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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魔影之襲 文 / 紫天使

    「停!」

    瑤璣喊出來的這一聲,又尖又亮,使得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授權者取消『自動防護設備』發射『次空間震動波』……」

    平板的聲音,提醒了眾宗主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瑤璣,居然「取消」了「自動防護設備」的「保護性」武器發射!

    在大家的愕然中……

    瑤璣的雙眼,此時忽然集中到了大水晶球上的那個「紫紅色的光團」!

    「紫紅……這是我以前就曾經看過的紫紅……飛龍、蛟魔……龍魔……這是你嗎?」

    瑤璣的這一段話,其實並沒有特別要說給誰聽……

    因此,輕微的呢喃裡,其他的人,就算是站在離她最近的隨緣波宗主,都很難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

    不過,瑤璣這樣的話語,竟然有個離她最遠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剛剛才從下方上來的臌嫇!

    臌嫇睜著一雙綠琥珀般的眼眸,遙遙直直地凝視著對面的瑤璣,帶著點並不掩藏的敵意繼續說道:「你!以前就認識龍魔了嗎?」

    瑤璣當然是一位再敏感不過的人了。

    因此當臌嫇這樣的話意,是如此有點「敵意」地傳達而來的時候……

    她當然很清楚這裡面所代表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瑤璣有點驚訝的……

    是這位小女孩臌嫇,看起來是如此地稚嫩……

    怎麼在話語之中,竟有一種類似成年女性,為了自己的愛人,而對所有其他的女性,所產生的那種灼灼而防的敵意!

    她是怎麼樣年輕的一位小女孩呀……

    如何竟會有這樣的感覺?

    瑤璣的心裡,當然是出現了非常深入的探討與推論……

    但是她在臌嫇的面前,卻是微微一笑,很親切地回應道:「是的……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那麼我應該是以前就認識他了……」

    臌嫇一聽,雙眼之中的那種敵視光芒,更加耀耀而顯……

    再次凝視了好一會兒,臌嫇才又繼續說道:「那麼,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很親密嗎?你是他的愛人之一嗎?」

    臌嫇雖然之前,就已經在和「飛雲宗」的「接觸」中,表現出了無比驚人的修練功力……

    但是她的外形,畢竟怎麼看,也都還只是一個小女孩!

    在一個像她這樣的小女孩,這樣的時間點,這樣的情況下,竟對著瑤璣,問出了「你是龍魔愛人之一嗎」這樣的問題……

    眾宗主們,但覺心中難以避免地,覺得實在有些哭笑不得了。

    因此,一時之間,眾宗主們都不由得有點愣了。

    這裡面,唯一只有一個光頭髮亮的「烈陽神王」,對著臌嫇輕叱一聲道:「臌嫇小女孩怎地如此信口亂說?瑤璣仙子是我們正派共尊的客座長老……現在更是我們在場所有人的領導共主……哪裡會是任何人的『愛人』?甚至還『愛人之一』?豈不荒謬至極?」

    對於烈陽神王的叱喝,臌嫇竟好像完全聽不懂那般地,一點也不在乎……

    她只是以無比冷淡的綠色眼瞳,靜靜地掃了烈陽神王一下,然後便以一種同樣冷淡的語氣說道:「你喜歡她?是這樣的吧……你喜歡她……不過,她太聰明了,你又笨笨的……她不會喜歡你的,你配不上她!所以,你還是死心了吧……」

    烈陽神王在聽了臌嫇這樣的一段話之後,整張臉已經變得好像臌嫇的眼眸那般,差點就全綠了!

    烈陽神王,身為「太陽神谷」,一直以來,表現最好的一任宗主……

    不但因為他的秉性特殊,除了將個人的修為,在「真人界」的評比中,推到了從未有過的「極頂高手」之列……

    他更大量地提高了其他修習太陽神谷絕藝的所屬門人,使得「太陽神谷」的勢力,到了烈陽神王的手上,成就了以前從來也沒有達到過的重要地位!

    這樣一個能力超卓,而且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特殊人物……

    如此一個不但在「太陽神谷」裡,幾乎等於是「帝王」……

    即便是將所有的範圍,放大到了所有的「真人界」,依然絕對還是屬於「超卓人物」的「烈陽神王」……

    竟然在眼前這位臌嫇小女孩的口中,倒變成了一個不自量力,妄想吃天鵝肉的……

    癩蛤蟆!

    生氣,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烈陽神王,心中的反應……

    在那簡直已氣得變成深綠的臉色裡……

    烈陽神王的雙眼,反倒好像燒起了兩個炙熱的火球那般,「叭」「叭」兩下,爆出了無與倫比的強光!

    如果不是現在這個臌嫇的外表,看起來實實在在,就是一副非常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模樣……

    不論她之前的功力表現有多麼驚人……

    依照「烈陽神王」悍躁的個性,恐怕早就不顧一切地,出手相鬥了!

    除了雙眼運足了功力之後,所爆射出來的耀耀強芒,好像兩柱遠放的燈光……

    烈陽神王的雙掌,也已經微微地提起,簡直是隨時都會暴然出擊!

    如果……

    如果說話的……

    不是像臌嫇這般模樣的稚弱小女孩……

    臌嫇的反應,倒像是並不怎麼在乎,她已經惹了一個像「烈陽神王」,這般功力超絕的「絕頂高手」!

    她那原本就好像半透明的綠澄澄眼眸,忽然之間,就好像變得更加深邃……

    深邃得就宛如在她的眼下,又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你最好,還是別亂出手……」臌嫇現在的語氣,聽起來倒像是非常非常地真誠:「你的腦筋不但不如她……你的功力也同樣不如我!」

    臌嫇的這一段話,雖然可以說是很「真誠」地希望「烈陽神王」不要出手……

    但這樣的話一說出來,毫無疑問地,便馬上將「烈陽神王」,推到了一個「不得不出手」的尷尬處境!

