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淚水如珍珠一般從臉頰滑下,那一道道淚痕如小溪流一般,張宇航倒是感覺自己的莽撞了,此淚珠分明是真情所致,並非自己所猜測的虛情假意,想到這裡他真想向這位女子道歉。
「夫君,你我一萬年前成為結fu妻,這是鐵定的事實,我孤身藏匿於此,聚集邪魔之力,就是為了能重見夫君你一面,夫君,你當真一點信息也記不起來了嗎?」女子的話音裡傳出悲憫之音。
「小姐,你記錯了,一萬年前,那一定是很遠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事情,呵呵,我不知道,就算我能活一萬歲,呵呵,那不可能呀!」張宇航大笑起來,這女人的話有點像是瘋話,怎麼會活一萬年,那不可能呀!
「夫君,那時候的事情說來蹊蹺,我一兩句也說不清楚,只是夫君,你我是結fu妻,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我不信呀!他們的功力會這麼厲害,竟然讓我的夫君什麼也記不得,而且什麼都變得讓人不可理喻,我不信呀!」女子痛聲大哭。
張宇航更不明白了,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從來也沒見過,這結一事更無從可能,這哪會有呀!自己分明記得清楚,至今未婚,現在從哪裡會冒出一個夫人呀!張宇航哭笑不得。辦公室裡資源太有限,呵呵,還未覓得佳人呀!呵呵,真是可笑呀!
女子看出張宇航的笑意,內心更加傷悲,先前夫婦,而今陌路,如何能讓人信服,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女子更加的冰涼,唉!只落得兩淚漣漣。
「夫君,你就不要參加科考了,剛才只是老伯一時失語,呵呵,隨便之言,何必當真。暫留黑菩提崖,做個逍遙魔王如何?」女子慢慢收住了自己的愁容,但願他能留下來,這樣自己也可以慢慢把他感化過來,重新回到到魔王的懷抱。
「呵呵,小姐,我還是得重申下,我不大清楚你說的是什麼?但我能肯定,你和剛才的老者是一夥人,你們是神是仙是魔是妖我難於辨別,不說了,我還有我的正事,我想回去。」張宇航向門口跨去。
女子怎麼肯放過他呢!長跪在門口,那四面的烏雲迅向中間聚斂,整個屋子似要迸裂一般晃動的厲害。
「夫君,為何不肯相認,夫君,你是……」話未說出,早有一股冷風吹擊而入,女子打了個噴噴嚏。下面的話女子沒有說出來。
「不,不,我要說。」女子似乎要掙tuo什麼羈絆一般,雙手像拔亂麻一般,向四面一揮,只聽屋外「啪啪」數聲雷鳴,張宇航雖然看不到外面的光景,但那一道道的電光如火花一般穿雲破霧。
「夫君,你是……」未及女子說完,早有數道青煙竄進,將女子團團圍住,張宇航顫動了一下,整個身子下意識般退至角邊。
待那青煙散盡,屋內只留張宇航一人,女子身形蕩然無存,只留下一股清清的幽香。
張宇航搖了搖頭,心中還是異常糊塗,想著女子剛才的一番話,心中升起些許漣漪,她的話說得突然,怎麼會那麼神奇的事情,而且似乎就是說書人講的故事,張宇航不敢相信,也覺得此事根本不可信,只能當做閒談而己。
「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個地方有點邪,說不準等會又會來個什麼兒子之類的,說自己是自己的兒子,呵呵,」張宇航想到這裡大笑不止,這事突然的厲害,沒有結婚,媳婦兒子竟然都有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想到此處,張宇航趕緊向外邁去,誰知,張宇航還未萬步,那烏雲包裹的屋子竟然不見了,張宇航恰巧就躺在那白雪皚皚的斷壁之下。再一細看,這哪還是張宇航呀!整個一垂垂老者。
天幕之上突然隱約出數行話來:「你要科考,那我就讓你三十四次科考不中,這第三十五次,我看你還能否堅定下來。」那聲音消失之後,一切幻化成原先的光景。
張宇航趴在雪地上,一動不敢動,自己剛才好像是被雪花所覆蓋呀!怎麼現在什麼都沒了,身上連個雪片都找不到,會不會是一場夢呀!張宇航笑了,不過,剛才的老者與女的影子一直在眼前縈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宇航搞不懂,張宇航也無法弄明白。路依然很漫長,很陡峭,張宇航明白,這是考驗一個人心志的最佳時刻,想到這,張宇航捆了一口乾糧,硬撐著直起身子,剛行兩步,張宇航大驚,突然瞥見前面的一塊斷壁之上鏤刻著四個大字:「黑菩提崖」,這可嚇壞了張宇航,難道剛才之事是真的,難道那老者和女子是真的,難道,張宇航不敢往下想了,因為他越想越害怕,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自己肉眼凡胎如何能辨識呀!
