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怎麼不說了呢?南宮今日倒還有另外一件不解的事想問徐太醫呢,」南宮景然笑道,「聽聞以前是徐太醫為當年的慧妃娘娘診的病吧,不知道太醫是否還能說出娘娘所中之毒是什麼?」
慧妃?
我猶如被雷擊般地抬頭看向南宮景然,他的眼神輕輕地掠過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烈日當頭照下來,可我卻覺得脊背一陣涼…
「嘩啦…」方才拿在手上把玩著的青瓷茶盞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諾兒你怎麼了?」梓澤忙握住我的手,有些不安地問道。
一雙幽冷深邃的眼眸猛地投向我,我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麻,「沒事,剛才寶寶踢了我一腳,不要擔心。」我有些含糊地打了個馬虎眼。
「你這個小調皮啊,盡知道給你niang惹麻煩。」他笑著拂了拂我的小腹說道,繼而又緩緩地起身,冷冷地看向城下的徐文程。
「徐太醫?」南宮景然又道。
「這…這個,娘娘當年所中之毒為煙夢散…」他畏畏縮縮地回答道。
「無色無味,中毒者並不會立即身亡,只是會慢慢地變得嗜睡,最後死在睡夢之中,中途若中毒者受到刺激,便會立即毒身亡,我說得沒錯吧,徐太醫?」南宮景然輕輕地一笑,臨風而立,大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之感。
「是,是的。」那徐文程顯得異常的緊張,已年過七旬的他,身ti已經有些佝僂,我的心裡不jin有些唏噓,畢竟他曾經也為我診過病。
我忙拉了拉梓澤的手,又看了看跪在城下的徐太醫,對他使了個眼色。
他會意地對我點了點頭,「徐太醫還是站起來說話吧。」
「謝王爺…」徐文程看了一眼蕭冥北,又忙低下頭去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
「其實當年慧妃娘娘中的根本就不是煙夢散,而是與煙夢散極為相近的向藍,向藍產於西川,南宮記得徐太醫也是西川人,怎麼會將向藍與煙夢散搞錯了呢,煙夢散的毒性極為強烈,一旦毒便無任何挽回之力,而向藍的藥性是弱的,一次毒才不會致命,徐太醫你說呢?」南宮景然一臉瞭然地說著,只見城下的徐文程臉色愈的蒼白起來,不停地伸手擦著額上的汗水。
「徐太醫連向藍與煙夢散都分不清楚,又怎麼能夠分清楚那毒是不是我的呢?」南宮景然微微垂眸,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
「王爺…」徐文程求助似地看向一邊的蕭冥風。
蕭冥風冷哼了一聲,抬眼冷冷地看向城門之上的我們,「南宮景然,你用再為你自己找托詞了,總之你謀害皇上已是證據確鑿,肖恩王爺若再加以阻攔,那莫怪皇叔只有攻城來拿獲這兩狗賊,會郢都向太后覆命了!」
「哼,蕭冥風,朕念你為我天眾之王爺,當年為平定北方禍亂立下過汗馬功勞,你今日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睜眼說瞎話!你以為現在朕不在皇宮內,你就可以控制整個朝廷,一手遮天為所欲為了嗎?」蕭冥北杏眼一凜,城下的士兵一下子呆愣住,一個個直愣愣地盯著城上的蕭冥北。
「報!」只見一個小兵拿著一封信慌忙地跑向了蕭冥風,「王爺,郢城急函!」
蕭冥風的眉頭一緊,接過小兵手中的信函。
「不用拆了,皇叔…」梓澤笑著對著成可羽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只見成可羽領著一個大大的布袋,將袋中的東西倒到了城下。
只見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了地上,原本呆愣地士兵們,眼睛一個個全直了,一股噁心感猛地泛了上來。
「諾兒…」一雙溫暖厚實的大手輕輕地掩住了我的眼睛。
「沒事的,」我拿下他的手,輕輕地握起,只見城下已是一片混亂,大概是被這些人頭嚇到了,蕭冥風的座下的馬一下子嘶叫起來。
「王爺不用看那些信函了,寫信函的人已經在你面前了。」蕭冥北冷冷地瞥了一眼神色有些慌亂的蕭冥風。
「皇上饒命啊!」徐文程看著地上滾著的人頭,蒼白的臉上如死灰一般,整個人重重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頭。
「徐太醫不是說朕已經駕崩了嗎?現在何故又有此言呢?」蕭冥北有些輕蔑地看了一眼城下的人。
「老臣之罪,皇上饒命啊!是他!是洛川石逼我這麼做的!」他指著他眼前的一個人頭控訴著,「是洛川石逼我說皇上是被南宮大人的毒藥所害,是他當年讓我在慧妃的藥裡加入向藍!」
「徐文程你瘋了嗎!」蕭冥風大喝道。
可徐文程卻置若罔聞,依舊不停地控訴著,「十二年前,剛出世不久的大皇子病危,老臣酥手無策,偷偷用另一名嬰孩換走了真正的皇子,不想被洛川石現,後來他就以此威脅我,那時皇后要我在娘娘的藥理下絕育的紅嫣散,他便威脅我叫我答應皇后,然後將紅嫣散換成向藍…」
我腦子不由得一滯,他在說什麼?難道儲毅不是真正的皇子…難道那時害我之人是洛彥的生身父親洛川石?!
腦子不由得一陣暈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儲毅會不是真的皇子,洛川石又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女兒置之死地?!
「那真正的皇子到哪裡去了?」我不由得問道。
「罪臣…罪臣該死…那日罪臣以為大皇子已無救,就隨意地將皇子放在了城外的路邊,可到家覺得不對想去把皇子找回來,可等罪臣再去城外時,皇子卻已經消失了。」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