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恭聲道:「裕庚的大女兒就是容齡,容齡從小熱愛舞蹈。家庭教師發現她很有舞蹈天才,幼時就能隨琴聲而舞,而且舞姿十分優美,後隨其父裕庚出任駐日本公使,在日本時曾向紅葉館舞師學習日本舞,並向日本大禮官長崎學習外交禮節和音樂、古典舞、美術插花。裕庚後來調任駐法國公使,容齡隨父親到法國巴黎。在巴黎期間,曾向現代舞鼻祖鄧肯學習現代舞,她的舞蹈才華得到鄧肯的讚賞,並在鄧肯創編的古代希臘神話舞劇中扮演角色。後來還向法國國立歌劇院的著名教授薩那夫尼學習芭蕾舞,在巴黎公開登台表演了許多舞劇,博得了法國觀眾的大力青睞……」
關緒清笑了:「沒想到愛新覺羅宗室中還有如此兩位奇女子,相比之下,不知比那些整日游手好閒的貝子們勝強了多少倍了。」
王商道:「按照前朝的規矩,德齡與容齡出生後,必須向朝廷登記,待長大成人後,候選入宮為妃。但裕庚另辟生活道路,大膽決定不向朝廷登記。兩人稍大一些後就全都送出國去,學習西方人的生活方式,目的是自強和自立。」
「好啊,有志氣,有抱負,朕就喜歡這樣的人。」關緒清滿面紅光,方纔的不愉快此時已經一掃而光了。
王商笑道:「聽說現在她們兩姐妹都先後回國,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天津。」
關緒清訝道:「真的嗎?真是太巧了。如此甚好,改日就宣她們進宮來,朕要見見是怎樣的兩位奇女子。」
「喳。」
關緒清一抬頭,看到馮相華正在門前來回搓手,進來也不是退下也不是的,於是叫王商先行退下,把馮相華宣上殿來。
馮相華一進來就把昨晚奇襲日本補給線,橫跨維多利亞灣的事奏報給皇上,關緒清滿意的說道:「歷史已經證明,對於日本人沒有必要給他寬容,就要不擇手段的把他往絕路上*才行。另外,外交部已於昨日最後一次向英國政府表明了帝國對於香港的態度,英國人的立場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相華,接下來朕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了。」
馮相華當然明白皇上的意思是已經下定決心要以武力收回香港,「請皇上放心,海陸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等候皇上的聖命。」
關緒清點點頭:「負責這次任務的指揮官擬好了嗎?」
「回皇上,這個微臣還有些猶豫,所以特來向皇上請奏。」
「你打算擬誰來負責這次任務?」
「臣本想派第十軍軍長陸榮廷來擔任此項任務的指揮官,但是……」
「陸榮廷?就是在雲南駐防的第十軍軍長陸榮廷嗎?」
「正是。」
「朕知道這個人,他的具體情況你再給朕說說。」
「喳。這個陸榮廷出身很苦,幼年孤貧無所依靠到處流浪,後來,糾集許多年輕人在中越邊界活動,搶劫法國人的槍支和財物。成為三點會的首領和私鹽販。三點會發展到數百人,時人稱為義盜。中法戰爭爆發之時,他率眾投奔唐景崧的景字軍,經常神出鬼沒,奇襲法軍,作戰勇敢,法軍聞之喪膽。後又接受了蘇元春招撫,編入建字營。先任幫帶,後任統帶,直至做到了建字營統領。在中法戰爭中屢見奇功。戰後,廣西會黨起義風起雲湧,由於陸榮廷出身於會黨,與起義的綠林有點關係,當時的兩廣總督岑春煊特命陸榮廷負責鎮壓廣西各縣、州會黨起義。不到三年的時間,廣西各地起義亦依次被他鎮壓下去。這個陸榮廷作戰勇敢,指揮得當,善於出奇兵制敵之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想當年他一沒有官商背景,二沒有顯赫的家世,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打拼,從一個小小的流匪做到了現在的軍長高職,就這一點來看,臣以為這個人還是有相當才能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是流匪出身,臣考慮到這一點還是擔心他難當大任。因此猶豫不決……」