張宇航上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塊斷壁,斷壁之上早已落下一層厚厚的雪片,手觸摸在上面冰冷異常。張宇航未敢久留,趕緊向前行進,真怕會被這四個字眼勾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張宇航懼怕的厲害,張宇航的行進度快得異常,不到半刻鐘光景,他便躍過斷崖,上到了山頂,總算可以歇息一下了,張宇航的心裡坦然了許多,人常說「無限風景在險峰。」這句話說得沒錯,那白茫茫的如霧一般遠山,還有那似裹了雪被的樹木,全都成了一幅綺利的圖卷。
那劈開的峰頂,還有那如斷指一般的山崖,讓張宇航有一種懼怕的感覺,此時雖已近黃昏,可是那霧濛濛的光氣籠著整座山頂,張宇航雖已窮困至極,可也真體會到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苦讀詩書數載,雖也稱得上學高八斗,可是張宇航今日站在此處,心中騰起了一種渺滄海一粟的感覺,人生短暫,晃然已近半百,悲憤之情不jin而生。
不知是怎麼了,張宇航的眼淚像掛串珠一般落下,那種人世的滄桑,那種久經風雨的艱辛,全都如波濤一般洶湧而至,好可怕的事情呀!此行去京城,若是順暢,便可有個功名,好衣錦還鄉,若是沒有個功名,那自己的後半生將如何度過呢?難道就此含恨離開嗎?難道就此退卻嗎?張宇航不敢往下想了,這種事情或然性太大了,雖則自己有充分的準備,可是這畢竟是戰場,畢竟會死人的呀!想到這裡,張宇航「哇」得大哭一聲,長跪在地上,那膝蓋浸雪足有一尺多厚!
眼看天色已暗,張宇航真是沒轍了,現在下山根本不行,那大雪埋沒了山路,自己一個人恐怕難於度過,只怕未有虎蟲,早被那山雪給吞沒了。
想到這裡,張宇航渾身打了個冷顫,天寒地凍,又加天之將黑,這可如何是好,看看自己穿得那點衣服,今晚大概自己要命喪於此了。
想到此處,張宇航有點後怕了,如何會無故推遲這麼七八個月的時間,真是搞不明白,放在別人那倒無所謂,可是放在自己身上卻比旁人要難許多,窮困是一方面,這長途跋涉就夠讓自己受的。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一種新的信念在自己的心頭升起。想到此處,張宇航抹了一把淚眼,繼續向前行進,夜黑得快,對於行路人來說,那簡直是飛的快。
幸虧還有那一線的雪光可以映照著這條黑路,要不然真要摔下這萬丈深淵。這一燦的亮光照著那積雪封閉的山路,此乃去京城考試的必經之路,前面沒有印記,也沒有任何的標誌性東西,張宇航尋了一根棍子,一邊探路一邊前行,這種吃力程度那是前所未有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連個歇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只能趟著雪地往前衝,張宇航雖然內心有一種驚恐之狀,可是那種每跨一步之後的欣喜又著實讓張宇航心中暖和了許多,經受住生活的礪煉,才能獲得甘霖普降,想到此處,張宇航笑了片刻,停駐了腳步,那遠處的山崖阻住了前面的視線,張宇航只能看到崖前的那株孤松,
雖然扎根於半崖之間,但那橫糊的虯枝依然蜷曲在崖邊,他的整個身子向外傾倒,呈現一種半臥狀的姿勢,好似睡佛側倚一般,那蔥籠的針葉深黑黝綠,張宇航真想上前做個零距離的擁抱。
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張宇航加快了腳步,但願能近距離的睢睢他的尊容,在這麼一個冰寒的地方,難得有這麼一個朋友與自己並肩而立,這就是相互支撐的事情呀!
