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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節 試探 文 / 左手拿煙

    一連三天,一大早我就偷偷帶著妮婭,連同幾十個近衛,換了普通平民的衣服溜了出去,不給卡茲見我面的機會。

    阿瑞那斯跟我好一段日子了,也知道我的性子,也敢不像那樣只老老實實的跟電線桿似的杵在我身邊,而是不解的問:「陛下,為什麼您不見卡茲公爵呢?您來到這裡不就是準備跟他談談的嗎?」我自己的人都知道我是準備自己稱王的,因此私下叫我陛下。

    阿瑞那斯是南方人中少有的大個子,卻沒有那壯漢們標誌性的渾身是長長的,如猩猩一般的長毛,甚至連鬍子都不怎麼長,反而全身皮膚白晰,要不是身上有幾道翻成嘴巴一樣的傷痕,簡直跟個女孩似的——這是無意間跟近衛們聊天時知道的。

    我看著這個大個子中的極品,眼神中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估計刺激到了他,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陛下,能不能換種眼神看我?」

    我大笑,妮婭也用纖手捂著小嘴。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說:「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得很,只喜歡女人。」

    妮婭不滿的斜著眼乜我,我忙改口:「只愛自己老婆。」她這才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唉,個性原因,老婆都不怕我了,我哪有機會享受一下發揮男人漢氣概的機會?

    「我想先從側面瞭解一下卡茲這個人,方法無非是看看他現在治理下的民眾的生活水平。如果大家生活都很貧苦,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我們的打擊對象。因為他的統治很苛刻,稅收得高,剝削民眾太厲害,才會造成這種情況;相反,如果他治理有方,個人**又不是很重,則民眾生活的很好,那麼我們就一定要拉攏他,因為一個人的品德好的話,往往也比較念舊,說服他重新歸順於我們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他自己想當一個治理有方的好國王呢?」阿瑞那斯不依不饒的問道。

    「一個字,打唄!」我很是不屑的回答。

    「陛下,可『打唄』明明是兩個字……」阿瑞那斯並不瞭解我的口才到了什麼地步,居然想試圖看我窘迫的樣子。

    「笨蛋,你小學怎麼畢業的,你的語文老師沒教過你?『唄』只是一個語氣詞,用於表示對『打』這個字的著重肯定,明白嗎?」

    留下阿瑞那斯在那喃喃:「小學?語文?是什麼東西?」

    「老公啊,那你逛了三天,覺得卡茲這個人怎麼樣?」妮婭一手攀住我的胳膊,彷彿想把整個人掛在我身上,至少她看見安常這麼幹。

    「現在看起來還不錯,幾乎整個城裡看不到有乞丐,而且巡邏的衛兵並不會干涉商人的正常買賣,除非有人鬧事或者發生糾紛。不過也許這只是一個側面,雖比不上塞班,但比起其他去過的城市就強太多了。」

    「嗯,我也是同感,特別是晚上,原來在凱撒的時候,晚上幾乎到處是巡邏的衛隊,但這裡晚上幾乎看不到,說明治安還是不錯的,沒有盜賊,也是因為民眾的生活還行,要不怎麼會有人肯冒著被殺的凶險去當盜賊呢?」妮婭也幫我分析道。

    「不愧是當過『女王』的啊?很有經驗嘛。」妮婭見我表揚她,很是得意,我忍不住捏了捏她尖尖的光滑下巴。

    「哎,你上次說過給我做一套『女王』的專用衣服,說得時候賊兮兮的,為什麼現在還沒做好啊?」

    「嘿嘿,我怕你做好了不願意穿。」

    「怎麼會,只要是你送的……等等,老公你不是又動什麼壞腦筋了吧?」妮婭興高采烈的說著,看著我壞笑的眼神,突然有點明白了。

    「你老公我如果是壞人,那世界上就沒好人了。」我自信滿滿的說道。

    「吹吧,總要想些新花樣出來折騰人家……」雖然嘿咻嘿咻了不知道多少次,對她的身體已經熟悉得不得了,可是當她纖細的身子如蝶舞般的一轉,走幾步路還帶著小女兒的嬌憨一蹦一跳,心裡還是一陣莫名的騷動。

    難道我淫蕩到如此地步了?如果現在有個韓國整形醫院能把她小腹上的妊娠紋給去了就好了,雖然是不介意,但是有花香嗅何必去聞屎臭呢?

