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遙夜在聽完宗政皓鶴描述的關於他和付子坤見面的情況之後,也覺得很驚訝。這個讓她有似曾相識感覺的男人竟然會主動找上鳳氏,想要到鳳翔百貨任職。這是付子坤表達很明確的事情,而且還送來了他的簡歷,鳳遙夜拿著這份有著諸多證明的簡歷進行了研究,在多方核實了之後,她和宗政皓鶴都認為付子坤去做建築業實在是個錯誤,他在澳洲百貨行業的銷售業績真的很漂亮。不去繼續做銷售實在是對不起他的天賦。但鳳氏絕對不會給一個經理同比怡和的薪水。尤其在鳳翔創立初期。
鳳遙夜曾經找到鳳蓮雯,咨詢她是不是有興趣在鳳翔擔任職務,但是沒想到鳳蓮雯聽完之後竟然哈哈大笑,她自認她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小小的一件二手奢侈品店打理起來沒什麼問題,父親交給她的咖啡廳和酒吧都是別人在打理,按照鳳蓮雯自己的話說那就是「我要是有本事就先把酒吧和咖啡廳打理好了,小夜你又不是沒看到我現在打理二手店都有點力不從心了,都恨不得鳳翔趕緊開業,好讓我把二手店融合到鳳翔裡面,你還希望我出面打理鳳翔?那你根本就想要鳳翔沒開門就倒閉嗎」。
鳳蓮雯雖然有時候很驕縱,但她從來沒有什麼壞心眼,說話也很直接。鳳遙夜當然明白她這些話的意思。現在對比之下,竟然真的沒有比付子坤更合適管理鳳翔的人,就連鳳遙夜經由同學關係找尋的在一線城市就任總經理的那些金領也都不是很合適,因為一線城市很多大型購物中心都是連鎖企業,鳳翔是一家沒有任何基礎的新新公司,從頭開始有難度。如果不是因為付子坤曾在怡和任職,那麼付子坤可能真的就是最佳的人選了。
鳳遙夜很少會主動回外婆家,因為每次回去總會被長輩詢問她父母的關係是不是融洽,從小到大,總是會有長輩跟她說「維繫父母的感情是孩子必須要做的事情」。鳳遙夜很小就覺得如果她沒有出生,也許母親就不會活的悲悲慼戚的,父親也不會像被關進籠子的鳥兒一樣不自由。但今天她回到了外婆家,因為外祖母的召喚不得不回來。
從小鳳遙夜和外祖父、外祖母的感情就不算特別的好,雖然有人常說其實最疼小孩子的是外祖母,但鳳遙夜的外祖母多少總會保持一些外氣的客氣隔閡在祖孫兩人中間。鳳遙夜的外祖父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軍人,而同袍中就有人一位不同凡響的大人物,也就是解決岷春路這件事情的最重要的那個人。算起來這位同袍還和鳳遙夜的外祖父肖伯海是親戚關係,所以辦起事情也特別的阿沙力。鳳遙夜這次回來也是要感謝外祖父這次肯出面幫助鳳家。說起來是真的外氣啊,兩家人明明是姻親的關係,但是只有特別重大的日子,才會有碰面的機會,大概肖樂漁和鳳醒幽並不美滿的婚姻也是一個主要的問題。雖然這次從烏鎮回來,肖樂漁和鳳醒幽的關係得到了不少改善,可是鳳遙夜有種感覺只要王曉柯存在一天,父母的關係就不會得到真正的改善。肖樂漁雖然能接受這些私生子,可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孩子的母親。
一進門竟然看到肖茹坐在客廳正和肖伯海聊著天。鳳遙夜並不驚訝在這見到肖茹,作為肖伯海的遠房侄女,肖茹和肖伯海的關係很好,一看到鳳遙夜也回來了,肖茹也站了起來。
「小夜,我可是翹班來的。別回去告我啊。」她樂呵呵的說著,鳳遙夜也覺得奇怪,縱使今天是週末,按照肖茹的習慣也不會提早下班,尤其現在才下午三點多。
「怎麼呢,姑姑要是能多幾次翹班,我想總務科的員工會很高興哦。您不知道他們私底下多希望您能多幾次休假呢。」鳳遙夜慢慢的走到肖茹的面前,又說:「最近姑姑也不常去家裡了,這幾天跟母親打電話,母親還說有段日子沒見到您了,還說要我請您回家去坐坐呢。我正想著沒機會見您呢,也就虧了您今天翹班了,要不我還見不到您呢。」
「外祖父,怎麼沒看到舅舅和表哥?」鳳遙夜看了一圈現沒有肖樂農和肖樂想的身影,她和表哥肖樂想的關係遠遠要好過和外祖父外祖母的關係,外祖父當兵出身,所以行為處事總有軍人的神采,經常在家裡也是軍事化管理,這多少讓在外面感受過「資本主義散漫風氣」的鳳遙夜不太適應。
「他們去幫你外祖母買花了,你外祖母想要在院子裡種棵桂花樹所以就去植物園了。」肖茹代替伯父回答著。