看那株孤松似在咫尺之內,可是張宇航費了好大的勁也追及不上,那株孤松的風貌時遠時近,時忽時微,讓張宇航捉摸不定,不過,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卻是讓張宇航最最感動的,人畢竟得有希望,而這種希望在這種漆黑如炭的時候卻是最最讓人欣慰的,想到這裡,張宇航加快了腳步,但願撫孤松時不要盤桓,但願能有所希冀。
真的很近了。
張宇航的腳步加快了許多,那株孤松高達數丈,根部離地也有近五尺之高,張宇航蹦跳至前,張宇航的個頭不算很矮,但也不算很高,一隻手可以摸到那盤曲的根部,這株樹的根很健壯,張宇航輕輕的撫著,像是撫慰自己的愛人一般,那種欣慰,那種歡喜真如考中狀元一般,想到此處,張宇航站於孤松之下,抬頭仰望這棵高達數丈的奇樹。張宇航打心底慨歎,當真是奇樹也,蓊鬱蔥籠,真難想像在這麼一個艱苦至極的環境下,竟然還能有這麼一株奇樹,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站在高樹之下,張宇航長舒了一口氣。
正尋思間,突然石縫之中突然火光一閃,躍出一隻小金毛獅,這可嚇著張宇航了,高山冷峰之下竟然躍出這麼一個金毛小獅子,真是嚇煞人也,只見那獅子通體亮,毛色一純到底,,獅身一尺有餘,額上有幾撮紅毛櫻子,脖子上還墜著一串串的響鈴之類的東西。
應該是金毛獅吧!張宇航一邊向後退,一邊自語道,因為自家的年畫中就有這麼一個東西,只是自家年畫上的和這個不大一樣。額頂上沒有那一撮紅毛櫻子,而且張宇航覺得那年畫上的比這個要大很多,這個比獅子的幼仔要小得多,可以算得上是小巧玲瓏形。
張宇航藏匿於斷崖之後,那心不停的跳,手也不停的在顫抖,正思慮間,突然那如金子般的毛茸茸的東西「涮」得一下鑽入了張宇航的懷中,張宇航打了個踉蹌,被後面的山石一擋,撲通跌坐在地上,正yu推掉懷中的毛傢伙,突聽耳際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公子,救我呀!」張宇航下意識般朝四下裡張望,這荒山之中並無人跡,分明這種惶恐之聲從懷中傳來,張宇航本性善良,又聽得女子的尾音哀婉淒涼,定知有奸人加害,趕緊將衣服裹緊了一些,那金毛獅子順從的鑽了進去,張宇航心中熱浪滾滾。
張宇航剛剛站定,那松樹根部突然竄出數股青煙,青煙這後,半空中響起數聲炸雷,張宇航雙腿軟,不知如何是好,這難道有妖孽作祟不成,張宇航害怕極了,只在年戲當中才看到過如此的情形,或是老人們哄孩童時常用鬼怪之類的故事嚇唬,而此刻,當真有鬼神乎。
不可能!張宇航站穩腳跟,靜觀周圍的變化。
那雷聲過後,半空當中突然傳下陰陰的笑聲,「呵呵,金毛小妖,受死,還不快顯身,休叫老子下手,呵呵呵呵呵呵……」
「救我,救我,快點呀!公子。」金毛獅的哆嗦讓張宇航有一種懼怕的感覺。這種懼怕讓張宇航氣息加快,而且氣息變得異常粗重。
「休想,呵呵,快快受死,金毛小妖,我定要拿你問罪,呵呵,快快出來現身,不要逼我動手。」話音罷,半空中突然掠過一絲電光,張宇航一看,向旁邊跑開。那電光「通」得在身後響起,亮光升騰至半空。
「何方神聖,敢阻我們魔宗的路子,還不快交出金毛小妖,呵呵!」這陰陰的笑聲像鬼魅一般驚徹著張宇航的心。
「一個小小的獅子,你也不放過。」張宇航顫顫微微說道。
「呵呵!」這聲音漸趨迫近,似在近側一般,張宇航嚇了一跳,的確,近旁有一巨大的身影,如大山一般高高騰起在半空,身長數尺,形如巨人一般,左手執長劍。
「呵呵,你倒管起我們魔宗的事情了,呵呵,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看你的身手,呵呵,只一介草民而已,快快交出金毛小妖,不然,呵呵,你們兩個今日就同死於此吧!」
看著這個巨大的魅影,張宇航渾身打顫,哪還有什麼話說呢!只能坐以待斃了,自己是凡人,他們是魔宗的人,那一定法力無邊了,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呀!無非是送死而已,想到此,張宇航流下了眼淚。
「我求你了,你就饒了金毛獅吧!他那麼小,你就高抬貴手吧!」
「呵呵,你怕了,呵呵,你怕了,那就好,金毛小妖,你還是出來吧!跟我回魔崖去,呵呵!什麼事情也就可以解決了。」
「休要跟他們扯這事,巨石洞主,一個平頭百姓,滅了就滅了,何必跟他苦苦糾纏。」
「呵呵,玉先鋒,也好,就看你的了。」這位巨石洞主說罷身形全隱沒了,突然張宇航的跟前出現了一個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來,看來被稱作玉先鋒的不是什麼魔,手執大刀。
「休得如此,為何不能放過一個可憐的小獅子。」張宇航的胸中那種加的顫慄讓張宇航有了動力,這麼一個可憐的小動物,自己可得救呀!
