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里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印度的軍備和後勤管理很落後,以前經常在戰爭發動前突擊在國際軍火市場上採購彈藥和武器零部件,這種狀況下的印度很難應付突發的大規模局部軍事行動。下卡吉爾衝突就是例證,印度在這樣一場小規模的邊境衝突中,對手還是穆斯林武裝,幾乎用光了庫存的大口徑炮彈,戰後在國際市場突擊採購。從這種情況來看,印軍雖然裝備比較先進,但後勤和管理非常落後。中國的軍備,具體的時間所限就不多說了,但總不會發生戰前還要去買子彈的做法。」
他最後總結道:「印度,生產總值僅僅是帝國的三十分之一,軍費卻一直要想和帝國持平。每年花巨額的軍費採購大量的軍事裝備,斥巨資購買來的超級戰艦需要龐大的維護費用,還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努力追趕著中國的軍事地位,等等。但國內的基礎設施非常薄弱,人民生活在貧困當中,工業和農業的投入力度還沒有軍事的力度大。印度數十個宗教就有數十種的宗教信仰,宗教之間的理念和思想恐怕是很難統一的,這就注定了印度是個社會較為複雜的國家。相比之下帝國雖然也存在著一些如印度一樣的問題,但軍費的投入比例不如印度那麼盲目,政府關注的百姓生計問題、基礎設施問題及投入的力度遠比印度大。中國擁有56個民族,但自從康熙爺不分種族、天下一家的政策後,到現在民族之間達到了和睦相處一家親的境界。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這場戰爭會出意外,我倒覺得我們應該借這個機會,把印度甚至南亞次大陸變成帝國的勢力範圍。」
蔣百里深入細緻的分析令在場大部分人對這個年輕軍官刮目相看,紛紛咂舌讚歎不已,很多人也向徐世昌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徐世昌微笑著拈著鬍子,心說這單單是一個蔣百里而已,孰不知,陸軍部掌握著帝國年輕一代的「五虎上將」,這五個人是蔣介石、馮玉祥、蔣百里、蔡鍔、張孝准,什麼時候有機會讓這五個人齊聚京城,各逞其才,準保讓這些大員們瞠目結舌。
關緒清點了點頭說:「百里說的很好,鞭辟入裡,旁徵博引,不愧是帝國陸大的校長,帝**事理論的專家。呵呵……」說到這兒,他忽然收斂了笑容,沉聲道:「這次事件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前陣子唐紹儀不是吵著財政部拿不出那麼多錢嗎,這一次這些錢咱們就從印度身上來拿,原因有三。第一,眾所周知,印度位於南亞次大陸,與巴基斯坦、中國、尼泊爾、錫金、不丹、緬甸和孟加拉國為鄰,瀕臨孟加拉灣和阿拉伯海,扼守著遠東和中亞的出海口,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一旦控制了印度,我們就獲得了另一條通往世界的出海口,印度洋與馬六甲海峽將成為帝國的兩把尖刀,直插世界的心臟。第二,印度的資源非常之的豐富,根據印度政府公佈的和咱們掌握的數據來看,印度的鋁土儲量和煤產量均占世界第五位,煤為460多億噸,鐵礦石近百億噸,鐵礦1億多噸,黃金近百噸,還有石油近10億噸,此外,還有雲母、石膏、鑽石及鈦、鈺、鈾等豐富的礦藏。但是,印度的資源利用率很低,開發利用不高。所以在地下還有大量的資源等著咱們去開採。第三,印度的平原約占總面積的五分之二強,山地只佔四分之一,高原占三分之一,但這些山地、高原大部分海拔不超過1000米。低矮平緩的地形在全國佔有絕對優勢,不僅交通方便,而且在熱帶季風氣候及適宜農業生產的沖積土和熱帶黑土等肥沃土壤條件的配合下,大部分土地可供農業利用,農作物一年四季均可生長,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所以,只要控制了印度,就會為帝國帶來取之不盡的財富,少川,那一百億又算得了什麼呢?最後一點,印度立國以來始終把中國作為最大的假想敵,時刻尋找機會想要把帝國拖垮,對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國家還有什麼好留情的,所以朕決定事情既然發生了,咱們就順水推舟把事件無限擴大,哪怕到了發動全面戰爭的地步!」
朝會之後,關續清專門把馮相華、徐世昌、蔣百里留下,密授機宜,三人領命回去。
朝廷於前年開始在這一地區興建藏南鐵路,線路全長153公里,其中橋隧總長85公里,占線路總長的百分之十八,全線預計設立拉薩南、曲水、尼木、吉瓊、日喀則等13個車站藏南鐵路,這是帝國在西藏建設的一個大手筆,預計全線建成將耗費至少五年的時間,西藏山南地區錯那縣的克節朗河谷開闊地上,這一段距離的鐵路剛剛建成不久,許多大型機械還沒有來得及運走。要是放在平時,這裡人跡罕至,打破頭也不會想到中印戰爭的導火索將會從這裡點燃。
駐紮在這一地區的是西南軍區下屬的第56師,師長孫立人和參謀長衛立煌都是帝國陸大畢業出來的高材生,也是帝國陸軍矚目的明日之星。這一天天色剛剛一黑,通訊兵就來到孫立人的辦公室裡,遞上一份來自陸軍部的電報,上面打著三道火漆,陸軍部的大印下面寫著鮮紅的「絕密」二字。
孫立人一看就馬上提起了注意力,這種絕密電報不敢輕易開啟,於是就找來了參謀長衛立煌,衛立煌見後也是一驚,兩人琢磨著在藏南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會有什麼重大的軍事行動嗎?
