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丁已經繪製完整座詩呢哥地下城堡的地圖,伊麗莎白小女王字跡潦草糟糕,卻有一顆浪漫主義詩人的心靈,自作主張給9層取了頗為感性爛漫的名字,從1至9分別是羊角,貓眼,潘神迷宮,伊甸園,鬱金香,失樂園,紅巢,蜜糖,墓地。
地下一層是羊角實驗室的駐地,簡稱羊角,恰當,奧古斯丁無異議。
因為第2層有座大廳能夠仰望黑天鵝湖底部,如同一顆巨大璀璨的貓眼,對此奧古斯丁深表贊同。
3層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迷宮,詩呢哥地下王國一道天然的屏障,可惜沒有史詩上真正潘神迷宮的金羊毛寶藏。第4層有一個自成體系的植物園,與奧古斯丁最初設想的「伊甸園」完美契合,這也是他跟小薩滿的默契。將來這裡將成為異端物種齊全的博物館。
本來奧古斯丁是想將少女法師團集中在4樓,可私人管家擅自修改為5層,取名鬱金香,無非是所有棋子都能成為鬱金香徽章魔法師的美好願望,6失樂園和7紅巢分別是監獄和異端集中營。
第8層的蜜糖,無疑是9個名字中最柔軟的暱稱,原因很簡單,這裡是淑女伊麗莎白小姐的閨房。
最後一層「墓地」,最為貼切,除了擁有兩顆聖徒心臟的親王級lecch僕人帝米特在神聖冬眠,還有4塊血碑可供侯爵級以上lecch長眠,對於lecch一族來說,一生必須經歷3次冬眠,三次蛻變,選擇棲息的地點對實力的晉陞極為關鍵,例如被12家族聯合教皇廳陰謀絞殺的瑟特斯家族,碩果僅存的兩位親王級長老,之所以能夠躲過浩劫,就是因為分別沉睡於龍脈頂點和海溝深淵,現在可惜的是奧古斯丁空有寶藏,卻找不到合適的強大lecch能夠分享。
神聖帝國不同於鬆散的金雀花王朝和天生親近lecch的泰坦帝國,一直對昔日地下世界的君王報以大路上最大的敵視,12家族僅有岡德休斯家族根基位於帝國內部,處境也很尷尬,一直淪為帝國人類貴族桌面下陰暗復仇的交易對象,遠沒有金雀花幾大暗黑家族那般操控一部分王朝政治的地位,難怪岡德休斯家族的青壯一代lecch激進地表示要遷出神聖帝國,遠離這個50年來對黑暗世界越來越具備掌控力的異端裁決所,梵特蘭蒂岡只在一國內佔據宗教領域的統治地位,但它所屬裁決所半個世紀以來不斷拉近與教皇廳的差距,教皇廳如巨人,但畢竟要分散於史詩大陸四分之三的疆土,在《桃紅牌密約》簽署後,兩方大體上相安無事,為lecch贏來難得的一段蜜月期,所以11家族的生活一直愜意滋潤,傳聞每次猶大瑪議會,11大家族的權貴議員們都會嘲諷岡德休斯家族的命運不堪,若非這個家族存在一位負責在《桃紅牌密約》上簽名的副議長,真祖級的君主,奎因親王,岡德休斯早就失去在猶大瑪的寶貴話語權。
根據秘密資料顯示,岡德休斯恰巧有一位侯爵需要冬眠,可惜帝米特曾被這個家族關押折磨了足足兩百年漫長時光,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相信那位侯爵即便是「沉思者」奎因親王最為疼愛的「孩子」,也沒有膽量與一位來自瑟特斯的親王級仇人共同冬眠於詩呢哥「墓穴」。
奧古斯丁成為這個小王國的年輕國王。
年輕,除了意味底蘊的缺乏,同樣可以代表巨大的上升空間。
奧古斯丁喜歡獨自視察自己的領地。
奧古斯丁來到羊角的玫瑰實驗室,身段如一朵嬌艷玫瑰的負責人雪莉教授正在與研究人員探討問題,三座實驗室的研究方向已經出現偏差,首席研究官腓伊小姐率領的紫百合相對正統,目前主攻召喚領域,想必是聖烏爾班的聖降給予她極大的靈感。金姆助教在霍爾加盟薔薇後,在死靈領域大踏步前進,白伽馬術和愛爾蘭亡靈書,現階段致力於研究高效的靈魂填充。雪莉教授在兩次考核中都排名最後,獲得的最少,所以孤注一擲,希望能夠在人工核砝上有所突破,因為這是秩序長奧古斯丁大人最感興趣的東西。
