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降,微風中伴著涼意吹著,懸掛的繡花窗簾搖戈飛舞,帶著無限詩意。
雪歌合衣躺在豪華檀香床上,蓋著絲綢棉被,鼻尖縷縷清香纏繞,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白天的情景一一在腦海呈現。「奇怪,照白天華陽彥那種心理,今晚應不會如此平靜才對。」雪歌心理不解,甚至期待華陽彥今晚來挑釁。
吱~,躺在雪歌身側的玉露忽輕鳴一聲,警戒地抬起頭注視著窗戶。雪歌一驚,迅速翻身隱在暗處,注視著窗外。颼~,黑影縱奔至窗外似有意放重腳步,在外面走動。
「來了。」雪歌暗道,右手橫握劍柄,準備給來犯者行雷霆一擊。嗡嗡~,窗戶輕輕被推開,夜色中只能看到黑影身材高大挺拔,頎長的身子含有無限氣勢。只見黑影輕響了幾下窗戶木框,說道「小兄弟,可還記得我溪孤雲。」
「溪大哥,原來是你。」雪歌一喜,歡聲說道。人快速從黑暗中躍出往溪孤雲迎去。「噓~~」溪孤雲示意雪歌莫大嚷出聲,在雪歌跑過來時小聲說道「隔壁的一個高手似乎在監視你,小聲點。我們到外面去談,呵呵~我還順手帶了兩罈酒和一包花生米。」
雪歌警戒,點頭無聲應承,抱著玉露施起『飄渺身法』無聲無息如鬼魅般跟在溪孤雲身後,兩條人影如流星飛逝遠處。縱橫馳騁中,溪孤雲腳下不斷發力狂奔,見雪歌不緊不慢地跟著,毫無任何疲勞吃力現象,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奔行至城中偏僻角落一破爛小廟處,兩人縱身躍進。「溪大哥,你也來參加比武大會嗎?」身子剛落地,雪歌迫不及待地問道。
溪孤雲放下背後的木架,從裡面拿出兩罈老酒和一袋花生,蹲坐下來說道「來,小兄弟今晚咱們不醉不歸。」雪歌接過開封的酒罈,仍好奇地看著溪孤雲。
溪孤雲無奈,說道「雪兄弟,今日在校武場見你和華陽彥起衝突。那華陽彥陰險狡詐,手段毒辣,且武功並不在我之下,你切要小心。」「呵呵,不瞞溪大哥。剛我還把你當作華陽彥要過來行刺了呢。」
「哈哈,敢情我差點變成你劍下亡魂了。」「哈哈~~,喝!」
咕咕~滿壇白酒在兩人的痛飲下迅速減少,溪孤雲放下酒罈擦了擦嘴角的酒痕,笑道「好久沒喝得這麼痛快了。雪兄弟,今晚請你來其實心中有疑問想求解。」
雪歌嘴角微揚,慢慢放下酒罈,誠摯地說道「溪大哥儘管直言。小弟知而無所不答。」
「白天,雪兄弟所施展的是否『劍聖』水鏡先生的密劍『飄渺七劍式』。」溪孤雲眼神炯炯閃亮,看向雪歌的眼神似含無限期待。
小廟陷入無聲平靜中,氣氛沉悶壓抑,雪歌思索著溪孤雲的用意。如此無言無視一會兒,雪歌終點頭說道「嗯,確實是七劍式中的『雪影寒月』,水鏡是我恩師。」「真的,太好了。雪兄弟既是水鏡先生的徒弟,自然知道水鏡先生隱居何處。可否告訴我,我有急事找他。」溪孤雲激動不已,興奮地說道。
雪歌眼神暗淡,搖了搖頭,痛苦地說道「師傅他……他……」「水鏡先生他什麼了。」「水……水鏡師傅他。他已遇害了。」
「什麼?」溪孤雲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瞪著雪歌,失望`失落`沮喪的神情浮現,沙啞問道「『飄渺劍聖』劍法舉世無雙,當今世上除廖若晨星的幾個『仙級』以上絕頂高手外,難有人能與之匹敵。能告訴我是誰有如此實力嗎?」
「我的師姑,飄渺宮宮主飄渺仙子。」雪歌苦澀地說道,同室操戈,痛心至極。溪孤雲眼裡精光閃沒,歎息道「傳聞飄渺仙子的五行法咒已出神入化,直追『非凡』老神仙。水鏡先生……唉,『茫茫人海,無處尋覓。』來,喝~~」
雪歌被挑起傷心仇恨,滿腔怒火瘋狂燃燒,捧起酒罈迎面倒下,想用烈酒來澆息心中湧現的悲憤。溪孤雲心裡也是黯然神傷,當下也學著雪歌倒酒痛飲。
