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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終卷最 最終章 文 / 劍俠痕跡

    聽到了這聲佛號,雷聲終於身心一鬆,他舉頭望天,此刻,金蟬子的心中交戰他是不知道的,可是那種慈悲的氣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雷聲明白,另一個金蟬子,那個心中有佛的金蟬子終於回來了,這世界的殺戮終將停歇了。

    雷聲的目光投射向清澈的天空,此刻的天空中雲彩不多,可卻不知道從哪裡,又傳揚來一些轟隆隆的聲響,而藍色的天空,卻又開始變成了一種血腥的紅色。

    才剛剛從危境之中解脫出來的人和精怪們,也都同時發現了天空裡面的變化,他們一起仰望蒼天,想看看究竟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天空終於變成了一片赤紅,那種血腥的色彩,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了,而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震顫著,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所有的人都恐懼起來,這天地的樣子,就像是要世界末日了,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毀。

    秦小雨凝視了天空一會,終於戰慄著音色說:「是天劫,我以前聽說過,當天劫降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天劫……」雷聲勉強擠出兩個字,又喘息著喃喃,「一切都平息了,天劫卻來了,難怪說上天不長眼啊。」

    秦小雨可沒有雷聲這麼輕鬆,她有些憂慮的看著遠處的金蟬子。金蟬子依舊呆立在那裡,他似乎是聽到了雷聲這邊的對話,他表情輕鬆的一笑,忽然搖頭道:「天劫……來了也好,我種的因,便還回我的果。」他仰望蒼天,面色如玉,一臉的坦然。

    天空繼續震盪,有一種恍若來自遠古的呼嘯聲隆隆傳來,在那紅色天空之上,有上百個小光點出現了,這些小光點都拖曳著深褐色的尾巴,越是接近,光點就變得越大,才幾次眨眼的功夫,那光點竟然就有拳頭大小了,而且可以看到,這些光點都是朝著眼前這地方飛來的。

    金蟬子突然臉色已變,他那平靜如水的眸子剎那間蕩漾開了,他手指天空失聲而叫:「那天劫……不是為了我……」

    在遠處的秦小雨也在一瞬間明白了過來,她焦急的對雷聲說道:「天劫不是對金蟬子來的,而是向著那些精怪,那些精怪今天全部蛻化了,所以便惹上了天劫。」

    雷聲用力撐開眼睛,果然,他所看到的那滿天空的已經是一個個巨大的火流星了,它們都正朝著下方降臨,可目標卻已經不是這個森林,而是向著森林的一側,邊上的海洋飛去。經過了剛才的幾次爭奪,幾乎所有的精怪都已經紛紛逃竄,它們所離開的方向正是天劫要降落的地方。

    按照距離來看,反而是雷聲他們這裡,不會受到侵擾,而那些紛紛逃命的精怪們卻都要斃命了。火流星越來越大,這些流星所蘊藏的力量,比之前雷聲的九天之雷都要強烈,顯然天怒已動,將不再會給那些精怪們絲毫的機會。死亡的硝煙,正瀰散在每個精怪的頭上。

    金蟬子的臉上變化紛紛,他對著天空竟淚如雨下,黯然道:「難道上天真的要滅我精怪一族麼?我們唯一的希望,竟要有如此的劫難。」

    雷聲他們也心中情緒複雜,他們自然知道,經過蛻化的這些精怪在日後,是爭得動物們地位的唯一期望了,如果他們在此劫難中喪身,那對於這世界究竟是好是壞呢?

    金蟬子雙手垂落,身體挺直,一種悲壯之氣在他的身邊瀰漫,他淡淡的吟道:「重生一鳴天地寒,哀子及子,風冷瀟瀟……」吟誦之中,輕彈衣衫,舉止優雅如人。可在金蟬子的眼眸之中,卻有一種絕然在蘊含著。

    他最後望了雷聲一眼,微微點點頭,再兩手一震,身後寬闊的翅膀展開,整個人化作大鵬,直插雲霄,向著那些火流星射去。

    秦小雨手腳冰涼的叫道:「他要替精怪們去擋住天劫!!」

    在小雨懷裡的雷聲臉上聲色不動,可眼睛卻閉上了,他似乎不忍去看這將發生的一幕。

    所有已經逃竄和即將逃竄的精怪們都已經發現了上天所降臨的劫難,它們遁無可遁,個個只能停留當場,呆呆的看著就在它們頭頂上越來越大的上百個火球。對於它們來說,已經是必死無疑。

    重生一鳴天地寒!!