奧古斯丁走進玫瑰試驗廳後,有一名助理想要出聲提醒雪莉教授,卻被奧古斯丁搖頭阻止,走到教授身後,聆聽她與手下的探討。同樣是成熟女性,雪莉教授與昆丁夫人又有不同,昆丁夫人長了一張天使娃娃臉,雪莉教授的臉蛋卻很符合一般意義上的少婦風情,眉目嫵媚,眼神挑逗,因為戴學者眼鏡的緣故,還有一份貴族名媛的知性氣質,毫無懸念的,她有著很火辣的魔鬼身材,也許是神經緊繃高度工作的緣故,奧古斯丁看著雪莉教授的背影,覺得她的腰部更加纖細,於是她的臀部就愈發壯觀,渾圓,充滿了誘惑曲線。
這位智商與容顏成正比的姐姐,哪怕在帝都沙龍,上流晚宴,穿上晚禮服後,她都是美麗的玫瑰,加上略帶一點恰到好處的扎手,帶刺的玫瑰才最吸引人。
有這樣的動人下屬。
被伶俐小姑娘阿加莎稱為英俊執政官的奧古斯丁很欣慰。
自始至終,奧古斯丁都沒有打擾雪莉教授,安靜離開。
剛走出試驗廳,奧古斯丁正在思考如何壓搾羊角的同時提升這支團隊的整體附加值,異端裁決所有浩瀚的圖書資料可供實驗人員參考,詩呢哥卻不行,連自己的圖書館都只是個框架,是不是該向瑪索郡省的魔法工會「借閱」一些書籍?私人拍賣行或者類似香榭麗女巫街的地點,也有相對高端的書籍出售,可奧古斯丁顯然沒有暴發戶到如此燒錢的富裕程度,就在奧古斯丁頭疼的時候,雪莉教授拎著裙角小跑出來,喊住了他,她的嗓音宛如經過特殊訓練的宮廷詠歎者,悅耳,勾人。她如果是一名負責懺悔室的修女,一定能輕鬆將公羔羊們引入正途。
雪莉教授不含蓄不矜持地直直望著奧古斯丁的臉龐,嘴角勾起,微笑道:「抱歉,我剛才沒有意識到您的到來,請執政官原諒一位忙碌女士的無心失誤。」
「沒有關係,教授的敬業就是最好的補償。」奧古斯丁同樣微笑道,貴族式的禮節性,加上修士的內斂。
「能冒昧請您喝一杯我親自泡的紅茶嗎?」雪莉教授盛情邀請道,那雙漂亮的灰褐色眼眸在主人與人對話的時候,總是含情脈脈。
「當然,榮幸之至。」奧古斯丁點頭道。
雪莉教授的房間並不寬敞,緊湊而繁密,是神聖帝國很少見的翠梅廊風格,不比巴洛克的宏大堂皇,追求一種近乎病態的纖細精巧,被審美家稱作「老舊古典主義的最後堅持」,缺乏史詩大陸上主流的浪漫主義情懷。茶具是一套高加索地區出品的貴重瓷器,茶葉則是著名的錫蘭紅茶,一切都精益求精,符合雪莉教授的生活品質。
奧古斯丁喝著濃郁芬芳的紅茶,面對面坐著一位符合他口味的女人,賞心悅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一份溫煦的陽光。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雪莉教授並沒有腓伊小姐或者金姆助教這類正統研究官的刻板,享受生活,情調高雅,擅長交際。所以奧古斯丁給雪莉教授的私人評估打了較高的分數。她見奧古斯丁並不拒絕,問道:「您在守夜者組織積累了622個信仰點數,卻一直沒有使用,這是一個誇張的數字,我可以知道這些點數的最終去處嗎?」
信仰點數,神聖長矛列司盾的偉大發明,是異端裁決所的基石。
它牽涉的機構和規則,遠比cosmo的思想點要宏觀和複雜。
裁決所的信仰點可以換取權勢,金錢,黃金甚至是暗金級裝備,女人的**,高階寵物,一切聖事部能夠獲得的物品,都能用信仰點去換取,守夜者3號執政官王爾德伯爵曾經用20多年時間積攢了900多個信仰點,他所追求的交換物比恐怖點數更加荒誕——希望可以跟黑羊之母海姬大人上床。結果當伯爵在巨頭會議上鄭重提出請求,傳言在會議桌上昏昏欲睡的海姬大人只是伸了一個懶腰,轉頭詢問同一位面的條頓巨頭她還剩餘多少點數,老人回復說3101,「調皮」的海姬大人於是抵消掉王爾德伯爵的全部信仰點,然後再拿出一千點,要求伯爵去跟聖事部一位雌性半獸人審判員一夜情,至於最終戰鬥力公認僅次於三巨頭的王爾德伯爵是否真的悲劇,不得而知。
「這個問題就像教授的年齡一樣。」奧古斯丁笑道。
雪莉教授掩嘴嬌笑,很識趣地不再詢問。
談話告一段落。兩人安靜喝茶。
奧古斯丁離開後,雪莉教授端起他使用過的茶杯,倒了一杯紅茶,緩緩品嚐,柔軟靈巧的舌頭沿著杯沿細細舔過,瞇起眼睛,一臉沉醉。
心靈充實身體卻寂寞的成熟女人呢喃道:「上位者的味道,還有比這更甘甜美味的調劑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