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梅迪斯!?難道,你竟然是皇族?」疾風驚異地問道,「那麼你和影——」
「影羽·梅迪斯正是先父。」我點頭說道,「你認識我父親嗎?」話一出口,才想到問得有些多餘,其實以疾風的年齡,定然參加過十五年前的大戰,再加上獸魔兩族的同盟關係,他是極有可能與父親相識的,而且若非關係很熟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用「影」這種稱呼的,就像露娜他們平時都稱呼我為「星」一樣。
他盯著我的臉,仔細端詳了一陣,喃喃地說道:「我早該認出來的,難怪剛一見面我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當年我們……沒想到魔族還有後人存在,而且,還是影的兒子。哈!哈!哈!哈!」說到最後,他竟然大笑了起來,「看來我族還是有希望的!」
「疾……族長,你和先父很熟嗎?」本來我還想稱呼他為「疾風大哥」,但又想到他可能與父親是舊識,也算是自己的長輩,所以馬上改了稱呼。
「呵呵,豈止是『很熟』,我還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和他相識了,後來還結伴去尋找『赤龍角』和『火鳳凰之羽』,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們結識了莉莉絲,也就是你的母親,後來還遇到了歐文和卡洛斯,五人結伴旅行了好長一段時間呢。我們親眼目睹著你的父母從相識,相知,到相愛。想當初歐文和卡洛斯也追求過你的母親呢,只可惜人家早已心有所屬啦,呵呵。」
「歐文和卡洛斯是什麼人?」雖然「歐文」這個名字與那個贈劍的武具店老闆相同,但我還是沒有聯想到他的身上。
「他們是兩個冒險者,與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當時歐文還只是一個見習魔法師,但對魔法卻有著驚人的天賦,在魔法的運用技巧上,甚至連某些皇家大魔導師也比不上他。而卡洛斯在那時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劍士了,據說被譽為『約翰王國的劍術奇才』。」疾風說道。
「約翰王國?那個卡洛斯也是約翰王國的人嗎?」在我看來,這麼有名氣的人,如果不死的話,應該很出名了,可為什麼我在克頓城時從來沒聽說過呢?
「嗯,應該說『曾經』是吧,而且還貴為皇子呢。」疾風說道。
「貴為皇子?難道說,他就是那個從未露過面的約翰王國大皇子?」我驚訝地說,「可為什麼在克頓城從沒有人提起過他呢?」若不是知道有一位「二王子」,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個「大王子」的存在呢。
「應該說是『不敢』提起他吧。卡洛斯是個極重感情的人,雖然個性狂傲,但對影卻是極為佩服,因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影只用了三招便打敗了擁有大劍師上級實力的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和影成為好友,而且把影當成自己奮鬥的目標。後來在『屠魔戰爭』的前夕,他偷偷來找過我,告訴我神族將要聯合人族的三大帝國向我們獸魔兩族發動進攻,然後就離開了,甚至連約翰王國也沒再回去過。當時我還不太相信,但是在那不久,神族就派來使者要我們獸人族和他們一同進攻魔族,語氣極為強硬。我當時已身為族長,當然不會同意。於是他們在兩周後便對我們兩族發動了進攻。餘下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據說普雷斯特五世在後來下了一道禁令,不許任何人提起『卡洛斯』這三個字!」
「這又是為什麼呢?」我不禁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敢肯定這件事必和十五年前的大戰有著很大的關聯。」疾風說道,「對了,星羽殿下,你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呢?你當時應該剛剛滿月而已吧?」
殿下?這個稱謂對於我簡直就是一個非常遙遠而陌生的存在,甚至聽在耳朵裡都會感到彆扭。我搖了搖頭說道:「族長,我們之間就別用這個稱呼了吧,聽起來滿彆扭的。而且,要論輩份的話,我還應該叫你叔叔呢。」
「呵呵,千萬別叫叔叔,要不然我妹子可要找我算帳啦。我看還是各叫各的,我還是叫你星羽老弟吧。」說到這裡,他打趣地看了一下莎莎,卻遭了個白眼。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面對如此豪爽的人,如果太過拘泥的話,就顯得我小家子氣了。「是希爾爺爺將我救出來並撫養我長大的。」
「希爾將軍?嗐!沒想到像他那樣性情剛烈的人,竟然會為了保全你而甘願作一名『逃兵』。」疾風感慨地說道,「他現在還好嗎?」
「希爾爺爺,他,已經過世了。」每次想起此事,我的心就一陣絞痛,但另一種意念就如同發了瘋般地滋長,暴發,那是使自己變強的意念,成為天下第一強者的意念!也正是在這種意念的支持下,我才能夠在短短的一周內將堆積如山的魔法書籍背得滾瓜濫熟。在許多年後,但我坐在皇帝的寶座上,體味著處於權力與力量頂峰所帶來的快感時,才想明白,其實希爾爺爺完全可以不死的,他之所以那樣做,就是因為他知道,在他的羽翼下,我永遠是無法長大的「雛鳥」。他正是用自己的血來激發我的意志!