    一個血紅色的身影竄到了空中,就在那上百個火球即將落下的地方,天地突然一黑,便剎那間閃耀出白光來,在那半空之中,天鵬突然消失了,只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上百個火球蜂擁而至,就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紛紛投入到黑洞裡面。

    靜默,只存在了幾秒的靜默,當火球投入到那個黑洞裡面,只靜默了幾秒,便有無可匹敵的能量從那黑洞裡面爆發出來,這種能量從黑洞裡面溢出後,竟不向周圍蔓延,而是化成了熊熊烈焰,分成兩邊向天空中炙燒過去,烈焰在兩邊展開,朝著空中的日月星辰吐出火舌,在空中火焰的形狀,竟像極了兩隻寬廣的能包容天下的翅膀。

    黑洞在燃燒中緩緩消失,火焰繼續向天空燃去,它們隨著火球的來處,緩慢而堅決的飛去,一直沒入深沉的天空,一直到變成了一個不清晰的亮點,才最終消失了。

    天空變的平靜,由紅轉藍,一切安寧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地面上的一切生物卻都癡著。尤其是那些精怪們,它們都紛紛頓住了逃竄的腳步,它們表情凝重,又緩慢的匯聚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一些蒼涼的聲音在這些精怪們的口中傳揚起來:「天鵬王!天鵬王!展翅翱翔九天驚,十步一殺,家破人亡,眾生泣,眾生泣!重生一鳴天地寒,哀子及子,風冷瀟瀟,人不殺,誓不再稱王……天鵬王!天鵬王……」

    就在這一刻,金蟬子死了,可精怪們心底裡那個偉大的天鵬王卻又活了回來,就在這些精怪們的眼睛裡面,又閃爍起了希望的光芒,就像剛才天空中火焰的翅膀,已經把火種播撒到了它們的心裡。

    雷聲一直仰望天空,他面無表情,可有一種大悲哀卻在眼中凝滯,當金蟬子最終沖天而起時,雷聲不知道他心裡所想,他原本是一個擁有如此能力的人,即使所有的精怪都應劫而死,以金蟬子的本事,照樣能讓這世界天翻地覆,最終建立一個精怪的帝國實現他的夢想,可他最終還是捨棄了自己的生命和所有夢想而去拯救那些精怪。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金蟬子在那一刻終於明白,所有精怪的命運應該由它們自己去選擇麼?

    那天空中爆發的火焰,是一種力量的爆發還是所有力量的萌芽,這誰都無法想到。可那麼一個蓋世無雙的人物,那個充滿了夢想、矛盾、魔障的人,就如此煙消雲散了,在雷聲的心中,已不知該是喜是悲。

    在那藍藍的天空之中,忽然飄落下了一片寬大的羽毛,這是一枚天鵬的羽毛,它在空中隨風飄蕩,一點一點的,飄落到了雷聲的旁邊。雷聲眼角餘光看去,在這羽毛上面,竟然有兩枚一模一樣的指骨,白色如玉,渾身靈氣四溢,這兩枚指骨幾乎如複製出來一樣,就算是高僧大德也無法分辨出有什麼區別。

    秦小雨吃驚的望著兩枚指骨道:「佛骨……怎麼會有兩枚。」

    雷聲也怔了一下,卻立刻醒悟,便微笑著,聲音幽幽:「誰說精怪不能成佛的?」

    小雨吃驚更甚,她嘴張了張,想問什麼卻最終也沒有問出口,只是再向四面看去,那些精怪們都跪下,朝著天空叩拜了一會,已經唱著剛才的歌謠,緩慢的散去了。

    小雨的手搭在雷聲身上,輕聲問道:「我們家裡人快到了,要不要攔住這些精怪們……」

    雷聲眼睛絲毫沒有轉動,歎息道:「隨它們去吧,每個種族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力,難道我們還真要殺光天下除人外的生物麼?天命總有報應的,今天精怪們出了個蓋世英雄,讓精怪界變得更強,這也是一種因果啊,說起來,對人們已經很慈悲了。」

    秦小雨噗嗤一笑,笑的很燦爛,看起來,雷聲所說正是她心裡所想的。小雨溫柔的撫著雷聲的臉說:「你這麼想,說明你已經沒事了。」

    雷聲用盡全力挑了下眉,語氣輕鬆說:「我……我當然沒事,以後我便能陪你到四處去隱居了,再也不用管那些破事。」雷聲頓了下,喘息幾口,又說,「勞碌了幾年,其實我們也該結婚了,到時候給我生個籃球隊,開枝散葉也能光大門楣麼。」

    秦小雨的俏臉一紅,卻沒有躲閃,只是望著雷聲跟黑炭似的身體,微微的點了點頭。

    雷聲又看向了天空,經受過火焰洗禮的蒼穹越發的潔淨了,藍天藍的那麼美,在這穹蓋之下,一切又恢復了生機,就像是時光的推動,能讓所有東西都淹沒,所有東西都重生。

    雷聲的眼睛模糊了,他彷彿看到了一片光明。這光明是生也是死,是善也是惡。

    雷聲不言語,隨後便盍上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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