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葉哥哥……」青鸞愉悅地哼著小調,不時甜甜地叫一聲。從紫竹王國到瑪依王宮,步行需要好幾天。趕路本是苦事,但有了龍葉相伴,枯燥的路程就成了享受了,只盼此路漫漫無盡頭,此刻漫漫無盡時。
龍葉看著掛在自己胳膊上的青鸞,有些哭笑不得。藥園時候,為了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躲了他好幾天,初上路時,離得遠遠的,走了一會,就開始有意無意地靠近,靠近,靠近……直到掛上了他的胳膊。不過,自己似乎也不反感。開始聽她親暱地叫喚,還會傻傻地回:「什麼事?」回答總是「沒事,沒事。」慢慢發覺,身邊的這個嬌人兒根本不是有事才叫他,只是享受叫他的樂趣罷了。
「新娘。」龍葉的心中不時滑過這個詞,臉上多了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微笑。
「你笑什麼?」再一次抬眼偷看他的青鸞被他笑得有些頭皮發麻,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嘀咕道。
「沒事,沒事。」龍葉拿剛才青鸞搪塞他的話回她,再笑了笑,問道:「你能跟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嗎?或許能夠幫我恢復記憶。」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青鸞沒有戒心地回答。
「呃,就說說我們成親的事情好了。」龍葉壞笑了一聲,道。
「呃……」青鸞想起搶親的事情,頓時臉上一燙,瞪著他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龍葉一臉無辜,道:「你不是我的新娘嗎?你有義務幫我恢復記憶吧!」
青鸞啞然地看著他,瞥見他一臉的賊笑,方知他在逗他,不依地拿拳頭捶他,見他告饒方罷。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路再長,也有盡頭。青鸞終於看到了霧氣繚繞的魔霧森林。還沒走到跟前,一隊藍衣戰士已經上前參見,道:「湘宮衛士參見女皇陛下。」一束束目光疑惑地掃過青鸞掛在龍葉胳膊上的手臂。
青鸞並沒有將手抽出,只是臉上的嬌媚換成了嚴肅,沉聲道:「這幾天沒有人……生物進入吧?」
「沒有。」藍衣戰士齊聲回答。不一會,各宮宮後趕到,一起見過青鸞。青鸞微微掃視了一遍六宮宮後身後的衛士,對著一臉驚喜的羽心衣微微一笑,沉聲道:「你們六位且隨我入林。」隨後,不再多言,挽著龍葉緩步走向森林。
六宮宮後驚異地交換了下眼色,沉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後。臨入林前,青鸞停步,回頭,道:「如果佳顏來了,跟她說聲,瑪依王宮有請她的銀髮朋友。」說著大步入林。
說也奇怪,青鸞走過之處,無論是青色的、紅色的,還是黑色的淡淡霧氣仿若被刀劍劈開了一條道,而周圍的樹影間也沒有任何怪物出現,靜寂地可怕。
菱後好奇地打量著,讚道:「那天,我們集中了後印之氣,施展全力,都無法驅散魔霧進入,沒想到女皇陛下這麼厲害,小指頭都沒動,霧和怪物就自己逃跑了。」
青鸞一笑置之。各宮宮後為何偷偷地來瑪依王宮,她不想深究,不代表她就忘記了當時被逼迫的窩囊。身為女皇,卻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停止戰爭,甚至心愛的小葉還三番兩次遭受威脅。這股氣,一直憋在她的心中。如今,脆弱的需要保護的小葉已經恢復成了可以依靠的強悍男人,而她也有了直屬的飛蟻軍團,她不再需要看她們的臉色。
無視各宮宮後各種複雜的神色,青鸞沉默地挽著龍葉,一步步穿越了魔霧森林,跨過了玉橋,穿過了七色的拱門,在艾戰、畢戰、瑕卿、仇卿的迎接下,走進了美奐美輪的王宮。
走過畢戰的身邊,青鸞微微地頓了頓,皺起了眉頭。她有些記不起他,可是她記得前幾天離開王宮的時候並沒有他,那麼不是尋人的就該是收集妖元的,想問,欲言又止,還是先處理戰爭吧。
龍葉似乎並不樂意參與她們內部的事務,藉故參觀走出,卻被瑕卿和仇卿拉著走了。青鸞微微一笑,並沒有阻止。想當初,她將嬰兒小葉托付給他們照顧多時,她們對他應該有了感情吧,就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她們呢?
坐在宣正殿高高的王座下,清目含著冷意微掃兩側落座的宮後,青鸞淡淡地道:「各位宮後最近辛苦了。」
六宮宮後忙欠身道不敢。
青鸞話鋒一轉,語帶嘲弄地道:「各宮宮後日夜守候在魔霧森林,不知可曾關注目前戰爭情況?」
築後沉默不語。桑後笑道:「目前戰爭進展頗為順利。看來不需十日,我們就可攻下天血宮了。」
羽心衣微微冷笑。青鸞含笑道:「羽妹妹如果有不同意見,儘管開口。」
如今的青鸞與以前比起來,多了一種自信的氣勢。羽心衣看著她沉吟了片刻,沉聲道:「兩天前,天血宮突然內亂,在外的將士無心戀戰,故而我軍確實推進頗為順利,但……」
桑後得意地笑道:「戰爭時期還內亂,天要助我瑪依王國,我們也不能不順應天意。您說呢,皇上?」
青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內亂嗎?是血松跟血柳交鋒了吧?
羽心衣不屑地道:「據我所知,今日,天血宮內亂已經平定。只是……」神情有些躊躇。
桑後哈哈笑道:「只是有些奇怪,天血宮竟然派人前來議和,對吧?大勢已去,方才想起議和,太遲了吧。倒是你……」臉色一沉,道:「羽後,你縱容宮下的蘇米將軍,消極罷戰,還號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你不想當我瑪依王宮的羽後,倒想去當天血宮的妃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