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見事情已經如此了,自己怎麼說也代表了雷家的臉面,無論如何也只能進不能退的。於是他咬了咬牙,猛提一口真氣,從指間疾射出一道火光。這明亮的火焰一閃而過,迅速撞上了空中的符咒,剎那間,火焰就吞沒了整張黃紙。雷聲眼中一冷,那火光在燒淨符咒後繼續向天心子轟然飛去。
天心子依舊是一臉的不屑,這種真火是修真之人略有成果就能有的,威力也差強人意。只見天心子手一揮,桃木劍連著劍鞘在他面前打了個轉,一團金色的光芒立刻出現在天心子的面前,如同一堵牆般擋住了火焰的去路。天心子得意的冷笑著,手裡又捏出了另一張符咒。
可雷聲心裡卻大喜過望,他就怕天心子不去阻擋火焰。眼見著火焰撲到了金色的氣牆外馬上就要撞上去了,雷聲心念一動,那火焰居然突的轉了一個大彎,竟在雷聲的操縱之下繞過了氣牆猛然從下面鑽到了天心子的面前。
天心子決沒料到雷聲還有這麼古怪的一招,不由大驚失色。他蹬蹬蹬連退幾步,想要避開已經燒到面前的火焰,可那火焰卻如同飛射而至的光芒般讓他避無可避,眨眼間幾顆跳躍而出的火星就燒著了他灰白的長鬍子。
這下可把天心子弄的手忙腳亂,火星一碰到他那幹幹的鬍鬚立刻茲茲的燒起來,雷聲這真火可與別人的不同,是有天火的威力啊,燒起來時更散發出極高的熱量,把天心子燙的哇哇大叫。這牛鼻子老道連續用手掌拍了幾次都拍不熄,這才發現火焰並不是普通的真火,趕緊運起真氣,才攥滅了鬍子上的火苗。可惜這時已經是晚了,他下巴上的幾縷山羊鬍子都被雷聲這天火的威力消滅的一乾二淨,只留下黑黑的碳灰還孤零零的掛在那尖瘦的下巴上。
周圍的人看著天心子那狼狽樣都一齊笑出聲來。天心子聽著周圍的嘲笑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到最後竟轉成了漆黑的顏色。他緊咬著牙,衝著雷聲一下一下緩慢的點著頭,手上卻開始暗暗的抽出他那把形狀怪異的桃木劍。
在人群中的秦小雨一看天心子是動了真怒,趕緊站到了雷聲的前面朝天心子深深的作了個揖,誠懇的說道:「天心子師叔請息怒,外子本領低微出手沒有分寸,所以才會誤傷到師叔的,如果天心子師叔全力出手,外子必無倖免,但龍虎山豈不是要與我們兩家交惡麼?晚輩替外子向您請罪了,日後我們一定再到龍虎山專程向貴派掌門前輩再度請罪。」
天心子本來已經怒火沖天,手裡的桃木劍也出鞘了一半,可聽秦小雨這麼說,心裡也暗自打了個突,今天本來就是自己先嘴不饒人的,萬一鬧大了確實也不好收拾。
秦小雨看天心子面上已經有猶豫的神色,不由一喜,立刻又揚聲說到:「這位道長乃是龍虎山的天心子真人,是一位世外高人,也是我們兩人的師叔,剛才只不過是和我們晚輩鬧著玩而已,請大家不要在意。」
天心子聽著秦小雨在和周圍人解釋時把雷聲也降了一輩,不由略微消了點火氣,他又聽到周圍的人在議論紛紛著:
「原來是他們師叔啊,怪不得看上去仙風道骨呢!」
「我就是說麼,這個年紀大的怎麼會打不過年紀小的麼,原來是玩玩的!」
「可那個年輕人會噴火耶,剛才我看到有火冒出來的!」
「那個小孩子只不過手裡藏著個打火機而已,你以為真的有特異功能啊。倒是老頭子,往後跳的時候多矯健啊,一定是下過多年苦功的。」
天心子聽著旁邊人的議論,也感覺稍微挽回了點面子,臉色開始舒緩起來。那個張署長也是個見機極快的人物,眼見著形式有所緩和,趕忙湊上來說:「哎呀,時間到了,該上飛機了,我們走吧……大家帶好行李登機了……」說著,便領著天心子往機場裡走,他剛才可聽秦小雨說了,這老道士還是他們的師叔呢,說不定這次去的高人裡最厲害的就是他,自然要多拍點馬屁,以彌補自己初見面時的不恭麼。
天心子被人群簇擁著望裡面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了下雷聲。雷聲渾身一顫,頓時有股冰涼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秦小雨把幾個行李塞到了雷聲的手裡,沒好氣的說:「現在知道怕了,你可得小心啊,龍虎山的符咒絕技很邪門的,說不定哪天他弄幾十張來給你嘗嘗。」
雷聲噁心的搖搖頭,無奈的說:「打的真有點莫名其妙。」
小雨卻揚著眉毛笑了,她空著手輕鬆的走在雷聲面前,看著雷聲吃力的提著幾個大箱子,有點得意的說:「這個天心子可是和你們雷家有過節呢。你知道十年一次的『霍桐山之會』麼?」
「那是修真界各大家族和宗派聚集起來比試各門功夫的大會。我們雷家天下心法第一、天下符咒第二不就是上次大會時爭來的麼。」雷聲有氣無力的回答。
秦小雨點點頭,用手指戳戳出口的方向說:「這個天心子就是在和你們家爭奪天下符咒第一稱號的時候與你們有了過節的。」
