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節前往kun上)
風在海上吹著。秋天入冬的時候,英吉利海峽的海岸邊上不會結冰,但越往北,寒意越重。比之亞平寧冬季的風,泰西大陸北方冬季的風有種刀子的感覺。它們刮到人的臉上,好像一些鋒利的劍刃切在面上,帶起了皮肉中的刺痛。
羅林站在船頭,身上沒有穿他那套很紳士的服裝。他已經在船員的建議下,換上了斯拉夫帝國這邊人的服飾:及膝的皮筒靴子、腰間繫著帶子的棉質長袍、皮毛翻在外面的圓筒狀帽子,還有厚厚的皮手套。
雷莉也換了身斯拉夫小姑娘的打扮。她下身的裙子裡換上了暖暖的羊絨褲,靴子是雪一般的白色小山羊皮的,軟軟的靴底讓她在船上跑跳起來也不會感覺到硌腳。她一頭長髮也編成了兩個麻花辮子。它們垂在她的肩膀上,隨著她的動作起伏跳躍,辮尾上的琉璃頭花在陽光下閃耀,給行駛在冬季海面上的船隻添了幾分光線感覺的暖意。
「少爺、托德哥哥,你們的熱可可。」
雷莉把兩杯冒著熱氣的熱可可遞給羅林和托德。海盜這個行業在現在的泰西大陸還是很發達的。官方雖然管制嚴重,可對海盜的刑罰並不是很嚴重,加上「羅莉控」海盜團對團員要求嚴格,很少傷及人命,所以偽裝成商船的海盜船一路行來,沒受到官方的注意。
海盜團的實際執行者赫伯特船長本來想要親自送羅林等人來斯拉夫帝國這邊。當年他做小海盜的時候,因為被其他海盜排擠,所以不得不走一些比較偏僻的路線。北邊極地之海地斯拉夫帝國周邊就是其中的一個選擇。不過斯拉夫帝國雖然工業不太發達,但軍事力量很強大。他們的海上艦隊曾經幾次對斯拉夫地領海海域進行清洗。所以差點遭遇了幾次斯拉夫的海軍後,赫伯特船長就帶人離開了斯拉夫地領海。就算在直布羅陀海或者英吉利海那邊跟海盜同行搶生意,也比在斯拉夫被海軍追殺來的好吧。
羅林沒有讓赫伯特船長來。
他對赫伯特船長的要求是繼續帶領海盜船。並盡量瞭解泰西大陸所有國家的海上動向。從泰西各地到斯拉夫帝國的北邊,只有兩條路可以走。1——6——k——小——說——網一條是從哈布斯堡和斯拉夫帝國接壤地官方陸路。在哈布斯堡的北方,還有個匈牙利帝國。想要到達斯拉夫帝國的北邊,基本都得從哈布斯堡出發,進入匈牙利帝國的領土,然後沿著邊境線的路去斯拉夫帝國的北方。很多泰西商人就是走那條線去斯拉夫帝國做生意的。雖然輕工業和重工業都不是很發達。不過斯拉夫的海產品不錯,農產品也有特點。生長在寒帶的農作物和海洋食物,很受泰西內陸人地歡迎。
現在,如果羅林的計劃不出意外,潘塔和薩德能招攬的手下,已經會有一部分分佈在那條陸路上了。
另外一條路,就是海路。到達斯拉夫地海路也只有一條。就是繞過英吉利海峽,沿著北方極地之海向東航行。在這條海岸線上,有幾個國家的港口可以進行補給。不過入境手續會比較麻煩。而且不同地國家之間可能因為官方關係惡劣,去對往來船隻進行報復性扣押。所以部分為了減少麻煩或者減少海關關稅地船隻,都會帶足補給品。一路在海上漂泊到達斯拉夫帝國的北方港
這種情況下,長途地海上生活就會顯得比較辛苦了。如果是商船還好。能有些女性調劑下海上生活。如果是海盜船。通常只有一群粗槓的漢子頂著寒風和日頭幹活。泰西大陸因此產生了一句俗話:北極海上待三年,母豬也賽過女神仙。
羅林把赫伯特船長留在他的崗位上。就是讓赫伯特船長親自掌控海上的一切動向。說實話,羅林對於陸地上的所有人都不放心。什麼獸人族、德魯依、魔法工會還是查理家族,都不可*。統統不可*。那幫傢伙都是以利益為準繩,才圍繞在他的身邊,都是在利用他。尤其是查理家族,以血緣的名義,把他利用得更加徹底。諾頓的苦相和哭腔,都無法改變他對查理家族的看法。
被欺騙過一次,只有白癡才會相信對方第二次的謊言。
羅林喝著熱可可,對赫伯特船長的細心周到表示滿意。他也不是很相信赫伯特船長和這些海盜。比起人類間的情意和信任,他更相信利益和力量。只有和這些海盜之間,他羅林的強大才是最絕對的,他也是能夠給那些海盜帶去最大利益的人。恩威並施,可以保證那些人不被背叛他。
「少爺,你又在想什麼?托德哥哥,你不冷嗎?」