關續清笑了:「相華,你做了這麼多年軍事統帥怎麼事到如今反而拘泥起來了呢?所謂英雄不問來路,只要是有才能,肯於報效國家的人都可得到重用,遠的不說就說三年前的中俄戰爭,要沒有張作霖的遠征軍一馬當先,也不會那麼快就打到聖彼得堡,曾幾何時許多人都說張作霖的部隊是鬍子兵,但是一場大戰下來,誰還敢對姓張的存有疑議。當然,每個人都是由缺點的,張作霖和他的手下都是綠林出身,這樣的人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不服管束,倘若對他們約束不嚴,他們就可能在朝廷之外另立門戶,因此,朕當年讓東征軍打完了中俄戰爭,無封無賞,緊接著就讓他們奔赴歐洲戰場,為的就是要磨磨他的性子,如果那時他要是敢心存怨恨,不服朕的旨意,朕當時就可削了他的軍權。但張作霖是個聰明人,對朕對朝廷還是忠心耿耿,任所驅馳,因此朕可以放心大膽的讓他鎮守西伯利亞。中法戰爭中,很多人都以為帝國將會敗給法國人,因此國內人心浮動,但陸榮廷竟然敢於以流匪之身與法國人對抗,就憑著這一點,此人就堪當大任。你記住,為大將者要知人善任,要用人之所長。」
馮相華眉頭頓時舒展:「皇上一番金石之言令臣豁然開朗,臣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只是這進攻時間,還請皇上明示。」
關續清回頭盯著牆上的軍事地圖悠悠的說道:「三天之內!具體時間,你們可自行斟酌,但有一點,對於一個彈丸之地的香港,朕不想無故耗費過多的生命和彈藥,朕也不希望看到過多的香港民眾在這次戰役中喪生,他們始終都是我帝國的子民啊。」
「喳。」
1900年九月十六日早上七點,珠江口。
在南海艦隊的「長沙」號上,陸榮廷拿著望遠鏡,默默地看著遠方。人的境遇還真的有點兒奇怪啊,七年前,他只不過是建字營的一個小小的排長。沒想到,七年後,他竟然一名陸軍中尉變成了一名軍長,此次還受到帝**事統帥部的格外器重,擔任了這次香港戰役的指揮官,據說這還是由皇上欽定的,他心裡的這份榮寵之情真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看著肩膀上的肩章,陸榮廷的心中湧過了一股子自豪感,但同時也感到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
望遠鏡裡面,淡淡水嵐中的維多利亞港像是一個恬靜的少女。霎時間有關香港的往事歷歷在目。
這顆中華民族的明珠,一八四一年,就被英國人強佔,並在一八四二年強迫前清政府簽訂了《南京條約》,把八十一平方公里的香港島正式割讓給了英國。一八六零年十月二十四日,英國再度強迫清政府簽訂了《北京條約》,把九龍半島界限街以南約四十七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割讓給了英國。
香港,已經經歷了半個世紀的滄桑,這一次會不會順利的回到祖國的懷抱?
不過,自打英國人的勢力被強行驅逐出東南亞地區之後,原本由英國人佔據的香港界限街以北的地方以及那兩百六十二座島嶼,自然而然成了中華共和國的固有領土。這時要想從中國人手中奪回那些島嶼,英國人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能夠保住香港不被奪回,英國人已經費盡心力了,所以,現在的香港,就只有香港島和九龍半島兩個部隊,面積約一百二十八平方公里。今天,陸榮廷的任務,就是把這一百二十八平方公里的土地奪回來,給英國人一個狠狠的打擊。
自打帝國奪回新界之後,英國人就加強了香港的防衛。畢竟,他們面對的可不是以前**無能的清政府,而是一個實力相當強大的新興軍事大國。不過,香港就那麼一點兒地方,他們想佈置也沒辦法佈置太多,一萬人的部隊,已經是極限了,這還是英國為了保住這顆英女王頭上最耀眼的明珠,而不顧議會的壓力強行派出來的。
就算有一萬部隊,想要守住香港,也實在是太難了。更何況,中國的南海艦隊駐地就在海南島海域,離香港幾乎一步之遙,中國的海陸空三軍,在任何時間都可以動對香港發動進攻,可能只是利用一次軍事演習的機會就能順便拿下香港,那一萬人的防守部隊,說真的,也只不過是一種安慰性質的部署而已。
英國人賭的,也只不過是自認為中國人看在他世界第一軍事強國的份上,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自從兩國就香港問題的分歧和矛盾達到頂峰之後,香港守軍立刻就做出了反應。他們自然知道,想想憑著這裡那一丁點兒兵力,要在九龍半島跟中國人打野戰打硬仗,那是根不可能的,中國人的裝甲部隊一個衝擊,什麼防線都會土崩瓦解了。要知道,他們所要面對的,可是中國三個裝備遠勝於自己的軍團啊,據情報顯示,其中可能包括西南軍區戰鬥力最強、也是最神秘的第一和第十軍團,憑著自己這點兒兵力,跟這三個軍團打硬仗,這些個英國人倒不如直接把腦袋伸出來讓中國人砍算了,這樣還顯得爽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