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半晌,欒凌的手顫顫地在遊戲倉下摸索,咬牙間用力***,決然退出房門。幾秒鐘後,幾道細細的藍色電弧閃爍,銀色的艙體突然如沙塔般崩塌,與透明的生命液融為了一體……
欒晴的房間裡欒凌坐在床上,捧著綠色的本子默默流淚。
此刻,青鸞猶在月亮灣大漠的白洲裡,不過與黃盔甲們的打鬥已經結束。
本來,她獨戰四人。即使難以取勝,也居於不敗之地。沒想到銀盔甲一個不耐煩。輕輕一揮手,嘩啦啦圍上了一大群黃盔甲群毆,看樣子是滅頂她了。青鸞險象環生之餘。心頭不免怒火熊熊燃起,哪有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人往絕路裡逼的。
出離的憤怒使得青鸞手中的心情匕首漸漸成為了鮮艷欲滴的紅色,劃過眼前盔甲時竟蹦出了一朵朵妖媚的火焰。
出離的憤怒使得一種古老的語言在青鸞的血液裡流轉,漸漸化為了唇間的低吟:「火——燦——爛!」
青鸞的週身突然燃起了紅色的火焰,跳躍著,閃爍著。說不盡的妖媚,四周的溫度迅速升高。
銀盔甲冷哼一聲:「小小火魔法,能奈我族何!」
「炎——鍛——烤!」火焰突然躥高,將青鸞完全埋進了火焰之中,溫度上升了七八倍。最近的幾個黃盔甲來不及退開。攻擊的手足、武器竟然在火焰中迅速融化滴落。
銀盔甲驚噫了一生,喝令黃盔甲退下,親自上前攻擊。銀色的胳膊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火焰,沒有絲毫融化的痕跡,心中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青鸞第三句出口:「焱——燈——熄!」紅色的火焰霎那間變成詭異的藍色,仿若幽冥鬼火。而原本極高的溫度居然變冷。幾乎同時,銀盔甲深入火焰中的胳膊瞬時融解淌落。他呆了。
青鸞緩緩閉上了雙眼,最後一句「焱靈滅」已經在喉間打轉。就在這時,一聲堪稱淒厲的尖叫響起:「住手——」
這一聲恰到好處。不僅震醒了恍惚的銀盔甲,也震醒了因憤怒乃至無法自控的青鸞,最後三字在喉間煙消雲散。青鸞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這一群缺胳膊少腿的金屬雕塑,疑在夢中。無意中低下頭,一陣驚喜,彎下腰撿了塊石頭放入杯中。
大漠裡奔過來又一個銀盔甲,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還好。還來得及。」
第一個銀盔甲看看自己的斷臂,不相信得問:「古叔,這是怎麼回事?焰鐵族怎麼會被火所傷?」
第二個銀盔甲古叔卻沒先理他,上前兩步,對著青鸞一抱拳:「多謝姑娘手下留情!」
青鸞莫名其妙地也抱拳回禮,心忖:自己不是快敗了嗎?什麼時候手下留情過了?
古叔看著青鸞臉上並無慍怒之色,如釋重負地回頭,對這第一個銀盔甲道:「老奴參見殿下。」
銀盔甲殿下揮揮手。
古叔神色凝重地將他拉到了遠遠一側,小心地回頭憋了一眼青鸞,看她並不阻止,低聲快速地道:「她的火不是我族能夠抵抗的。如果最後一句出口,恐怕這整片白洲都會燃起死亡藍火。我們沒一個逃得掉。幸好來得及。」
殿下有些不信。古叔急道:「你的銀甲月亮灣最強的火焰都無法融化,可你看看自己的胳膊,她才念到第三句啊!」
殿下看看空蕩蕩的右臂,再看看斷胳膊斷腿的屬下,有些相信了。
「火能融金,也能鍛金。你再看看她腳下,就該明白此女應結為友而非樹為敵。」古叔歎道。
殿下隨言看去,那原本滴落的黃色中透出幾點銀色,而原本淌落的銀色液體則透著點點金色。她竟然能化金為銀,化銀為金!這時,他徹底理解了古叔宜友不宜敵的意思。
他並不執拗,但骨子裡的高傲使得他不願就此認輸,憋了眼青鸞的腳下,突然心頭湧起一絲笑意。上前,抱拳,不卑不亢地道:「你在找月亮石。」是肯定句,因為他注意到了她撿起石頭時的那一絲臉色變化。
青鸞的回答倒也乾脆利落,簡簡單單一個「嗯」字。
「我跟你談個交易。」殿下的語氣淡淡,古叔的手心卻差點捏了把汗。呃,如果他有汗的話。
「你說。」青鸞摸不清他什麼意思,之前不聽自己的解釋,一通亂打,現在又談什麼交易。
殿下道:「我幫你收集月亮石,你幫我煉甲。我知道除了這裡,還有好幾處月亮石礦。」
「好幾處?」青鸞的心被意外的驚喜填滿了。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
周圍的黃盔甲們的目光則複雜得多,有驚喜,有不解,還有猜忌。不過,殿下都答應了,他們有啥權利去質疑呢!
青鸞答應得很爽快,實際上根本沒明白自己答應了什麼。直到殿下給她解釋了一番。她才驚訝得嚷起:「什麼,煉鐵?當我人工火爐啊!」
周圍的黃盔甲們捂嘴嘿嘿直笑。雖然胳膊腿被殘廢了,但身為機械族,從存在的第一天起,他們就學者製作身體的備件,修修補補是常事,重新設計安裝也是家常便飯。卸條胳膊斷條腿,根本就不算什麼。重新接上就是。所以,要說記仇,他們倒最不容易記仇了。因為於他們,只有生死二字,而無受傷殘廢一言。
大漠裡有的是金屬,有的是不息的火焰——天然的煉甲煉兵器爐。黃沙只有經過不停地鍛煉捶打才能成為整塊的金屬。然後再捶打成設計好的頭顱、胸軀、胳膊、腿,以及盔甲、兵器等。大漠深處,有一處生命火焰。設計鍛煉好的身體塊組裝成為整體,不過是一缺乏智力的比價精緻的金屬疙瘩,只有在他的胸膛內植入生命火焰,才能真正的成為焰鐵族一員,擁有了行動的能力,擁有了思考的智慧。
黃沙鍛煉出來的金屬帶著黃沙本身的顏色,而銀色則是用黃沙金屬再經歷無數次鍛煉而成,往往還帶著一定的偶爾性。可遇而不可求。
殿下的誕生是一個奇跡。曾經焰鐵族還有個一個奇跡。那就是現在的拼月族人月留武。可惜月留武因為陷入了拼月的傳說判出了焰鐵族。
根據古叔的說法。青鸞的第二重火術可將黃色金屬變為銀色,第三重可將銀色金屬再變成金色。
「那第四重呢?」有位黃盔甲好奇地發問。
古叔瞪了瞪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心中罵道:「第四重就直接將你完結了!」臉上倒沒透露出絲毫畏懼,陪著笑臉剛想說話,卻聽青鸞也不甚自信地問道:「還有第四重嗎?」頓時一怔。
倒也不怪青鸞。本來,因為憤怒。她才積怨湊巧地記起了存在於血脈中的古老咒語。一二三句因為吟唱刻在了她的腦海,可第四重被古叔一聲大吼給吼散,重新潛伏到血脈中,竟想不起一個字了。若說用排除法,按照前三句推論,第一個字應該是焱,另兩字也應該帶火,可帶火的字真不少。再加上前後順序。竟有n多種拼法,要做實驗恐怕都得做半天。
古叔遲疑了一陣,緩緩道:「三重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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