    如果以現在的情況下,「烈陽神王」真的「沒有出手」……

    那麼日後,「烈陽神王」這個名號,等於是受到了一次無與倫比的重挫!

    所有的聲望地位,立刻就會比以前掉了一半還多!

    滿心的憤怒中……

    烈陽神王暗自聚集了全身所有的精元,準備傾力一擊!

    從烈陽神王背後,「嗤哩嗤啦」連連輕爆出一條條好像金衣般的耀眼強光……

    誰都知道,烈陽神王已經不得不出手了!

    而臌嫇,似乎也很清楚這樣的狀況……

    因此透明的綠色眼眸,更加如冰晶般通亮瑩盈……

    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可以說很難有人,能夠阻止「絕頂高手」級的「烈陽神王」宗主,真正動手了!

    在場的其他宗主,都不由得再次緊張了起來……

    「很難」有人,能夠「阻止」烈陽神王動手……

    這意思是說,雖然「很難」,但並非「絕無」!

    放眼現在的眾宗主們,能夠有這種力量與智慧的,大概頭一個算,一定便是瑤璣了。

    她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傳來:「神王師兄,瑤璣指望你的,是為我消除困擾,你可不能為我『增加困擾』呀……」

    瑤璣的這段話,雖然半帶著指責……

    但其中的語意,卻已經和一般的應對,有了非常大的不同。

    烈陽神王喜歡瑤璣,當然並沒有特別掩飾的傾向……

    甚至,以烈陽神王的個性,他還很刻意地,在各種場合與地點,利用各種機會,明示暗示地表達了這一點……

    只不過,瑤璣仙子的反應,一直都是非常隱晦而且技巧,倒也讓「烈陽神王」直到現在,還一直都摸不準她這位領袖群倫的女郎,心中的切實想法。

    因此,當瑤璣這麼樣的一段話,才剛說完時……

    烈陽神王便好像心中著落了什麼那般,大為驚喜!

    對他而言,瑤璣這就已經算是第一次做出正面的回應了。

    所以,瑤璣都已經說成這樣了,而且這段話,其實恰巧也為烈陽神王提供了一個當然的台階……

    因此再怎麼樣,烈陽神王也只有「哈哈」一笑,然後擺明了不再搭理那個出言不遜的小女孩,只是對著瑤璣很開心地,甘願受責那般回答道:「瑤璣師妹說得對極了……小兄不能為你解憂,怎麼也不能再增加你的麻煩啦……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在烈陽神王做出了「伊人」所希望他表現出來的反應之後,瑤璣很快便點了點頭,轉過眼光,對著臌嫇微微一笑地友善道:「臌嫇生靈王……也許是貴駕初蒞我們『人世間』並沒有很久,因此對於我們『真人界』的情況,貴王駕的理解並沒有很深……」真人界『如果要挑十個最優秀的人』,烈陽師兄,絕對是肯定被挑入的其中一員……而當他們這樣的『絕頂高手』評比,做出來的時候,我瑤璣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瑤璣這樣的**,一說出來的時候,眾宗主們都不由得極為佩服,瑤璣仙子果然是屬於處事圓潤,反應老到之人……

    像她這樣的說法,既沒有違反事實,聽起來又讓人覺得舒服,絕對堪稱是只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修」,才能夠在這樣的時間點,說得這麼自然而然。

    烈陽神王,某方面來說,也許之前所做出來的反應,並不是每個人都覺得恰當的。

    但是再怎麼說,烈陽神王畢竟也某種程度上地,代表了他們「極頂高手」的身份與表徵。

    當臌嫇毫不客氣地就說烈陽神王:「腦筋不如瑤璣,功力不如她臌嫇」的時候……

    對於前面那一句話,眾宗主們甚至烈陽神王自己,也許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

    不過,對於後面的那一句話……

    別說是烈陽神王連臉都快氣綠了……

    就以同屬「極頂高手」之列的幾位特殊高手,聽到臌嫇如此篤定的說法,多多少少,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烈陽神王都這麼肯定地不如她臌嫇……

    那麼,同屬「極頂高手」的其他宗主,豈不是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因此,瑤璣後來所補的這麼一句話……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如果評推「極頂高手」的時候,她瑤璣就已經在「真人界」公開活動的話,恐怕她也絕對不會被排在「極頂高手」之外的!

    這一點,對已經跟著瑤璣好一會兒的那些正派宗主們,是無須再多做什麼證明的了。

    不過當瑤璣這個極富「折衝」味道的話說出來之後,大家同樣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心底好像被人用手輕輕地「梳理」了那般,感覺非常地舒服!

    臌嫇對於瑤璣的話,似乎並不能夠體會其後面所隱含的意思……

    她只是有點困惑地望了瑤璣一眼,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如果並不喜歡他,何必說這樣的話?這豈不是讓情況變得更不清楚,讓他錯以為你對他有感覺嗎?」

    臌嫇說到這裡,稍微停了一會兒,然後便聳了聳肩,很不在乎地說道:「好吧!你也許有你的原因……我現在只關心的是……」

    還沒有等臌嫇後面的話再次說出,瑤璣已是輕輕微笑地接口道:「我知道,你所關心的,豈不就是要知道我是不是『龍魔』的『愛人』之一嗎?」

    臌嫇點了點頭,瑤璣馬上便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我想你可以放心的……因為當我認識他的時候,不論是『邪宗聯主』的飛龍,還是蛟頭魔人,都應該可以說,我們都是站在『對抗』的不同立場的……」

    當瑤璣這樣的一段話才剛說完……

    臌嫇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種「輕鬆」的表情。

    無論如何,她還是相信瑤璣所說的話的……

    不過,在瑤璣如此的說明之後,還沒有人,甚至是正在和她對話的臌嫇,來得及做出什麼回應……

    一聲尖銳但是非常平板的絲絃振音,就在這個時候急急響了起來!

