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的大片箭雨不斷的落下「一隊又一隊,但每次千餘弩箭齊射,如何擋得住三十萬大軍齊渡河。
無數弩箭從高空落下,帶起嘶嘶的破空聲,將已經躍馬上岸的突厥兵重新射回河中,陽光灑下,額爾齊斯河早已泛起波光粼粼的血光。
血光閃爍,無數的馬屍人屍,糾纏在一起,在河面上若隱若現,後面渡河的騎兵,哈哈狂笑著,用飄在河面上的屍體,來擋住唐軍的弩箭。
唐軍每一對從河灘上大隊劃過,好似盤桓的旋風一般,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唐軍所有人集中二隊,一隊集中攢射,拖延時間!」蘇定方繼續厲聲吼道:「另一隊派長戈陣,將突厥人趕下河去的那個鴨子!」
蘇定方身後的唐軍,臉色肅穆的準確打出令旗,令旗過後,唐軍立馬集結成兩隊,河上的箭雨更加密集,但卻間歇時間加長了許多,那些自認為唐軍攻擊不再如以前的突厥兵更加賣力的驅動戰馬了。
後面取下自己戰馬背上長矛的唐軍,以人生少有的最快度,排成密集的方陣生的挺矛上前嚎叫道:「犯我大唐,誓死必誅。血不流乾,兵戈不止!」
周智度恨透了突厥人,對著阿史那杜魯的方向長嘯道:「阿史那杜魯老兒,昔年我唐皇待你不薄,卻不想養了個白眼狼,如今我大唐誓要把你這等背信棄義之人五……六馬分屍!」
阿史那杜魯氣得兩眼一凸,嘴裡一片血紅,六馬分屍?
從西征開始,每個唐軍都這麼對自己說,一開始阿史那杜魯還很單純,完全不懂六馬分屍的精楗,照鏡子看了老半天」也沒現自己有「第六肢」啊,直到後來被程咬金損了才算明白,如今一聽周智度竟還敢如此囂張,頓時忍不住氣急攻心,噴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畸運捂著已經簡單包紮血跡斑斑的臉」指著周智度怒號道:「唐狗無恥卑鄙,和你們皇帝一樣都他媽孫子養的,老子在長安被他作踐,如今你們還來侮辱我父親!該死,你們才該五馬分屍。」
畸運恨不得生吃了周智度,周智度這句話讓他起了很不好的聯想,記得那是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長安,那卑鄙無恥的唐皇李治竟把自己丟進了一堆具有龍陽之癖的兔子窩裡,那一夜的心酸,今生無能對人言啊!
「殺殺殺啊,我突厥和你大唐,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誰斬了那蘇定方,周智度,我賞他一塊牧場」無數牛羊,都給我衝啊!」
周智度看著城外的畸運,不由得搖了搖頭。
說你老子,你至於這麼激動嗎,就連畸運身邊的阿史那杜魯都是一腔疑惑,滿臉感動。
蘇定方猛的大步上前,鼓起胸膛,指著河對岸怒斥道:「阿史那杜魯、畸運」忘恩負義,好不要臉,我大唐沒找你算賬,你居然膽大妄為的先擊我大唐,對面的諸部落酋長聽著,凡擊殺阿史那杜魯父子者,我大唐冊封他為突厥新可汗,誰不服的,我大唐打的他服!」
說完還不解氣」想到剛才死去的親衛,蘇定方呵斥道:「阿史那杜魯你不是自稱大漠梟雄嗎」有本事過河和本將對決,沒本事的,就縮起你頭,收兵回家當烏龜吧。」
其時,烏龜只有那些被鼻了綠帽之人才有此稱呼,這對阿史那杜魯的侮辱就大了。
傲氣凌然的昂起頭,蘇定方冷笑道:「本將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們這群孫女養的的雜種,到底如何殺了本將!本將的大好頭顱就在這兒,有卵子的來取啊,狗雜種!」
「啊氣煞吾也,氣煞吾也,必斬之,必斬之!」
阿史那杜魯氣得腦袋都冒煙了,尤其是感受到蘇定方連誘一惑帶威脅,讓身邊的突厥貴族都微微騷亂了起來,更是讓阿史那杜魯七竅都好似能噴出岩漿熾熱般的熱血。
阿史那杜魯先是被唐軍射殺無數精兵,隨後被蘇定方單槍匹馬射殺了數十名戰將,如今又如此侮辱,仗著兵多將廣,阿史那杜魯決定冒一次險,過河,不殺蘇定方、周智度,誓不為人。
