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崔燕妍鬧事
「不遠了,就在前面。」華倫天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又停電了。這真是天賜良機,華倫天想。
「你看得見嗎?」華倫天故意別有用心的問。果然,膽小的女人站在原地不動,回答:「不,我什麼也看不見。」
「那我攙你。」華倫天沒等她同意,很快的就抓起她的一隻手,攙著她慢慢地朝前走。
「這地方我很熟,閉著眼睛我也能摸到。」華倫天把路水蓮的手抓在手心,抓得很緊。
路水蓮感到很難為情,這是除了李炳輝以外第一次有一個男人這樣抓著她的手。好在一片漆黑,誰也看不見誰。他們在黑暗中手拉著手走了好一會兒。「到了嗎?」路水蓮問。「應該到了。」華倫天說著話已經掏出打火機打出火,看了一下又說:「還真到了,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路水蓮嗔怪道:「你應該早一點用打火機呀。」華倫天掩飾著說:「我忘了。」他心想,我現在用就還有點早了呢,他一直攥著路水蓮的手,感覺那手就是一塊兒溫熱的老玉,圓潤細膩。他不想鬆開,他甚至還想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是又不得不鬆開。
路水蓮拿著打火機進了廁所。路水蓮蹲著小便的時候,華倫天不知為何乾咳了幾下。黑暗中,路水蓮覺得這咳嗽聲聽起來像是近在咫尺,就有些害怕。她斂聲息氣,不敢出聲響。她收緊小腹,將**撅起來一部分,用了些力道**雙腿根部,並在會陰處用了些力繃緊,以至於努力使小便的聲音降最低點。但即使是這樣,這時華倫天在門外也聽見了她出的「吱吱啦啦」的流水聲,華倫天的腦子裡畫面就豐富了起來,他嚥下一口唾液,故意問道:「好了嗎?」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見她不作聲,華倫天又問了一遍。她趕緊捋起褲子繫好皮帶走出來。她用打火機照著走到華倫天跟前,華倫天說:「你怎麼不回答我?」路水蓮只得應付的說:「我正準備出來。」她把打火機交給華倫天。來電了,一下子燈火通明。她看見華倫天直直地盯視著自己,那眼光裡面分明是有內容,她於是就趕忙低下頭。她羞怯。不敢看他。那一晚就這樣過去了,華倫天有些不盡意的想:電呀電,***電業局,你們為什麼讓電來這樣早幹什麼呢?再來晚點的話說不定就有機會生點什麼了。
路水蓮努力適應新的工作。從與華倫天的談話中她漸漸知道自己所做的其實應該叫公司策劃,叫經理助理太籠統.「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我們的品牌效應打響。」華倫天明確跟她說。「你得拿出好的創意來,像想出徽標那樣想出一些好的點子。」
路水蓮設計的徽標的商標註冊已經出來了,有些改動,很大氣。華倫天拿給她看,說:「怎麼樣,還行嗎?」她思考了一下,說:「可以。」華倫天告訴她:「我這是特意請深圳一家公司進一步設計的,他們跟香港人接觸多,跟外國人接觸得也多,見多識廣,設計出來的東西就很大方,少了許多土腥味。」
路水蓮心想對呀,就應該用洋來鎮土。於是說:「我們在廣告中是不是可以說引進了外國的先進工藝?」華倫天說:「行,沒問題。又沒人來查驗你是真是假。」華倫天叫路水蓮起草廣告詞,她便關在辦公室裡瞑思苦想,想出了這樣幾句話:
天鵬裝飾公司是本市最有實力的裝飾企業,公司成立開拓業務較早,有近十年的裝飾工程經驗,尤其是近一兩年來,公司在原有豐富經驗的基礎上又引進了國外最新裝飾工藝和機器,並依據我市的實際情況改良了國外的技術,對我市的裝飾市場最為適合。
路水蓮找到華倫天,把這組廣告詞給他看。華倫天看完了,問:「你打算把它怎麼用?」
「我想把它用在報紙上。」路水蓮說,「我們可以在報紙上刊登一兩個禮拜,造成一種強烈的廣告攻勢。除了這段廣告詞,可以再配一張我們公司的圖片,這樣圖文並茂,簡潔明瞭,吸引人。」
「那麼電視廣告你考慮了嗎?」
「電視廣告我想應該拍一組操作間裡的鏡頭,比方說就拍成品操作間,我們可以請一個上點兒年紀的老外在鏡頭前亮相,冒充來自外國的專家,這樣可以使消費者更加信服。」
華倫天沒作聲,他在考慮這些方案的可行性。為了說服他,路水蓮繼續說道:「廣告宣傳我想應該分成三步走,三管齊下。在電視與報紙廣告一期期推出的同時,還可以再搞個街頭宣傳與促銷,給過路行人傳單。促銷的陣勢要搞得大些隆重些。可以在郎舟各主要街道上拉滿橫幅,橫幅的內容要各種各樣,要告訴消費者一個全新的信息。我暫時只想出其中的一條,叫『天鵬裝飾公司,設計出您全新生活。』你覺得怎樣?」路水蓮沒等華倫天回答,又說道,「當然,剛才這些都是廣告的形式。除了廣告,我們還可以炒新聞。廣告與新聞鋪天蓋地了,不怕消費者不知道。消費者知道了也就肯定能接受。你說呢?這些辦法還行嗎?」華倫天點點頭,說:「那就依你的。」
