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早年曾留學西洋,深知富國必先強兵的道理。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羨慕那些效命沙場,為國殺敵的英雄。可惜,我屢次申請不是被父親從中阻攔就是部隊嫌我沒有受過軍校教育,就是不願收下我。今日草民斗膽提出希望皇上能讓我加入大清陸軍,成為一個普通的士兵,我就心滿意足了。」孫英傑誠懇的說道。
「放肆。」孫世雄立刻大罵道,但是即刻意識到什麼轉身對關緒清輕聲的說道:「皇上,犬子年幼無知,竟不懂學以致用,整天想著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然荒廢了在西洋的三年所學,還望皇上明察!」
孫英傑聽後,雖沒有出聲反駁但不滿的情緒卻在其臉龐中表露無疑。關緒清看著年少輕狂,卻有著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的孫英傑,心中對其大加讚賞。
「你在西洋三年都學了些什麼啊?」關緒清沒有理會孫世雄,對仍然跪倒在地的孫英傑問道。
「儘是些無用的機械原理及空氣動力,這些技術我大清在購入了德國的器械之後早以掌握。更何況,我本對其沒有興趣,父親強迫我學,我也不能領悟其精髓啊!」孫英傑嘟著嘴說道。
關緒清聽完忍不住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朕正在秘密組建一支部隊,性質嘛暫時還跟你們說不清楚,但是正需要對機械精通的人來*作。將來,你要成為我大清的雄鷹,在空中展翅高飛!」
孫家父子二人聽完皆楞在原地,根本無法理解皇上所說的是什麼部隊。但是孫英傑聽皇上的意思是已然同意自己加入部隊了,當下像怕關緒清後悔似的急忙答道:「謝皇上隆恩。」
「起來吧,趕緊去收拾收拾。明天朕就派人護送你去京城!」關緒清高興的說著。
「皇上,犬子未受過軍校教育,恐怕……」孫世雄不無擔憂的說道。
還沒有等他說完,關緒清便打斷道:「這有什麼關係?中法之戰前,朕的部隊中受過軍校教育的有幾個人?不是照樣把法國鬼子打跑了嗎?再說,這支部隊的組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去了京城先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可以去黑龍江軍官學校學習一段時間嘛。」
「喳。」孫世雄再無異議。
此時的孫英傑不再像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更像是一個三歲的頑童。高興的拍起手來,甚至已經開始想像自己穿上真正軍裝後的樣子了。
「謝皇上,謝皇上。皇上萬歲……皇上萬歲……」孫英傑手舞足蹈道。
本想再力阻自己兒子從軍的孫世雄在此時也徹底放棄了,雖然心中對自己兒子一百萬個不放心,但是見到他現在如此的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為人父母的。自己的孩子高興自己也就滿足了,孩子的路還得由他自己去走。在當時社會發展迅速的時期,兩代人的代溝開始逐漸產生了。這就是社會的發展!當然社會如此高速的發展,大清才能更快的強大起來。
雖然萊特兄弟在新疆的飛機研製工作才開了個頭,更談不上什麼組建大清空軍。但是關緒清此時已經在著手收納、觀察有天賦的飛行員了。
好在飛機還沒有研製成功,還有時間可以讓這個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孩子受點軍事教育。簡單的說,也就是給這個傢伙洗洗腦,手裡掌握著軍權的人都得保證百分之百的對自己忠心,只有這樣大權才不至於旁落。歷史上偉大的**就曾今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嘛!
