就在三架飛機從新加坡實籠空軍基地起飛十幾分鐘後,停留在馬六甲軍港的海軍潛艇大隊獵鯊4型潛艇的艇長楊宣誠也接到了幾乎同樣的任務。他對自己從軍以來能接受這樣重要的任務感到相當滿意,這樣艱巨的任務不交給自己還能交給誰呢,試問,除了自己,誰還有這麼大份量。想到剛才自己倚老賣老的從同僚的手中搶下這個任務,他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當一名合格的潛艇艇長不容易,更何況是新式的柴油動力潛艇的艇長,一艘柴油動力潛艇,幾十個系統,涉及物理、熱等好幾門學科。他為了弄懂這些如同天書般的東西,不知道在艇裡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他承認自己是個官迷,拿破倫不是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自己現在只不過是個兩毛三,不在五十歲之前弄到兩毛四的話,爭奪未來的航母艦長絕對沒希望。想到這裡,楊宣誠臉上的笑容漸漸隱了下去。
司令再三囑咐,這次的任務一定要小心,而且絕對要保證萬無一失,因為他是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而為了保險起見,艇上裝載的三分之二電動力魚雷將被卸載封存,為的是確保水下航行的速度,減少水下噪聲。而他則要帶領這艘沒有牙齒的老虎到敵人的鼻子底下轉上一圈。
與楊宣成相比,編號188潛艇艇長田士捷整天是一副馬馬虎虎,吊兒郎當的樣子,每天都是一副鬍子拉碴的樣子,為此長官不止一次的訓誡過他,可是事後他照樣我行我素,被手下水兵親切的稱為「邋遢艇長」。可就是這樣一個艇長,他所帶領的潛艇卻是整個新加坡艦隊的深潛之王。對於南海海底的情況,他比自己家後院還瞭解。
與田士捷不同的是,楊宣成每天都是一身筆挺的軍服,皮鞋更是擦的珵亮,而在188潛艇上,田士捷從來不對士兵們的軍容做要求,因為他自己就從不對自己的軍容做要求,但是他常常要求士兵們在關鍵時刻必須沖在其他潛艇的前面,包括日常訓練、演習甚至是打仗,關鍵時刻誰要是掉了鏈子誰就不配做188潛艇的一員。
當然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行為上如此極端的兩個人,竟然會是最好的朋友。而這次,兩人同時接到了上級的任務,楊宣成的166號潛艇要先掩護188出海,然後再轉頭去集結地,至於任務的具體內容上級到現在都沒說明。
「記得,路上小心點。」臨上船前,田士捷忽然一反常態的向楊宣成囑咐道。聽到問候,楊宣成立刻明白這次似乎真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188潛艇熟練的隱藏在166潛艇的正下方進入公海,這次的任務輕鬆的有點反常,上面只命令188在蘇門答臘島北部海域某處待命,當舷側聲吶陣列收到特定信號後立刻上浮。雖然田士捷不知道這命令具體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知道絕對和印度有關。
「深度150米,已進入無聲潛航狀態,兩側舷壓……」聽著身邊的船員熟練的報告出各種數據,田士捷凝神思索著,上級並沒有規定到底要潛伏多長時間,最令人焦急的就是等待,但他知道身為潛艇官,首先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海平面下,188如同一隻伺機捕食的鯊魚一般,悄無聲息的向自己的目的地游弋過去。剛到目的地,049就艇長就大聲對所有人命令道:「睡覺!」為的是避免呼出過多的二氧化碳。
在188坐底執行任務的同時,166已經轉頭向目標海域行使過去,任務已經明確下來:威懾印度軍艦,這令楊宣成又驚又喜,「閒散了好幾年,如今真正到了潛艇發威的時候了。」看完命令,楊宣成興奮的直搓手。
按照命令內容,166帶領補給船將在安達曼群島南部海域游弋,已待戰機。楊宣成轉身離開指揮室,向飯廳走去。興奮了這麼長時間,還真有點餓了,作戰之前必須先補充能量。
特戰隊長黃秉衡現在覺得特別的不爽,因為他剛剛被從時速二百多公里的風雲運輸機後倉門上扔了下來,如此高的速度,讓海面變的如同沙土般堅硬,若非穿了救生衣,恐怕現在他早已被海水拍死了。
「這他媽的是誰擬訂的作戰計劃,把我們當金剛嗎?」黃秉衡咒罵了一頓後,向前面不遠的那條充氣橡皮艇游去。幸好隊員們分散的並不太遠,當他爬上橡皮艇的時候,船上已經有幾個人了。
「收拾裝備,目標小安達曼島。」黃秉衡水淋淋的爬上橡皮艇後,立刻嚴肅的吩咐道。
空投地點距離目標島嶼很近,而黃秉衡剛剛登到這座小島上,迎接他的是一顆擦著耳朵飛過去的子彈。「不要過來,否則我要開槍了。」同時,前方不遠處的砂岩後面傳來了一聲中國方言。
「島上有人!」聽到喊聲,隊員們心裡全都咯登一下,目光也都向身後的隊長看去。
