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掛西方,天地被印染在一片金黃的霞光中。四面巒山群峰疊立,氣勢磅礡,雄奇艱險,成波浪形環繞著。層疊的的峰巒各展其姿,似虎獸臥伏`似仙人引路`似笑仰遠客等千奇百怪,美不勝收。
在這群山包裹之中卻有一座四合小院置立其中,在夕陽的柔光下,不僅不顯得突兀反而是那樣合諧。小院低矮的圍牆外面,雞鴨的嘎叫聲歡快響起,互相嬉戲著啄食。附近的山地被鋤成一塊塊田地,裡面種滿水果蔬菜之類,成梯形的田段婉延直上,一切顯得那麼純樸。
黃昏的空氣伴隨著一陣陣清風,顯的那麼清新,令人心曠神怡,不由自主地深吸幾次。田野小道上,一身穿粗布衣裳的姑娘輕快地走著,在她手中端著一個菜籃子,裡面已放滿剛摘的水果蔬菜。
那姑娘清秀的臉上一片平和,似不食人間煙火般,清澈的雙目不含一絲雜質,整個人顯得那麼寧靜,清新。輕步走到小院裡,用山泉水熟練地清洗著蔬菜`切碎,入鍋抄起來。一切準備就緒,只見她又從屋裡端出一個藥勺台,輕輕地擂動著裡面的藥草。
「繡嫣姐姐,雪哥哥什麼還沒醒過來?」一清脆的聲音在那少女身後響起,俏麗絕美的容顏瞬間出現,正是變幻成人形的白狐玉露。
那姑娘也就是繡嫣,停下手中擂動的石捶抬起頭,含笑看著玉露一崩一跳地跑過去,說道「應也快醒過來了吧?他的生命力很強盛,那麼重的傷勢既然還能堅持住。小玉露,可知昨天你把他帶來時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呢。」
「嗯呢,繡嫣姐姐。拜託不要在玉露前面加個小字,我已經不小了。若以人類的年齡計算我已經有十八歲了。」玉露嘟著小嘴,不滿地說道。
繡嫣眼神越發柔和,輕笑道「好吧,玉露小姐。等下我要幫你的雪哥哥換藥,你能不能先幫我將紗布拿來。」「嘻嘻,好!」
房間裡佈置的很簡陋,除一張床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夕陽的金光從唯一的小窗裡透入,將房間印得一片金亮。*窗牆的床上,雪歌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上面,左手纏滿紗布,胸口上幾隻金針一顫一顫抖動著,不時有一滴漆黑的血滴從針上面滾落下來。
光線慢慢移動,悄然照在雪歌蒼白的臉上。蒼白如紙的臉沒有一絲生氣,雙目閉緊,嘴巴緊抿在一起,只能偶爾從他起伏的胸口感覺到一縷活著的氣息。
掀開遮房的長粗布,繡嫣端著手中的已搗碎的藥草進入。身後跟著玉露,在她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小木桶熱水。只見繡嫣熟練地抽出雪歌胸口穴道上的幾隻銀針,放入桌上的一個小包裹中,緊接著邊鬆開雪歌肩上的紗布邊說道「他內腑的於血已完全化開,只需調養兩三天就可恢復。」
下藥敷藥,本紅腫如水桶粗大的左臂已基本恢復正常,只見繡嫣拿著紗布重新包紮起來,繼續說道「只可惜這手臂的傷勢較麻煩,雖然已完全將斷骨接好,不過沒有十天半個月的調節很難動作,以後的靈活將會大大減弱。」
「我只要雪哥哥能夠快點好起來。」玉露關切地說道。繡嫣點頭,說道「沒事的,估計最遲明天早上就會醒過來。好了,不要打擾他休息,我們先出去吧。」
「嘻,繡嫣姐姐。早上我碰到兩個很有趣的人類,他們好好玩。既然還要拜我為師呢。」一前一後走出房門,玉露忽笑瞇瞇地說道。繡嫣像是早知道是誰似的,笑道「那你就做他們的師傅好了。」
「嗯,我也這麼想。只是怕雪哥哥不答應,不過我現在想好了。人多力量大,如這次我們有很多人,雪哥哥也許就不會受傷了,所以我已決定收他們為徒。」玉露話鋒一轉,堅定地說道「我要馬上去找他們,繡嫣姐姐我先走了。雪哥哥拜託你來照顧了。」