    「警告,警告……後面追來的存在體,已經逼近到了兩百里內……在此極近距離內,原始設計之『次空間通道』『自動防護功能』,已經失去作用……一般空間的『穿甲飛梭』,待命發射!」

    這麼一連串的自動通知,大概差不多在場的每一位宗主,都很明白這裡面所要傳達的意思……

    因此當這樣由絲絃合音,所組成的話語,最後終於說完的時候,每一個人的注意力,便又重新被拉回到了那個從後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追而來的紫紅色光團!

    然後,大家才忽然發現……

    也不過就在瑤璣、烈陽神王、臌嫇說這麼幾句話的時間……

    那一個光團,已經變得至少有三個人那麼大了!

    眾宗主們心裡又不由得吃了一驚!

    雖然現在那個大水晶球裡,並沒有一個真正「一般人高度」的東西,來當作比較的標準……

    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似乎每一位看到那個光團的人,都很自然地便在心裡,出現了一個這種光團的尺寸預估。

    因此在理解中,眾宗主們都不由得有些愕然。

    接著,那一團有點像是半透明蛋黃的紫紅色光團,倏然「唰」地一下,所有外層的光暈,猛然之間都變成了透明的薄薄紫紅!

    自從聽了瑤璣的推測之後:心中大喜地一直以為可以看得到「飛龍聯主」,或甚至是「蛟頭魔人」的那些眾宗主們,禁不住地大吃一驚!

    那,絕對不是他們所熟悉的什麼飛龍聯主!

    而且,從現在那視線可以透進去的光團,所呈現出來,那其中的「怪物」,似乎在屬性上,和之前大家所知道的「蛟頭魔人」,還更加接近一些……

    然而只有真正看過所謂「蛟頭魔人」的宗主,例如說像瑤璣身邊的綠霓仙子,才能夠分辨得出來,現在所呈現出來的那個「怪人」,和本來她所見過的「蛟頭魔人」,還是有些不大相同的地方!

    現在這個「龍魔」的頭部,其實眼角額尖,都勾拉出一種堅銳得可以割人的利鉤……

    而且,那種「紫紅帶綠」,而且映芒閃然的光澤,使得現在的「龍魔」頭部,看起來就好像是由許多銳利但又精細複雜的「鋼片」,所組合而成的「怪物頭部」!

    自頸以下,也許目前脖子的長度,沒有之前「蛟魔」那麼樣地細長……

    但是加粗了的頸圍,與一節一節金屬般的環扣邊,外刺的尖邊,更加讓人感到具有一種凶悍的力量!

    胸部的比例,和一般所謂「強健」的程度,還要更加誇張地拉出特殊厚實的線條……

    腰腿之下,俱都隱藏在某種如披風般的飄揚長帶中,與他身上長拉出來的熾亮光尾,合成了一束無法分辨的模糊!

    腦後粗背,是一灑串串飛洩的紫紅色芒流,宛如他是帶著光發而來!

    環環的芒尾,繞著他現在的周體,形成了一種半暈半掩半顯現的狀態!

    這,似乎是「蛟魔」……

    但,又好像不只是「蛟魔」!

    當瑤璣身邊的綠霓,看到了紫紅色的光環之中,那個所謂「龍魔」的形象時……

    這是第一個從她心頭浮現的感覺。

    而除了這樣的感覺之外……

    綠霓也和其他的那些宗主們,所感覺到的完全相同!

    那些從來也沒有看過「蛟魔」是什麼樣子的宗主們……

    當看到了如此的一個奇怪的東西,出現在快速逼近的紫紅色光環裡時……

    他們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便是一種……

    一種……好像恨不得把他們整個「飛雲城」,都給拆散掉的「凶厲」!

    一種排山倒海的狠悍!

    即使是像瑤璣這麼冷靜的人,都一時抓不清楚,為什麼「龍魔」,會對她們「飛雲城」,生出如許的恨意!

    而發現到「蛟魔」似乎已經不只是「蛟魔」的綠霓,同樣一時之間也被其凶狠的殺意,嚇了一跳!

    他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很快地,無論是瑤璣、綠霓,或甚至是其他任何人……

    這樣的疑問馬上便不存在了……

    因為,已經靠近過來的「龍魔」,那如獅蛟般的巨口,忽然哇然大張!

    然後,不知道到底是透過了某種玄妙無比的方式,抑或是直接對準了眾人的神識層透然而來……

    每個人都聽到上空好像起了一個巨雷那般,轟然傳來一陣語音:「把雲夢、玄霜、艷嫣交出來……否則立刻將你們此城完全摧毀!」

    眾宗主們一聽,頓時不由得都愣住了。

    把雲夢、玄霜、艷嫣交出來?

    難道這個巨大的怪物,竟以為瑤璣她們,挾持了雲夢、玄霜和艷嫣嗎?

    不然為什麼氣沖沖地,對著他們送來了這樣的訊息?

    對於這一次的聚會,瑤璣之前除了派人去敦請各派的宗主之外,還有幾個人,雖然並不是宗主,但是目前所有進展的情況,都和她們息息相關……因此這一次的聚會,這些人也都同時在瑤璣的邀請下,一起出現在這裡。

    而其中,從與紫柔相見然後又相別,便一直都和瑤璣在一起的雲夢、玄霜與艷嫣,就是這幾個人中的三位!