「受死吧!呵呵,不須我家洞主出面,我一個小小的先鋒也足以制你們兩人於死地。」說罷,大吼一聲,將大刀一揮,直劈張宇航而來,張宇航哪有什麼辦法呀!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哪能敵過這些邪魔歪道之人呀!想到這裡,張宇航將手一鬆,放出了金毛獅。
那大刀來得極其兇猛,說時遲,那時快,鋒利的刀尖已逼至張宇航跟前,張宇航雙眼緊閉,只待那大刀奪去自己的性命。
玉先鋒的力度極大,那是恁誰也無法躲過的,何況是一介凡人呢!玉先鋒大聲狂笑,正當那刀尖離張宇航的服袋只差幾毫時,突然一陣金光閃過,玉先鋒像中了邪一般,那左手一麻,連人帶刀被金光震出在數米之外。
玉先鋒一邊大喊痛,一邊又重撲來。
「啊!」的一聲,又是撲天蓋地的一下,這一次跟剛才沒有兩樣,只是那金光更加的威猛,比剛才摔出的更遠。
玉先鋒不敢有所行動了,那巨石洞主也看明白了,這個張宇航有金光護體,那是魔宗之人所無法破解的,今天算是碰到剋星了,一股烏雲過後,整個上空不見了影跡。
張宇航糊塗了,緣何會有此等情況呀!張宇航不明白,明明是要等死的,明明就要被大刀砍死,為何卻出現了如此地結局。剛剛睜開眼睛的張宇航茫然無緒。
會不會是有人搭救呀!或許是金毛獅子救了自己吧!張宇航不明白,張宇航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那腦袋能感受出劇烈的疼痛感,張宇航再一mo懷中,懷中還是熱的,再向裡一mo,果然不是做夢,那裡還留幾了幾撮獅毛。
張宇航再向地下一看,雪地上分明留下了金毛獅的痕跡。
真是讓人難於置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妖怪之類呀!真是不可思議呀!想到這裡,張宇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迅急向山下跑去。
真不知道剛才哪來的金光萬道,張宇航一邊跑一邊想,會不會是金毛獅子呀!好像不是,應該另有高人吧!要是他有這本事,那剛才就不用求救於自己了,想到這一幕,張宇航有點後怕了,只要自己沒事,那金毛獅子也一定沒事了。
張宇航跑得氣喘吁吁,但片刻也不敢停,雖然山路陡曲,雪深難測,可是張宇航最怕那個巨人和那個什麼玉先鋒了,也不知他們是人是鬼。
這一路張宇航走得特別辛苦,越往下走路越窄,張宇航真不敢往下走了,張宇航拿著的棍子下端已經開裂,時不時的就會有摔下山崖的危險,這麼一個地方尋找石頭那是特別容易,可是這黑燈瞎火的要尋一根木頭卻著實的難。
張宇航一邊歎氣,一邊往下行走,這人啊!一門心思要是幹事,那倒啥事都沒有,可是這心思一亂那就啥事全出來,張宇航也就是心思那麼亂了一下,那棍子剛拄下去,張宇航就感覺出不對來,可是那鬆軟的雪下更是鬆軟的東西,張宇航「啊」的驚叫一聲,連人帶棍子朝崖下滾去。
「天哪!這下可慘了,掉下這旁邊的深崖,那可是粉身碎骨的事呀!」張宇航心裡想著,人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沉沉的向下猛墜。
張宇航閉了雙眼,只等那死字降臨。
突然,「啪」的一聲,張宇航感覺出了身子的劇痛感,背部的箱子全沒了蹤影,張宇航的胸部重重的被一根長長的東西支著。
張宇航大驚,眼睛大圓,原來自己沒有被摔死,而是掉在了一根長松枝上,張宇航趕緊雙手緊緊的拉住這根松樹。
「謝天謝地,自己一生救人無數,現在大概是得到報應了吧!」想到這裡,張宇航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
張宇航猛力抓住樹桿,自己竟然還能動彈,再一細看自己身下,竟然有厚厚的一灘子獅子毛,張宇航正納悶時,突然那些個獅子毛突然成了一根繩子,張宇航大駭,這是怎麼一回事,看那獅毛之尖,分明一此許紅毛櫻子在裡面,張宇航概歎不已,看來是剛才自己所救的金毛獅子救了自己。
想到這裡,張宇航振作精神,雙手攀上樹枝,兩腳穩穩的站在樹杈之上,雙手緊緊握住那根獅毛編織而成的繩子,慢慢向上攀去。
張宇航的攀援度奇快,也許是有神靈庇護,也許是精神力量吧!張宇航第一次感覺出自己的偉力。
等到攀上崖頂,已是三更時分,看那天色尚早,張宇航站在崖邊再也不敢動了,再細看那根繩子,竟然一點蹤影全無,張宇航忙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一撮紅毛櫻子完好無損的躺在自己的懷裡。