兩人小心翼翼的打開電報,看過內容之後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兩人不敢耽擱,馬上著急來師部的兩個心腹旅長來,當面傳達了這一行動命令,並要求大家恪守秘密,分頭準備,決不能外洩。
第二天中午,一輛神秘的綠色軍車經過層層關卡來到第56師的師部,車上走下一個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身著便衣,提著一隻棕色公文包,梳著油光可鑒的分頭,笑容可掬的與孫立人和衛立煌握手然後來到師長辦公室,門口特別加派了三層崗哨。
「敢問一聲,您就是陸軍部派來的特派員戴先生嗎?」孫立人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問道。
這個人微微一笑道:「不才戴笠,效命於陸軍部軍情屬諜報行動司。」
孫立人和衛立煌肅然起敬,端端正正的向戴笠行了一個軍禮。戴笠一擺手做到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悠悠突出一口白霧,隨即鄭重說道:「此次行動非同小可,一是要做好保密工作,二是要物色好人選,三是要保證行動過程不能出現一點點的紕漏,這是徐公親口要求的。」
孫立人和衛立煌打了個立正,說道:「保證不辜負徐公的囑托。」
接下來三人就在這間辦公室裡就行動計劃進行了秘密磋商,最後一致定為:行動地點選擇在錯那縣的克節朗下游河谷,這裡比較偏僻,便於行事,也便於行動成功後及時撤退,行動時間就定在3月11日,那時大片的青稞已經割倒,大地裸露,便於行事。
為實施這一計劃,他們慎重的物色人選。戴笠提出來:「要是把無關緊要的人牽扯進來,很有可能會洩露秘密,所以在人選上是頗費一番苦心的。這項行動如果交給一般非軍事人員去做,無論如何也容易暴露,因此只有使用軍人才是上策。」
經過一番認真的推敲,孫立人最終將這項任務交給了爆破連連長辛寶山和偵察連連長李友仁,讓他倆負責組成一支秘密行動小組。辛寶山把工兵出身、熟悉爆破技術的兩名隊員,從獨立守備隊調到分遣隊,並當面向他們下達了密令。
3月11日,辛寶山召開了一個非常時期的緊急碰頭會,就行動的時間點和具體方案進行了研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完成了有關計劃的一切準備工作後,又進行了一遍檢查,此時,爆破隊員已經準備好了40個黃色方形炸藥包。四個人立刻檢查裝備,做好了全副武裝演習的架勢,步行前往錯那縣的克節朗下游河谷。
此時是入夜,空中繁星點點,3月的藏南氣候還異常寒冷,地裡大片大片的青稞已經幾乎被收割殆盡,寒風貼著地皮呼呼的向臉上和衣領裡鑽去。
剛剛建成的鐵路線向一個無限延長的階梯,筆直的伸向黑暗深處。附近零星的有一些住戶,辛寶山等人提前已經來摸過了,頂多也就三十幾戶人家,一百來口人。
四個人在忽高忽低的地勢上小心翼翼的前行著,盡量不出一點聲音,他們這是去執行一次特殊的任務,決不能被人發現!
沿著高低起伏的溝壑,四個人順利的摸到了鐵路旁,按照事先的分工,由偵察連連長李友仁在外圍負責警戒,辛寶山帶著兩名戰鬥隊員則伏在了鐵路的枕木旁,將早就準備好的炸藥固定在了枕木上。炸藥的劑量早被精心計算過,身為湖南武備學堂的高材生,這些還難不住他。等一切就緒後,辛寶山從隊員手裡接過電話機,接通了師長辦公室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