「什麼?他是怎麼死的?」疾風與幾位長老同時問道。他們清楚,雖然希爾已經有好幾百歲,但相對與魔族六百歲的壽命來說,他只能說是剛剛到了老年而已,更何況以他的修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病死的。
「他是為了救我而犧牲的。」我默默的說道,於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
……
聽完我的敘述,大家沉默了好一陣,最後終於是魯頓先開了口:「星羽兄弟,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嗯……首先是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我會去復仇!」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話是沒錯,但你想好對象了嗎?是神族?人族?還是所有參加過『滅魔聯盟』的人?」疾風沉吟了一下說道。不愧是一族之長,雖然外表粗獷,但心思還是很細膩的,而且辦起事來也夠穩重。
「不!」我果斷地說道,「我復仇的對象絕非某一個種族,而是那些蓄意挑起戰端的野心家!我認為『屠魔戰爭』絕非單純的種族間的戰爭,而是一些有野心的人為了滿足私人的利益和**而蓄謀已久的霸權戰爭,而那些參戰的士兵只不過是他們野心下的犧牲品而已,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野心家!他們才是我真正要復仇的對象!」
……
大帳內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的人都在體味著我所說的話。十幾年來,他們一直憎恨著欺壓自己,毀滅自己家園的人族與神族,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們又不禁問自己:使自己遭受苦難的,難道真是所有的神族與人族嗎?若是這樣,那為什麼在他們當中也有許多和自己同樣受苦的人呢?想到這裡,他們總是不自覺的陷入無盡的迷惘中。正是我這簡潔明瞭的話語,解開了他們深藏多年的心結!
「老弟,真有你的!」疾風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沒想到我們憋在心裡十幾年沒有想通的問題,竟然被你一語道破。我疾風真是服了你啦!」其他幾位長老也一同點著頭,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
「呵呵,大家過獎了,其實我也不過是偶然想到,就說出來而已。」我謙虛地說。
「星羽兄弟,雖然我獸人族如今人少力微,但只要你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會誓死追隨你的!」疾認真地說。
他這句話等於是代表全族向我宣誓效忠,雖然我很高興能得到這樣一支強大的助力,但我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雖然我很高興你們對我如此看重,但如今我孤身一人,一無財勢,二無權勢,而且還有可能給你們惹來眾多的仇家,這樣的我值得你們追隨嗎?」
「老弟,這你就錯了。我們看中的絕非你的財勢和權勢,而是你那深不可測的潛力!在戰場上,你表現出了一個優秀統帥所具有的勇猛與果斷;在軍議會上,你表現出了一個領導者高瞻遠矚和一個政治家的敏銳思維。綜合在一起,說明你完全具備成為一個優秀王者的素質!我們與你結盟,也是為自己的部落的將來著想。因為只有一個好的領導者,才能帶領我們的族人走出苦難!我這麼說,你應當明白了吧,」疾風鄭重地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興奮異常,同時也引發了我的雄心壯志和必勝的信心。我激動地說:「既然大家對我如此信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突然站起身來,用劍劃破了手腕,伴著沽沽流下的鮮血,高聲說道:「我星羽·梅迪斯以魔王之血發誓,從今以後與獸人族的兄弟們榮辱與共,同生死,共進退!若違此誓,有如此杯!」我並指為掌,向桌上拍了下去,一個銅製的酒杯立刻被我的掌力震成了粉末!
沒想到我竟然會當眾立下血誓,帳內的人都激動異常。疾風也隨後立下了向我效忠的血誓。
聖倫歷598年5月12日,聖魔帝國皇帝星羽·梅迪斯與獸人族首領,同時也是日後被譽為「地傑將軍」的疾風在出雲山脈的獸族部落中結成了歷史上最穩固的同盟,史稱「出雲之盟」,同時也代表著「聖魔大帝」邁出了他橫世霸業的第一步。
……
一切結束後,我們的話題終於又回到了如何攻打蓋亞帝國礦場的這件事上。面對眾人詢問的目光,早已胸有成竹的我向大家神秘一笑,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站在部落中央的廣場上,迎著凜冽的北風,我低聲說道:「野心家的幫兇們,就用你們的鮮血來紀念我們兩族的生死盟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