張宇航雙手緊握住那一撮獅子毛,心中感動一已,要不是這東西救自己,那自己肯定今晚就要命喪於此了,想到此處,張宇航又用嘴親了一下獅子毛,把他輕輕揣進懷中。
張宇航突然向後一瞥,心中大驚,原來在離自己的不遠處,有些許燈光,呵呵,天無絕人之路,張宇航心中暗喜,趕緊向前行進,走了幾步,張宇航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向後一mo,這下糟了,背部的書箱全被沒了,張宇航癱坐在地上,這可怎麼辦呀!自己幾天來的乾糧全在裡面,而且裡面還有自己新近整理的一些八股文章,考了三十四年,今年出什麼題目基本上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底了,但願能尋到自己的書箱子,那可是自己的呀!張宇航心裡想著,那胸中似乎有一絲的抖動,張宇航抽搐了一xia身子,忽然天空劃過一絲亮光,亮光過處,如白晝一般,張宇航朝天空看去,那亮光倏得沒了蹤影,一眨眼的光景,天空又恢復了剛才的陰暗境況。
這不知又是什麼兆頭,張宇航心裡犯起了迷糊,以前總不大信這些,現在倒成了看風水的先生了,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突然間遇見了這麼一些個怪事呢!這些個怪事使他不得不信這些。
未及張宇航瞎想,突然間天空中摔下一重重的東西,那東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張宇航的面前,張宇航嚇了一跳,身子像觸了電一般蜷縮了一下。
那是什麼東西呀!張宇航上前一mo,是一個書箱,再打開一看,神了,怎麼了?不就是剛才自己掉下去的書箱嗎,張宇航大笑不已,看來有神人幫助自己呀!會是誰呢?張宇航搞不明白,會不會是剛才的老者或是那位粉衣女子,張宇航搞不明白,算了,張宇航微微笑了一下,只要有神靈護佑,那就不用過多的cao啥心了,想到這裡,背起書箱,逕步朝前面的光亮處走去。
張宇航走得特累,滿身是汗,這夜裡行路最是難上加難,加之剛才出的那一趟子事,張宇航一身慢跑,總算跑到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光亮處,這個地方甚是古怪,遠遠的倒有些光亮,近了只見週遭一片通亮,看那門前梯階,倒像是一座寺院,繞了半天,總算看到了山門和門頂的金光大字「金光寺。」這寺奇特至極,並未有任何的燈火,卻通體亮,張宇航看不明白,這個名字也甚是古怪,只聽祖輩們以前說過此寺,說是,呵呵,好像是傳說,張宇航想起來了,老人們總是用傳說二字來講這些個故事的。
金光寺原名金光禪寺,裡面住著一位金光長老,就一個,他一年四季雲遊四方,據說十年旅程遍及中原,後來,突然想起要悟道,就在一座深山中修建了一個金光寺,可是單憑他一個人怎麼能建成一座寺呢!建了十年啊!在深山中一個人建一座寺用了十年,那種辛苦勁是無法想像的,每一樣所需東西都要從山下運送到山上,而且寺廟倒塌了幾次,這金光長老從沒懈氣過,終於有一年,天上五彩霞光閃過,金光長老的面前呈現了一座金光閃閃的寺院,那寺院通體透亮,全部用純金建造而成。
至於後來所說的金光長老成神,以及與魔相鬥的故事,那就像西遊記的故事一樣,只能被眾人當作神話來流傳,毫無根據。
想到這個傳說,張宇航感覺頗與人們的相傳相似,不知是否裡面還住著那位金光長老,大概他真的成神,圓寂了吧!張宇航想著前去敲門,那門閃閃透亮,張宇航的手還未觸到門上的大釘子,那門便鬼使神差般打開了,張宇航入到其裡,門關上了,張宇航的面前現出一條金光大道,這是不是通天之路呀!自己金榜題名,這些是不是就是個預示呀!張宇航想到這裡,心中有點犯傻了,佛門之前怎麼能有這種世俗的想法,佛家之中,四大皆空,這些個功名利祿之事是放不到檯面上的,張宇航輕步走上金光大道,直跨後面的禪院而來,寺裡不時有鐘聲飄過,但卻不見一絲兒的人的蹤影,張宇航不敢大聲喧嘩,生怕自己的莽撞驚擾了僧剎之人。最中間的應該有人了吧!一陣陣的佛經誦讀之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張宇航很禮貌的上前敲門,此間禪捨並無人應答,推門一看,空無一人,張宇航懵了,偌大的寺院怎麼會沒有人呢!算了,暫且不管這些個毛瑣事了,先在這間廂房裡休息一晚上吧!
