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間9點半左右,三宅光治拖著疲憊的身軀去見本莊繁,在匯報了平壤糟糕的戰局之後,請求總司令能發動向南的突圍。
可本莊繁卻固執的拒絕突圍,他告訴三宅光治,「即使我們逃出平壤,也只不過是從一個『大鍋』跳到另一個『大鍋』。而且作為大日本帝國的光榮軍官,我決不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把勇猛的關東軍戰士變成逃兵。我寧可在平壤去迎接最後的時刻。」
而此時,戰鬥仍然在平壤的大街小巷內繼續。在殘酷的巷戰中,很多沒穿軍裝而手持武器的朝鮮民兵,甚至是被關東軍強迫衝上戰場的平民,都被東北軍一股腦的殺死,因為對於許多殺紅了眼的士兵,不穿軍服而手持武器者在此時就是敵人,誰也沒有閒工夫去分辨誰是真正的敵人。
當然,面對來勢洶洶的東北軍,到了這個危險的時候,大多數朝鮮人都有些動搖了,很多絕望的僱傭軍開始脫下制服和臂章溜下火線。在牡丹台,第九民兵師師長金哲一看到大勢已去,向他的殘部宣告,「儘管有可能被當作逃兵槍決,但大家最好還是解散吧,現在惟一能做的是保全你們的性命,不然我們武器落後,難道向中國坦克扔石頭麼?」
而隨著外圍戰鬥的結束,中國部隊開始向關東軍總司令部方向推進。關東軍主要的將官都已經撤離,防守這裡的是日軍17步兵師以及一些從城外防線上退守到這裡的殘部,他們憑借堅固的大樓,以火力控制了所有通過牡丹台的路口和通道。
26日11點左右,湯玉麟的第1軍三個師團已把牡丹台團團圍住。東南是張景惠率領的27師作為突擊戰鬥群,南邊是廖忠率領的28師,西邊是廖凱率領的29師。隨著層層推進,東北軍大大壓縮了對牡丹台的包圍圈。在準備發動全面進攻的時候,湯玉麟下令:「不要心疼炮彈,也不需要節省子彈,迫擊炮彈和手榴彈要敞開打!各種口徑的火炮,從加農炮、榴彈炮到大威力要塞炮,全部用來進行直瞄射擊,甚至把火箭炮在煙幕和煙塵掩護下,直接推到前沿陣地上,對防禦工事進行齊射。」這次,湯玉麟要把東北軍「以強制勝」的作戰特點完全表現出來。
在大威力火炮轟擊之下,關東軍總部大樓幾乎被炮火夷為平地,日軍死傷枕籍,附近的街道上到處都散落著日本人的斷指殘骸,令人觀之欲嘔。
此時,第17師團守軍各部隊的指揮官們集中在總部旁邊一處低矮的平房裡,對突圍計劃作最後一次核對。可能是已經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地命運。這次會議甚至是在一種十分平靜安詳的氣氛中進行的。與會者每人最後還分到了一小杯清酒和一塊酸黃瓜。師團長松井在會議結束時站了起來,將飲盡的酒杯朝地上摔碎。在場的軍官們也全部肅然起立,紛紛摔碎了手中的酒具,然後向松井行最後的軍禮,隨即默默退席。
不久,突圍行動的先頭部隊出發了,他們計劃在大霧地掩護下。由會說華語的士兵領頭悄悄滲入白色廣場對面狹窄街道,然後穿過南區火車站的地下隧道向東北方向逃匿。
一開始,突圍者湧入了狹窄的小巷,穿過白色廣場,擠進遠處的街道。許多人由於被火光暴露了身影而在開闊的公園和大街上被密集火力成批成批打死。剩下的士兵們則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敢動彈。
子彈的嘶鳴聲和人的慘叫呼號聲交織在一起,夜色被一團團的火光照亮,顯出不同的形狀古怪的煙柱。機槍的彈道交織成一片,在空中交織成一道火流,到處都是川息不斷的彈流,留下紅色、黃色和綠色的光跡。還有的人混亂中居然錯向東北軍陣地跑去,野蠻血腥的白刃戰立刻就在那裡爆發了!
