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戰術!」看到自己的士兵陷入了被動,通過望遠鏡在一線觀察的治安局長陸建章大聲吼道。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士兵反應了過來,拿出信號槍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類似哨子一樣的聲音,一發白色的信號彈升上了天空。等到這個白色的東西慢慢的落下之後,槍聲忽然漸漸的消失了。
「這些狗日的在幹什麼?」聽到逐漸停止的槍聲,作為先鋒部隊進攻的是虎威軍第21師,師長孫傳芳滿臉驚疑不定。
「可能是敵人發現我們已經能夠突破他們設置的防線以後所採取的補救措施,他們收縮了自己的防線,從而加強他們的防禦力量防止被我們滲透!」孫傳芳身邊的一個參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後他指了指地圖對其說到:「現在我們的部隊在這裡人一定會把防禦的重心放在那裡。我建議部隊立刻開始進攻,乘敵人立足未穩的時候給對方致命的打擊,衝破對方的防線。」
「嗯,你說得有道理。」孫傳芳點了點頭,大聲說道:「給我命令,繼續攻擊前進,要不斷的給對方的防線壓力,採用車輪戰的形式讓對方崩潰。」
接到這個命令,前鋒部隊立刻發動第二波攻擊,很快大部分的軍隊開始突破了叛軍原先設置的防禦陣地。果然,他們並沒有遭到先前叛軍的瘋狂阻擊。先鋒部隊一邊前進一邊仔細搜索每棟可能隱身的建築物,不過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敵人並沒有在那裡安排狙擊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成堆的子彈和彈殼,甚至還有幾枚長柄的手榴彈和機槍的三角架,很顯然叛軍撤退得十分慌亂。派出去的工兵在粗粗的查看之後,也沒有發現敵人設置地雷什麼的。
孫傳芳仰面大笑:「看來敵人被我打怕了,都一窩蜂的撤退了!命令先鋒部隊繼續前進。」
於是部隊開始慢慢的往裡面滲透,很快他們就佔領了叛軍的第一道防線崗立路。虎威軍終於踏進了新加坡市區的土地。
孫傳芳志得意滿,站在街口向左右一陣張望,令人奇怪的是,偌大一條街除了兩旁的店舖上的風鈴在叮噹作響之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子涼意來。
忽然,只聽四處響起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聲,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從建築物的窗口中伸出,在整條街上開始對虎威軍發動了瘋狂的射擊。手榴彈如同疾風暴雨一樣投過來,甚至還有一些輕型無後座力炮和迫擊炮也加入了這場戰鬥。
霎時間,如同下雨一樣的子彈呼嘯著刮過街道,炸裂的彈片如同蝴蝶一樣在強大的衝擊波的作用下四散飛舞。連孫傳芳都被敵軍這種強大的火力逆襲而搞得頭暈腦漲,眼看著幾十個士兵接連中彈,倒在了地上。
「快撤!尋找掩體……」孫傳芳聲嘶力竭的大叫道,同時被手下保護著躲在了身後一件低矮的平房中。
剩下的士兵在短暫的慌亂過後,便急急忙忙的鑽進了附近街邊的房子內,向對面的窗口進行盲目的掃射。
一開始叛軍的火力顯得十分的強勁,畢竟他們構築了完備的攻擊策略,而且配置了機槍和火炮等重武器,而虎威軍的先鋒部隊那邊只有步槍和少量的輕機槍,大部分重型武器都排在了隊伍後面,所以火力呈一邊倒的情況。但是很快後續部隊就把重機槍和戰防炮給推上了前沿大街上。
一時間,雙方在這條小馬路的兩側所佔據的建築物內向著對面胡亂的射擊,一條條耀眼的火舌從臨街的窗台上噴射出來,而那些窗子的玻璃和木質窗戶都已經被卸下,被堵上了木板和磚頭,變成了一個個臨時火力點,而路面上除了有一些虎威軍的屍體之外,全部都撤到了建築物裡,因為如果誰在那裡行走的話就會被機槍和狙擊手的射出的子彈無情的打倒。但虎威軍的的優勢之一重炮,也由於雙方距離過近而無法開火,短時間內也很難找到更好的攻擊位置。
雖然孫傳芳非常想讓部隊和敵人拉開距離,但是只要他們一開始轉移,對面的窗口裡的迫擊炮就打了過來,切斷他們的退路,使得他們只得釘在那裡不能動彈。
「很好,兔崽子們果然全部進到咱們的網兜裡去了,該收網了!」負責義順防衛的指揮官田中玉興奮的揮舞起了拳頭。
傳令兵馬上發出了一枚黑色信號彈,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煙在天空炸響。
「趴下,全部趴下!」田中玉大聲叫道,同時自己趕忙趴在地上。
「轟隆隆!」伴隨著一聲聲劇烈的聲響,整個大地開始震動起來。