張宇航進得其裡,東張西望數番,裡面佈置甚是別緻,最中敬奉著釋伽牟尼的雕像,下有紫檀香爐,裡面香煙瀰漫,上著十二根碩大香燭,左右各有一小几,側面是一土炕,張宇航真是餓了,取了乾糧趕緊往嘴裡塞,這佛家之人六根清淨,全靠香火養人,可張宇航是俗家,還得食人間煙火。
張宇航餓得都快昏了,那乾糧一放在嘴裡便像美味大餐一般融進了肚子裡,這種食物可口絕倫,以前真未食過。以前吃起來僵硬如石頭一般的饃塊今天全部成了易於消化的ruan綿綿的東西,張宇航心裡好不自在,真是神的力量在支撐著自己呀!呀!吃了這麼多,渴得厲害,張宇航瞅著前面几上的幾杯水瞎笑著,有了,就喝他吧!走上前,一口氣功連干三大碗,這下所有的沉睡幾年的渴蟲全都浸滿了水份,張宇航徜徉著,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第十二章佛光夢語
這一睡可是真沉,睡得山橫霧斜,睡得雲蒸霞蔚,幾世幾年的渴睡全都在一剎那結束了個精光。
夢中的金光寺比眼前的更漂亮,除此而外,張宇航的前方還有一位正襟危坐的老和尚,這就是金光長老,容顏蒼老,鬍鬚白若積雪,聲音如沉鍾一般厚重,張宇航真是高興不己,金光長老,不會吧!傳說中的人物今天也現身了。
「你是?」張宇航顯得異常的虔誠,一邊雙掌合什,一邊細聲說道。
「呵呵,你我是老朋友了,呵呵,你一定不認得我了,你可是個有佛根的人呀!」金光長老字字厚重,說得張宇航有點震顫了,自己有佛根,但不知這佛根是個什麼東西,嘿嘿,自己竟然和人家金光長老是老朋友,這種可能性可不大呀!想到這裡,張宇航有點想笑了,這人定不是什麼金光長老,說不準是其它的什麼人假扮的吧!想到這裡,張宇航合著的雙手分開了。
「老朋友,別來無恙呀!一萬年了,呵呵,看你現在的情形,定是即成正果之人啊!一萬年的苦修不容易呀!光德君,真的是神的力量啊!以前是魔法無邊,現在是神力無邊呀!有神宗一脈在,魔宗的力量就會消弱呀!光德君,此次神力所在之地皆已成光明之城,這一切全是神宗的弟子們感化的力量呀!願光明的力量永駐人間。」
「你真是金光長老?」張宇航問道。
「我不是金光長老,我會是誰呀?光德君,你的以前你已經不記得了,你的記憶全沒了,這是神力的作用呀!我們在給你洗腦呀!一萬年,幾十位神宗門徒門的不懈努力,總算讓你重新做人,你的終成正果必將對神力的增長有重要的作用呀!」說罷,金光長老呵呵大笑。
「你真是金光長老,潛心修練,終成正果之人呀!不,是神了,再下,張宇航有禮了。」張宇航又一次虔誠的合掌大念:「阿彌陀佛!」
「你總算是修身成功了,也沒枉費我神宗弟子的心血呀!」
「金光長老,此去路程遙遠,我渴望能一舉高中,為國效力。」
「光德君,我倒不希望你去染那世俗之地,你能留在金光寺潛心修行嗎?這才是你的大事業呀!你以後就可以捍衛我們神宗的經脈。」
「不,不,不。」張宇航急急搖手,「什麼呀!金光長老,你說的神宗是誰?」
「呵呵,呵呵!」金光長老大笑。
張宇航明白了,這金光長老就是神宗呀!
