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月留武修長的身影轉出,來到了林外草地上的落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都是早出晚歸尋找月亮石,尋找已成了本能,願望卻還是鏡花水月。
月留武出自焰鐵族,銀色的回家,清瘦的身材,在焰鐵族裡獨樹一幟,在誕生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漸漸地,他聽到了拼月族的傳說,不知為何,他就陷了進去,每天孤獨地外出,孤獨地尋找,孤獨的拼月,三百七十四年的重複,他終於拼出了一個細細的月亮,實現了自己的願望,來到了拼月族的居住地。
這裡比他誕生的地方沒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很開心,跟每一個新來的拼月族人一樣。
可是,當歲月流逝,另一個願望也漸漸滋生:走出去,去看看大海外的世界。
上次花了三百七十四年,這次要多久?
好在對於月亮灣的人而言,時間流逝無損於生命。
月留武凝視著從懷中取出的拼好的半個月亮,像凝視著心愛的情人。
風拂過他冰涼的臉頰。一聲若隱若現的歎息聲從樹林裡飄進了他的耳中,月留武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殘月,警惕地戒備,卻在沒有一絲異常。
月留武靜靜地等待了半天,聽著風吹著樹葉簌簌響,懷疑剛才是幻覺。
幻覺嗎?從來沒有出現過,月留武狐疑地走向樹林,東張西望了片刻,沒發現人影,剛鬆了口氣,無意中瞥到地上的幾抹銀色,卻驚喜地彎下腰,撿起了三塊白色的雲石。
竟然都是有銀線得月亮石!
月留武迫不及待地從懷中取出殘月,拈一塊新得的月亮石準備拼拼看,就在這時,一道古怪的旋風帶著沙石鋪天蓋地地捲來。
來不及將左手中的殘月和兩塊月亮石收入懷中,月留武右手捏緊月亮石,快速格擋,只見一片金石之音,沙石紛紛被擊碎落在他的腳下。
旋風來得快,去的更快。
月留武莫名其妙地看著地上的碎石,突然被一片血紅地花瓣吸引了目光,撿起,花瓣柔軟細膩,帶著一絲奇異地香味……
心底掠過一絲隱隱的不安,月留武的目光懵然轉向左手,殘月和月亮石不翼而飛,手上不過是些破碎的雲石。
「剛才那陣風沙有古怪!」月留武立刻反應過來,看向右手中地花瓣,突然一怔,剛才有手中最後一塊月亮石也不見了!
……
就在月留武瘋狂搜索樹林時,草地上的月舞舞也正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中的血紅花瓣。
幾分鐘前,她在草地上莫名地發現了一叢野花,紅如火,艷如霞。愛花地女人天性讓她毫不防備地靠近了過去的欣賞,甚至湊上前去嗅那淡淡的無法捉摸的香味,可就在不經意間,一枝花枝熱情地勾住了她的長裙,好不容易從花枝的挽留中脫身,她卻發現自己懷中的月亮石統統不見了,再回頭,花叢不見,只餘草間透出一抹紅色。
撿起,是帶著香味的紅色花瓣。
……
今天幾乎13的拼月族人遇到了突然狀況,或是旋風捲著風沙,或是紅花擋道,或是莫名摔跤,或是頭遭石擊,或是走進陌生的高山峻嶺……遭遇千奇百怪,結果卻都一樣,懷中或是手中地月亮石不翼而飛,附近卻多了一片血紅的花瓣。
肯定有什麼東西在搞鬼,可是找了半天,他們始終沒有找到,心情大為沮喪,但回到村落時,每個人卻有泰然自若地相互打著招呼,絲毫沒有異常。
月亮石,禁搶不禁偷,搶跟偷地區別就是,被搶者知道搶劫者石誰,被偷這卻不知道小偷是誰,因為怕凌強欺弱導致大規模搶奪事件,村裡定下了死規矩,無論是誰,搶劫者一律判死刑,歲月不能催人老,不能催人死,卻並不意味著可以永生,死刑對拼月族人並非無效,但偷盜卻不禁止,甚至暗地裡還是鼓勵的,因為偷盜可以促進月亮石的流通,免得某塊月亮石因為藏在某人的手中而永遠失去了拼月的資格。
除非失竊當場抓住小偷,否則只能自認倒霉。
不可能去詢問村裡的每一個人,就算詢問了也是白問。
第二天,血色的花瓣繼續飄舞,伴隨著月亮石的消失,每個失竊的人都緘口不語,導致還沒有失竊的人缺乏必要的警惕心和防備心,失竊案件一件接著一件。
第三天,幾乎所有的拼月族人都被盜了,連月依依的老爹月異都不例外,唯一沒被盜的是月依依,那自然因為沒必要,或者說她正是窩藏犯。
第四天,青鸞窩在月依依屋裡的坑上,兩人嘻嘻哈哈地拼著一大堆月亮石。
青鸞笑道:「真沒想到,你們村還有這樣的潛規則。」這裡簡直就是小偷的天堂,只要不被發現,偷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據為己有,根本無須擔心贓物被發現。
月依依笑道:「我也沒想到,你偷東西的本事這麼強。」幾乎每次一個花樣,還不帶重複的,重複的是她鬼魅般迅速的身影,千奇百怪的易容,古怪強大的陣法,以及她那神秘莫測的幫手。
「那紅色花瓣是你特地留下的把?我好想從來沒看到過這花。」月依依這幾天經常看到有族人在對著片花瓣發呆。
青鸞笑道:「好玩而已。」或者說石在模仿小說的香帥楚留香,隨即看了看坑上的月亮石,「這裡有幾百塊石頭了,不知道夠不夠拚個月亮……」
「不知道,拼了再說。」
兩人相視一笑,全神貫注低投入到了拼月的工作之中。
青鸞在藍界中玩過拼圖,深知拼圖的精髓就是靜心,耐心,拼月實際上就是變相的拼圖,只是圖形沒那麼複雜,邊界要求沒那麼高,本以為只要對好銀線就可,非常簡單,沒想到真拼起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銀線易接,但要拼成完整的月亮卻很難,尤其這月亮還沒有固定的模式,可圓,亦可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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