李若蘭很喜歡園藝就像沈君秀特別喜歡烹飪一樣。鳳遙夜端起保姆端上來的果汁慢慢的喝著,也沒有再說話,就是靜靜的聽著肖伯海和肖茹交談。
「小夜,這個國慶好幾天的假期,你都幹嘛了?好像你在家一直待著也沒出門。你平常要多運動運動才對你身體好啊。要是不運動,到時候生孩子沒力氣可就不好了。」肖茹看鳳遙夜在一邊陷入了沉思就找個話題和鳳遙夜聊了起來。
「還好了,就是還是喜歡睡。每天都和睡不醒一樣。宗政每天都會要我跟他去散步,基本上強迫我跟著他走,有時候我竟然能一邊走一邊睡,打電話問歡銘,他都覺得奇怪,都快四個月了,還能這麼睡確實奇怪。」鳳遙夜想到最近她又開始睡覺的情況,就笑了。
「多睡好,小夜的母親懷小夜的時候也是天天睡。看小夜現在多聰明。小夜,你只管睡了,你家孩子也一定聰明。」肖伯海中氣十足的說著,國慶的時候找親家兩口子一起來吃飯,就聽說外孫女天天睡得昏天暗地,還有點不相信,今天一聽鳳遙夜的話,就想起肖樂漁懷鳳遙夜時候的情形。
「是啊,那時候表姐也是睡的昏天暗地的。不過表姐害喜很厲害,吐的昏天暗地的。小夜似乎還好哦。」肖茹接著肖伯海的話慢慢的說著。
「是啊,我似乎完全沒反應,樂樂心疼我這個做母親的,從小就不折騰我。」鳳遙夜說到這裡笑得更開心了。
很難得,鳳遙夜和外祖父能說得這麼投機,換平常,鳳遙夜回肖家常常是無話可說,或者去肖樂想的屋子和表哥說話。肖伯海又和侄女、外孫女聊了幾句就說累了要回屋去休息休息,肖茹便拉著鳳遙夜往院子裡走去。肖伯海的家在軍隊大院裡面,獨門獨院的小樓,環境非常的好,院裡是李若蘭精心種植的各類植物,還有幾棵林蔭蔽日的大樹。坐在樹下的木椅上,肖茹整理了一下思緒,看著鳳遙夜,她沉思著自己的話要是說出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姑姑,您有事要跟我說吧。」鳳遙夜看的出肖茹的沉默另有原因。
「小夜,咱們想個辦法讓王曉柯離開這裡吧。」肖茹深深吸口氣,說出她的打算。
鳳遙夜呆了,她怎麼想也沒想到竟然肖茹是要跟她談這個問題。緊接著肖茹又說:
「我知道你和歡銘關係很好,但是現在王曉柯真的不應該再存在於你父母之間了。趁著歡銘不在豫都的時候,讓王曉柯走掉會比較好吧。」
「姑姑,我母親是不是跟您說什麼了?」
「這次他們去烏鎮很開心,也有很多事情都談開了。但是有些事情依舊是你母親心裡的疙瘩。就像王曉柯,我知道表姐並不討厭歡銘、渚蘭、征帆。但是她看到王曉柯和鳳可兒就會想到你父親當初的背叛。她想要打開心扉去再次接受你父親,可是怎麼樣也擺脫不了她的心魔。本來這樣的事情不該找現在的你來說,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和誰說了,畢竟這也算你的家事,所以再三考慮還是想找你來合計合計。」肖茹坦然的表明了她的態度。鳳遙夜陷入了深思。雖然她認可肖茹的話,可是她一直覺得父母之間的事情應該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外人的介入並不是很合適的事情;雖然她也很厭惡王曉柯,但是肖茹說的讓王曉柯離開豫都的想法,鳳遙夜卻從來沒有想過。
「姑姑,就算王曉柯離開了,難道她就不會和父親再聯繫了?我也不想她生活在我父母的生活中,但有些事情我想還是要母親自己看開的好,就算王曉柯走了、離開了,可是過去不能被擦掉,她已經存在二十幾年了。這二十幾年的記憶不會被改變。我知道有時候母親吵架的時候最容易做的就是揭老底、掀舊賬。我想您也知道,因為您也不止一次的勸慰母親,可是您能保證王曉柯離開了,他們會和好?和父親吵架的時候不再動不動就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最想他們和好的人就是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王曉柯走了,他們的關係是不是就會徹底的變好,好到就像一切從來都沒生一樣。」鳳遙夜的臉看向遠處,不在看向肖茹,看來父母這次烏鎮之旅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