看著阿史那杜魯在調兵遣將,蘇定方吐出一口氣,不理旁邊周智度透過來的驚喜目光,淡聲道:「周將軍,大戰才剛剛開始呢!」
日上三桿,天氣陰陰沉沉的,大漠狂風大作,突厥軍隨著阿史那杜魯的親率大軍急攻,戰況變得十分激烈,射弩的唐軍不斷的將弩箭看都不看的射進河中,那水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根本不需要瞄準,以弩箭之鋒利,瞬間可穿透數人,哪怕穿透大腿,在水中也會把你淹死,突厥人本不善於水,更不可能救援。
那將要沉入水的突厥兵,自然拚命的拉起身邊之人,一時間,水中驚呼連連,但還是有突厥軍不斷的驅馬上岸了,人數越來越多。
唐軍在後方已經佈置了約九千餘人的兵力,經過仔細觀察,蘇定方迅作出反應,九千步兵在戰場的南部列成方陣,手持長矛,矛頭對外,組成大不同的方陣,死命的壓向上岸的突厥軍,不停的把他們趕回水中,讓他們和水中要上岸的戰友們去碰撞糾纏吧。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時辰,突厥軍的屍體在早已阻斷了額爾齊斯河,但卻沒有能夠前進一步。
至此阿史那杜魯才感覺到,問題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盛怒之下的阿史那賀魯又見唐軍如此列陣,很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覺的那蘇定方所在的不斷射弩的唐軍騎兵最是難對付,不可視,雖然自己兵力強盛,但硬拚估計也要損失不少,相比之下,南邊的步兵明顯有些膽怯,所以才龜縮至一處,組成密集的方陣」可以作為打擊的選目標。
於是阿史那杜魯下了一生的最失敗的軍令,彎刀高舉,阿史那杜魯狂嘯:「大軍向唐狗步兵方陣攻擊,其他人嚴密注視唐軍騎兵動向,不要讓他們有任何出戰的可能。」
很可惜」阿史那賀魯縱橫沙場多年,居然沒有看出對岸大唐的步兵不是不敢動彈,而是奉命將突厥兵趕下河,如果他再努力點學習歷史的話,他就會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陣法。
當然了,蘇定方排出的方陣遠沒有歐洲人的馬其頓方陣複雜,既沒有重步兵,也沒有輕裝盾兵或輔助兵和騎兵。
但唐軍的方陣擁有一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不管敵人從哪方衝來,全都有密集的長矛伺候。
整個長矛長兩到三米,十分不好帶,全都是用俘獲的突厥人運來的,如今陣型成了,運轉開來,如同一隻渾身長滿了刺的刺架,一時間很難找到破綻。
這個方陣唯一的缺點在於很難移動」一旦一動,就會產生破綻,對兵員的素質要求極高。
可在阿史那賀魯的眼裡,那便是不敢移動。
知己不知彼,在戰場上是會要命的。
蘇定方在遠遠冷冷的嗤笑子一聲。帶著戰馬仰上了那此要阻擋自只九千騎兵的突厥騎乓,攔我。,那就讓你得逞心願」盡情的攔吧,但願你攔得住。
而上了岸的西突厥騎兵此時已徑直衝到了方陣前面,這時渾身是水冷的直哆嗦的他們,才現自己根本無法前進,否則就會像烤肉串一樣被串在長矛上。
回頭更是不可能,會被後面6續從水裡衝上來的戰友踐踏而死的。
唐軍方陣儼然成了西突厥士兵眼中的死神,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可惜時間不給他們任何考慮的時間。
「御!」
大陣的指揮官猛地暴喝一聲,手上旗子揮舞嘩嘩作響」那九千唐兵一身鐵甲,好似刀槍不入」猛地斜放長矛,長矛將被後面騎兵擠壓過來的突厥騎兵刺成串,好像燒烤一般。
「收,刺!」
手一旋,帶有三角槽的長矛被抽了回去,三角槽除了刺傷後能快放血,血流不止外,他當初如此設計的最大作用其實是為了抽出時不被繃勁的肌肉夾住,這才是設計的初始目的。
射人先射馬,唐軍如今就是刺馬,馬匹沒了,這些馬匹上的種族就是個渣,這一點哪怕放到了後世那只蒙古鐵騎也是如此,一旦沒了馬,蒙古兵能被宋軍攆著跑。
