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鳥啼打破了黎明後的寧靜,被夜雨侵襲後的陽明山,空氣更加的清新,陣陣山風吹來,竟有一絲涼意。泥土的芬芳,包裹著絲絲殘花遺留下的清香,溢滿整個陽明山。樹木茂盛的枝葉更加的翠**滴,顆顆晶瑩的雨珠墜在葉上,宛若瑰麗無暇的珍珠,風一吹便搖搖欲滴。那滿園的百花卻承受不住大雨的摧殘,花瓣早已飄然凋零,瑛瑛叢叢的鋪滿了一地。
歐陽亦宗等人66續續的起來,收拾好了行囊,便準備結隊往山腳下行去。流錦和歐陽紫芋及清兒,站在雨桑別院中,最後一次環顧了一遍她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一陣唏噓後,便戀戀不捨的回過頭,跟隨眾人下了山。
山腳下,茗王府的那輛馬車和歐陽亦宗的赤兔追風駒,還乖乖的呆在那個破舊的根本不足以遮風避雨的草棚。
歐陽紫芋和清兒上了馬車,臉色蒼白的柳兒也顫顫巍巍的被寒宵扶了上去。流錦在後面緊跟著,正欲上車,歐陽亦宗便驅馬走了過來,他沉吟了一會兒,認真而有些嚴肅的說:「柳兒身上有傷,還是臥在榻上好好休息吧,芋兒和清兒就擠在另一側榻上,至於錦兒就跟本王同驥吧。」說著再次把手伸到了流錦面前。
「奴婢謝王爺關心。」柳兒連忙致謝,一張小臉羞澀的緋紅,透過車簾癡癡看著歐陽亦宗。
「啊?不用了王爺,我和公主她們擠一擠就是了,不用麻煩的。」流錦連連擺手拒絕,心下卻又是一陣慌亂。
「去吧,去吧,我們這兒擠不下了,難不成你想讓本公主和哥哥同驥,受那顛簸之苦。」歐陽紫芋板著臉說道,邊又趁流錦不注意,頻頻的向歐陽亦宇擠眼偷笑。
「我,啊!」還沒等流錦再次尋找理由推脫,歐陽亦宗突然彎腰伸出大手,一把便撈過她的纖腰,把她置到了馬上,讓她倚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中。
「武強,可以出了,本王在前面等你。」歐陽亦宗揚聲命道,便策馬奔騰於前,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出。」武強帶著他那一撥侍衛,策馬揚鞭的在前方開路,寒宵寒月駕著馬車緊跟其後,緩緩向官道上馳去。
歐陽亦宗攜著流錦快馬飛馳著,樹影花草盡數飛快的向後倒退。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流錦不由有些眩暈,身後溫暖的胸膛灼燒著她的背,溫熱的呼吸熨燙著她的玉頸,流錦渾身僵硬,如坐針氈般,緊皺著眉頭。
「錦兒害怕?」歐陽亦宗輕聲笑問。
「是,奴婢很怕。」流錦如實的回答,心如搗鼓般,慌亂不安。
「哦?是怕快馬,還是怕本王?」
「怕快馬,更怕王爺。」
背後的身子一僵,猛的勒緊韁繩,那馬兒受到羈絆,突然一陣嘶鳴,前蹄立刻高高揚起。流錦的身體直直後傾,重重砸進了歐陽亦宗的懷抱。她緊咬下唇,抑住驚呼聲,睫羽微微顫動,慌亂的瞇上了眼睛。
歐陽亦宗一手攬住流錦的腰身,把她緊緊禁錮在懷中,把下巴磕在她白皙的頸上,綿長有序的呼吸,浸潤著流錦的臉頰。
「為什麼?」歐陽亦宗輕聲問著,那溫柔似水的聲音,蠱惑著流錦已慌亂不堪的心扉,消染了她最後的一絲意志。
「怕王爺總是戲弄於奴婢,你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您的遊戲,奴婢玩不起。」
「若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呢?沒有一絲的戲弄玩笑,本王是真的喜歡你。」歐陽亦宗輕輕呵氣,深邃燦亮的雙眸溢滿柔情,然他緊撰韁繩的手,卻早已溺滿汗液。
「奴婢,奴婢惶恐,請恕奴婢斗膽,您並非良人,您宛若蛟龍,終有一日會一飛沖天,豈是奴婢能高攀的起的?王爺就別再執著於眼前對奴婢短暫的好感了。」良久,流錦艱難的啟唇緩聲說道,心裡竟越的平靜安定,宛若清泉般的明眸,盈亮清澈,嘴角彎起,擬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錦兒!」歐陽亦宗苦笑著輕喃懷中佳人的名字,卻久久不在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