路水蓮與華倫天經常呆在一個辦公室,引起崔燕妍的醋意。有一次,路水蓮來到華倫天的辦公室,兩人商討廣告的製作方案,正說得起勁,從窗戶外刮進一股風,把門關上了。崔燕妍瞅見路水蓮往華倫天的辦公室跑就來氣,她留著心眼,時常站在門外偷聽。她害怕路水蓮取代了自己的位子,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從路水蓮進公司那天起,她就有了危機感,覺得華倫天待她不再有以往熱情了。這婊子養的,崔燕妍在心裡罵道,她想勾引他哩,竟然還把門關上了哩。她猛地推開門闖了進去,故嬉皮笑臉地說:
「你們關著門在幹嘛呢?」
華倫天回過頭,衝她嚷道:「你來幹嘛?出去。」
崔燕妍說:「我不能來嗎?」
華倫天有些惱怒,他知道崔燕妍為什麼進來,只有他和崔燕妍自己心裡是明白的。他說:「我們在談論要緊事,你出去。」
有那麼一刻,崔燕妍想我就站著不走,看你怎麼攆我。什麼要緊事,我還不知道你個老東西,你的要緊事兒都會在床上的要緊時刻辦了,在這辦公室裡也不是沒和我做過要緊事,怕的就是你的要緊事兒,你關了門,要是和路水蓮在這屋裡做起了要緊事兒,我又怎麼能知道呢?但她害怕華倫天的目光,他的目光犀利凶狠。她在那目光中找不出任何熟悉的東西,找不出他曾趴在她身上時的柔蜜。就好像我不曾和他生過關係,崔燕妍想,就怪那婊子養的,她沒來他不是待我很好嗎?她恨死了路水蓮,她不能被路水蓮搶走快到手的獵物。她要給點顏色路水蓮瞧瞧。她衝進路水蓮的辦公室,路水蓮正在埋頭寫著什麼,崔燕妍像鴕鳥那樣高高地揚起頭,用鼻孔哼了一下,陰陽怪氣地說:「某些人別太得寸進尺,別忘了自己才剛剛出道,還嫩了點。」
路水蓮懵懂,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說:「你在說什麼呀?莫名其妙。」
崔燕妍見路水蓮竟敢衝撞自己,就凶相畢露,兩手很威風地往腰間一叉,薄薄的嘴皮子透出一股殺氣,說:「你說誰莫名其妙?」
「那你說了些什麼呀,我聽不懂。」路水蓮現在還是一頭的霧水。
「哼,別裝蒜了,你心知肚明。」崔燕妍可不是那樣想,她想路水蓮是在裝蒜。
崔燕妍這只是警告路水蓮,警告之後還必須採取些行動。要不然她會以為我只會恐嚇,崔燕妍想。她得付諸行動。一天上午,華倫天沒來上班,崔燕妍正在經理室搞衛生,路水蓮撞了來。
「華經理不在嗎?」路水蓮小心地問,她近來已經感覺到了崔燕妍的強烈不友好態度。
「找他幹嘛?是不是又想勾引他?」崔燕妍張口就來。她可是撒潑慣了的,怎麼會把路水蓮這樣的良家女子放在眼裡。晾她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崔燕妍想。
她原以為至少路水蓮會忍不住回敬她一句,那樣她就有理由狠狠地扇她耳光。然而路水蓮卻不跟她一般見識,扭轉身走了。就像是一塊兒石頭狠狠的砸在了一堆棉花上,沒處用力。崔燕妍無形中失去了「給點顏色她瞧瞧」的機會。但她不死心,她還要繼續尋找機會。
路水蓮通常中飯在食堂吃。公司裡加上臨時的勞動力,大約有一百多號員工吃食堂,沒人維持秩序,便很亂,又吵又擠。不知怎麼,食堂裡的飯菜經常準備得不充足,那些晚來的或是擠在後面的就只能餓肚皮。於是所有的人都朝那打飯菜的小窗口拚命地擠,唯恐落後。路水蓮力氣小,擠不過人家,便看好手錶,一到時間趕緊拿起盆筷去食堂。來得早,人少,便免了瘋擠的苦頭。路水蓮來到食堂,那窗口已經給好幾個人堵住了。路水蓮掏出小面額的鈔票,排在他們背後。輪到路水蓮打飯菜的時候,食堂裡就一下子湧進許多人。經常是這樣。度之快,讓人難以想像。於是整個食堂大廳亂糟糟的,你擠我搶,好不熱鬧。只是路水蓮不用擔心,她已經把盆子遞了進去。她比他們早來一步,佔據了優勢。幾步之外,崔燕妍在心懷叵測地注視著她。路水蓮打好了飯菜,好不容易從人群的包圍中脫出身來,猛然間手腕不知被誰使勁撞了一下,猝不及防,手一鬆,飯盆和菜盆便砰地掉在地上,飯粒湯漬濺了一身,也濺到了別人身上。別人火:「你手上沒長腡?連個飯菜盆也端不住?」她只好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說是不小心給人撞的。給誰撞的呢?她沒看清。是有意還是無意?
路水蓮把盆筷拾起來洗乾淨了再來打,已是最後一個了,只打到個飯,沒菜。路水蓮端著白飯走出食堂,無意間瞥見崔燕妍在衝自己訕笑。
沒辦法,路水蓮只好買來一袋搾菜將就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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