雷聲不解:「天下符咒第一的稱號不就是被龍虎山拿走的麼,他還要和我們結什麼仇啊?」
秦小雨壓低聲音說:「那次符咒比鬥總共比了三場,龍虎山的第一場和第三場都勝了,只有天心子主持的第二場敗給了你的四哥雷守風,據說你四哥用了蠻奇怪的招數贏了他,讓天心子大為惱火,所以才……」
雷聲臉色沉了下來:「不就是一場比試輸了麼,用的著這麼耿耿於懷麼,這龍虎山道士的心胸未免太狹窄了。」他頓了一頓,又皺起眉頭說,「這個天心子是很厲害的高手,他裝扮成假天師混進來,會不會也是對扁鵲秘盒有所企圖?」
秦小雨臉色緊了緊,鄭重的說:「這個很難說,龍虎山一向很少與別的世家來往,行事也常常走偏鋒,我們不得不防。」
雷聲點點頭,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就把事情埋在心底了,反正現在還沒發生,就算想的再多也沒有用。雷聲抬起頭看見小雨還在神情緊張的沉吟,不由的又嬉皮笑臉起來:「別怕麼,老婆,有老公我保護你!」
秦小雨臉一紅,淬了雷聲一口:「誰說你是我老公了,你自己少惹點麻煩就是了,惹禍精。」
雷聲用胳膊蹭著小雨的背,繼續調笑:「你剛才叫外子不是叫的很過癮麼,再叫聲聽聽……」話還沒說完,他的胳膊已經出手如電的秦小雨重重掐了幾十下,等雷聲從劇痛中清醒過來時,一身輕鬆的秦小雨早就蹦蹦跳跳的逃走了,只留下可憐的雷聲和幾個重重的行李。
花了好半天時間,雷聲才登上了他們的包機,上飛機後才知道,他和幾個當官的都被安排在了頭等倉裡。雷聲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旁,卻看到秦小雨在閉著眼睛沉思著什麼。雷聲悄悄的坐了下來,目光溫柔的盯著小雨秀美的側面。
小雨似乎是感覺到了雷聲的目光,睜開眼睛瞟了他一眼,又神色有些異樣的靠入雷聲的懷裡,輕輕的說:「我們有麻煩了!」
雷聲點點頭:「我會小心那個天心子的。」
秦小雨搖搖頭,臉色有點發白的說:「我不是指這個,我們有更大的麻煩了。我剛剛收到家裡傳來的訊息,蕭家的蕭白也插手這個事情了,還發誓說一定要弄到扁鵲秘盒。」
雷聲震了一下,神情凝重的說:「蕭家又插手了?那十億美金的賞格是他們出的?」
小雨咬著嘴唇,臉幾乎貼到了雷聲的耳邊:「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最可怕的是那個蕭白,只要是他攪了進來,這事情就肯定不簡單了。」
「蕭白?是什麼人?」雷聲疑惑的問,能讓小雨緊張成這模樣,肯定不是善類。
小雨歎了口氣,幽幽的說:「蕭白是近些年來修真界裡最另人恐怖的人,他功力不是很深,輩分也不夠高,但行事陰險毒辣,又絲毫不講情面道義,所以害在他手底下的人數不勝數。據說,現在依附在蕭家周圍的那些小家族有一多半都是這個蕭白用了陰險手段給脅迫了的。蕭白給自己取了個名號叫『神針』,可修真界裡的人都暗中叫他『毒針』,以顯他的毒辣手腕。」
這下連雷聲的臉色都變了,有這麼一個狠角色做自己的對頭,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小雨看雷聲有些惶恐,不由擔心的握住了雷聲的手,猶豫的說:「你是不是後悔接這個案子了。」
雷聲歎息著撫摩小雨的長髮,沉著聲音說:「不,我看是更該接這個事情了,蕭家在修真界裡最大的敵人就是我們雷家,對手想要的東西,我自然不能讓他們拿到。我可不像家裡的幾個老哥哥,只知道一味的防禦,讓敵人的攻擊在還沒成型前就消亡,那不是更好麼。」雷聲的嗓音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悔意,「蕭白再厲害,我也不怕他,比腦子聰明我不見得會輸。只是……早知道有這麼危險,我就不該讓你來的,我還是太大意了。」
小雨的目光溫柔起來,臉上泛著紅暈,快速的在雷聲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又驕傲的說:「要比起聰明呀,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何況少了我這個情報官你也玩不轉呀。」
雷聲一時語塞,竟然找不到話反駁她,只好撇著嘴問道:「對了,你的訊息是剛剛才收到的麼?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秦小雨神秘的眨眨眼睛,扯著雷聲的耳朵說道:「這可是我們秦家傳播情報的機密,不能外傳的,等你真做了我們秦家的女婿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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