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輕輕的拂過,似母親溫暖的手掌,輕柔的掃過臉頰。佳木枝叢掩映間,一個水綠色的身影,呆坐在鞦韆上,手執書卷,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書卷,好似在認真研讀,然,若你細細觀看,便可知她的思緒早已飄遠,空洞的眼神,若一泓波瀾不驚的潭水,看不出生機。輕柔的裙裾微微飄揚翻飛,額前的絲拂上再沒有一絲笑容的臉頰上,連帶著那落日的餘暉,在她頰上斑駁的些許昏黃的光影,亦再沒有一絲亮彩。
樹下呆立良久的男子,癡癡的凝望著沉寂的女子,沉穩跳動的心,再次莫名的疼痛了起來。
她變了,自回府後,就變了。變得讓他心驚,讓他惶恐,亦讓他屢屢心如刀絞。這無盡的痛苦,凌遲著他每一寸柔軟的血肉。心臟一陣陣的緊縮,一陣陣的窒息,原來這疼痛竟可以這般讓他悲慼難耐,萬語難明。
她沉默了,再沒有一絲笑語,只把自己關閉在屬於自己的小院裡,每每見到他的時候,亦只是低眉順耳行禮問好,中規中矩的叫他王爺。她麻木了,好似再沒有一絲生動的表情。不哭,不恨,就連那少有的幽怨,亦漸漸消逝無蹤。
他知道,如果不是她身中蠱毒,她定不會再呆在自己的身邊。錦兒,其實你還是捨不下我對吧!所以隱忍著一切的心痛和悲傷,默默的守候在我的身旁,你是想在最後有限的生命裡,和我在一起是嗎?儘管我已讓你受盡了苦,傷透了心。
「錦兒!起風了,你身子不好,就別在此久坐了。」歐陽亦宗斂住滿目的悲慼和傷痛,抱著老實乖巧的迷豆,含笑走了過去。
「謝王爺關心!」女子裊裊起身,恭順的施了一禮。卻淡漠的似陌生人一般。
「錦兒!我……」歐陽亦宗心中一揪,熟悉的疼痛感驟然襲上心頭,皎目中湧出一絲少有的頹敗和灰暗,男子薄唇微微抿了抿,壓下滿腹的酸楚和苦痛,彎起唇角扯出一絲溫暖的笑意,輕輕遞上了手中雪白的小狗。
女子抬眸,睨到那抹雪白之時,沉寂的眸子,乍然一亮,可那一絲微弱的光亮,還沒綻放開來,隨即便一閃而逝。
「迷豆!」女子柔聲輕喚,不帶笑意的眉眼,卻已然沒有剛才那般的冷漠了。
迷豆越的可愛了,油光亮,比初撿到頭時胖了很多,一聲雪白的皮毛,亦更加柔順乾淨,顯然是他命人精心照顧的結果。
迷豆看到流錦,即刻兩眼光,興奮的伸著粉嫩的舌頭,哈達哈達的哼叫著,歐陽亦宗微微鬆手,迷豆便縱身一躍,跳到了流錦的懷中,流錦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抱住迷豆那柔軟的身子時,那席細微的溫暖卻一絲一絲的蕩漾入心底。
「嗚嗚……哼……汪汪……」迷豆在流錦的懷中蹭來蹭去,一個勁兒的叫著,調皮的撒著嬌。
「迷豆!怎麼了?你想我了是嗎?還是餓肚子了呢?」流錦抱住迷豆,一手輕輕的撫摸著頭的頭顱,輕柔的呢喃著,臉上生硬的線條,漸漸柔和親切起來。
「它調皮的緊呢?你不在,沒人管束它,後廚的東西,沒少遭它禍害呢!」歐陽亦宗的心,也隨著流錦些許的溫和,漸漸的有了一絲暖意。微微一笑,溫和的輕語了一句。
「王爺,奴婢先告退了。」女子也不接話,亦看都不看歐陽亦宗一眼,把迷豆擁進懷中,低低的垂眸福了福身,輕輕道了一句,也不等歐陽亦宗的回答,直起身,毫無留戀的轉身,緩緩踱步而去。
「錦兒!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我該怎樣做,才能找回原來的你呢?」歐陽亦宗自嘲的一笑,苦澀的味道從嘴角,直直暈染到心底,擴散成浩瀚的汪洋大海,只有那一片疼痛欲碎的柔軟,在海中漂泊沉淪,隨時都可能被擱淺……
給讀者的話:
這幾天在幫同學弄婚慶事宜,所以更的少,親們見諒哦,真不容易啊,絕對的優秀剩男,終於把他嫁出去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