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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那墜落的酒壺…… 文 / 小妖的菜刀

    道士長的唇紅齒白,活脫脫一個十二三歲還未長成的娃娃,但行事卻頗有遊俠豪客之氣,脫下嶄新的玄色道袍,隨手扔了去,大搖大擺的走到場地央,如那尋常人家遊園觀景般閒庭散步,很是知禮的先對著李治拜了一拜,隨即轉過頭來,對奧古斯丁施禮道:「既然如此,小道張果就大膽得罪了。」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個小道童的身上,李治有點不忍,想讓袁天罡換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但終究沒有開口,那樣倒顯得氣弱,掉份兒。

    真的下場了,袁天罡反而鬆下了心悠閒起來,心理素質硬是要得,袁天罡回想七年前,六歲的張果在一個雲光共濟的清晨被丟在清離觀前,袁天罡從孩子腳底板摸到天靈蓋,摸啊摸,摸遍了全身,頓時這孩子骨骼精奇,眉宇間隱隱有靈氣直衝雲霄,便感覺此子「與道有緣」,在旁人不解下親自將張果收為關門內室弟子,悉心調教。

    這張果倒也確實不凡,悟性驚人,能耐得住寂寞,小小年紀,就能解讀《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洞真部本類六十一卷,還有晦澀難懂的《黃帝陰符經講義》洞真部玉訣類四卷,一個九歲的孩童如何會有如此通明心性和智慧,一時間讓袁天罡、李淳風等人引以為奇,時隔四年,至今仍讓袁天罡記憶猶新,也就是打從那個時候袁天罡開始傳授張果道家導引術和劍法腿腳掌上功夫,用以自保。

    說不出的興奮和擔憂瀰漫心間,袁天罡倒是開始期待這個關門弟子給自己的驚喜,儘管這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小小道童,但是他今夜所代表的卻是整個原道家一脈。

    整個大唐無人不知,自從李氏皇朝建立以來攀上李耳這麼遠親,道家的展就是一日千里,而自從袁天罡救活長孫無垢後,更是實實在在的國教,數代皇帝都不遺餘力的支撐這個龐大的教派,如今傻子用膝蓋都看得出來,這個奧古斯丁還有它的拜火教就是異域教派的一個先鋒,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傳道原,這算是第一次試探,以小見大,看看漢人宗教對他國宗教牴觸之情和傳道的可能。

    雖然奧古斯丁知道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都已在原漢地深深地扎根,但對於他們這種將傳教和展信徒當作人生唯一目標的狂信徒來說,困難不僅意味著挑戰,同樣也意味著傳奇。

    至於李治的態度就很曖昧了,台下所有人都猜不透李治是如何想的,若是反對這些異域教派,幹嘛還邀請,但若是支持,又很難說的過去,更不會一力促成此次國宴比武,一絲詭異的味道在一些嗅覺敏銳的老爺子心頭升起,陛下看來似乎又要折騰了。

    夏夜的晚風長長的吹來,打在小道童淡青色的衣襟上。

    張果眉眼漆黑,道稽如一團濃墨,一張小臉微微有些瘦弱,行走間倒是頗有道家「天地與我唯一」的隨興自然,鄰家哥哥般陽光溫和,但真就站到場上時,神色也只是微微一變,但渾身氣質卻像是蛻變了十分,週身上下所散出的冷靜和果敢,卻足以令在場見慣了大場面的大唐重臣為之側目。

    李治端起一杯三勒漿抿了一口,他看出來了,這應該是這個小道童第一次站在這樣的大場面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以一個小小道童的身份,接受亞名教拜火教的挑戰,自得的一笑,看來無意又創造了一個傳奇。

    奧古斯丁看著這個傲然的小道童,嘴角微微冷笑,傲然說道:「我拜火教的門徒剛剛為皇帝陛下表演了馬術,體力還沒有恢復過來,這樣比武是不公平的。這樣吧,我先派我手下的奴隸跟你比武,你贏了他,再來和我打。」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袁天罡終於按捺不住,不顧孫思邈和鄰座緊鎖的眉頭不語的李淳風,站起身來說道:「陛下,這不公平。」

    「我帶來的門徒都是拜火教最接近先知的門徒,和一個小道童比武本就不妥,何況還剛剛表演了馬術。袁道長,奴隸而已,若是你沒有獲勝的把握,我可以讓我疲憊的門徒上,這怕是也不公平吧。」

