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在那麼多目光的注視下面,可臉色還是施然的,她穩穩的喝了口水,才對那老女人聳聳肩膀說:「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議案很可笑麼?任何一個正常的政府都不可能同意這種提案的。難道你認為所有的人都能放棄延續上千年的吃肉習慣麼?」
小雨的話就像是踩中了那老女人的尾巴,她的頭髮都差點豎起來,凶狠的朝小雨接近了一點,嗓音沙沙的說:「為什麼不可能?為什麼人就一定要吃肉,如果他們想吃肉也可以,那就自己用雙手去捉好了,能捉到就讓他們吃,現在把動物給圈養起來算是什麼本事?」
「要讓他們自己去捉,那被吃的肯定就是那些人自己了,哈哈哈哈!」一些官員們放肆的狂笑了起來,他們有的手舞足蹈,有的乾脆笑趴在了地上拚命的捶地。
小雨可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和一幫瘋子坐在一起。看周圍的人實在是鬧得不像話,而陳安琪又不管,小雨只好用手指敲敲桌子,語氣冰冷的說:「各位,我看不要再演什麼鬧劇了,這段日子以來,我們迫使政府接受的議案已經是它們的極限了。現在我們如果交上這樣的議案,只不過是給別人增加笑料而已,我敢向在坐的各位保證,政府絕對不會同意。」
秦小雨向來給人溫婉的感覺,她很少這麼堅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可一旦當她說出了這些話,就是已經下定決心而再不會改變了。
聽著小雨的話,那些官員們個個神情難看起來,他們從地上爬起來坐回椅子,可眼神間卻相互交流著,似乎在這裡除了秦小雨外,每個人都對這議案很是同意。終於,一個日常負責組織活動事項的官員,不陰不陽的開口說話:「秦小姐說的也有道理,我看政府也是不會輕易同意的,我們還是來商議一下,如果政府不允許的話,我們的措施吧。」
這話一出,小雨的眉頭陡然皺緊了,聽這個人的意思,擺明了要繞過小雨的反對,而強行通過這個議案了。可還不等小雨再說什麼,那些人就研究起對付政府的辦法來了,一開始倒也還沒什麼,無非是利用組織的實力威逼啊、通過國外進行貿易禁運啊什麼的。這些措施在以前確實有用,不過秦小雨能夠確認,在針對這種可笑至極的提案上面,是完全不會起作用的,最多也只能讓動物保護組織被別人恥笑而已。
可這討論到了後來,會議中的味道就開始的變了,一個因為前任官員被殺而剛剛替補進來的人發表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言論:「我覺得,我們以前採取的那些措施實在是太軟弱了,所以政府根本就不怕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了,我們擁有著力量,.站.k.就應該讓別人知道我們的利害,就應該把我們的力量全部發揮出去。如果政府不同意我們提出的議案的話,那組織就應該鼓動所有的成員,在各方面打擊不同意議案的人。既然那些人要殺害動物,那我們就該讓他們嘗嘗被人殺害的滋味。既然那些人要破壞動物的家園,那我們就應該讓他們感受一下家園被人毀掉的感覺!!我們要暗殺那些根深蒂固反對動物保護的政府高官,我們要摧毀那些殺害動物的企業。用人們自己的子彈、用他們的**,去奪取他們的性命!!!!!」
那人的話才剛剛說完,秦小雨就啪一聲拍了下桌子,怒立而起,指著那個人的鼻子喝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這麼做還是一個動物保護者麼?你這麼說還算是一個人麼?你和恐怖主義者有什麼區別!!保護動物是我們的責任,可奪取別人的性命難道也是我們的責任麼?人不該肆意剝奪動物的生命,可難道我們就能把無辜的普通人當成魚肉屠殺麼?「
「不知道在說什麼的是你!!」那個人絲毫不畏懼小雨的指責,他雙眼赤紅,臉上青筋凸起,火氣十足的吼道,「為什麼我們不能殺人,就只有人可以殺動物。難道人就一定比動物高級麼?人和動物根本就是平等的,他們可以殺動物,我們也可以殺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是人們自己說的,今天就是報應!就是報應!!!」
秦小雨的臉色煞白煞白,她怔怔的看著周圍的那些人,這些人的眼睛中充滿了她所陌生的光芒,這種光芒充滿了暴戾,充滿了怨恨,卻沒有一點點的生機。小雨喘息著,繼續與他爭辯道:「我們保護動物,是希望能夠讓動物們更好的生存下來,同時也是為了讓人類社會,讓整個自然世界都能和諧的運行,根本就不是為了讓動物能夠壓倒人類,根本就不是為了讓動物們去復仇。你們怎麼可以有這麼血腥的想法呢?作為一個人,你們怎麼可以為了動物保護而肆意的傷害別人呢?」
