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原本抬頭望天的老者,略微低頭瞇著雙眼看著我。從那一絲狹縫裡射出的森森寒光,彷彿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心靈深處,讓人心驚膽顫,望而卻步。
雖然身體疼痛的折磨讓我升起強烈的戰意,但是我的理智並沒有被其淹沒,反之,這一刻,我清醒的很。
我的目的就是學習這讓我自殘身體方能解脫的強大奇術,剛才沒有想到他的奇術會是如此的迅猛,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在放過這個機會了,妖狐一脈的獨特能力——複製,將再次發揮它的神奇……
於是,我不但沒有放棄進攻,反而有些期待,眼睛裡神采,也開始被逐漸擴大的黑色瞳孔代替。
五條血海狂龍也彷彿感受到我的戰意,被其感染紛紛發出無聲的吼叫,分散開來,從五個方向對著中間的老者張牙舞爪般衝去。
而我也在這個時候,把全部的能量聚集到我的雙腳上,跟隨著怒龍。
憑著我剛才的觀察,對提娜的咒語和剛才的疾火祈雪咒的觀察。奇術咒法,發動時,需要時間念一些奇怪的咒語,那麼只要在他沒有念完的情況下進行攻擊,應該可以有機可乘,另外,奇術似乎是有一個範圍領域,超出這個領域,它就會失去作用。所以我要依靠速度,只要在老者發出咒符前把他打倒,又或者在他發出咒符後迅速的遠離它的領域,我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張天立鄙夷的看著周圍五條逼近的血龍,這些所謂的血龍,在他的眼裡,如同蚯蚓,是的,就是蚯蚓。作為道德武觀疾火一派五大長老之一的他,的確有這個資格這麼認為。但是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卻讓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衝動,一種想毀掉他的衝動,而這股衝動的根源,似乎就是珍尼緊張的神情……
這股衝動讓張天立對黑夜產生了濃厚的殺機,為了讓黑夜先出手,他故意用語言刺激。為了不讓珍尼看出來,他找了個看似很恰當的借口——維護疾火一派咒法的利益,教訓在他面前說疾火一派咒法沒有實戰價值的黑夜。
同時為了不被珍尼懷恨,他並沒有直接的運用霸道的火敕殺死黑夜,而是運用暗勁雪敕。在他的計劃裡,被冰封住的黑夜,就算出來了,全身經脈,甚至細胞都會被凍僵,全身癱瘓,變成活死人,然後他就會主動提出為黑夜治療,在治療的時候,完全可以把他變成一個受其控制的人偶而不被發現,可惜……
這個黑夜竟然用自殘身體的方法從裡面脫困而出,而且居然彷彿沒事般。這一刻,張天立殺機再起,而且比剛才還要強烈,但是為了不讓珍尼懷疑,他又故意在黑夜戰意最濃的時候,說出些不痛不癢,彷彿以示公平,讓黑夜自己選擇的話。這樣,他就可以在不被珍尼太過懷恨的情況下,把黑夜打成重傷,把這個出軌的計劃拉會原來的軌道……
一切似乎正完美的按照張天立的計劃進行著,這一刻,張天立笑了。
「小伙子,自己的選擇可不要後悔!道幻,無量……空!……破!」
在血龍接近的瞬間,在張天立「空」字出口的瞬間,以張天立為中心點,四周傳來一陣陣彷彿空氣積壓的聲音,是的,空氣積壓。五條血龍硬生生的被四周的空氣卡在了張天立的四周,絲毫掙扎不得,隨著「破」的來臨,五條血龍連同周圍的空氣,彷彿一面破碎的鏡子一般,嘩嘩然變成碎片,消失在空中,只留下那在陽光裡閃爍著刺眼亮晶的痕跡,以及漂浮在四周,漫天花雨般的血液。
此時的我,在剛才感覺不對的的剎那,用盡最快的速度遠離剛才的空間。真是失敗,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不需要時間去唸咒語,就可以發動術法。自己實在是太失誤了,同時竟然沒有辦法用複製看透他的奇術,但是現在不是震撼的時候。
我沒有停留,剛一站定,馬上再次衝了過去,速度被我運用到了極限,一道黑影以極快的身法在眨眼間來到張天立的面前,包含著海怒的水球狠狠的打在他的胸口,看到他驚恐的眼神,想到這一下可以讓他血濺當場,我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珍尼一直焦慮的看著黑夜和師傅的戰鬥,一邊是她深愛的黑夜,一邊是她尊敬的師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似乎除了流下無助的眼淚和焦急的緊張之外,不會做任何事情。她非常的後悔,後悔不該硬拉著黑夜來到這裡,後悔自己不該那麼急於表現而使用了還沒有熟練的疾火咒法,她不停的怨恨自己……
當看到師傅居然使用了道德武觀的不傳秘術——無量,而且還莫名其妙先運用了道幻之後,珍尼似乎發現了什麼,黑夜的安危在她的心裡佔到了主流。她焦急且不顧自身危險的跑去,同時張開嘴想要提醒黑夜,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接著全身酸軟無力,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
在海怒結結實實打在一臉不敢相信的張天立胸口,鮮血四濺的瞬間,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因為……在他的瞳孔裡,赫然影印著另一個面色嘲諷的張天立……而且是在我的身後……
道幻,這個詞出現在我的腦中……
在血龍接近的時候,他就已經算到我能躲過,算到我會用速度進行攻擊,所以提前說出了咒語「道幻……」,又或者他剛才是故意放過我,目的就是這次引自己入局,那麼他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