    奧古斯丁呵呵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

    張果嘴角牽起,皺著眉地望了奧古斯丁一眼,淡淡笑道:「遠來是客,奴隸而已,下場也只是取樂罷了,就讓奧古斯丁你的門徒休息一二就是。」

    「你……」奧古斯丁微怒,竟然如此瞧不起拜火教。

    「那個誰誰誰!」袁天罡沉聲喝道,「不到底比還是不比。」

    奧古斯丁沒想到倒是被人反將了一軍,不過他見李治沒有反對,便回頭對著一名坐在後席的彪形大漢說道:「土瑪,你來和這個小道童玩玩。」

    那大漢剛一起身,所有人頓時驚呼一聲,只見這大漢身形高大,竟足足有七尺多高,眼如銅鈴,手臂上肌肉糾結,站在張果身邊好像大象和貓咪一般,不成半點比例。

    至此,所有人頓時明白了奧古斯丁的意思,這根本不是比武,而是一場謀殺,李治臉色突然一冷,但是,令所有人驚訝的是,張果竟沒有提出半點異議,嘴角仍然勾勒出暖暖的微笑,似乎這個壯漢在他眼裡,就如剛才所說:奴隸而已,下場也只是取樂罷了。

    李治終究沒有喊停,儘管這不公平,也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小道童讓李治想到了自己,他突然很想繼續看下去,但李治還是對下的歸海一刀遞過去一個眼神,歸海一刀跟了李治十幾年,察言觀色自是尋常,朝李治點點頭便不為人注意的移向張果,李治放心了,有歸海一刀在,那小道童就死不了。

    張果抬起頭來,面色冷靜地注視著土瑪,他知道,今日一戰關乎原道教的聲望,這是多年來張果次在大唐百官將士面前露臉,若是自己敗了,對大唐的聲望將會造成大大的打擊,而道教身為國教,如今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大唐權貴們無條件的支持,國教是斷斷不能敗的,這不是驕傲的大唐權貴們能夠忍受的。

    張果深吸一口氣,走出皇廣場的正心,那裡搬來一個兵器架,張果沒有拿起道士慣用的劍,而是拿起一桿矛,一直注視張果的袁天罡笑了,這小子用矛了,沒想到竟不聲不響動了殺心,老道竟然沒有看出來,看了養氣功夫又上了一層。

    放在手上掂量了幾下,然後轉身走了回來,張果笑意盎然的仰頭說道:「你用什麼兵器?」

    土瑪握著拳頭對撞了幾下,聲音刺耳,似乎覺得不過癮,又學人猿泰山錘了錘胸膛,咚咚響,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拳頭就是我的兵器。」

    看台上的李治暗罵一聲白癡,那張果卻是臉一沉,「刀槍無眼,小心了。」

    一陣風聲陡然傳來,向著張果身處的方向迎面而襲,土瑪狂暴的大喝一聲,聲音響亮,猶如半空之炸起一個驚雷!

    張果呵呵一笑,陡然回身,步伐移動,剛剛離開原地,一個巨大的拳頭就轟然砸在土地上,「砰」的一聲,驟然間,碎石亂飛,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一個碩大的坑洞開在地上。

    人群出一聲驚呼,只看巨漢所下的力道,就是要置那小道童於死地,不遠處的歸海一刀眼睛瞇了瞇,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壺酒。

    而場不乏年輕的長安名媛和貴婦,見狀嚇得面色白,紛紛摀住眼睛不敢觀看。

    張果單手持矛,竟是在用力的顫抖,抖成一連串虛影,李治看的眼睛一瞇,那是用矛前的「蓄力」,就如同《三國演義》的張飛,每當全力攻擊時都會高頻率抖動丈八蛇矛,不過張果並沒有出手,或者說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土瑪力氣驚人,雖體態彪悍但身手卻十分靈活,一時間好似一隻兇猛的猛虎一般,步步緊逼。

    袁天罡面色緊張,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身手了得,可是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彪形大漢的對手,袁天罡打定主意,只要情況一不好,頓時出手相救,他沒有看見遠處的歸海一刀狠狠的將一壺三勒漿喝的乾乾淨淨,只剩個空壺在低頭晃悠,憨憨的醉笑,但耳朵卻一直動啊動,眼角也一直沒有離開張果和土瑪。