    只不過她們三個人,目前來說,既不像陰姥姥那般有個「代宗主」的身份……

    又不似綠霓那般,一開始出現,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再加上,眾宗主聚會,雲夢、玄霜、艷嫣又都是很謹慎的人,因此從這個聚會一開始,她們從來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所以,當「龍魔」送出了這樣的訊息之後,絕大部份的宗主,都還不曉得「龍魔」在訊息之中,所指定要他們馬上要交出來的三個人,目前就在他們這些人之中哩……

    只不過,其他的人不知道,陰陽和合派的「代理宗主」陰姥姥,卻不可能不曉得……

    因此,在「龍魔」這麼樣的一陣非常具有「威脅」味道的訊息中,陰姥姥可以說是本能性地,便轉頭往自己身後,那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的雲夢、玄霜和嫣艷三人望去!

    而這個時候的雲夢、玄霜與嫣艷三人,心中真是充滿了激盪、迷惑與不知所措!

    他是「他」嗎?

    從雲夢、玄霜到艷嫣,每個人心裡,都不由自主地,一再問著自己這樣的問題……

    他之前不是已經為了尋找大姊紫柔,已經被聽說早就「魔化」了的「紫柔」,給摧毀消滅了嗎?

    為什麼,現在他還能夠出現在這裡呢?

    所以,他還是「他」嗎?

    其中,直望著大水晶球內,「龍魔」那種「鬚髮戟張」,有點駭人形象的艷嫣……

    不由自主地,便這麼喃喃自語般地低聲說道:「是你嗎?是你嗎……如果真是你,我怎麼感覺不到任何的愛意……為什麼我發現到的,都只是火山般的憤怒?」

    在這樣的喃喃輕語之後……

    連個性本來最熱情的艷嫣,都不由得在自己凝視的雙眸之中,流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上一次,在地底之中,那個臉色有點發綠的「蛟魔」,寧受三人全力一擊,也不願意做出任何力量的偏移,讓當時已經圍在她們周邊的怪異魔質,有任何入侵到她們三人身上的機會……

    寧受「插心」之苦,也不放棄「護衛」她們……

    那是……

    多麼刻骨銘心……多麼深如大海的愛!

    而就在那一刻……

    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同時才完全接觸到了,蛟魔心中那種對於她們三人,無可比擬的深愛!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

    她們三人才能夠完全地肯定……

    蛟魔就是他!

    他就是蛟魔!

    因此,在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漸漸已經認定,蛟魔才是她們的愛人之後……

    現在忽然間,叉跑出來了一個怪物,說他就是「他」……

    而且,滿懷的凶狠與憤怒……

    正在這個大家都打算退往「永生水域」去避難的當口……

    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去相信!

    他是「他」嗎?

    三人的心中,禁不住浮起了那種「無法確定」的感覺……

    因此,當瑤璣的眼神,移到了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的臉上時,很快地,她就大概知道她們三人心中所出現的疑惑是什麼了。

    對於她們心中的那種不確定感……

    瑤璣其實覺得也實在是在所難免的。

    她們並沒有像「綠霓」,或甚至是像「隨緣波」那般,曾經以某種無法形容的方式,和各種「龍機」、「龍魔」的意識體,有過怎麼樣或長或短的相處……

    因此對雲夢她們三個人而言,現在忽然跑出來的這個「龍魔」,其實感覺上,就好像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一樣!

    這個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跑到這裡來的龍魔,要說真正厲害的本事,反倒是除了和他在一起的人之外,恐怕很難去想像,在這個「龍魔」的身邊,到底會出現怎麼樣奇特而又無法想像的經歷!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

    龍魔要說服雲夢、玄霜和艷嫣,他就是她們的愛人,恐怕還真的不是這麼一見面,就能夠確定的了!

    尤其,他還是在這麼樣的緊急情況下,以如此的語氣相脅!

    儘管眼力非常精銳的瑤璣,輕輕一瞥問,就已經大概掌握住了,雲夢、玄霜、艷嫣的想法……

    可是知道她們的想法歸知道她們的想法……

    對目前正咄咄逼人,提出警告,「不交出雲夢三人,便當即摧毀飛雲城」的「龍魔」而言……

    瑤璣無論如何,還是一定要馬上採取一些反應。

    否則,以現在大家所能夠感覺得到的那種從「龍魔」之處,如烈火般釋放出來的凶狠與憤怒,誰都很清楚地知道,他一定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

    所以,在龍魔那充滿威脅的話語才剛說完……

    瑤璣的心中一動,立刻便即回應道:「龍魔王……我們對雲夢、玄霜、艷嫣她們,並沒有惡意……甚至她們三人還是我私下的好妹子們……你為什麼要這麼樣地敵視我們?」

    火發流帶,纏體飛揚的龍魔,並沒有正面地回應瑤璣的話!

    他只是單手斜伸,整個巨大的身形在極速的飛行之中,很明顯地往「飛雲城」這邊,猛地靠撞了過來!

    當龍魔做出這樣的動作時……

    整個飛雲城,忽然就從最外圍,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傳來了一陣陣「吱吱啞啞」,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擠壓的怪異聲響!

    然後,非常明顯地,整個「飛雲城」的飛行方向,「呼」地一下往旁邊急偏了偏!