刺,再刺,這些士兵都是接受過他們長官的特訓的,而他們長官很多都走出自皇家軍校,而皇家軍校教授的戰場拚殺技術,最重要的就是拼刺刀。
猛地一步上前,立馬旋轉收回,否一步,唐軍平率控制的十分到位,大陣就如同菊一般,霎那間開放,然後一瞬間又收緊,充滿著動人的規律。
前面的人,被刺死,後面的人無法射箭攻擊,一時間堆積在方陣前的屍體,增加了一層又一層,但方陣卻紋絲不動阿史那賀魯火了,大吼道:「攻擊,攻擊,全部攻擊,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給本汗盡快衝破這個怪陣。」
聽到自家大汗怒叫聲,西突厥兵大吼,繼續衝陣,但是唐軍固然艱難,但突厥也無法衝進,唐軍的大陣離河岸不遠,從河岸上來的士兵,根本無法展開空間。
一連三次衝鋒卻只扔下一大堆屍體後無功而返,西突厥軍的陣腳開始大亂了,逐漸失去了進攻的勇氣。
一面攻擊,一面留心戰場的蘇定方見西突厥軍士氣開始下降,對身後的騎兵大吼道:「突厥要敗了,要敗了,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突厥軍士氣下降不假,但離大敗還很有一定的距離吧,從這點上說,蘇定方和楊善游在諾真河大戰行的計策竟走出奇的相似,可惜兩人面對的敵人不同,待遇也注定不同。
況且楊善游已經被毀容了,蘇定方卻是威武有度,長相決定待遇啊!
蘇定方放下長弓,拎起衝陣用的馬槊,率領騎兵馬蹄轟轟的,揚起尺許高的黃沙,鑿穿了突厥軍大陣,突破了重重包圍,如劈波斬浪般衝殺而來」銳不可當。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雖然一個猛將代替不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但一支精兵若是能有一個猛將代替,不說其戰術如何,單單衝陣就所向無敵,哪怕百萬大軍」也自可來去。
譬如項羽項霸王,不說其它,論衝陣的本事,故往進來恐怕也只有南朝時期無敵將軍陳慶之能與其相比,但陳慶之乃一儒將,也就是文弱書生,那是例外,可見猛將在狹路相逢時的作用」可當十萬兵。
什麼是狹路相逢就是諸葛亮不給力,張飛給力的時候。
見到蘇定方來援,居中調度的將領,軍校畢業的邊疆良將,有經驗有理論,沉著的應對,令旗急揮:「攻!」
一聲大喝,步兵方陣調整了陣型」由守轉攻,在長矛的掩護下向敵陣推進。
士氣低下的西突厥各部落聯軍此時也暴露出了訓練不足、紀律不強的弱點,面對唐軍的集中攻勢,驚慌失措。
那河對岸沒有渡河各部落酋長都看呆了,但是戰場多變」西突厥也不儘是廢物。
為報昔日侮辱之仇,畸運此時飆了:「督戰隊上,嚴令士兵衝殺」如果不能拿下這一萬多唐軍,軍法從事!」
不要懷疑,突厥軍還是有軍法的,即使沒有,呢麼現在有了。
隨著督戰隊的加入,突厥軍對唐軍最猛烈的進攻開始了。
那些士氣本已弱的突厥士兵們在後退必斬的威逼下,向唐軍方陣動了一**衝擊」由於蘇定方箭弩實在射的太猛,不要錢的」那方陣又是個十足的大刺蝟,這次突厥士兵是真的被逼到絕處」瘋了。
說他們瘋,是因為所有突厥士兵竟瘋了一樣,將自己的戰友推搡進方陣中,用他們的身體掛滿長矛,三米來長的長矛,不及片刻串了數萬突厥兵。
居中調度的指揮官,姓朱名櫓,軍校第一屆畢業生,原來是朔方道的,和草原人打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此刻也傻了,趕緊揮旗讓所有人抽出長矛。
晚了,十個人掛滿長矛之上,怎麼抽,如何抽,用同伴的屍體,這些凶悍如野獸的突厥人,撥開已經行動不便的長矛。
大凡到了這個時候,指揮官必會下令撤矛用刀,進行近身戰,但軍校生朱櫓用他自己的方法告訴了我們軍人是怎樣煉成的。
朱櫓得知方陣被突破後,並未驚慌,這原來早有預料,準備了後著。
當突厥的士兵們越過擠入陣中後,歡喜的準備屠殺唐軍時,現唐軍的士兵全都盡量散開,用一個奇怪的東西對著自己。
槍?矛?
