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不出所料…」一句冰冷而輕蔑的話傳入正在院子裡早鍛煉的我的耳中,我平日裡喜歡在這個西廂的小後院裡做運動,這裡僻靜,我做各種奇怪的動作也不大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循聲而去,那不是李愈然住的廂房嗎?腳不自覺地向前挪了挪…
「皇上聖明,現在賊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知道皇上下一步決定怎麼做…」南宮景然輕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卻彷彿一顆炸彈般炸開在我的耳邊。
皇上?!
蕭冥北來了?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忙上前一步,想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匡啷…」腳卻很不湊巧地踢翻了地上的花盆,不算巨大卻足以讓人現我存在的響聲立刻引來了侍衛們。
「誰?!」南宮景然與一堆侍衛們很華麗麗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王妃娘娘!」
「呵呵…早上好啊!你們起得很早啊!」我略微有些尷尬地笑著,看也沒看便指著一邊的花盆道,「剛來這裡看看這花開了沒,呵呵,竟然不小心將它打碎了…」
「娘娘,花盆裡沒有花啊。」南宮景然笑著看了一眼我腳邊的花盆提醒道。
「啊?沒有嗎?」我低頭一看,果然,花盆裡除了泥土外,還是泥土…
囧…
「呵呵,是呢,你看我糊塗的,昨個兒才剛種下的,怎麼就指望它今天就開花了呢,哈哈,我好糊塗啊。」我拍了拍手,慢慢地挪向前院。
「娘娘,不進來喝杯茶嗎?」冰冷的聲音從李愈然的屋中傳出,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難道蕭冥北真的來這裡了?可是他不好好呆在皇宮裡,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度假不成?
「呵呵…」我乾笑著走進屋,卻見屋中除了李愈然並沒有其他人。
他的眼睛被白布蒙著,大概是南宮景然幫他剛上的藥。
「李大人這麼早就起來了呢!」我搓了搓手,掃了一眼房間,真的只有李愈然一個人!
「是王妃起得晚了。」他隨意地擺弄著手中的茶盞,臉上露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呵呵…」不知道為何他這樣的語氣熟悉到令我有些倉惶,一股無比強烈的第六感向我襲來。
之前的種種推斷在此刻被一下子聚集起來,南宮景然那句皇上彷彿如同一條繩索般將心中那些疑慮串起來。
他易容了?難道真的是他…
可是就算真的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並且以這樣的身份,他身上的毒又是怎麼回事…
「娘娘?」他的聲音緩緩響起,毫無一絲波瀾。
「嗯?李大人有什麼事嗎?」我忙回過神。
「你喜歡愣的習慣倒是一點也沒有改呢…」冰涼的指腹輕輕地摩挲過我的臉頰,我微微一怔,腳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頓在了空中,繼而又放下,低低的笑開,「你在怕我?」
被布巾蒙住的眼睛看不出此刻看著別樣的刺目,「不明白李大人的意思。」
「呵…」他輕笑了一聲,摸索著桌沿坐下,「我並沒什麼意思,王妃又覺得我有什麼意思嗎?」
「我也沒覺得李大人有什麼意思,大人的眼睛還在復原階段,應該多加休息,妾身就不再多加打擾了。」我立即轉身向屋外走去。
「彥兒…」一聲彷彿低到塵埃裡般地喚聲從身後直直地傳入我的耳膜,我身ti不由得微微一顫,一股酸脹地感覺湧上我的心頭。
「王妃要走了嗎?」站在屋外和6翔聊著天的南宮景然問道。
「嗯,是啊,最近容易犯困,我看我還是先回去補個覺。」我隨便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看來我要給娘娘您配副藥,孕婦應該多走動走動,不宜長時間躺在g上。」我咧了一下嘴角,配藥就算了,哪天你研究耗子藥拿我當小白鼠用怎麼辦啊。
「呵呵,我會注意的,謝謝南宮太醫的關心,不過現在著實有些睏倦,」我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先走了,你好好照看好李大人,康復期的人神經容易敏gan。」
「娘娘!」
「先走了!」我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揮了揮。心裡亂糟糟地仿若一團亂麻一般,李愈然與蕭冥北的影像不斷地在腦中重合著。我用力地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我要多想,可卻怎麼也無法阻擋住此刻大腦皮層中無比跳躍著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