「我們是新加坡艦隊派來的特戰隊員。你們是誰?」黃秉衡大喊道。
砂岩後面,忽然探出一個腦袋大聲喊道:「上,上來吧。」
當最後一名隊員安全登島後,黃秉衡忽然大喊道:「剛才誰開的槍?差點兒要了老子的命!」
聽到黃秉衡的質問,一個黑瘦的水兵先是左右看看,然後才站起來說道,「是,是我,太,太緊張了。」
「他娘的,緊張都能打的這麼準,要是不緊張我不是早報銷了?」黃秉衡咧著嘴一笑,拍了拍這名水兵的肩膀。
「誰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黃秉衡收斂了笑容問道。
「報,報告長官,我叫蘇望江,我是主巡邏艦的水兵,海軍下士。」聽到隊長的詢問,那個黑瘦子本能站起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我不是你的長官,你不用向我行禮,現在我想正式通知你件事情,我奉命帶隊前來支援你的保衛行動,並且在這裡我沒有軍銜,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弟兄現在都聽你指揮。」隊長說完,啪的一聲行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軍禮,動作的突然與麻利,嚇的汪強往旁邊閃了閃。
「長,長官,我……」聽到隊長的話,蘇望江覺得全身一麻,事情的突然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力,忽然間,發現漁船被撞沉,忽然間又把印度艦艇擊沉,忽然間被派到這座島上駐守,忽然間又來了一支特戰隊聽自己的指揮,他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還是您來指揮吧。」支吾了半天,蘇望江說道。
「也好,大家共同協商共同合作。」黃秉衡並沒有謙讓。
接下來黃秉衡與駐守在島上的這十一個人一一認識了一下,蘇望江指著三個漁民說道:「他們是被撞沉的漁船的漁民,跟我們一起駐守。」
「你說什麼?」黃秉衡把目光投向三個漁民身上,神態凝重的問道。
「他們是漁民,就是因為他們的船被印度人撞沉,所以我們陳隊長才會一怒之下下令擊沉了印度巡邏艦……」
「蘇望江,重新部署計劃。通訊兵,聯絡總部,告訴他們計劃有變,島上有瓷器,需要護送。」黃秉衡情急之下沒有理會對方的回答,而是不停氣的下達命令。
「胡鬧,真是胡鬧,為什麼讓這些漁民到島上來了,他們在船上不是更安全嗎?」看著部下有條不紊的忙碌著,黃秉衡在心裡發著牢騷。
陳策帶領著四艘巡邏艦仍然在繞島游弋,艦上的通信系統已經被全部關閉。駕駛艙裡,陳策的眼睛一瞬不眨的注視著雷達屏幕,剛才雷達兵報告過,有三架中國飛機剛剛從頭頂飛過。此後,雷達就再也沒有偵測到什麼有價值的目標了。
「難道就只有這些嗎?」陳策用力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他一邊在慶幸艦隊似乎對自己的貿然行動沒有反對,反而派來了空中力量來支援,可是三架飛機和幾十個作戰人員就能守得住安達曼群島嗎?還有就是從事件發生到現在,為什麼印度方面遲遲沒有派來軍艦進行攻擊,或許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張開……
天已經黑透了,雖然四周黑漆漆的,但是巡邏艦仍然沒有打開船燈,戰艦如同一隻巨大的猛獸一般,在海面上徐徐前行著,可是在他的前面,卻仍然是一片漆黑,到底目標是什麼,陳策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此時,黃秉衡知道之前擬訂的計劃已經作廢了,而總部那邊的回答只是讓自己盡力保護漁民,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所有人一起挖掘工事,如果僅僅是守衛這座小島的話,他完全可以把印度人放到島上來打對攻,這樣的話起碼可以防止敵人空中火力和海上火力的覆蓋。可是如果要加上保護漁民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盡一切可能不讓敵人登陸。所以從登上這座小島開始,他和手下就開始拚命的挖工事,防彈坑,藏兵洞。
「一人保護一個,都機靈著點,別他媽的給老子丟人,記得,要死也死在他們前面。」
兩個小時後,特戰隊已經完成了工事的構築,躲在挖好的防炮坑裡,讓隊員們多少覺得暖和了些,看著身邊的隊員一個接一個的進入了夢香,黃秉衡仍然沒有睡意。希望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可是明天呢?這座島嶼面積太小了,也缺乏防禦掩體,手邊也沒有重武器,這場仗要怎麼打?更何況還有幾個根本不會打仗的漁民需要他們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