在附近休整的兩個步兵團聽到敵軍突圍的消息後,立刻趕到了這片區域,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內,向第2和第3波突圍編隊進行了猛烈炮擊,對於突圍者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日軍第17師團第5聯隊原本計劃潛入火車站的西北面,結果他們剛離開自己的防區,就遭到了中國人劈頭蓋臉的炮火傾瀉,更加不幸的是,他們面前的突圍路線上,還有一片致命的反戰車壕溝,壕溝裡的東北軍士兵衝出來就是一通掃射,幾乎所有的人在幾分鐘之內倒斃。
而松井親自率領的第6和第7聯隊的情況則更加的悲慘:包括松井在內的大多數人當場陣亡。牡丹台周圍的反突圍壕溝,成了數千名突圍者的死亡陷阱,他們的屍體幾乎把巨大的壕坑填滿,總共有近7000名日軍官兵在幾小時內倒在了東北軍四面八發的炮火夾擊下,剩下的人也多半受傷,或是嚇得瑟瑟發抖地僵癱在死人堆裡,等待末日的到來。
這個師團剩餘的大約1000多人,在混亂中僥倖鑽進了火車站的地下隧道,湧進平壤城郊的北部山林。為了盡快逃離,這些筋疲力盡的倖存者們艱難地在森林和沼澤地域中跋涉著。
得到這一消息後,處在城外的東北軍第30師和31師立即展開了大規模圍捕,猶如一次大型的圍獵活動,因為這對於東北軍士兵來說,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戰鬥了。不斷有突圍的日本軍人和朝鮮僱傭軍掉進陷阱被捕獲,被俘者中的大部分人被立即槍決。這些人的屍體隨即被拋進滾滾東流的大同江,江水很快就被染紅了。平壤城內戰火連天,城外則是一片伏屍千里、血流成河的慘狀。
4月27日早6點,東北邊防軍指揮部向北京發出了一封電報:「吾皇萬歲,臣張作霖等啟聖聽,我軍經過數日血戰,已於昨日徹底的控制了朝鮮首都平壤城區。此次戰役耗時兩天,共殲滅日本關東軍包括第17、第21、第24、第28師團,約47000餘名日軍,殲滅朝鮮僱傭軍約6萬人,俘虜敵軍十萬之眾,擊毀和繳獲敵軍各類戰車800餘輛,火炮1578門。目前只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據點,朝鮮王宮,有皇上的鴻福,必然能不日攻克。帝國萬歲,吾皇萬歲!」
接到這封電報之後,關續清仰面大笑,隨即目光如炬的盯著在場的每一個大員,「朝鮮撮爾小國,在歷史上就多次對中國有不敬之舉,這一次竟然暗中勾結日本企圖對帝國發動戰爭,朕要通過這一次朝鮮戰爭讓朝鮮人真正知道什麼叫滅國之痛!」
「皇上洪福齊天。臣還有一事要秉奏。」馮相華躬身一禮說道。
「說吧。」
「此次朝鮮之亂是由日本人勾結李承晚偽政府發動的,朝鮮高宗李熙起初並不同意,但日本人使出種種陰謀技倆強迫李熙就範,不得已李熙便從此約束宮中大臣不得離宮半步,從頭至尾也沒有參與過這場陰謀,也算是一個能夠明哲保身的君主。目前朝鮮王宮被包圍,臣向皇上請奏,對於李熙以及他的大臣和家人該當如何處置?」
「皇上,馮大人說的確實是實情,還請皇上斟酌。」趙秉鈞證實了馮相華的話。
關續清想了想說:「既然如此,暫且留存李熙等人一條性命,把他們妥為看管,朝鮮戰爭結束之後,送往北京,朕要親自見他。」
「皇上聖明。」
關續清忽然臉色一凜,道:「但是對於那些敢於公然與帝國對抗的朝鮮人,要一律殺無赦!你們要記住,一場戰爭的發動絕不僅僅是一個政府說了就算的,李承晚既然敢於發動戰爭,就一定得到了朝鮮人的大力支持,朝鮮人雖然國小力微,但是他們總有著蛇吞象的野心,這番不嚴加懲戒,日後必然留下禍端。」
「喳!」
「臣還有一事啟奏皇上,攻克朝鮮之後,我們對日本該當如何對付?」馮相華說道。
關續清毫不猶豫的說:「稍事休整之後,舉兵西進,朕要讓日本這個國家徹底從地圖上消失!」
「喳。」
說到這兒,關續清忽然想到了幾天前,自己臨幸聽月軒與冒子談話的情景。當時,關續清毫不隱諱的把朝鮮戰爭的事告訴了冒子,並且說明了結束朝鮮戰爭之後將會發兵日本,他清楚的記得,當時冒子身子一顫,嘴唇頓時變白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但是無論這場戰爭的結果怎麼樣,中國和日本總有一個國家將會消失,你和裕仁也總有一個君主會死去,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我會為死難的那一方殉葬。」
關續清悚然一驚,看冒子的樣子,這句話說得很平淡,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可是就是這麼平淡的一句話倒令他心如刀絞一般。但是這場戰爭必須要發動,他希望真到了戰爭結束的時候,自己能夠挽留住冒子必死的決心。
平壤的槍聲仍然沒有結束,日朝軍隊仍然據守在平壤最後的一個地方—景福宮。
景福宮是是朝鮮王朝的正宮,朝鮮王朝的始祖太祖李成桂於1395年建造的,至今具有500年歷史。《詩經》中曾有「君子萬年,介爾景福」的詩句,此宮籍此而得名,因位於平壤北部,也叫「北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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