雷莉問托德。她看托德穿的衣服非常少,跟在高盧帝國的南特港口好像沒有太多區別。托德在英倫半島的港口補給時,把衣服又換回了教士袍。一件很破舊很普通的教士袍,有雙夾層,裡面似乎有點點絨。不過也不厚實,估計抵擋不了多少寒風。他的鞋也是普通的靴子,單層皮子,裡面沒有毛。他甚至也不戴手套,就赤手空拳,每天跟過夏日一樣在船甲板上走來走去。
「我不冷。」
托德喝著熱可可,笑瞇瞇地回答雷莉。
他不冷,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了。跟當年在阿爾卑斯山脈隱居修行的時候相比,現在能有舒服的衣服穿,就已經很好了。
「阿爾卑斯山脈的冬天也很冷。靴子和衣服,很快就會被磨破。每天的魔法練習,讓那些布料和皮子不堪一擊。我偶爾也去打獵,不過那些皮毛大多數只做靴子穿。我只是在腰間圍塊就好。上身和腿部都**著,就算下雪也能抗住。除非是刮特別大的風,否則我是不會回到山洞裡面去的。」
托德對那段日子記憶猶新。那是他生命中完全無法被抹去的一段。每天在仇恨中苦練,學習如何對抗自然的力量,如何讓自己的身體適應自然的變化。在冬天,他會依*魔法和碎片的力量讓體溫低到一定程度。然後跟那些過冬的動植物一樣,期待春天的來臨。
身體上的寒冷不算什麼。最可怕的,莫過於是內心的寒冷。
托德往喉嚨裡灌熱可可,他摸摸雷莉的頭,又開始想笑了。這樣溫馨平靜的場面,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了。在泰西遊逛,那些聲色犬馬的地方經歷了不少,都市的霓虹,陰暗小巷子中的骯髒交易也曾看過。唯獨,唯獨沒有當年坐在家裡,手中接到母親遞過來的熱茶的感覺。
不過現在有了。有一杯熱可可,甜甜的熱可可。
那味道就跟眼前這個女孩子一樣,甜蜜蜜的,充滿讓人欣喜的感覺。
「喝完就回船艙吧。外面風很大。」
羅林跟托德說著。他走到托德和雷莉中間,阻隔了托德看雷莉的視線。
「你這個人很敏感呢。想太多了。」
托德說。
「我不認為那是敏感,我覺得那是敏銳。」羅林可不希望托德對雷莉產生任何一種不該有的想法。他不討厭托德。雖然托德嘴巴裡面常常冒出讓他想揍人的話,但托德的身上,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潘塔和薩德所不能帶給他的。還有一個給了他同樣感覺的,就是雷莉。
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但能讓你記得的,卻始終是那麼幾個罷了。羅林看著托德,用目光表達了自己希望托德遠離雷莉的意思。
「放心啦。會注意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拿不走。不過反正拿不走,看看還不成嗎?」
托德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不可否認,隨著接觸的深入,他對雷莉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啦。不過呢,雷莉這樣的人,恐怕只有羅林才適合吧。他不認為他自己是個能夠給女孩帶來幸福的人。
雖然羅林表面很冷漠,但是他的心終究是熱忱的。雖然自己表面上笑嘻嘻的,不過,自己的心已經冷掉了呢。大概是因為從前太熱了,所以容易被傷害。因為被傷害得太重,所以無法輕易地敞開心胸,去很無私地愛一個人吧。
托德喝著熱可可,把視線從雷莉的身上收回。他想著過去的那些事情,目光在海面上掃尋。迎著海風,他聞到了些什麼。嗅嗅,似乎是種刺鼻的液體的氣味。
「喂,怎麼了?」
羅林感覺到船速忽然慢了下來,有拋錨的趨勢。
「啟稟老大,好像是驅動器那裡出了點問題。」大副跟羅林回報著,他已經派人去看了。羅林聽到這個,忙催促大副帶自己去看看有什麼事情。臨行前他計算過時間,走海路不用太趕。但如果途中出了意外耽擱太久,恐怕會有其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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