「玉露,現在是傍晚了。你一個姑娘家……」繡嫣一驚,正想阻止玉露的衝動。卻見玉露已跑出老遠,聲音遠遠傳來「繡嫣姐姐放心,我才不怕那些普通的人類呢。」
望著如一陣風只剩淡淡背影的玉露,繡嫣眨了眨美麗的鳳眼,搖搖頭對玉露的孩子氣無可奈何。
房間的光線越發柔弱,黑暗漸覆蓋大地。床上雪歌的手指忽動了幾下,嘴巴輕啟呻吟聲飄傳出來。雪歌只感口乾舌燥,用力掙扎著想要睜開雙眼討杯水喝。不過在他看來已用盡了全力的動作,其實只是輕微動了動手指而已。
腦海裡一片混亂,與『影手魔聖』袁飛的拚鬥一一在腦中回放。左手臂刺痛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眼前一片漆黑,奮力同自己漸漸遠去的意識拚鬥了一會兒,雪歌只感渾身疲軟,終拼不過意志再次陷入沉睡中。
等雪歌再次醒過來時,天地已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桌子上只有一盞柔弱的火光在一閃一閃地跳動著。雪歌只感一道水流進入嘴裡,立感苦澀無比,立裡不禁詛咒了幾聲敢灌他黃蓮的傢伙。
睫毛輕輕抖動幾下,雪歌慢慢睜開眼睛,印入眼裡的是一似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秀氣姑娘正端著一碗黑漆的湯水,一小勺一小勺地餵他吃。原來是一位美女,雪歌對剛才腦海中飄蕩的詛咒聲默默禱告幾聲。
面對這麼位似仙女般的女孩子,雪歌心中想當然認為那碗黑漆看似用無數毒蟲藥草煮出的湯水決對是治內傷的良藥。繡嫣勺起碗裡的湯藥,在嘴唇邊輕吹幾下,正想喂雪歌卻見他已睜開眼注視著她,當下臉一紅驚喜說道「啊~雪……雪先生,你醒了。」
雪歌輕點那重如鉛塊的腦袋,輕輕地掃看著四周,說道「這裡不是大牢嗎?這是哪裡?是姑娘你救了我嗎?請問姑娘芳名?」一連串的問題讓繡嫣不知如何回答,輕聲說道「是玉露妹妹將你救到我這裡來的。」
雪歌滿腹疑惑,玉露是誰?莫不是白狐玉露,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卻喚她妹妹,莫非這裡是狐妖洞,眼前的美女是隻狐狸精,實不知她修煉多少年了。不過能變喚成人形,至少也有百年以上的修為吧。
見雪歌撐著右臂,掙扎想要爬起。繡嫣忙將藥碗放到桌子上,輕扶著雪歌讓他坐起來。
雪歌深呼口氣,慢慢運轉體內的氣息,卻感內力流暢毫無阻塞之處,移位的內腑已恢復原狀,受傷的經脈好了七七八八,心中一片詫異明白定是眼前的狐狸精幫自己恢復傷勢,當下感激道「多謝狐……呃,姑娘救小生一命,敢問姑娘芳名。」
繡嫣端起桌上的藥湯,一小勺一小勺地餵著雪歌,絲毫不感任何不妥,嘴裡輕聲說道「林繡嫣。我是個孤兒,是師父從小將我養大的。」
也許是山村純樸`不矯揉造作的作風影響著繡嫣,或是單純的她根本不知道面對一個男子,特別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她的這種大膽舉動是多麼的誘人犯罪。樸素清潔的粗布衣掩不住她清靈秀麗的氣質,清新淡然如渾然天成的氣息,身上濃淳的藥草香味時不時鑽入雪歌鼻間。面對著如仙女似的繡嫣,雪歌腦中生不出一點褻瀆的念頭,反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敬意。帶著一絲膜拜,雪歌一口一口將舉到嘴邊的藥水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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