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聽到郝大鈞這樣的稱呼,楊柳登時便傻眼了,心中準備好了的說辭全沒了用武之地,愣愣地望著那畢恭畢敬的郝大鈞好半晌,才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呃,你沒搞錯吧?剛才你叫我什麼來著……師傅?」楊柳甚至有些懷疑這傢伙的腦袋昨天是不是被他那三個跟班敲壞了,以致現在對自己表現出這副神態來。
「沒錯!師傅,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那句話嗎?」郝大鈞挺起腰桿,胖臉上滿是興奮之意,不等楊柳回答,就馬上自顧自地笑道,「我當時說『如果你真有這能耐,別說叫我滾蛋,就算讓我磕頭叫你一聲師傅都沒問題……』,我昨天已經成了你的手下敗將,現在見到你自然得稱你為師傅了!」
楊柳仔細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郝大鈞似乎真說過那麼一句話。只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當真了,楊柳有些哭笑不得,道:「那只不過是你隨口說出來的一句氣話,你也不用這麼在意的!」說完,楊柳又瞅了郝大鈞兩眼,不禁忖度起來:「這傢伙不會是因為以前在屈達那裡碰了無數次壁,知道很難從他那裡學到內功,所以昨天見到我露了那兩手後,便想弄這麼個借口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來吧?」
楊柳的聲音一落,郝大鈞的腦袋便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語氣堅決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然打敗了我,那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師傅!」
見郝大鈞這傢伙似乎賴定了自己,楊柳頗為頭疼,叫道:「郝大鈞……」
「師傅,你怎麼知道我名字?」郝大鈞聽楊柳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禁不住打斷了楊柳的聲音,微微一愣之後馬上便又笑道,「一定是老屈跟你說的吧。」
楊柳頷首道:「呃,郝大鈞,這個叫不叫我師傅的問題,我們呆會再談。你先跟我說說,你們今天到這醫院來幹嘛?又是來找屈達的麻煩?」
「嘿嘿,哪能啊!昨天的事都是在和老屈開玩笑呢,師傅,你可千萬別介意!」郝大鈞訕訕地笑了笑,指著自己腦袋上帶著淡淡血印的紗帶,道:「我其實是到朝陽醫院檢查一下頭上的傷勢的,昨天已經在路邊的小診所處理過了,本來我是不想來的,只是這三個小子非得攛掇著我到大醫院檢查一下……」說到這裡,郝大鈞不覺回頭狠狠地瞪了身後那三個年輕人一眼,不過再次回過頭來,卻又換上了滿面的笑容,欣喜的道,「話又說回來,要不是他們,我又怎麼能在這裡遇到師傅你呢!」
「郝大鈞,你能不能別叫師傅這兩個字?我叫楊柳,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楊柳無奈的道。
「師傅,這怎麼能行呢?」郝大鈞梗著脖子道。
「……」
無論楊柳怎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郝大鈞硬是咬著「師傅」這個稱呼不鬆口。楊柳的揣測終於變成了現實,郝大鈞這傢伙是徹底地粘上他了。如果這郝大鈞是個純正的壞蛋,楊柳非揍得他滿臉挑花開不可,只是郝大鈞不但不太壞,現在看起來反而有點憨直可愛,這倒叫楊柳不好下手了。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口水仗,郝大鈞身後的那三傢伙是看得津津有味,文靜也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開始時,文靜聽到郝大鈞的那一聲「師傅」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待聽了兩人的對話後,才總算明白過來這胖子是何許人也。今天早上楊柳已將昨日發生在屈達家門口的事跟她提過一遍,不過聞名畢竟不如見面,打量著郝大鈞那龐碩的身軀,文靜禁不住暗自咋舌不已。
文靜笑過之後,輕輕地碰了碰楊柳的手臂道:
「老師,他都叫了你那麼多聲師傅了!既然他這麼有誠意,你不如就點個頭,乾脆收他做徒弟得了!」
「閉嘴!這師傅是能亂叫、徒弟是能亂收的麼?」楊柳正憋了滿肚子的悶氣,聽到文靜的聲音後,立時便轉過頭來,沒好氣地瞄了她一眼。
「我只不過隨便說說而已,幹嘛這麼凶!」文靜嘟著嘴,憤憤地回瞪著楊柳。
「咦,請問你是……」郝大鈞方纔的注意力一直在楊柳的身上,這時才猛地注意到楊柳身邊這個漂亮的小丫頭。
「我叫文靜,他的學生!」文靜胡亂應了一句。
「師傅的學生,那你豈不成我的師妹了?哈哈……」郝大鈞咧開嘴大笑起來。
「錯了,是師姐!」文靜側轉身來,兩手叉在那圓潤的纖腰上,柳眉倒豎地望著郝大鈞。
郝大鈞拍著手掌,笑道:「啊,對!對!我入門晚,是應該叫你師姐的!」
這大胖子倒也從善如流哩!文靜對郝大鈞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笑嘻嘻的道:「胖子師弟,這就對了嘛,叫一聲師姐來聽聽!」
「師姐!」
「嗯!嘻嘻,再來……」
「師姐……」
「……」
文靜和郝大鈞似小孩子一般你來我往,叫得不亦樂乎。
楊柳看的目瞪口呆,文靜這小丫頭片子只不過是自己的學生而已,郝大鈞更是跟自己還沒有任何的瓜葛,沒想到自己還沒發話收他們當徒弟,他們兩個倒先「師姐」、「師弟」套起了近乎,真是豈有此理?!
「實在聽不下去了!」
楊柳越聽越是鬱悶,心中咕噥了一聲,撇過腦袋,轉身就向不遠處那停放著摩托車的地方邁去。等文靜、郝大鈞以及那三個看熱鬧的傢伙醒悟過來時,楊柳已經跨坐在了摩托車上,發動了引擎。聽著身後文靜等人的呼叫,楊柳嘿嘿一笑,只作不聞。
眨眼間的功夫,車子便「嗖」地一下竄到了公路上,載著楊柳一溜煙地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