都不是,準確的說是短槍,短槍不能長投,但但距離他是無敵的,不需要加沖步也可以,陣中的唐軍也在向外頭短槍,於是要衝過來的突厥軍紛紛被紮在地上。
其實最早使用投槍的是羅馬人,他們將重標槍與劍配合使用,其所產生的作用與近代戰爭中使用火槍與刺刀是極相近似的。
標槍的投擲用來為刀劍的肉搏戰作準備,正好像先放射一排槍,再用刺刀衝鋒一樣。
因此投槍跟弓弩之間,並不存在互相取代的關係,很多軍隊都同時使用投槍和弓弩,包括那些重視弓弩的國家。
而且投槍跟弓弩相比,有三牟好處:一是由於其自身重量大,儘管初慢,但是在近處投擲時,準確度和威力還是不容視的。
尤其給敵人造成的心理震懾很大,那被投槍穿透的慘象可是相當恐怖的:二是同樣由於其重量大,所以如果擊中敵人的盾牌,會造成敵人活動不便,從而妨礙作戰。如果拋掉盾牌,就會陷入缺乏防護的境地,羅馬對北方民族作戰時,就使對方陷入了這種兩難局面就:三是成本和消耗工時比弓弩低,比較方便使用,訓練較易,不像弓弩一樣需要專業訓練。
中*國原來是不使用投槍的,但是唐後的宋朝,借鑒南方民族的兵器,生產了稜槍,這種投槍長數尺,手投可達數十步遠,後來元朝見此,也設計了投槍,及至明朝還在繼續使用投槍。
而在宋代之前中原是不把投槍列入制式裝備的,但誰叫李治穿越呢,要說只能說都是穿越認得錯。
「兄弟們………朱櫓大叫一聲。
「明白,將軍!」
這就是默契,在朱櫓叫聲中九千唐軍大吼的開始左右搖擺,他們自然不是喝醉了,而是在旋轉長矛,九千唐軍大陣像是不倒翁般,左右如波浪般的搖晃起伏,那些被插進長矛的突厥士兵,很多人都還沒死,此刻感覺長矛在腹中、胸膛中亂攪攪得五臟六肺亂糟糟的,巨大的傷口被鋒利的長矛割開了,大堆大堆的腸子內臟,嘩啦啦的如同瀑布般留下來。
腸子內臟墜在地上,但一端卻還連接著身體,不少串在長矛上的突厥兵,呆呆的低下頭看著那落地的腸子,驚恐的看著前方的唐軍滿臉血跡、淚水、鼻涕的沖唐軍和擠壓在長矛間的戰友,出鬼哭狼嚎一樣的慘叫聲,那痛呼聲,無論是突厥兵還是唐兵都是心中一顫。
不少突厥兵看到戰友如此,也傻了攻擊放緩,而對面的唐軍,入目的儘是黑壓壓的敵人他們孤獨,他們害怕,他們想活著離開戰場,看著長矛上的突厥兵,看著他們衝自己露出不敢相信、乞求的表情,不少唐軍一邊大叫,一邊大哭道:「別怪我,別怪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長矛在突厥兵殺豬般的嘶叫聲中被瘋狂的唐兵拔出,其上還掛著一狠狠腸子,在沙漠的狂風中左右搖擺,滴著血水好不知名的污水,那是被矛鋒拔出時,割斷了腸子留在上去的。
紅了眼的突厥兵,在殺戮中不僅不再害怕,反而更歇斯底里,踩著滑膩膩的腸子衝了上去,唐軍開始出現傷亡了,但唐軍有鐵甲,突厥兵沒有,兩人交戰,唐軍可以輕易拔出要將安鋒利的橫刀,插進突厥兵憤怒的紅的胸膛,然後在他們痛苦的叫聲中,帶著噴泉一般的鮮血拔出橫刀,殺向第二個突厥兵。
九千大陣,最後只剩下四千人擺成了一點的方陣,其它五千人全捲入海一般的突厥大軍中。
混戰,大混戰!
