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漸漸消散,可籐條遺留的血腥卻依然令人作嘔。滿地橫豎交織的殘根裂蔓,證實著剛才驚心動魄的詭異場面。驚魂漸定的二人相視而笑,同時鬆了一口氣,劫後重生的喜悅裹挾著絲絲異樣的情愫,慢慢升騰而出。
呆立片刻之後,薛景睿把匕入鞘,揣入腰間,又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塊淡煙色的錦帕,拉過流錦仍流著血的左手,草草的摀住傷處。
「薛大哥,你的胳臂還在流血呢,比我的傷還嚴重,不如先包紮一下吧!」流錦焦急的掙扎著,欲拿開錦帕,想先止住他鮮血直流的胳膊。
「乖!別動。」溫柔輕喃的幾不可聞,男子的聲音依然低沉悅耳,親暱的笑語卻絲毫不帶曖昧之意,只讓流錦覺得無限的溫暖和安心。制止了流錦萌動的身子,低頭直視她宛若清泉般的明眸,伸手溫柔拂上流錦嫣紅如霞的臉頰,細細拭掉上面的斑斑血跡。
流錦幾乎沉溺於,他狹長明目中的點點柔情,明眸含水欲滴,直視他皎如冠玉的臉龐,巋然失語。
薛景睿抓著流錦被錦帕潦草包裹的左手,眉眼輕彎,低聲笑道:「錦兒,唐突了。」再次攬過佳人的纖腰,腳下一點,幾個縱身便在幾十米開外,尋到一處陡峭傾斜,突石遍佈的崖壁,飛身而上,以突石為落腳點,宛若大鵬振翅般,飛掠著直衝崖頂,幾個起落便躍到崖頂。流錦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陡峭突兀,高不可攀的陽明山上,以他如此卓絕的輕功,想躍居此山而上,根本就不在話下。
清新的山風裹著草木的清香,伴著啾啾的蟲鳴,習習吹來。午後的艷陽自在揮灑著萬丈光芒,穿過茂盛的樹林,透過細小搖晃的葉縫,點點亮亮的斑駁在兩人身上。這豁然開朗的崖頂與深幽歷劫後的山谷想比,自然別有一番清麗動人的美景。
二人的衣角群裾交疊糾纏著迎風飛舞,衣衫髒亂,鬢微散,卻依然掩飾不住他們絕美俊朗的容顏,相擁而立的兩人宛若墜凡謫仙,絲毫不見一絲的狼狽慌亂。
薛景睿放開流錦,把她捂著錦帕的手遞到她的右手上,交握在一起。絲毫不顧及自己胳臂上的傷,他飄然一笑,說道:「錦兒,我們跌落的地方就在前面,我的藥簍落在那邊了,不如我們快些過去,再好好包紮一下。」
「嗯。」流錦順從的點了點頭,垂眸緊跟在薛景睿的身後,向落崖的地方走去。心下卻不由擔心起他流血不止的傷口,流錦愈走愈快,突然之間撞上一堵溫暖的肉牆,卻原來是已經到了他們墜崖的地方,薛景睿驟然停下腳步,而流錦卻不自知,兀自撞了上來。
「我……哦,到了啊。」流錦抬手揉了揉被撞痛了的額頭,又連忙握住受傷的左手,靦腆的笑了。
薛景睿回頭,見她迷糊纖羞的模樣,不由很是開心,劍眉彎起,拮出一朵似三月拂柳春風般的笑容。繼而優雅的轉身,跨出幾步,在一片如綠毯似地草叢中,提出一個裝滿藥草的竹篾背簍,接著便又快的走了回來。從藥簍裡拿出一株深綠色帶銀白小花的藥草,握進掌裡,暗自運氣,以內力把它捏碎,濃稠的綠色汁液像翡翠欲滴而出的綠珠,晶瑩剔透,順著指縫流了下來。薛景睿走近流錦,含笑示意她伸出手,流錦配合的示出傷口,他便把那散出絲絲藥香的綠汁均勻的抹在流錦的傷處,動作及至輕柔於溫和,生怕弄痛了嬌弱柔美的佳人。
流錦一動不動的任他幫自己處理著傷口,明眸帶笑的睨視著他溫和俊逸的臉龐,那絲絲藥香縈繞鼻尖,伴著他指尖團團的溫暖,蕩漾飄揚,凝成一股暖風,緩緩吹入心扉,餘波浸入心脾,迴盪出圈圈明軟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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