可是在離杭州幾千里外的古城陝西省漢中府,漢中鎮駐防的西北集團軍第十六師師長江朝宗今年剛好三十五歲,這天正是他三十五歲的生日。以三十五歲這樣的年紀做到少將師長,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就算是如今西北集團軍大將軍聶士誠在發跡前也不過是太原鎮總兵調任的直隸提督,但是聶士誠在擔任提督之時也已過了知天命之年,而他在三十四歲上便因隨劉銘傳抗法有功,而後又在對俄反擊戰中屢立軍功,在兵制改革時被提拔成少將師長。坦白說,以他這樣的資歷之後封侯拜將也不是不可指望的。
但是這些天,他臉上卻從來沒有斷過一個愁字,眉頭深鎖,使得原本身材就不算魁梧的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全然不像一個少年得志的將軍。
今天他這個生日,他更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坐席上儼然坐著前些年調任陝西布政使的張月年、陝西按察使李友榮、駐防西安、銅川、運城、安康、寶雞等地的第二十八師、第三十九師,旅以上級軍官。可以說,除了陝西巡撫陸泰之外,整個陝西的軍政官員都齊聚一堂。
「江師長,您少年得志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來來來,老夫敬你一杯。」
說話的是去年調任的陝西布政使張月年,此人拍馬奉承可謂一絕。在光緒登基前是慈禧的心腹大臣,曾經已經榮任雲南巡撫。可是在慈禧倒台之後,關緒清著手準備在越南與法國人大戰,把這個雲南巡撫撤換了。而張月年卻一直以為自己是慈禧的人,皇上心狠手辣的雷霆手段自己是見識過的,便連忙上奏以祖母去世為由,回家丁尤。等看清朝廷形勢之後,又通過醇親王的關係,得以付出擔任河南鹽道,去年才調任了陝西布政使。
「唉,張大人。漢中府轄下的洋縣如今正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禾苗大多枯死,全縣幾近顆粒無收,得趕緊向朝廷報災啊。不然拖的久的恐怕有亂啊。」江朝宗焦急的說道。
「呵呵,這正是我等前來的原因。如今皇上正巡幸江南,向朝廷報災恐怕會驚擾到皇上,掃了他老人家的雅興,我等就是死罪啊。」張月年淡定的說道。
此時李友榮說道:「張大人不愧老臣謀國啊,所慮周詳。依我看來,如今最重要的是出動軍隊防止百姓乘亂造反。另外,把災情一定要掩飾好了。等皇上回京之後再報朝廷。」
「不可,皇上何時回京?你們可知道?皇上一天不回,我等一天就不報嗎?這樣的話,這一縣百姓就全完了。」江朝宗跳了起來。
此時洋縣知縣站了起來說道:「江大人此言差矣,此時大旱還不至於造成百姓大量餓死,只是日子過的困難點而已。只要不死人,咱們能拖一天是一天,等皇上回京之後便可上報朝廷,如此,你、我大家都是大功一件啊!」
這個叫王成的知縣是進士出生外放知縣,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辦起民政來卻是眼高手低,眼見災民們已經聚集情願,不知疏散反而來到這裡請江師長調兵彈壓,捕拿為首著杖責收監。
「我算是明白了,你們今天來是來問我拿兵權的?」江朝宗此時算是明白了。
「哈哈,部隊是你江師長的嗎?放肆!是朝廷的,是皇上的。皇上一句話就可以把你的部隊收回去,我等同是為朝廷效力,為皇上盡忠。談的上誰收誰的兵權嗎?」張月年板著臉說道。
「我要是不交呢?」江朝宗此時終於明白了,他們只是以彈壓亂民為借口來搶自己的兵權,他們難道真的不怕死嗎?如今皇上施行仁政,天下太平,軍容鼎盛。別說是他們手上的幾個師,就算英國人來打,也未必就能戰勝大清的百萬雄獅和幾十萬噸的巨輪。
「呵呵,陝西境內不是只有你一個師的。」新任的第三十九師師長倪聰強壓著怒氣說道。
「倪將軍不要動怒,我再來勸勸江師長。」張月年假惺惺的做起好人來了,「江師長,咱們同朝為官。有什麼時不好商量呢,不妨坦白告訴你,如今新疆、青海、甘肅、陝西等幾個省都已經在我等手中,只要咱們主子一聲令下。大清西北半壁江山便可傳檄而定。」
「張大人,如今天下太平。你們想幹嘛?」江朝宗把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憤怒的說道。雖然他隱約感覺最近一年自己的管轄內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人事、軍事調動,自己的幾個親信旅長被莫名其妙的調走。就連預備兵都換了好幾批。
「哼,你看看我們這個皇上。整個東南地區的都吃好的,穿好的。咱們西北呢?到處鬧饑荒,百姓流離失所。咱們是為民請願,你懂嗎?江師長,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倪聰也是百戰餘生之人,脾氣火爆的很。
「這……」江朝宗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