「呵呵!」張宇航勉強的笑著,「神宗,我是俗人,我的心在俗世,我還是希望我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改造這個世界。」
「人界,光德君,人神魔三界當中就屬人界最為禍亂,你要是把持不住,你所修的一萬年的正果即將白費呀!」
「佛家講究自然之理,神宗,我還是希望能如我所願讓我去人界走一遭,能為神界積點陰德。」
張宇航說這些話的時候好似自己就是光德君一般,整個談吐和剛才已變兩樣,就連那說話的腔調兒也都跟剛才有很大的區別。
正思慮間,突然門外飛身進來一剃之人,此人臉面白淨,眉宇間傳出一種謙和之意,一見張宇航先施禮,然後向前對著金光長老施禮:「神宗,出大事了,魔宗這邊似有異常動靜,好像他們有所舉動,最近聽聞魔獸兩宗有大的干戈,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也只是聽聞。」
「光祿使者,有此事,最近我宗內事務如何,你與烏裳使者之間可不要有什麼間隙呀!我們神宗能守神界平安一萬年著實不易呀!」神宗的語氣很重,一萬年對於神宗來說的確是飽經風霜的十年,想來都讓神宗心中不安。
「神宗,屬下明白,一定會與烏裳使者保持好關係,不再讓神魔兩界再生事端。」光祿使者笑口答道。
光祿使者說完這一番話退了出去,神宗陷入了沉思,這些可怕的屬下在這個關節上爭持不下,真不知道他們要明爭暗鬥到什麼程度,這兩個下屬可都是當年與魔宗的弟子們大斗時立下汗馬功勞的呀!如今只有一個機會才能位列尊者之位,可是這個機會得靠他們自己爭取呀!神宗雙眉緊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光德君。
「神宗,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我還得回去,我要好好休息,呵呵,明天真的要趕路呀!」
「光德君,一切隨緣。」神宗氣韻雄渾,只將那大手輕輕一指,一道光亮之門便隨即打開,張宇航如感受春風沐浴一般在神宗的金光之下洗禮,那是一種人世的淨化之道,張宇航沉靦於金光之內,通身透著濃濃的仙氣,整個人也變得神清氣爽,張宇航樂了,這是仙家之最高境界,可謂化境也,張宇航樂得合不攏嘴,不過,小老百姓就是小老百姓,享受不了仙家的恩賜,只能在這麼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地瞎麼混,金光之外已看不見神宗的影子,只能略微聽聞仙家的歎息之聲。
神宗的鬍鬚如長絲一般不停的在眼前飄蕩,那種萬年之愁似在漸漸糾結,本來他最怕的是眼前這個魔宗會魔性大,可是今天他卻不怕這些了,他的魔根已漸漸祛除,仙根已湧遍了全身,再加之現在自己又用淨身之術為他洗身,他的魔性應該完全剔除了吧!
神宗為自己的這項工作頷不已,但願他不要再有任何閃失,他的心還依然在人界,就讓他到人界去礪煉一下吧!魔界這邊的事有自己暫時鎮守著,相信不會有其它的差錯。想到這裡,神宗稍微舒展了一下緊鎖的雙眉。
「回去吧!我的光德君,回去吧!神界會讓你心甘情願修成聖果的。」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風,那金光圈像春風化雨一般漸漸消逝,張宇航突然間醒轉過來。
這是什麼地方,張宇航睜開眼驚問道。
到處是穿梭著華美衣裳的達官貴人,他們一個個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張宇航,張宇航趕緊將臉面遮了過去。
再瞧瞧自己身上的衣裳,真是難堪死了,粗布灰衣,這倒不是大事,主要是自己的衣服竟然有很多地方穿了好多的小洞洞,手上,額頭上滿是黃泥,不知這些個是個啥玩意兒,怎麼全在自己的身上呀!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乞兒。
