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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節 我敗了 文 / 左手拿煙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見魯魯已經沒了氣力,手裡魔杖一舉:「殺!」

    可是我犯了兩個錯誤,小覷了狼騎的整體素質,再就是兩軍之間的距離並不足以發揮出我軍騎兵的優勢。我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點。

    恢復過來的大鬍子領著一干大小將領,閃閃寒光的武器高舉在半空,口裡一如凱撒人習慣的呵呵聲,四千銀色洪流滾滾湧向對面衣衫不整,面有病色的敵軍。

    這只只聞其名,沒交過手的軍隊讓我大大吃了一驚,見我軍騎兵急疾而至,卻不見有多少人驚慌。數個傳令兵舉起手中號角嗚嗚一吹,更多早已整裝,但同樣是面色不對的敵軍源源從大營中湧出。魯魯的近衛更是趁機將他架了進去,幾個光明法師也跟了進去,剩下的法師開始高聲吟著咒語,敵軍身上不停冒出的白光提醒了我還在愣著。

    我忙也給已方,特別是衝鋒在前的幾個主要將領加上「祈禱術」,「強壯術」,「敏捷術」,可對方有十幾個光明法師,我就一個人,就算我再牛x,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甫一接觸,我方當然佔了優勢。戴著新加冕的第一勇士的頭銜,大鬍子一馬當先策馬躍過敵陣中,帶著全身閃耀個不停的白色光芒,手裡大斧象切韭菜似的上下翻飛,同樣是加持了光明的魔法的敵軍依然逃脫不了被他屠戳的命運。身後眾將見這個第一勇士如此英勇,也同樣鼓足了勁,奮力砍殺身旁的敵軍。一時間倒好像是勝利在望了,我方士氣,兵器,體力都佔優勢,敵方往往連人帶武器盔甲,整個裂成兩半,空中飛舞的最多的就是半截的兵刃。

    可慢慢的我覺出不對了,隨著最開始有點小小的退敗,敵軍裡三層,外三層把突進去的我軍圍個嚴實,就算手中的兵器只剩下半截,同樣帶著必死的絕決表情,沒有見到那種無力回天的挫敗感。

    一個敵軍被劈掉拿著兵器的右手,居然跳將起來,將砍掉他手的士兵用剩下的左手死死夾住,用嘴去嘶咬他面部,周圍趕忙亂刀把他分屍的同伴卻無法將他牢牢咬住的頭顱鬆開。有的腸子都掉了出來,卻還是尤自死死抱著我方士兵的馬腿不放,旁邊的士兵趁機將馬上的士兵拖下來,有兵器的就朝面部或關節處沒有盔甲保護的地方砍,沒兵器的就掐脖子,用腳踩,有一個甚至用自己的斷臂當兵器抽打。

    在敵方這樣悍不要命的攻擊下,我方的士兵明顯的被震憾到了,加上沒有衝刺的優勢,傷亡也驟然增多,儘管我一個個不停的大範圍的群療在各個有危險的士兵裡施放,可依然眼睜睜看著早上還興高采烈可以跟我一起出征的士兵一個個倒了下去,被亂軍踩成肉泥,以至於與草原形為一體,難以辨認出這曾經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

    我眼裡滿是淚水,幾乎帶著哭腔大喊:「撤,全部撤回去!」。

    我方士兵聽聞此命令,倉促間卻不方便掉轉馬頭,便為週遭的敵軍所殺,一時間落馬者又是紛紛不絕。等到生還者差不多都奔回本陣,我施放了最一個群療,然後掉轉馬頭,朝城裡馳去,身後留下對方士兵的高聲嘲笑聲。

    我低著手無語,臉上殘留著淚痕,心裡如刀絞一般。戰爭,在書本上看到文字時是如此輕鬆,可看到身旁原本一個個活生生的漢子,因為自己一句話,卻連完整留下屍體都成為奢侈。

    身後的大鬍子和諾裡也默默無言,任身下的馬信步踱回城裡,城門上的守將見我們歸來,臉色不豫,不敢多問,忙大開了門。

    進城後,我跟諾裡說道:「我有點不舒服,你安排一下清點士兵戰死人數和撫恤的事,還有別忘記了給受傷的士兵治療。」諾裡領命離去。

    大鬍子關切的拉拉我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說:「打仗勝敗常有的事,你不要太在意了。」他以為我是為了輸了這場仗難過。

    我搖搖頭,手按著額頭,怕眼淚掉下來被他看到:「我沒事,也不是為了面子或勝敗傷心。我親眼看見自己的手下就這麼一個個去了,卻無能為力。」

    大鬍子催馬上前一步,跟我並駕,小聲說:「後面的人還著你呢。」

    我聽了,強自挺直了身軀,直到領著近衛回到領事府邸。

    陌生的四堵牆,陌生的環境,我呆呆坐在床邊,踩了自己的披風角都不知道。

    小羅輕輕的說:「殿下,您很累了,不如休息一會吧。」我又呆呆的點了點頭,他們幾個退了出去,把門輕輕帶上,發出輕輕一聲「嗒」。

    房間裡空蕩蕩的,和空蕩蕩的心一樣。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好像是幾個小時,又好像是才一分鐘,又是「嗒」的一聲,我沒有抬頭,幾聲悉悉索索的腳步響,六隻小巧可愛的黑色女鞋出現在我的眼簾。

    「是你們?」赫然發現三位美麗的妻子俏生生立在眼前。

    妮婭不聲不響的為解開披風的結,輕盈的掛在衣架上,索婭為我除下靴子,把我輕輕放倒在床上,我像一個木偶一般任她們操控。

    「別想多了,這可不像平時那個活力四射的老公哦。」安趴在床前,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

    「今天,因為我的胡亂指揮,死了好多人。白死的,如果不是我急著打敗魯魯,如果不是我低估了對方的戰力,如果不是我……多好小伙子們啊,聽說是我帶他們去打仗,高高興興就跟著我走了,臉上的笑容是那麼讓我感動,可我……我親手送他們上了一條不歸路……」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安溫柔的把我的頭抱在懷裡,我感覺這裡三個人讓我有了不再徬徨,不怕孤單的港灣。我抱著安的腰,在她溫暖的懷裡放聲大哭,不管門外有沒有人聽得見,我要的就是發洩。心裡的鬱結終於找到了出口,隨著放肆的淚水流趟到安的衣服上。這一刻我的委屈,不甘,和那一張張至死不瞑目的年輕面孔在心裡的重壓,終於完全釋放了出來。

    安抱著我,像一位哄著小孩子睡覺的母親,輕輕拍著我的背,說著一些我此刻已聽不清是什麼話的語言,像是慈母,又像是情人的呢喃。感覺是那麼溫柔,那麼舒心。慢慢的,我終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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