    不知不覺,走到了城南的平民區,看著兩邊安居樂業的人們,心想這卡茲也算得上是人才,連平民臉上都滿是知足的微笑,想是小日子過得不錯吧?

    拐了兩個彎,突然聽見鞭炮響,身邊一大堆的人往前跑,我把妮婭抱在懷裡,生怕被人群衝到,最近的幾個近衛默契的把我們圍在最裡面。

    「去看看,什麼事搞得這麼一大幫子人馬拉松似的?」我跟阿瑞那斯說道,總不會是安利紐催萊健康跑吧?

    一個近衛領命而去,不一會就回了,說是前面有一家結婚,擺了流水席請客喝酒,就算陌生人,說幾句祝福的話,也能去吃。

    啊?這裡的人都這麼有錢啊?我和妮婭狐疑的對視一眼,但是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眼裡看到想去見見世面的想法。

    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是水洩不通。阿瑞那斯正準備上去把那些人拉開,這小子的作風可不像他的長相那麼蒼白,我忙叫住了他,而是好言好語的跟他們擠在一起的人說,自己是外鄉人,很想湊個熱鬧,沒想到這裡的人很是熱情,一聽我是外地的,忙讓了一條路出來。我好奇的把妮婭擁入懷裡,一路道著謝的擠進去。

    想不到這裡的婚禮儀式雖然跟原來的西式婚禮很像,但是教堂的光明法師是上門主持婚禮的。就在大門口,一個用不知什麼樹的綠葉編成一個圓環,新郎和新娘還有臉上帶著和藹的笑的法師。眾人知趣的站得遠遠的,把他們圍在中間。那法師先是問新郎願不願意娶新娘,然後等他點頭說是之後又徵求新娘的意見,等雙方都同意後,把兩人的手放在一起,宣佈他們是合法夫妻。

    人群人哄然叫好聲一片,妮婭也融入這開心的情緒裡,興奮的拍著小手,那樣子簡直比自己結婚還高興似的。

    那法師然後又祝福他們白頭到老,然後施了一個最基本的治療術,象徵祝福的白色光點像三月的小雨一樣浠浠瀝瀝落下來,更是把氣氛烘托到了**。

    開心得跟什麼似的新郎摟著面若桃花的新娘,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眾人更是大聲哄鬧,紛紛要求再來一個,就在這時,突然對面的人群裡一陣雞飛狗跳,從中分出一條路來,兩邊的人紛紛跟被收割的稻子一樣倒下去,可當這條擠出來的路中間走出一個人,怒罵和抱怨聲一下子跟屁一樣的消失了。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穿著一看就是貴族,身上的白色制服筆直纖挺,一塵不染,頭髮更是梳得整齊服帖,任何飛行生物看來是很難在他頭上找到落腳點。

    他身上還跟著一群腰垮長劍的隨從,看樣子來者不善。

    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到來造成的沉靜,倨傲的說道:「本爵聽說今日有人結婚,特來看望一下新娘和新郎,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大概大家都知道他是誰,轟的一聲跑的乾乾淨淨,就剩幾個膽大的遠遠的看著,還有就是那個法師,新娘和新郎,以及我們一行人。

    似乎並不把我們這一群看得出來有些身份的人放在眼裡,他徑直走上前,對那個法師還算客氣,點了點頭,左手一揮,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法師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歎了口氣就走了。

    他又走到新娘面前,她此時正嚇得簌簌發拌。他打量了新娘幾眼,突然輕佻的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新郎想出手勸阻,立即上來幾個隨從死死把他架住,雖然他嘴裡求饒,不斷的掙扎,卻哪裡動彈得了分毫?