「通」張宇航嚇了一跳,地面上突然揚起一陣煙塵,張宇航縮身一看,那倒不是什麼嚇人的行當,竟然是一枚馬錢,張宇航苦笑著一看,是一個穿著十分考究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面懷同情之色,一邊很難為情的笑了笑,一邊朝遠方而去。緊接著後面的事情就更離譜了,有很多人都往自己的腳下扔馬錢,張宇航真想爭辨一番,可是張宇航忍住了,畢竟別人是一番好心啊!再說了,自己的身上已沒有一文錢的盤纏,經過這幾次的折騰,那所剩的幾文錢也全沒了,張宇航低下頭假寐著靠在了旁邊的樹上。
這錢是越來越多,張宇航心中暗自一樂,這下可好了,總算有了考舉的費用了,從張宇航旁邊經過的不時還有幾位自己認的舉子,看來,大考在即呀!他們都是書生模樣,雖然不認得落難的張宇航,可是張宇航卻認得他們。
張宇航樂呵得正得意,突然從人群中擠進一女子,身著青衣,一把將張宇航拉住:「相公,你在這幹什麼呀!快隨我回去吧!」這青衣女子一邊拉,一邊哭啼。
眾人一看原來此乞兒有老公呀!趕緊各自走散。
「你是誰呀?」張宇航連忙問道。
「相公,呵呵,又不認得我了呀!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吧!」看著這位青衣女子,張宇航納悶了,這個女子粉面嬌嗔,倒不像是夢中黑菩提崖上自稱自己是他相公的女子,不過事情太過蹊蹺了。
「不,你我素不相識,我可不認得你呀!」張宇航一邊作揖,一邊告辭。這可急壞了青衣女子,「好你個光德子,才結婚就不認識我,你還是個男人嗎?」女人的話似乎有點來頭,這光德君可是神宗說的自己的名號,她怎麼會知道呀!想到這裡,張宇航仔細的瞧了一眼眼前這位女子,真是不看不打緊,這一細看這可嚇壞了張宇航了,此女子哪是什麼平凡女子呀!分明是仙女下凡,那模樣甚是討人喜歡,雖是眼含淚水,可是一肌一容,盡態極妍,怎一個美字了得呀!
「光德君,回去吧!你我即已有fu妻之份,為何屢次逃婚於我,你叫我可怎麼活下去呀?」青衣女子一面說著,一面又是用帕子揩淚。
「你認錯人了吧!姑娘,我可不認識你呀!想我一介書生,並未與你有任何婚約,為何如此胡說,豈不辱沒我們這些讀書人呀!如今雖然困在此地,但也只為考取個功名。」說罷,張宇航偷眼看了一下面前這位青衣女子,只盼她能盡早清醒,免得在此胡攪蠻纏。
「光德君,你就跟我回去吧!」說完,啥也不管了,只見青衣女子將袖子一挽,一把將個張宇航攬在臂下,好個身手不凡的女子,竟像拽根雞毛一般,輕輕巧巧將個張宇航向街前拉去。
「別急,我的錢呢!」張宇航還在記掛剛才地上行人所扔的那些個銅錢。
「相公,我家有的是錢,呵呵,還怕沒有你考舉的費用嗎?」
張宇航無話可說了,碰上這麼一個臉皮厚至極點的女子,他有什麼話說呢!整個人全無一點兒自由感,只是渾身的勁兒全被她給洩了。
這青衣女子不分青紅色皂白,只是攬著張宇航往前跑,行至一深宅大院前,青衣女子將張宇航放了下來,張宇航朝門上一看,這家宅子可不一般,黑漆大門高過數尺,金色鐵釘耀出光芒,門兩個大石獅子呲牙翹看遠方,好不威風,門上上書金光大字「張宅」。看來這並非什麼衙門之地,只是京城凡宅而已。
「相公,這就是我家,呵呵。」
「小姐,您回來了,姑爺也回來了。」
「呵呵,管家,好好給姑爺弄身衣服,看姑爺都可憐成什麼樣子了,快些呀!」
張宇航明白了,這並不是什麼凡宅,裡面的景況讓張宇航驚歎,花園遊廊街亭到處都是,顯是富豪之家。
「姑爺,您跑到哪兒去了,呵呵,都快新婚了,你跑什麼呀!我們張家小姐可是京城裡有名的mei女呀!她有哪一點不好呀!我實話告訴你吧!京城裡有許多達官貴人來我們家提親,都被張老爺拒絕,你倒好,不但拒絕,還逃婚,你可傷了我們家老爺的心了。」
「官家,我不明白,我根本不認你們家小姐,你知道不?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家小姐,我們兩個也沒有什麼婚約,你明白不?」
「光德君,呵呵,我還是覺得你叫張宇航好一些,這個光德君太外道明白不?」
「我的名字你們也知道。」張宇航大驚,但不知這些個秘密他們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