    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影響力散到了整個「飛雲城」之後,立刻就在目前眾宗主所處的艙廳下方,引起了一陣陣隱隱約約,但還是可以傳到這裡來的「叭哩嘩啦」悶響……

    間或中夾雜著一些隱約的尖叫與驚呼……

    瑤璣大吃一驚,連忙急急地喝道:「住手!你幹什麼?如果『飛雲城』被你所毀……在這麼急速飛行中的次空間裡……雲夢、玄霜、艷嫣她們,還能夠保全嗎?」

    對於瑤璣這一次的怒問,龍魔終於做出了正面的回應:「只要鎖住了她們的訊息振動……肉身就算毀壞,我一樣能夠立刻重組!所以,趕快交出她們,不然下一撞,我就直接割開城堡外殼,將整個城堡震碎了……」

    龍魔這一次的訊息傳來時,依舊是「轟隆隆」地震耳欲聾……

    不過他話中的那種意思,卻毫無疑問地,讓所有的眾宗主們,包括了瑤璣,甚至是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什麼?

    只要鎖住了她們的「訊息振動」,肉身就算毀壞,一樣能夠立刻重組?

    這……

    這豈不是好像在說什麼神話嗎?

    這種事有可能做得到的嗎?

    當眾宗主們,都正在怔愕於現在這個龍魔所說的話語,那種不可思議的意思時……

    瑤璣已經輕輕一歎地說道:「看來,所謂『生命的訊息』,你已經掌握到其中的奧秘了……恭喜你……但請你別忘了,鋼模灌水,結冰出來的冰人,如果融化粉碎了,再一次地灌水結冰出來的冰人,還會是原來的那一個嗎?」

    瑤璣後面的這一番話,雖然其中含有她們「駐形永生宗」,長久研究「永生之道」以來,一直都無法突破的關鍵瓶頸……

    那裡面當然代表了某種言語已經無法仔細說明的玄奧神秘……

    不過顯然,龍魔已經沒有心再注意下去了……

    他那粗大的單手又再一次地往旁斜舉了起來……

    眼看著,這一回就要將整個「飛雲城」給撞得粉碎的態勢,已經不可避免地形成了……

    眾宗主們在這麼一剎那間,忽然有人直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握住了之前那種叫甚麼「次空間震動波」的飛射控制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大概此時此刻,十個有九個,會毫不猶豫地,將這樣的控制掣給按下!

    再怎麼說,也絕對不讓現在這個「龍魔」怪物好過!

    因為,他們幾乎是每一個人,對於「龍魔」那種說到做到的凶悍個性,似乎都已經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直到……

    直到,最旁邊的艷嫣,開口幽幽一歎!

    「你……為什麼對我們這樣凶?」

    艷嫣的話語之中,似乎透出了某種無法理解的迷惑:「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對我們的愛?」

    左眼射紫,右目放紅,流光燦燦,射光帶尾的「龍魔」,所有的動作都忽然停頓了下來。

    飛速的射進並沒有改變……

    但是斜抬的單手,已經降低了些許。

    「我不是對你們凶……」

    溫柔地,龍魔的訊息,不再如雷震動,而是變成像和風般地輕軟:「我凶的對象只是他們……那曾經對你們非常不好,也對我非常不好的他們……」

    瑤璣的心中再次一動,似乎有點掌握到「龍魔」目前的神識狀態,為什麼會對她們都充滿了如此痛恨與憤怒的原因……

    還是幽幽的迷惑,全身紅衣的艷嫣,雪白的臉頰,透出了一絲罕見的紅暈……

    不知怎地,和這個「龍魔」對話,似乎自己的心,一直被什麼所沖激那般,怎麼也穩定不下來……

    這……代表了什麼樣的意思?

    艷嫣搖了搖頭……

    「不管是對我們或是他們,你都不要這麼凶吧……『種胎之戰』以後,瑤璣姊和其他的宗主們,對我們都很好的……」

    很明顯的怔愕,這次反而出現在「龍魔」的臉上!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斜伸出去的右手,緩緩地收了回來……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如猛禽凶獸那般,從後方以超過他們好幾倍的速度,閃然追擊而來的這個「龍魔」……

    可以撼動整個巨大無比的飛雲城,同樣應該也可以造成重大傷害的「龍魔」……

    如此凶悍強厲,而又無法抵擋的毀城攻擊……

    竟被一個艷嫣,如此溫軟的幾句言語,便即輕輕地,攔阻了下來!

    這,實在又是另一個,眾宗主們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我多麼地希望,你就是『他』……多麼希望……」

    艷嫣的語音,還是那麼樣地輕柔……

    雖然,其中是放了多少期待……

    「可是……為什麼我卻又感受不到,你本來的那種無法抵擋的深愛?為什麼?難道你其實並不是『他』?」

    艷嫣後面的這一段話,其實說話的語調,已經變得非常低沉,簡直是只有在她旁邊,如縹緲仙子般的雲夢,和黑衣雪膚的玄霜,才勉強能夠聽得到!

    不過,身在「飛雲城」外的那個「龍魔」,沒想到對於艷嫣這樣的低聲輕喃,不知道是透過一種什麼樣的方式,竟也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還直接地就以一種非常沉厚的聲音說道:「我是『他』!我就是『他』……為什麼你竟會沒有辦法分辨出,我就是『他』?」

    龍魔這樣的聲音,說到最後,好像整個音調的震動,都變得像一支支的重錘,直接打擊在整個「飛雲城」的外殼那般,在一字字的敘述中,形成了一聲聲隱然的回震……

    在這樣的嗡嗡震動中……

    眾宗主們,甚至連瑤璣,都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樣的情況。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似乎就只有在旁觀中,等待著「龍魔」做出最後對於「飛雲城」的處置!

