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到一個年紀和我相仿，身材和我差不多，面目清秀俊朗的年輕人站在我面前。
只見他把手中的信封放到我的辦公桌上，並且輕輕向我面前一推，說道：「這是我的辭職信。」
我早已從史迥那裡瞭解到公司的中層幹部的一些信息，從中我也瞭解到這個叫王子淵的年輕人是國內一家著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專攻市場營銷，畢業後到愛華工作，因為為人耿直，不懂得左右逢源，工作了兩年才做到銷售部副經理的職位，不過在這兩年裡他的業績還是比較突出的，現在他提出要辭職我不禁有些吃驚，就問道：「你為什麼要辭職呢？」
王子淵淡淡一笑說：「也沒什麼了，我就是不想在這兒做了。」
「是有什麼問題嗎？我可以幫你解決。」
王子淵說道：「我已經要離開了，有什麼問題又有什麼關係？我本可以不來遞交辭呈而一走了之的，可是出於禮貌我還是來了，就請杜先生批了吧。」
「王先生，你是個人才，我不能輕易就放你離開愛華。」我冷靜地說。
王子淵苦笑道：「不放我走，還要我繼續在愛華碌碌無為的過日子嗎？」
我對史迥說道：「史秘書，你先出去一下，我單獨和王經理談談。」
史迥識趣地出了辦公室，並隨手把門帶上了。
我對王子淵說道：「即使你要走，也總該讓我明白你要走的原因，現在就我們倆，你可以說了吧？」
王子淵淡淡一笑說道：「反正我也要走了，和您說明白也好。」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自從畢業以來，一直在這家配件公司供職，從最開始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做到了銷售部的副經理，可最近兩年來，公司的風氣一直不好，就拿我們銷售部來說，業務員拿客戶回扣的現象屢見不鮮，致使許多客戶都另投他處了，我是一個小小的副經理，想遏制這種現象又無能為力，看著公司一天不如一天，我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不久前，公司的總經理因為貪污被撤了職，總公司又派了您來做總經理。」
說到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許董事長的義子，這個公司就是你們自己家的，而你在上任的那天又是信誓旦旦地說要把公司搞好，我就以為公司的低糜狀態可以改觀了，可是沒想到，你上任後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改革，給我的感覺你是得過且過，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想我留在愛華也沒有意義了。」
我讚許地點了點頭說：「王經理，你說的很對，你知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句成語吧？我也許不會一鳴驚人，但我遲早是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王子淵冷笑著說：「恕我直言，我還沒看出你會有一鳴驚人的跡象。」
被下屬這麼說自己，我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不過他能這樣直言不諱，不正說明他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嗎？當下我也沒理會他的嘲諷，說道：「王子淵，現年25歲，五平市人，性格直率倔強，畢業於某某大學，主攻市場營銷專業，在愛華工作兩年來，已做成大大小小幾十筆業務，其中最為突出的一次是和德國的某某公司談妥合作意向，並且簽署了五年的合同，為其輸送一款著名轎車的配件，這項業務為公司每年增加兩千萬的銷售額，我說的對嗎？」這些都是這些天我在人事部翻看的一些人員的檔案看到的，其中優秀的員工，我都默默記在心裡，現在才能脫口而出。
王子淵似乎有些吃驚，剛才那副冷漠和孤傲的表情也一掃而光，說道：「這些你已經都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說：「不單是你，我還瞭解公司的好多中層幹部。」
王子淵說道：「這麼說公司裡那些黑幕你也都調查清楚了？」
我搖頭說：「只瞭解一些，還不十分清楚，所以我需要你。」
王子淵點頭說：「我明白了，你一直在暗中調查。」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子淵又立刻興奮起來，說道：「杜總，我知道好多，我都告訴你。」
我笑著說：「你不是要辭職嗎？」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杜總，只要你下定決心改革，我願意跟著你幹！」
我點頭說：「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年輕氣盛，總想幹一番大事業，我以前和你一樣，很情緒化，現在我明白了，做事太直了會吃虧的，以後你的性格要改一改了。」
他尷尬地笑著說：「嗯，我會改的。」
「不過我喜歡你，跟著我好好幹吧，我會重用你，以後也許會把你調到總公司去。」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杜總，我相信你，你說怎麼幹吧。」
我笑著說：「不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公司各部門的弊病都摸清楚，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咱們再大張旗鼓地大幹一場，不過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你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嗯，我明白。」
「我比你大一歲，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子淵好嗎？」
他猶豫一下說：「我不想高攀您，不過只要你高興，隨你怎麼叫吧。」
從這天起，我又多了一個得力的幫手，王子淵真的很能幹，短短幾天就把公司的一些弊病總結出一份書面材料遞交到我手裡，而且一個月內他又做成了一單大生意，可是在沒有搞定黃希文之前我還不能進行改革，他不明就裡，總是催促著我，可我又不能和他解釋原因，他未免感到有些鬱悶，我只有安慰他，讓他再等等。
這段時間裡我又瞞著父母在江源最好的住宅區為他們買了一套大房子，只等著裝修好了，讓他們搬進去住了。快過年了，我又想到了獄中的光頭，已經兩年沒見了，不知他會怎麼樣了，去看看他也好打聽打聽老貓的消息，有了這個打算，就選了個日子，到五平找到陳濤和他一起去看守所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