「呼~咳咳。溪大哥,能否告訴我找水鏡師……傅有何事?」滿滿一罈酒入肚,雪歌已有七分醉意,只見他臉額通紅,眼睛醉意朦朧,嚼文不清地問道。溪孤雲也有幾分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說道「我父親溪萬山,江湖人稱『霸絕刀仙』。」
「什麼?你……你是溪伯伯的公子。」雪歌一驚,失聲說道。『霸絕刀仙』溪萬山武功之高,名聲之響更甚於『飄渺劍聖』水鏡,一套『霸刀訣』轟動華夏,被譽為『非凡』老人後華夏第一人。
溪萬山與水鏡乃生死之交,當年水鏡叛宮出逃被飄渺宮高手圍堵時,就是溪萬山不遠萬里冒險趕來相救。風雲變幻`天地無光,那一戰『霸絕刀仙』溪萬山憑一人之力硬逼得上百飄渺宮高手難近其身,背著重傷垂危的水鏡從容離開。
雪歌小時候曾見過溪萬山幾次,那也是雪歌最開心的幾次。因為每次溪萬山一到,水鏡師傅都不會強迫他練武,任由他到森林裡玩耍遊蕩。此時他的兒子既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救了他一命。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意,細看與『刀仙』溪萬山相似的臉孔,雪歌乾啞苦笑,說道「溪伯伯他還好嗎?」「我這次出來就是想找父親。二年了,我的足跡幾乎踏遍華夏。可連父親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前些日子聽人傳言,父親的至交好友水鏡先生隱居在千疊山中,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往千疊山探尋。可幾乎搜盡千疊山每個角落都沒有。」
「那次也是我這一生中最不甘的一天,被水鏡師傅救走的第二天又被你所救。」雪歌說道。
兩人再次陷入痛苦回憶中。夜已深,月亮被烏雲悄悄遮住,露水滴滴落下。風在悲呼,帶著對世間悲歡離合的痛心呼喊著;天在垂淚,帶著對世間的不平屈辱無聲流淚著。
「十年前,父親親密地撫摸著我的頭慈愛地告訴我,他要出去辦一件事,最多一個月就會回來。要我好好看家照顧母親,鑽心練刀。這一晃,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父親並沒有實現他的承諾回家。母親也因思念成疾,帶著無限憂愁逝世。」溪孤雲似想一吐多年的苦悶,悠然說道。
「溪伯伯武功出神入化,應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某件事絆住他,令他無法回家。」雪歌說道。溪孤雲搖搖頭,說道「不,以前父親的承諾從沒有失言過,他深愛著柔弱的母親。如有其他事,就算再遠的距離他也會回來告訴母親一聲的。」
說完,溪孤雲忽放聲大笑,說道「哈哈,雪兄弟。對不起啦,讓你一直陪著我苦悶。呼~~十年悶心的事一旦說出就像解脫般舒暢。來,今晚定要喝個爛醉如泥。」「呵呵,看誰今夜先醉。喝~~」雪歌一掃苦楚的心情,抓起酒罈『咕咕』大喝起來。
夜黑風高,城裡的狗忽狂吠起來,聲音彼此起落。三道黑影如流星般一前一後從小廟頂飛過。幾起幾落,已翻過城牆消失在黑幕中。
「華陽彥。」雪歌認出最後那位黑影正是自己緊張戒備半夜的華陽彥,瞇著眼站起來,「我還以為那傢伙不敢來找我,原來是有其他事。」
「不知陰鷙久和華陽彥追逐的黑影是誰?能讓自視甚高的『巫山老仙』親自出手的人定是絕頂高手無疑。雪兄弟,我們跟過去瞧瞧吧。」溪孤雲背起木架,說道。「嗯!他們奔遠了,再不追趕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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