    「你如果是『他』……」

    這一聲說話的,已經不再是艷嫣,而是艷嫣旁邊,那位週身白衣如煙如霧,宛如一團迷霧罩身的「雲夢」……

    「何不在我們的面前現身?也不用以這樣威嚇的語氣,來要脅我們……一切都好好地說,不行嗎?」

    在水晶球裡急速靠近的「龍魔」,沉默了一會兒,還沒有做出什麼正面的回答……

    有些比較眼尖的宗主們,像「侏魔宗」的小盤環宗主,已經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輕輕地驚呼一聲道:「哎呀……那又是什麼?」

    被那個眼尖的小盤環宗主提醒……

    大家在自然的反射動作中抬頭回望!

    忽然,眾宗主們才又看到,在那個大水晶球的正中央,也就是本來龍魔從那邊過來的遠處……

    一團非常怪異的東西,如閃電一般地,越變越大!

    這個急速變大的東西,實在無法形容那到底是什麼……

    從目前眾宗主們現在的角度望去……

    那就好像是有著無數個由大到小的黑色圈圈,所重疊在一起的怪異景象!

    而且,那種圈圈的數目,雖然眾人在初見之際,一時還沒有辦法仔細地計算出來……

    不過玄妙的是:當這個一圈一圈的黑色怪環,因為快速的接近,而變得越來越大時,眾人也還是一樣,只看到密密集集的擠疊,依然無法去「計算」到底有多少重疊的黑色圈圈……

    依然無法分辨,那到底是什麼!

    「啊……那是……」

    眾宗主們唯一能夠表示的,就是這樣帶著疑問語氣的驚歎!

    不過,有一點,卻是現在的眾宗主們,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的……

    那就是——當這個好像一圈一圈相疊的黑影,快速地蠕蠕而脹時……

    所有現在眾人能夠看得到的景象線條,都同時好像冒出了一層一層,好像黑煙那般的散影疊線……

    這種情況,看起來竟有點像是目前眾人目力所及的所有處所,忽然之間都變成了到了黑色的沼地那般地怪異!

    然後,就是一隻無法言喻,完全無形的沉重怪手,好像勒住了所有人的咽喉那樣,讓眾人微呃一聲,立刻再也無法呼吸!

    「這……」

    即使是像心寬尊這樣功力眼界,俱都老到非常的邪尊至修,也不由得在這種無形的扣擠壓力下,駭然而驚:「這是……妖魔!」

    「妖魔」!

    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對現在正因為妖魔界的怪物,而準備撤往「永生水域」的眾宗主而言,當然是一個無須再多作解釋的名詞!

    因此,就在這一剎那,每一個人,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憑本能地,傾盡所有的力量,聚集起了全身氣機,使力地往上一掙!

    怪異而又驚人的景象,立刻就這樣地顯現了!

    對在場的絕大部份宗主而言,這種本能的反抗,其實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反抗什麼東西……

    因為,既沒有對手,也沒有魔氣的蹤跡……

    因此,這種抵抗的反應,說實話是完全沒有任何施力對象的……

    可是,話雖然是這麼說……

    但那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冷沉壓力,卻又是那麼樣地好像真的有一隻又冰又冷的巨手,從眾人的胸膛伸入,直接就扣住了大家的心臟……

    然後就好像一個巨獸的長爪,凶暴地使出了強大的力量,簡直是差點就要將所有人的心臟,給這麼樣生生地從胸口「扯拉」出來!

    雖然,大家根本就完全看不到任何所謂的「敵人」……

    不過那種感受,卻又是如此清楚、明顯而又沉重……

    讓儘管看不到任何敵人的眾宗主們,不由自主地,便同時聚集了全身氣機,將這種「拉扯」的力量給傾壓下去!

    「小心……大家不要妄放元氣!這是阿羅異的『疊空抽取』……能夠汲吸元氣,化十八萬形體而現……」

    大概只有瑤璣,和少數幾個立刻察覺出這種「抽拉力量」屬性極為不對勁的極頂宗主,有辦法在瑤璣的提醒方出之際,馬上扼住自己運氣反壓的動作……

    但絕大部份的人,就算聽到了瑤璣的警告,卻也已經有點來不及了……

    抽拉住眾人心頭的那種壓力,在大家使盡了元氣,拚命反壓的瞬間……

    就好像是一個皮球,忽然間破了一個小洞那般地,嘶嘶輕響間,所有的氣壓,都完全往那個漏開的破孔,直洩了出去!

    而同樣的,就在這樣的傾洩中,這些宗主們聚合起來的元氣,竟有點像是都灌進了某種特殊的「空間」,而且這種「空間」還同時透過了如此的「元氣灌注」,變得越來越大……

    那種感覺,就有點像是一個圓洞,當你使力去「打擊」這個圓洞的時候,其實並不能夠讓這個「圓洞」消失,而是相反地,只有讓這個「圓洞」,變得越來越大的那種感覺……

    這就是目前眾宗主們,所直接察覺到的感受!

    而且,由於他們所運氣直貫的對象,是某種空洞的「次空間」,因此就好像全力出拳,卻打了一個空那般地,所有的勁道都在這一瞬間反挫而回……

    使出去的力有多大,那種反挫的回勁就有多大……

    再加上心頭的那種「次空間」,因為汲吸到了眾宗主們的元氣,而使得那種扯心的催力益加強大!

    在這種內外上下相交中,眾宗主們立刻……

    「噗噗哇哇」地,暴吐了滿口的鮮血!

    一時之間,在場幾十個「真人界」宗主級的人物,立即躺下了一半還多!

    情況之詭奇怪異,實在已經讓人無法想像!

