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文靜打電話叫來的車回到青州市時,已經過了十二點。看著那車子逐漸遠去,楊柳腦中閃現出文靜那狡黠的面孔,不禁有些頭疼起來,讓我教她功夫,這不是天方夜譚麼,我自己都還等著別人來教呢,真是煩惱吶,我剛才怎麼就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步行回來住處,楊柳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索性不再去想那可惡的夏娉娉和纏人的文靜,很快便進入了夢鄉。這些日子楊柳的精力似乎永不枯竭,雖然第二天不用在去體育場,但楊柳還是習慣性地早早爬了起來,自行在廳裡將修煉起了易筋經。
感覺到體內運行的那股暖烘烘的氣流似乎又粗壯了少許,楊柳興奮異常。隨便在路邊的小攤上解決了早點,就樂呵呵地衝向了學校。
「楊老師……」
「楊老師,早……」
楊柳正低頭悶悶地想著呆會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夏娉娉,突然聽到兩聲輕柔悅耳的叫喚,抬頭一看,便見學校大門口處正亭亭站立著兩個嬌俏玲瓏的身影——蕭舒和文靜!
蕭舒是剛剛來到這裡,無意中回頭瞥見了楊柳,而文靜卻十幾分鐘前就在這裡等待了。文靜除了開學第一天在課堂上露過一次面外,其他時間從來沒有出現過,因而蕭舒對她幾乎沒什麼半點印象,現在聽到她竟和自己同時向楊柳打招呼,不由有些疑惑地望了過去。
文靜對蕭舒的印象卻是深刻得很,蕭舒剛到十班的那天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課間便有不少的男生上前搭訕。文靜對蕭舒經常掛在臉上的甜笑十分反感,當時還曾狠狠地將她鄙夷了一番,沒想到自己這學期第二次來學校就又碰見了她,登時便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蕭舒,文靜,你們這麼早就來了!」楊柳笑呵呵地朝她們揮了揮手。
蕭舒笑吟吟地跑到楊柳身邊,輕聲問道:「老師,她就是我們班上那個經常不去上課的文靜嗎?」蕭舒在十班已經呆了一個星期,對班裡的同學多少也有些瞭解,對文靜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在她的想像中,像這種經常逃課、不愛學習的女生在相貌方面應該都是比較男性化的,說白了就是長得有點寒磣。可當她聽到楊柳的稱呼後,卻是意外之極,下意識地不太相信這個漂亮的女生就是自己班裡的文靜!
楊柳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們都是同班同學,先認識認識!文靜,過這邊來……」說話時,已微笑著沖文靜招了招手。
文靜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很不樂意地走到了兩人身前,看著蕭舒故作驚詫地怪叫了一聲:「楊老師,她就是那個上學從不遲到、從不缺課、從不早退、品德優秀,成績優異的乖寶寶蕭舒同學?哇,她長得好好看,都可以去參加選美大賽了!」
文靜用了一連串的形容詞,笑瞇瞇地「誇獎」著蕭舒,在楊柳不注意時,卻狠狠地剜了她兩眼,又衝著她比劃了兩下小拳頭。
蕭舒哪能聽不出來文靜話裡諷刺意味,心裡雖然很是惱怒,可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卻更加的甜美,道:「文靜同學,你也不差啊,你可是我們五中的名人,幾乎所有的老師和同學聽到你的名字都會豎起大拇指呢!而且聽說你還在校外組織了某個小社團,還被尊為大姐,咿呀,你真是太厲害了,以後我們社會的安定可就全靠你維持了!」
什麼五中的名人?明明就是在嘲笑我天天逃課,弄得全校皆知!什麼組織小社團?什麼維持社會安定?不就是在說我是禍害社會的小混混麼?文靜氣得橫眉豎眼,笑嘻嘻地反唇相譏:「蕭舒同學,我哪裡比得上你,你可是國家棟樑之才啊!這麼個小書包能裝幾本書,我覺得你還應該加把勁,不如乾脆搬到圖書館去住得了,每天專心看書,什麼事都不用去做,這樣才能成長得更快嘛!」
楊柳開始時還聽得暗暗點頭,可沒想到轉眼間她們就像吃了火藥一般,越說越不像話,忙上前一步,站在中間把她們分隔了開來,板著臉道:「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早自習的時間快要到了,你們先去教室吧!」
楊柳說完,已跨步向前走去。
蕭舒和文靜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收斂了起來,像鬥雞一樣互相瞪了幾眼後,蕭舒突然朝楊柳的背影嬌聲道:「楊老師,昨天晚上我看到一篇文言文的時候,有幾個地方還沒有搞懂,您能幫我解釋一下麼?」
楊柳回頭一笑道:「那好,我們邊走邊說吧!」
蕭舒高興地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到楊柳身邊,走了幾步後卻突然回過頭來沖文靜吐著那鮮嫩的小舌頭,得意地做了個鬼臉,面頰上圓圓的小酒窩深深地陷了下去,那模樣煞是可愛。
文靜看得氣鼓鼓的,瞪著蕭舒的身影,眼珠子都似要冒出火來了:「不就是個成績好點的書獃子麼,有什麼好神氣的……就知道在那個臭老師面前顯擺……」生氣地將蕭舒數落了幾遍後,文靜看著那邊走邊向文靜講解著什麼的楊柳,心裡更冒起了幾絲無名火,噘著嘴忿忿地嘟囔著:「哼,壞老師、臭老師,就知道幫那個小丫頭,惹火了我,連你的語文課也不上了……」
鬱悶了好一會,文靜才耷拉著腦袋向校內走去。
……
十來分鐘後,楊柳走進了高三辦公室,迎面便碰上了夏娉娉。
夏娉娉今天似乎特別高興,不但那俏麗的臉龐,就連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裡也溢出了濃濃的笑意。楊柳看到她時,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暗哼一聲道:「這臭丫頭,就算耍了我一次,也沒必要高興成這副模樣吧!」
楊柳掃了夏娉娉一眼,便如視而不見地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是我昨天在車子上發現的兩本三流讀物,也不知道是誰扔那的!」夏娉娉那又嬌又柔的聲音響過後,楊柳的桌面上頓時多了個塑料袋。
楊柳一看裡面放著的正是自己所買的兩本拳譜,心中不由有些慍怒,這丫頭居然說我買的書是三流讀物,真是可惡!然而,他的怒火還沒有平復下來,一桶汽油又從腦門上淋了下來:
「嗯嗯,果然不錯,真是什麼樣的人看什麼樣的書,三流的小人物也只能練練那種三流的拳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