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隨即離去,青鸞看著他下了山,在原本紫竹白族之地一瞬間消失了,心中閃過疑惑,紅顏不是挖洞二十米都沒有發現嗎?難道紅顏在說謊?沒理由啊!想了想,問剩下的白族人道:「這裡的屋子怎麼都消失了?那怎麼去地下的王國啊?」著重指出了「地下」,是帶著一絲試探,紫竹王國在印象中根本就不像在地下。
肚兜上繡著梅花的女子上前一步,恭聲解釋道:「那次吳宮侵襲,這裡基本上被毀了。族長和族王在您的調解下和解,我們就搬回王國住了。所以這裡乾脆就全部拆除了。」
青鸞一肚子疑惑,「什麼叫做我的調解阿?我不是當場昏迷,還被玄炎救了嗎?」下意識地看向玄炎,沒想到他也一臉的不解。
正想繼續發問,卻見原本年輕男子消失的地方出現了兩個人,向小山崗奔來,心中一喜,就忘記了問話,期盼地看著那邊,沒想到,在兩個人鑽出來不久,地面上的不同位置,緊接著鑽出來很多白衣人,三三兩兩,猶猶豫豫地跟在後面。青鸞眉頭一皺,只叫他去找符叔,找這麼多人來幹嘛?難道說他們認出了自己不是妖王,所以……
青鸞心中擔憂著,自己這邊除了玄炎戰力比較強,血松不能動武,胡微舊傷未癒,目光轉向紅顏,忖道:「如果實在不行,就讓它打洞搗亂,再實在不行,就冒風險叫醒其他的飛蟻軍團的成員。怎麼說自己也是天子,它們不敢對自己咋樣吧……」
不說青鸞的胡思亂想,轉眼間,年輕男子帶著個中年人已經上了小山崗,正是曾替她治療過的符叔。青鸞忙笑著迎上前去,剛想說話,看到後面零零落落地上來了一群人,一個個目帶敬佩地看了她後,更以無比詭異的目光在玄炎、血松和胡微身上反覆打量,怔了一怔,隨即笑道:「符叔,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符叔驚異地看著她,哈哈大笑道:「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妖王大人啊!」年輕男子拉拉他的衣袖,低聲道:「爹,您跟妖王大人原本認識啊?我怎麼沒聽您說起過。您不是一直躲在房間裡研究您那堆亂七八糟的草藥嗎?」
符叔敲了個暴栗,笑罵道:「小兔崽子,什麼叫亂七八糟的草藥阿!有本事你練武受傷了別來找我,也別把你那些狐朋狗友帶來找我。」年輕男子委屈地捂著頭,不說話了。
青鸞笑道:「符叔金針妙絕,真是神醫呢!」
符叔笑笑,即使知道站在眼前的女子不再是異客,而是紫竹王國人人稱頌的妖王,他也不卑不亢,笑道:「不知妖王這次找我有何吩咐?」
青鸞笑道:「叫我名字就行了,別什麼妖王不妖王的,也別說什麼吩咐。我叫青鸞,這次是想請您幫忙的。」忽視符叔身後年輕男子及其他人的一臉木然,叫過血松道:「他中了胡迭國的『入眼迷花』,您看能解不?」
符叔抓過血松的手腕,把起脈來,目光卻落在了一起走近的胡微臉上,微微露出些驚異。半晌,放開血松的手,卻對胡微道:「翩翩城胡相爺是你什麼人?」
胡微眼圈一紅,答道:「正是先父。您認識先父?」
符叔一怔,道:「先父?他過世了?」胡微點點頭,將事情大概講了一遍。符叔歎惜道:「沒想到胡相爺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命運,死於兄弟之手。」隨後解釋道:「你跟他當年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咋看還以為見到故人了呢!」
「命運,什麼意思?」胡微聽他話中有話,追問道。
符叔無奈道:「本來,入眼迷花之毒只有胡迭王國的王才會調配,專門用於制約兄弟,免得他們謀反。我當年見獵心喜,混入相國府,歷盡數年,才終於研究出了治療方法,替相爺驅除了毒素,沒想到……」
胡微臉色一黯,恭謹行禮道:「多謝符叔當年替先父解毒。」
「唉,都過去了。你也節哀順變吧。」符叔終於轉向被他晾了半天但面上毫不不滿的血松,目中精光一閃,道:「能被使用入眼迷花這味王者之毒的,應該也非平常人吧?」血松神色也一黯,天血宮的松王子,身份自非常人,只是卻不如尋常人家,兄弟還有真情在。
青鸞打圓場道:「符叔,這個以後我再告訴您。既然您能醫治,能否現在就替他解毒。」其實,她是心中有顧慮,別說巡邏三隊的其他成員都還站在身邊,就是站在不遠處偷眼張望的白族人也讓她不放心將血松的身份說出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們知道了血松的身份,誰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即使是符叔,要說,也得解完毒後再說。解完毒,血松恢復了戰鬥力,加上他的軍團,怎麼說也有自保能力了。
符叔笑笑,什麼妖王,明顯就是個小丫頭嘛,什麼表情都掛在臉上,也不揭穿,笑道:「解毒,沒這麼輕鬆,需要用到很多藥材。這樣,你們去我家吧。」
「好。」青鸞乾脆地答應。符叔身後的年輕男子頓時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他老爹,忖道:「牛!老爹太牛了!這可是妖王大人哎!」
符叔一把將他拽到了跟前,笑罵道:「你就這點出息啊,快點帶路。」隨後轉向青鸞,帶著絲無奈道:「這是犬子符溪,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乖地像隻貓。可惜,可惜,就是不肯跟我學醫……」說著搖頭歎息不已,眼神中竟然有著一絲寂寞。
符溪——年輕男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笑呵呵地吩咐了巡邏三隊的隊員,讓他們繼續巡邏,隨後轉過身帶路,口中還嘟囔了一句:「別想逼我學醫。」
青鸞抬腿跟上,笑道:「好可愛的年輕人。」偷看的白族人明顯偷聽到了這句話,飄向符溪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一絲羨慕。走了幾步,青鸞突然回頭看去,只見那些白族人還是鬼鬼祟祟地跟著,皺了皺眉,揚聲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那些白族人面面相覷,卻說不出話來。倒是前面的符溪哈哈大笑道:「妖王大人,他們是因為太崇拜您了,所以一聽我說您在這裡,這不都跟過來了。」
青鸞汗然道:「我有什麼好值得崇拜的?」難道真的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為什麼他們的目光中除了敬佩崇拜外還有一絲期待呢?
符溪繼續道:「妖王大人,您可也是我的崇拜對像哦!您那句『如果你不嫁我,我就娶盡天下美色!』的蕩氣迴腸的話,可把整個紫竹王宮都給鎮住了。」聲音刻意地壓低了幾分,「據說,連族王都為您傾心了……」沒說完,就被符叔敲了個栗子。
青鸞斗大的汗珠滴落,這時她才恍悟那些白族人打量玄炎等人的詭異,和剛才的那一絲期待,那分明是往歪處想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