    而且,那些口吐鮮血的宗主們,雖然因為挫力過大,多數撐不住而變成了或坐或躺地臥於地上……

    但就在此時,從他們這些已受內傷的宗主們胸膛之中,竟「嗤嗤嗤」不停地冒出了一條一條帶著弧狀的黑色線條,而且這些黑色的線條,同時都正不停地扭曲騰動著,似乎正努力想要形成某種特定的形狀!

    如此情況,已經不是只在轉眼之間,真人界的宗主們竟躺下了快一半的這種情況那般地令人驚訝而已……

    密密搖搖的妖妖黑影,使得目前現場的這種氣氛,立刻就陷入了一種恐怖無比的狀態!

    「注意!阿羅異正嘗試著切進『飛雲城』裡……在天元蓋還沒有完全開啟時,千萬不能夠讓任何一個魔氣分身成形!」

    這是瑤璣在緊急之中,所發出的嬌叱!

    而她在這麼樣地急叱聲中,身形已經來回閃移了四次,雙手交揮,「叭叭叭」地摧滅了四團從金圖羅、勾尾、小盤環、扁藏行胸口冒出來的黑色團影……

    「叱!」

    一聲細喝,雲夢本來如霧的身影,忽然間變得極為清晰,一個反旋下,已經移到了躺在地上的陰姥姥身邊……

    單手豎掌問,「叭」地暴現四尺收圓的強芒,往陰姥姥胸口冒出來的怪影猛然一罩!

    「嗤啦」一陣逆響……

    本來還正在嘗試著聚合成形的暗影,立刻就在雲夢如利劍般的烈芒中化散消失。

    「姥姥……妖魔所立的『次空間』,就是吸取你方才運沖的元氣成形……快將聚合的元機散去……」

    吐了一口鮮血,正直愣愣地好像心臟被抽拉那般,口唇微顫,連話都快說不出來的陰姥姥,聽到雲夢這麼一說,連忙不敢怠慢,將憋在胸口的那一團氣機「呼」地散去!

    「咳咳咳……」一陣輕咳裡,陰姥姥吐出了還殘留在氣管裡的余血,殷紅的嘴角,輕微開合:「二妞,姥姥沒事了,你快去看看其他人……」

    玄霜是個不多話的女郎。

    當現場出現了像這樣的怪異變化時……

    她不待瑤璣做出任何指示,就已經先一步地,飛移到了丹門的「老丸兒」門主身邊,回腕反轉間,並指嗤然一線銀亮冰刀從指間進出!

    唰唰瞬間來回就是一十七刀……

    每一刀間,赤陰真氣形成的淡紅色氣層,交疊六千五百錯……

    從老丸兒門主胸口竄出來的黑影線條,根本還沒有任何機會成形,就已經被玄霜乾淨俐落的動作,給斬切得一絲不剩了!

    老丸兒門主在吐血之後,是側坐在地上,距離另外一邊的陰姥姥,並不會很遠……

    因此,雲夢對著陰姥姥所說,要她將胸中憋住的那一口氣鬆掉的話,老丸兒雖週身逆血竄得發暈,但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可是個心思轉得極快的老修,因此聽到那一邊的雲夢如此一說,趕快就連忙照做……

    當他一口氣透吁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玄霜黑衣玲瓏的背影,往另外一邊直飛而去!

    艷嫣的動作,雖然比起玄霜和雲夢,都要稍微慢了一些……

    但是她嬌軀彈躍之間,雙臂平灑,紫烈烈的真氣「轟啦啦」地橫展至少四丈的寬度!

    只要是艷嫣所過之處,飛濺的氣尾就好像是噴焰的紫色火龍,「蓬哩嘩啦」的氣勢驚人至極,所有正在扭變的黑暗影線,都被強大而又純淨的元氣,催化得一乾二淨!

    而且,艷嫣甩臂而出的這一**的純紫色氣沖,橫捲如龍,因此她的身形,倒不用靠得太近,便能夠隔了老遠,便將聚形於空中的那些暗影線條,給催散淨盡……

    這種情況,形成了某種以艷嫣為中心的紫色氣旋,一直不停地伸縮爆沖,宛如天上降下的仙女,捲裹著睜目難視的紫色伸縮氣帶,回臂之間,令人瞠目結舌!

    除了瑤璣自己,與陰陽和合派那三個本來沒有引起太大注意,一直到現在才忽然間展現驚人力量的雲夢、玄霜與嫣艷三位仙子之外……

    真正能夠避開阿羅異,透空而來這一突襲的……

    大概也只剩下幾位最厲害的「極頂高手」了……

    而邪宗那邊,算來算去,也只有心魔尊、拜月巫主兩個能夠倖免於難而已!

    連功力同樣也差不了多少的極元真人,都雙目怒睜,足跟下陷四寸……全身精氣,凝聚於一點,正與阿羅異「疊空抽取」的凶厲侵入互相力抗!

    其他沒有上當的絕頂高手們,自然也不閒著……

    每一個人,都各自出手,元氣厲芒,「嗤嗤啦啦」地響成一片……

    如閃電、如光球、如芒刀、如氣劍的各種純色盈盈的烈亮,「叭哩叭啦」地爆閃著不停……

    一時之間,整個最頂端的圓拱形頂艙,立刻就陷入了一團無以名狀的混亂之中!