那個和小雨吵架的人突的閉嘴了,他目光凶殘的和別人對視了一眼,忽然朝著小雨咧嘴笑笑,又雙手撐著桌面,人略略撲前,對小雨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人!」
秦小雨呆了下,她的腦子裡剎那間一片空白,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蒼白的手將她的玻璃杯碰掉在地,呯的一聲摔的脆裂。
那個人依舊盯著小雨,他的眼眸中有一種如狼般的殘忍和決絕,他的面部肌肉神經質的抽搐著,彷彿對小雨有一種凶狠的殺意。
「夠了,沙朗,你胡說什麼?」就在這氣氛凝滯的一刻,陳安琪終於從沉默中回過神來,她緊擰著眉頭,惱怒的對那個男人說道,「你別再信口胡言了,都把秦小姐嚇著了,她是我的朋友。」
那個叫沙朗的男子滿頭短短的金髮,身上雖然穿著西服可卻明顯不合身,在他的眉宇之間總有種桀驁不馴流露出來。陳安琪說話之時,邊上已經有人在暗暗的拉扯沙朗的袖子,想讓他冷靜的坐回來。可沙朗卻並不買陳安琪的帳,他轉頭冷冷的看了四週一圈,這才不屑的說:「安琪,她是你的朋友,可卻不一定是我們的朋友,你該明白這個!」
陳安琪渾身一震,她像是被人點中了死穴一般,臉色剎那間變的蒼白起來,她顫抖著,牽扯著嘴唇勉強做出一個微笑,然後對小雨說:「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吧,你先回去吧,沙朗老是亂說話,你別太在意了。」
這時候的秦小雨一直倚著椅子而立,她雖然剛才有些失態,可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一點了,在她看似柔弱慘白的臉頰上,有些莫名的哀愁在蕩漾著,她的雙眼沒有看別人,只是盯著地面上破碎的那個玻璃杯子,彷彿那是某種已經消逝的回憶一樣,值得人深深留戀。
看秦小雨並沒有動,那個沙朗更加放肆起來,他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很難在都市裡面聽到的咆哮聲,這種聲音就像是在嗓子裡掀起了股風暴,充滿了野性的意味。沙朗略略昂起頭,在他閃亮的眼眸中,有一種悸動在旋轉著,他帶著一點欣喜帶著一點顫抖說:「陳安琪,你那套懷柔該收起來了,現在我們已經掌控了一切,也該把事情給好好的解決了。」聽他的語氣,竟然有些想要和安琪作對的意思。
陳安琪哪怕脾氣再好,也受不了有人老是頂撞她,她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橫眉怒目的說:「沙朗,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忘了這裡該由誰做主了麼?」
「由誰做主?」沙朗的眼睛瞇起,臉上似笑非笑,可聲音充滿了不屑,「原本該是你做主的,可惜像你這樣的小孩子,遇到事情老下不了手,所以也要我們這些前輩來幫幫你了。」
陳安琪刷的站立了起來,她氣的嘴唇發白,兩手有一些顫抖,她環顧了四週一圈,對那些表情各有不同的與會官員說:「難道這是你們這裡所有人的意思麼?難道你們就不怕受到懲罰麼?」陳安琪最後一句話轉的冰冷,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
可那個沙朗卻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已經決定和陳安琪造反到底了,於是便拉高了聲音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所創造的局面已經是前所未有的了,所以不再需要你那些安部就班的東西,我們需要的是激進,是攻擊。更何況,你陳安琪根本就沒資格在這裡管理,率先出賣我們利益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你陳安琪。你看看你要保的是些什麼人?」說著,沙朗用他那粗糙不堪的手點向了秦小雨,可以看到,這沙朗的一隻手的五個手指竟然是同樣長短,都粗粗壯壯的,他接著獰笑著說,「就是這個人和她的男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修真界裡面來調查佛骨的,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陳安琪借口要去把他們帶離調查方向,可實際上呢,她卻愛上了那個姓雷的,還一再的不讓我們殺了他們。可你們知道麼,就是昨天,那個叫雷聲的小子,卻已經到了監獄裡面,發現了我們在那裡的基地,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找人把那邊給一網打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