    閃電間,兩人已過了幾招,只是那個單薄的小道童卻始終沒有還擊,四處避讓,不與土瑪正面衝突,而手抖動的長矛頻率高的嚇人,空氣都出「忽忽」的風聲。

    就在所有人認定小道童張果必輸無疑的時候,忽聽土瑪厲喝一聲,合身向張果撲來,面色猙獰,手段陰狠。

    大風襲來,周圍無數火把高燃,辟啪亂響,所有人都齊聲驚呼,都以為張果難逃此劫,必定香銷玉殞。

    李治眼睛一瞇,在武媚娘奇怪的眼神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人群的歸海一刀憨厚醉態的面孔卻登時一緊,那緊握在手裡的酒壺好似失手,「啪」的一聲清脆,酒壺碎裂成幾塊,凌亂地散在地上。

    千萬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只見之前一直四處奔逃的張果陡然回過頭來,步伐奇異,身軀靈活,腰猛地一擰,雙腿如滿弓崩起來,憑借腰力和腿力躍上半空,凌空倒轉身軀,長矛帶著無數虛影瞬間扎向土瑪,在落地之前,張果手裡的長矛虛影就一直沒有停過,待落地後,反手一矛,夾帶雷霆之力,恰如霹靂弦驚,一矛送出!

    「噗噗噗……」

    自打長矛虛影打出,悶響便接連不斷,鮮血四濺開來,土瑪慘叫聲大起。

    晚風輕輕吹拂,張果的道稽和身上青色的絲袍沒有一滴血,乾淨的出塵,只見他仍然單手握矛,遙遙沒進了土瑪的胸口,長矛深深的透過身體,竟然紮在地上,顯然是無意留手,趕盡殺絕,而在土瑪身上怕是有百個血淋淋往外不斷湧血的洞,竟是張果在那一息之間紮下的。

    酒席上的袁天罡見了,呵呵一笑,擺一擺自己的大衣袖,閉目養神起來。

    「嗖」的一聲,張果微微瞇起眼,收回長矛,心惱怒的一歎,淡漠點頭,「承讓了。」

    說罷,就轉過身去,向著李治的主位叩行禮。

    圍觀的王公貴族頓時爆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大唐開國以來最重武力,眼見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道童,竟然有如此絕倫的矛法,將那樣一個彪形大漢彈指間打敗,無人不扯開嗓子,高聲吶喊。

    然而張果卻沒有絲毫得意,在路過歸海一刀時,看著打著酒咯的歸海一刀,低聲複雜道:「我能辦到的。」

    歸海一刀又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咯,上前醉意朦朧的拍了拍張果肩膀,「我知道,你的矛和我的碎片一樣快,倒是多此一舉了。」

    張果開心的低聲道:「還是謝謝了。」

    「謝陛下去吧。」

    歸海一刀揮揮手,一步三搖連連朝在座的達官貴人拱手,那酒咯打的一個接一個,一身酒氣,不少人只能皺著眉頭強笑著回應這位大內御前侍衛大統領。

    如果此時能有仵作在場,就會現土瑪喉間一道細線劃過,在土瑪大吼的時候,氣管瞬息間就斷了,歸海一刀的碎片終究比張果的第一矛要快上一分,歸海一刀帶著滿身酒氣走了,只留後滿地的酒壺碎片,沒人注意。

    此時查探的錦衣衛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被紮了一百零八槍,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治也跟著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這個結果誰都知道,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兩旁的飛魚服錦衣衛忙閃身而出,將土瑪的屍體拖下去,像硃砂筆一樣,在地上帶起一道血色的痕跡。

    「咳咳,奧古斯丁,你的門徒休息好了嗎?」面色平靜的張果轉過身去,這一次他要沒有半點水分打到對手,張果雙眼毫無半點感情地望向神色不安的奧古斯丁,沉聲說道,「你若是還覺得累,可以先叫其他奴隸或者門徒再來一場,我倒想看看你拜火教究竟有多少奴隸可殺。」

    大唐的貴族們轉瞬就把注意力從死去的土瑪身上轉移了過來,紛紛看熱鬧一樣看向扎瑪,等著他如何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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