    「小模樣不錯!」年輕貴族輕歎道。那新娘瓜子臉,柳葉眉,嬌小的身材也還不錯,再配上楚楚動人的可憐,倒是讓人一看便生了憐憫之心。

    年輕貴族優雅的打了一響指,又有一個隨從上前大聲對著新郎兩人說道:「根據本城的法律,領主享有初夜權,」聽到這裡,新郎的哀求立即變成了破口大罵,新娘一聽,身子更是搖搖欲墜。

    那隨從又諂媚的問那個年輕貴族:「您是否享受初夜權?」

    那年輕貴族哈哈朝天一笑:「當然!」

    初夜權!原來想著淫靡艷絕的東東,可當活生生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卻是另外一種感覺了。我看著困獸一般的新郎那脖子上充滿了因憤怒而暴起的青筋,從內心深處生出強烈的同情。

    周圍的近衛都是一群熱血青年,看著我的眼睛裡滿是期待,希望我開口說一句「動手!」就連妮婭的目光也滿是乞求。

    可是一動手,那麼說服卡茲公爵歸順的願望十有**會落空,這年輕貴族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我不奢望卡茲有那麼大的胸懷,動了他的人,下了他的面子,他還會老老實實的和我合作。

    可是不動手,就放任這囂張的小貴族蹂躪這對戀人的愛情?給他們一輩子印上不可磨滅的陰影,帶上永久的精神枷鎖?

    「慢!」近衛們沒有等來期待已久的指示,但都鬆了一口氣,只要我開口,這初夜權就沒人拿得走了。

    年輕貴族似乎現在才發現我們的存在,傲慢的目光從我身上移到妮婭身上,又移到身邊幾個近衛身上,應該也看出我們不是一般人。看到妮婭的時候,她小臉憋得通紅,因憤怒而挺直了小身板,那鋒利的目光毫不退縮的與年輕貴族對視。

    「看得出你們有些身份,但本爵善意的提醒你們,不想惹麻煩的話,馬上當作沒看到的走遠點。外鄉人,我們這裡的法律就是這樣,貴族的初夜權是得到保護的。」

    我身邊一個近衛聽了馬上小聲的說道:「保你媽的頭!」

    他身邊那個諂媚的隨從機靈又是一記馬屁送上:「這位是卡茲公爵的公子,坎貝爾子爵。」看來這小子應該還有職位在身,光是世襲他老子的爵位,只能是男爵而已。

    我揮了揮手,比他還要傲慢的語氣說道:「我不是對這個初夜權有意見。」

    此話一出,周圍的近衛都能聽見他們洩氣的心聲,本來以為有了救星的那對新婚夫妻,一下子從希望的顛峰掉到絕望的谷底。連妮婭的也有些不解,但她知道,我肯定不會不阻止的,所以還是緊緊挽著我的胳膊。

    如果換了是安,血湧上頭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摔開我的手,然後用她蹩腳的魔法去電那個年輕貴族。

    「很好。」年輕貴族以為我被他的氣勢和背景所嚇倒,很是輕蔑的說了兩個字。

    「我是對誰享有初夜權有意見!」

    近衛們都不明白了,看著我的眼睛裡寫的全是疑惑。

    只有妮婭明白了,對著我溫柔的一笑。

    「哦?」那年輕貴族也是一愣,那對夫妻則是滿頭的星星。

    「初夜權是應該被享有,可是不是你。」

    「難道是你?」那年輕貴族又是朝天哈哈一笑,這個時候應該有一隻鳥很配合的飛來然後瞄準他的大嘴一顆屎屙下去才對。

    「當然是我。」我緩緩拉起一隻小巧而精緻的權杖,對方是卡茲的兒子,那麼這個權杖他一定會認得,也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只有那個傻不拉嘰的隨從愣愣的上來盯著我手裡的權杖看了老半天,然後狐假虎威的問我道:「這是個什麼玩意?」

    妮婭撲哧的一聲笑出來,哎,她笑的樣子,怎麼還是那麼好看?

    那年輕貴族鐵青了臉,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隨從丟了他的人,還是因為我壞了他的好事。

    「滾回來,蠢貨!」他咬著牙喝道。那隨從立即一溜煙跑到他身後,低著頭不說話,儘管我知道他還不明白哪裡做錯了惹得主子生氣。

    那年輕貴族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強自控制著自己所謂的貴族氣度:「據我所知,安布恩王國已經不存在了,你拿著這樣一隻破權杖是無效的!」

    我嘿嘿曬笑:「哦?那麼我宣佈你的這個城池馬上也不存在了,我馬上下令,讓城外的三萬人攻進來。」其實我的人滿打滿算只有三千人,可是這事,不欺不詐的,有誰會那麼老實?