    嚴格說起來……

    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真正還能夠「出手」,將那些從一個個宗主的胸膛中,「嘶嘶」急拉出來的暗影紋線,給全部摧滅的人,實在已經沒有多少了。

    除了瑤璣、雲夢、玄霜和艷嫣之外,就只剩下——正派的六正四奇。

    也就是「真佛宗」的「諸法空如」、「大羅仙宗」的「紫氣一元」、「浩然宗」的「浩然貫和大先生」、「光神宗」的「神芒聖者」、「白羽聖巫宗」的「玉羽聖巫」、「光明黑暗城」的「闇光城主」……

    與「雪山神宮」的「雪山老祖」、「太陽神谷」的「烈陽神王」、「天池劍宗」的「天池劍聳」、「裂天劍宗」的「裂天劍皇」!

    至於邪修,則只剩下了「心魔尊」與「拜月巫主」這兩個老修而已……

    眾宗主們,忽然間遇到了像這樣真正不知道該怎麼防範的怪異攻擊時……

    那種對於功力的考驗,真的就是完全絲毫不能夠取巧了。

    因此真正在阿羅異如此一個怪異的攻擊下,得以躲過這一劫的,還是只有那幾個位列於「極頂高手」的聊聊數人而已……

    其他的宗主們,則是毫無遺漏,每個都中伏!

    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儘管瑤璣與陰陽三妹、六正四奇、兩大邪修,合計十六個人還能夠「出手」,阻止「阿羅異」的魔氣成形……

    不過「阿羅異」的這種所謂的「魔氣」,其實與其說是「氣」,倒還不如說是某種「暗影」還比較恰當。

    因為這種好像原本便來自於虛無的暗影,立基於現在眾宗主的氣機之上,因此就算是一時被這十六個還能夠動手的人傾力摧消……

    只不過是一眨眼,馬上就又有一條條的暗影,從躺坐在地上的那些宗主們的胸膛冒出來,竟有點像是根本沒有辦法撲熄的火苗!

    瑤璣當然知道,這種類似暗影的「魔氣」,其實並非什麼實際的「物質」……

    說個直接一點的話,這種所謂的「魔氣」,其實只不過是一種飄移的空間,所形成的波動而已……

    要想讓這樣的波動消失,所需要灌注的元氣震動,至少要在每一瞬「萬重」以上,才能夠讓那飄移的空間恢復穩定!

    每一個彈放,氣機都得要在「萬重」之上……

    即使是像現在這些「極頂高手」的人物,也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然而,更糟糕的是,這些宗主們受到自己本能的保護反射所致,一個個都死力地聚固著胸口的元氣……

    而這正提供了魔影被摧散時,再次輕輕一波,便又重生的根源!

    因此瑤璣警告的話語,立刻就緊接著再一次地傳來:「各位,快點將你們胸中所聚集起來的元氣散掉……不然我們摧滅了魔氣,依然能夠再塑而出……」

    在這已經好像泥沼般冒著黑氣的情況裡……

    瑤璣當然知道,只要這裡面有一個地方的「魔氣成形」……

    也就是說有個地方的「次空間振動」一形成了「穩定的次空間」……

    將這種波動投射而來的「阿羅異」,就能夠無論何處、無論多遠,傳來無窮無盡,至少十八萬重的真正「魔質分身」!

    而只要一個真正的魔質,投入到現在的「飛雲城」之中……

    瑤璣很清楚地知道……

    再想隔開魔質,勢必已經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其中的關係,所牽涉到的嚴重性……

    瑤璣當然知道得非常清楚……

    而也正因為她知道得如此清楚,所以當她看到一重重像黑煙般的暗影,宛如四處都著了火那般地從遠遠近近每個地方都冒出來時,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幾乎是立即地往下沉!

    看來,這一切似乎……

    都太遲了!

    瑤璣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然後,就在這麼一個連瑤璣都不知道,還能夠用什麼方式,來阻止「阿羅異」成形的狀況下……

    從那一**的暗影中,忽然「嗤嗤嗤」地,冒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光亮!

    那是一種,好像火炙般的燒光,就這麼憑空地從「空間」的另外一邊,燒透到這邊來……

    而因為這樣的燒透,是如此地急促,以至於光氣就從「另外一邊」,透放到了「這一邊」來!

    從某個比較簡單一點的說法……

    這個時候的「空間」,好像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

    光線,就這麼樣地「燒穿」了進來!

    這是瑤璣第一眼看到時:心中浮起的怪異感覺……

    立刻地,她幾乎是馬上就知道,這種力量,是來自於什麼所在了……

    因為,從那種光線一「燒穿」了「空間」,透到這邊來的時候……

    瑤璣已經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溫暖!

    一種像是有光直接照到了自己裸露心臟般的溫暖!

    於是,瑤璣曉得,是誰來了!

    「你不用這樣便絕望了……瑤璣小妹妹……」

    光氣之中,這種音調,好像也是直接便透進了她的心扉而來:「阿羅異雖難纏,但我也不會讓它在這個時候得逞!」

    宛如「燒穿了空間」直照而來的光線,一條一條、一片一片地,將阿羅異現在所滲浮出來的那種不穩定的暗影,給炙照得「嘶嘶」直響……

    從瑤璣現在抬眼望去的空間裡,好像每一寸的所在,都被這種又白叉亮的光線,給交錯地照遍了……

    「叭」地一下脆響!

    每一位躺坐在那邊的宗主們,身上忽然都閃現了一層熾亮……倏掠而過!

    感覺上,好像那種光線,已經在這一瞬間,將每位宗主,都像是洗肌滌骨般地,裡外通照了一遍……

    之前還吐血吐得滿地,一口氣硬憋著和「阿羅異」抵抗的眾宗主們……

    忽然間,竟都一個個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哈哈哈……玉懸,你既已知『永生水域』必破,叉何必在這時多此一舉?」

    不知道是怎麼聽到的……但每個人的心頭,都好像滲進了一團冷冰那般,感受到了如此陰森而又驚人的一段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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