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終於放棄了嗎?流錦呆愣良久,淚眼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站起來,走到那地上碧綠的碎玉旁,頹然的蹲了下去。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一點點拾起那綠的刺眼的碎玉。絲絲莫名的傷心悲哀,參雜著濃濃的失落感,擁擠著碾壓著流錦的心。捧在手中的碎片,仿若是捧著自己同樣支離破碎的心,傷痛到再難以拼湊完整。緊閉雙眸,流錦濕濕的睫羽微微顫動著,卻依然阻隔不了那溫熱的晶瑩,肆意的湧出,打濕了她絕美的小臉。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包起了碎玉,流錦緩緩的走出了茗軒居。
用力挪著似灌了鉛的腿,雙目呆呆地直視前方,卻突然撞上了歐陽紫芋擔憂的眼神。
「錦兒姐姐!你沒事吧?」紫芋早已收起了那調皮的笑,擔憂的看著臉上盡濕,雙眸潮紅的流錦。剛才大哥怒氣沖沖的奔了出去,這會兒錦兒姐姐也失魂落魄的哭著出了房門。她這才覺得他們之間,並不像自己想的只是鬧鬧彆扭那麼簡單。
「妹妹莫哭,有事慢慢說啊!」清兒走上前拍了拍流錦的肩膀,柔聲安慰著。
流錦眸光遲緩的轉了轉,卻現老杜和杜子豪早已不見了蹤影。應是被公主放了回去吧。艱難的開口,卻彷彿再尋不到往日的灑脫和自然。
「我沒事兒!以後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我都跟王爺解釋清楚了。」說罷,流錦好似證明自己沒事一般,伸出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勉強的彎起嘴角,扯出一絲乾澀的笑,然另一隻隱在袖中的手,卻緊緊的握著手帕中碎玉,直硌的手掌麻,泛疼。紫芋和清兒看在眼中,只覺得那笑容越的酸澀苦楚。解釋清楚!感情的事能解釋的清嗎?
「好了,我們回去吧,你們都冷靜一下,也許過兩天就會天開雲散了呢!」紫芋伸手拉過流錦,向紫菡院走去。
一晃眼便過了半月,流錦漸漸不再像開始那般失魂落魄,漸漸收斂起內心中五味陳雜的痛傷,在簡單的生活和書本樂趣的撫慰下,她的心越的平靜了下來。一切都過去吧。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依然是身份卑微的侍女。
流錦走出房門,便看到寒月在院中和管家余伯叨念著什麼。她向前走了幾步,那句句交談的話語,便飄入了耳際。
「余伯,王爺這些天越的讓人捉摸不透了,每日冷冰冰的,哪裡還有以前溫文儒雅,和藹可親的樣子?就連話也越的少了。這不,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盤老桃樹根,就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搗鼓擺弄著呢。」寒月操著兩手,惋惜而又不解的說道。
流錦心中一顫,這半個月中,她再也沒見過他,他……還在生氣嗎?
「是啊,也許過幾天就好了,王爺他胸有丘壑,指不定在謀劃什麼大事呢,又豈是我們這些奴才能看的懂的。」余伯沉穩的回道,其實他也看不懂,王爺抱著個樹根,廢寢忘食的又是雕又是刻的,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流錦深深呼了口氣,把那想要趁機湧上來的繁雜情緒盡數壓制在心底。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