    那新婚夫婦抬頭驚愕的看著我,不知這從天而降的救星何方神聖,居然隨口一句,就可以讓三萬人馬上攻城。

    那年輕貴族似乎冷靜了一點,他問道:「是不是我放棄初夜權,您就可以收回剛才的話?」他也不自稱本爵,也開始對我用敬語了。

    「當然。」我學著他的樣子朝天一笑。

    明顯的感覺身旁的近衛體內有一種叫荷爾蒙的物體快速分泌,從他們急促的呼吸可以感覺到。

    那年輕貴族毫不遲疑,微微一彎腰:「那麼,失禮之處,尚請見諒。」說完,也不等我還禮,帶著手下一干人走了。

    那夫妻感激涕零的雙雙跪下,我笑著對新郎說道:「現在,我將初夜權賜給你,我的子民。」

    新娘喃喃的不知說什麼好,新郎瞠目結舌的說道:「難道是……陛下?」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再躲著卡茲,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府邸,意外的發現,他的身邊赫然就站著昨天那個叫坎貝爾的年輕子爵。可是他臉上,倒看不出任何惱怒的成分,倒是對著我深深一躬。

    這讓我倒有些措手不及,一邊還禮,一邊還在想,會不會是馬上要亮刀子了?

    卡茲公爵請我落座,女僕上咖啡,然後退下。我沒有帶妮婭來,已經派人送出城了,萬一要打起來,我會顧此失彼的。

    「您今天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本人以及治下的七城,願意重新歸順莫拉雷斯陛下的麾下。」卡茲公爵極有誠意的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啊?換了我不知所措,一臉的茫然,知道我來意並不奇怪,怪的是,他肯定知道我昨天的事,居然主動的提出歸順我,而且不是說歸順妮婭!

    「請原諒我昨天小小的欺騙了您一把,昨天我安排了那麼一齣戲,至於主角呢,就是您和我的兒子,借此希望試探一下您本人。」

    「試探我本人?」我還是不明所以。

    卡茲公爵看我茫然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陛下真是大事精明,小事嘛……我當初從安布恩脫離出來的原因並不是我本人想要割據或者當國王,說實話,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比較清楚的。我在政治上一向就是採取不得罪任何一方的態度,但是是非對錯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安德烈那傢伙,我想我是無法苟同於他那樣卑鄙無恥的人的,但是又沒有力量強橫到公然與他做對,於是我就先自己當了一個暫時的國王玩玩。」

    玩玩?我看著這個此時目中精光四射的老頭,真的不可以小看一個在政壇打滾多年的人。

    「我早就看出了安德烈的野心,可是當時的女王,您現在的妻子對他十分的信任,我也懶得枉做小人。反正安德烈對我完全沒有戒心,大概在他眼裡,我算不上什麼有份量的人物吧?」卡茲咯咯笑著,我覺得他此刻的狡猾跟索菲的老爹有得一拼。

    「您的事我早就聽說了,您這次回來,帶了您妻子一起回來,我就知道您想要什麼了。雖說外界對您的人品評價非常高,孤身救友,親民愛民,不戀權勢,不貪財,不好色。」前面幾句我聽得還很高興,最後兩句讓我臉紅了,不想要錢會搞煙草種植?不好色會有三個老婆?

    「可是柄著謹慎的態度,還是決定試探您一下,如果在昨天的初夜權事件中,您沒有阻止小兒的話,儘管您可能覺得是因為不因大失小,但我個人認為您是沒有足夠的信心與魄力統一安布恩的,那樣的話,我將繼續中立,哪一邊都不幫。不過您昨天的表現,說實話,我以為您會大打出手,畢竟您的魔法能力連魔法學院的院長都讚不絕口,可是您只是短短的幾句話,讓我兒子覺得必須在您面前低頭。很好,很好。」

    卡茲公爵一連說了兩個很好,然後對著坎貝爾一點頭,他立即拿出一份國書恭恭敬敬的遞到我面前:「卡茲,並所轄之工城,歸順莫拉雷斯陛下麾下。」

    說著,兩人一起半跪在我面前,那是臣服的表示。

    直到掏出隨身攜帶的印章,在國書的最下面端端正正的蓋上,我還在後怕要是昨天沒出手,這麼大的餡餅就會不翼而飛了。

    看來有時仗義出頭也不是壞事,我一面親熱的把兩人扶起來,嘴裡只說了簡單的幾個字:「歡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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