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佳得意地注視下,楊柳很快便離開了梅雨的住處。
如今已是午夜時分,除了一些徹夜開放的娛樂場所外,青州市已染上了幾分靜謐,街道上行人逐漸稀少。楊柳與酒精打了大半天的交道,此刻仍舊精神矍鑠,享受著那拂面而來的漫漫清風,一路小跑著朝自己的老窩奔去。
今天楊柳雖然痛苦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卻也收穫頗豐,不但提升了自己易筋經的內力修為,還探索出了內力的一招妙用,可以說心情相當得爽快……跑在街邊,似乎覺得那身周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處處透著股親切的氣息。
穿過兩個十字路口,繞過幾條街道,再跑過前面一到狹長的巷子,很快就能到家了。
驀地,側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對話,讓楊柳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哎喲,大姐,我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扔下你不管的……」
「大姐,那人實在太厲害了,我們就算一起上也不頂用,而且,大姐你不是叫那人老師麼,我們估摸著再怎麼樣他也不敢傷害你的,所以才決定暫時回城,再多找些朋友去救你!」
「對啊,對啊……」
「大姐,你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
一片求饒聲此起彼伏。
旋即一個清脆的女聲道:「哼,說得比唱得都還好聽,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一轉身就溜掉?好大的膽子,今天上午居然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要不是我手段高明,現在還不一定能在這裡逮著你們……」
「大姐,我們可不是存心不接你電話的,實在是因為壞了!」
「是啊,大姐……」
「切,你們的手機還真有默契啊,一天之間就全部都壞掉了,當我弱智,還是你們當自己是傻瓜……」那女聲充滿了怒意,但很快便語鋒一轉,緩緩的道,「不過,本人大人有大量,念你們這次是初犯,就姑且放過你們一馬,要是以後再不聽我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定!一定……」
「什麼一定一定,一定不聽我的話麼,嗯?」
「不敢!不敢……」
「嗯,這還差不多!」
「……」
楊柳聽得心中詫異萬分,那女聲跟文靜竟是一模一樣,再一聽聽她與那幾人之間的對話,說的不正是昨晚所發生的事麼?不會這麼巧吧,十一點多的時候才在學校附近的酒吧遇見她,怎麼如今又在這裡碰到她?
那側邊過去一點點好像是一間地下停車場,楊柳忍不住朝那邊邁動了腳步。
前面十幾米處便是一個彎道,楊柳剛剛走到這裡,便瞧見一副令人捧腹的場景……只見一人四肢撐在地面,將背部高高拱起;上面則坐著一名嬌小的少女,繃著俏臉、揚著腦袋,翹著個二郎腿,一副凶霸霸的大姐派頭;在她的身邊則圍繞著六個小青年,他們都打扮得極其前衛,滿臉諂笑地對著那少女點頭哈腰,神情殷切無比……
這被人眾星捧月般圍著的少女果真就是——文靜!
楊柳見文靜故作成熟威嚴之狀,寒著小臉蛋對那幾人指指點點、高聲訓斥,心裡便不由得大感好笑,忙憋住笑意,乾咳幾聲大步向停車場出口處走了過去,板著臉喝道:「咳,你們這些小孩子,在這做什麼呢,沒事都回家睡覺去!」
正訓得過癮的文靜被這突如其來的喝聲嚇了一跳,身子登時彈了起來,循聲望了過去,那被強行充當了一陣坐騎的小青年忙趁機爬了起來,躲到夥伴們的身後,拍打著身的灰塵。
看清楊柳的面貌後,文靜意外地睜大了眼珠子,可她身邊的那些吃過楊柳苦頭的人卻嘩然出聲:
「啊,又是那傢伙?」
「他怎麼會在這裡……」
「大姐,你老師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他不會是特意來抓你的吧,大姐?」
「……」
聽到這些驚慌失措的聲音,文靜大感惱怒,狠狠地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叱道:「閉嘴!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文靜才說完,那高高瘦瘦的皮猴被嘟囔著道:「大姐,他是你老師,你當然不怕了,可我們和又沒什麼關係,萬一……」
聽到這聲音,文靜更是惱火,不等皮猴嘀咕完,便跳起來屈指在他的腦袋上使勁地彈了一下,旋即毫不理會他的痛呼聲,轉過身來看著楊柳道:「啊哈,是楊老師啊,你不是在陪梅老師喝酒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楊柳走到文靜身前,沒有回答她的質問,突然笑瞇瞇的道:「文靜,你們是在這裡玩過家家麼?」說著說著,楊柳的兩隻眼睛卻冷冷地朝皮猴等人望了過去,同時,凶神惡煞地對著他們揮舞了幾下那缽大的拳頭……
「什麼過家家!」文靜見自己那麼有成就感的舉動竟被楊柳調侃地形容成小孩子過家家,有點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楊柳那示威的小動作。
楊柳恍若沒聽見文靜的聲音,又瞇起眼睛自顧自的道:「小孩子偶爾耍耍這種事情沒什麼關係,可要是耍得太過分了,大人一般都會給他們的屁股獎賞幾巴掌的,你們說,是不是啊?」最後這句話楊柳卻是衝著那幫小青年說的。
小青年們聽到這隱含威脅的話,都有些心驚膽顫起來,特別是被楊柳動手教訓過的傢伙,頓時又覺得那被揍的地方似乎隱隱作痛。在眾人的示意下,皮猴有些畏縮地瞅了瞅楊柳,硬著頭皮對文靜道:「呃……大姐,這個……呃,我們今天就先回家去……嗯,以後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聯繫好了……」
「什麼!」見這幫傢伙又要開溜,文靜被氣了個半死,對著皮猴揚起了拳頭。
皮猴等人心中一慌,撒腿就向外面的街道跑去。
文靜急叫道:「喂,你們跑什麼,把剛才說的話都忘了?」誰知她這麼一喊,眾人跑得卻更快了。文靜氣憤地跺了跺腳,繞過擋在自己身前的楊柳,便待追趕上去再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只是才跨了兩步,胳膊便被楊柳抓住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皮猴他們的身影在彎道處快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