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褲襠破了
路水蓮知道方成跟他們一樣，嘴裡不說，心裡也是不甘的，這下捅破了，倒像是被人撕了那傷口上的創口貼似的，她索性讓傷口亮出來讓它流著血。她哭著說：
「我嫁給方成是做他的妻子的，不是想給你做什麼媳婦!再說，我雖然是個離了婚的女人，可當初也不是我哭著喊著要嫁你們家的，說我勾引了你兒子，第一次還是你兒子先日我的哩！你們看不起我和小玫，盡可以挑唆你兒子跟我離婚!我路水蓮不在乎!我從來沒有用大鎖鎖住你的寶貝兒子的腳，你可以讓他跟你走，讓他再娶個你看著順眼的媳婦給你們方家傳宗接代。我的小玫不會要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做奶奶!你說我沒良心，我怎麼沒良心了?以前我看在方成的面上，對你比對我媽還好，每次回去都給你買這買那，你腰痛，我給你按摩，我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不值!想想你對我怎麼樣，我懷小玫時想讓你給我買點豆腐腦給小孩子補鈣，你都不買，因為你不想吃。全家人跟著你挨餓，那錢又不是花你的，方成每個星期給了你一百塊的，你怎麼就那樣自私?告訴你，我是看透你了，你是個極端自私、自我中心的人!你心裡沒有我也算了，可是你這樣對我的孩子，我就覺得你這人真的心太壞了！」
方母怔了怔，就像遭了劍刺，赤手空拳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武器，又怒又惱，想起前兩天的一件事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穿爛襠褲，還好意思走出去，有個男人在你背後笑呢!怕是你襠裡的東西都讓人家看遍了哩！」說完她不懷好意地看著路水蓮壞笑著，好像冷不防又刺中了路水蓮的心臟，看見紅的血從那裡嘩地一下湧出來，更是得意非凡。
這一招果然戳中了路水蓮的要害，她號叫一聲痛哭了起來，「你這個混蛋!方成，你聽見了!你媽媽是怎麼作踐我的?你聽見了?她說別的男人看見了我的襠哩！」
方成站在那呆呆的不知說什麼好。方母看她不經意的一招就逼得路水蓮哭了起來，冷笑著決定再把那殺手鑭使一回，命中敵人，又狠又準，讓敵人難受就是最大的快意。她坐到沙上不懷好意地看著路水蓮：「爛襠婆，你就是爛襠婆!」
路水蓮氣得抖，「你這個喪天良的女人，我穿爛襠褲給你買皮衣，你還來看我的笑話，你真是一個無情無義的臭婊子!你聽清楚了，你是個老臭婊子!」說完她順手抓了酒櫃上的酒杯狠狠地朝地上甩去!
「你這個爛襠婆，你還想打我是不是，我就給你打，給你打!」方母豁地一下跳到她面前，挺著胸脯往路水蓮身上蹭。
方成趕緊拉住母親，「你們別吵了好不好?」
方母橫著眼不理他。方成覺得路水蓮一點都沒有相讓的意思，還越罵越出格了，心裡也來了火，「路水蓮，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你怎麼能罵這樣的話?」
路水蓮看看方成到這種時刻還幫著他媽，心裡就更絕望了，他是在外邊野女人有的多了，不稀罕回來日老婆了，所以就不在乎她了。她心裡撕心裂地痛，「好啊，你們兩母子合起來欺負我，我受過高等教育的就活該讓這種惡毒的女人來作踐?就是因為我受過教育，所以我不能由著你們這樣損我害我!方成，我有我的尊嚴，我不是舊式的女人，我還是我自己，我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不靠你我一樣能養活我自己和女兒——」
「你這個惡婆娘，誰欺負你了?自己生了個不帶把的一點愧疚都沒有，還越囂張了?你斷了方家的根，你有過，還不夾起尾巴做人，真是不知羞恥!你還往地上砸東西，你這是打我是不是?」方母看著有了兒子幫忙，膽更壯了，指著路水蓮的鼻子說。
「我一不偷二不搶，沒什麼值得我羞恥的，沒生出來帶把的那是你兒子沒本事日出來，我以前怎麼生的是帶把的，那是人家有本事日出來個帶把的。覺得羞恥的應該是你，你自己不也是個女流之輩，你憑什麼就看不起我的小玫?男女不都是父母的後代?難道你敢說你不是你父親養的?你自己家裡是四姊妹，你一樣沒有兄弟，難道你要說你的母親也要在九泉之下含羞嗎?況且這地板是我的，杯子是我家的，我高興砸就砸，你這也要管?你算什麼東西?」
方母沒想到她這樣能言善辯，一時詞窮。但聽她把火燒到自己那安息了的母親身上，氣紅了眼，滿面怒容地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有資格說我母親嗎?」
「我沒說什麼對她老人家不恭的話，我只是舉個例，你的話簡直是放毒!如果你硬要說是有理，那麼你就是無形中在罵自己的娘了!」路水蓮尖銳地說。
而方母卻聽作她分明要托大做她老娘之意，這樣的侮辱豈能忍得下去?
「你五雷轟頂!」方母眼都紅了，雙手叉著腰。
「你就會死!」路水蓮咬著牙說了一句狠話。
「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方母的聲音微微有些變調。
「對，我就是高興!」路水蓮抹著淚點著頭。
「狗雜種!」方母逼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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