這樣的混戰,造成了曳呸河平原人擠人,額爾齊斯河畔人推人,每一個唐軍都被無數突厥兵圍住,好像武俠的主角一般,驚恐的將自己的技擊術全力揮出來。
橫刀,取橫行天下之意,每個陷入人海的唐軍都瘋了一般的揮舞橫刀,鮮血拋灑長空,被狂風吹滴在突厥兵們的臉上。
「殺!」
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唐軍不斷的為自己加油,他心中害怕急了,眼中被突厥兵的血水和自己的淚水模糊了,周圍都是敵人,慢一點,自己都會被他們分屍,剛才自己就親眼看見和自己一起參軍的表哥被突厥人撲倒,拉下去分屍了,他怕極了,這一刻他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娘親,還有自己自有訂婚的未婚妻,他還在等著自己呢。
「啊!」
這今年輕唐軍被突然伸出來的彎刀敲重了後腦,年輕的唐軍大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呃……,…」
一柄森冷寒光閃爍的彎刀,勾住了年輕唐草的脖子,一聲虎吼在年輕唐軍背後響起,一顆頭顱被高高的拋起,熱血撤在黃沙中,混出一眾古怪的顏色。
年輕唐軍死了,最後一刻他什麼也沒看見,也沒想起,腦袋一片空白,然後就是黑暗,無盡的黑暗!
五千唐軍瘋狂的掙扎求生,而蘇定方帶著九千騎兵,也在不斷的襲殺面八方的騎兵不斷追擊唐軍,蘇定方帶領唐軍射,狂射,每個唐軍手臂都已經紅腫不堪,腫的跟個肥蘿蔔一般。
這是意志的比拚,戰鬥慘烈到這種程度是很少的,大戰從早上打了數個時辰,而在這數個時辰唐軍死傷越來越大。
道理很簡單,哪怕是鐵人,在生死間掙扎數個時辰也會累成死蛇的,更何況不斷的拚殺的,而突厥軍則有三十萬,三十萬啦。
意味著唐軍每個人要對位十七到十八人,對方更是西突厥最後的精兵,雙方都已經瘋狂了,混戰中,瘋狂的人是沒有差別的,若不是刀快早堅,唐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雙方似乎都沒有回去休息的願望,這一仗枰到這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西突厥一方,為了鼓舞士氣,阿史那杜魯最終也親自上陣了,唐軍的蘇定方更是氣喘吁吁的揮舞長槊不止,身邊親衛只有二三人,其他全部戰死。
此戰是開戰以來最為艱苦的一戰,甚至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唐軍主力被拖了腳步,但總歸會趕上來的,那時西突厥就再無退路了,雙方只能以命相博,堅持堅持,只有堅持到最後,勝利才屬於對方。
大戰中,一貫惜字如金的蘇定方散亂著頭,血水在頭上滴下,連成一道線,聲音早已經喊得嘶啞,他決定自己回去一定要抽程咬金那個混蛋,哪怕是帝師,是國公,他也要抽。
這就是蘇定方如今最想做的。
死站,真正的死站!
此戰的慘烈也讓阿史那杜魯和畸運心有餘悸,或者說他早已傻了,怎麼辦,怎麼辦,該不該退兵,一萬八千唐軍和三十萬突厥兵拼了個平手,那後面唐軍主力趕來,自己有勝的機會嗎,茫然的看著畸運,阿史那杜魯道:「兒啊,我們…*……」能勝嗎?」
「能!父親,相信我,我們能勝的,一定能的,一定能的,一定能的,肯定能的。」畸運聽到了阿史那杜魯的話,但眼睛卻直直的看著戰場,喃喃的念叨著,好似在安慰阿史那杜魯,也好像在安慰自己。
然而在畸運話音稍落不久,轉機出現了。
轟隆隆的馬蹄聲從曳畸河平原漫山遍野的響起,接著是滔天的喊殺聲:「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大唐銳士,所向無敵。血不流乾,兵戈不止。
海浪般的黑甲紅披風出現在曳畸河平原好似和天連接在一塊兒的地平線處,越來越近,慢慢的被放大,最後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為什麼,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不能啊,他們不能此時出現,為什麼,為什麼啊?」畸運從喃喃自語到瘋狂衝著突然出現的起碼有十萬的唐軍洪流大吼。
阿史那杜魯那挺直的腰,不知不覺間彎了下去,完了,也晚了,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