孫傳芳明顯的感覺到天花板在劇烈的震動,上面的水泥碎屑裹著灰塵正不停的往下掉落,此時他的心開始一點點沉了下去。透過窗子向外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虎威軍先鋒部隊佔據的這一整排建築的下面噴出了一股灰色的濃煙,然後整排的樓房如同一群被同時絆倒的巨人一樣向東邊倒來,那些灰色的濃煙則變成了一朵巨大的不停翻滾的「蘑菇雲」從地面緩緩騰起,黑雲中不時有士兵的斷肢殘臂從空中掉下來。
孫傳芳痛苦的閉上眼睛,擺了擺手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全體撤退!全體撤退!」
命令一下,躲在建築物裡的虎威軍士兵們開始艱難的向外突圍,停留在巷子裡的部隊接到命令也開始大批大批的向後撤退,他們抱著裝備,拖著自己受傷的同伴開始退出叛軍在義順設立的第一道防線,崗麗街。
不過,田中玉並沒有打算給那些孫傳芳從容撤退的機會,一發發迫擊炮彈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在佈滿黑煙的天空劃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線,然後不斷的落在敵軍撤退的道路上,飛舞的彈片和炮彈爆炸所造成的衝擊波給這些倉促撤退的士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不停有士兵被呼嘯而來的迫擊炮彈擊中,很多人倒在了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而更多的則是一聲不吭的躺在地上就此斃命。
緊接著,叛軍的步兵也跟了上來,開始向正在撤退的人們進行瘋狂的掃射,很快又有不少虎威軍士兵被背後的黑槍擊中倒地。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成功的回到了新城防線上。這主要是因為叛軍使的機槍還是老式的馬克沁機槍,而輕機槍的裝備也是老式的美國麥德森或者法國的哈豈開斯,這些機槍都十分的沉重不便於搬運,再加上戰場的道路狀況並不是很好,所以在部隊進行追擊的時候,這些機槍拖了他們的後腿。
「命令第95步兵團繼續前進!繼續攻擊!」田中玉嘴角上掛著殘酷的冷笑,意氣風發的揮動著手中的指揮刀,「大家看到了,虎威軍也不過如此,現在敵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們應該繼續衝擊,把他們一舉全殲。」
「是!」受到指揮官的鼓舞,下面的軍官們也爆發出驚人的吼聲。但是田中玉忘了,他所面臨的這支部隊畢竟久經沙場,受過非常嚴格的軍事化訓練,很快他就發現許多正在撤退當中的士兵槍法異常犀利,幾乎每一聲槍響過後,都會有一名自己的士兵倒地。虎威軍這種令人咂舌的命中率開始令追擊的叛軍感到膽怯,而虎威軍也因此士氣大振起來。再加上有的人沖的快有的人沖的慢,追擊隊伍非常凌亂,於是叛軍的隊形開始出現了混亂。
一開始這種混亂出現在部隊的最前面,敵人驚奇的命中率嚇壞了那些衝在前面的膽小士兵,他們紛紛的往後退縮。接著這種情況就如同一群人得了惡性傳染病一樣,一排一排的人開始往後潰退,一開始是幾個,最後變成了幾百人一齊潰逃。幾分鐘後原本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部隊變成了一隊隊潰散的逃兵。而督戰隊此時也沒有了用場,他們根本無法阻止這場潰逃,不久便被迎面而來的潰兵給衝散了。
面對著眼前的這個場景。讓剛剛感覺自己取得勝利的田中玉感到十分惱火,當即下達命令:「第95步兵團的團長由於指揮不當被免除一切職務,就地槍決,此外帶頭逃跑的士兵也是一樣。」此外他還重申,如果誰能夠把勝利的旗幟插到新城虎威軍大營,那麼那個人將得到一萬元的獎勵!」
孫傳芳好容易才帶著部隊撤回到了新城大營,這時蔡鍔早就接到消息在這裡等候。孫傳芳一見到司令面色鐵青的瞪著自己,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哀聲道:「司令,傳芳無能,沒有能夠突破到城裡,我們中了叛軍的詭計……」
「夠了!」蔡鍔怒吼了一聲,把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溫文爾雅的將軍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都怔怔的看著蔡鍔。
蔡鍔額角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指著孫傳芳說道:「我早就知道了,這一次完全是由於你的大意和驕傲,讓我們白白損失了五百多個弟兄的性命,這樣慘痛的戰果,就連我都沒法向陸軍部交待,你還有什麼臉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