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想到的是週日的晚上,鳳可兒竟然和黃右榮、黃左榮一起回到了鳳家。而且黃左榮還一臉愧疚之色,鳳沈山很是驚訝,怎麼昨天才見過面,不是都已經商量妥當決定週一在鳳氏詳談合作事項的。怎麼現在又來了。
三個人裡最開心的就是鳳可兒了,她那種眉飛色舞實在讓鳳遙夜看了覺得稀奇。本來在內屋的鳳遙夜很想走出去看看清楚,但是還是停住了腳步。認識鳳可兒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只有今天鳳可兒的那種興奮特別得不一樣,似乎太興奮了點。估計她就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也不會如此高興。
一陣寒暄之後,黃左榮面帶難色的對鳳沈山說:
「鳳老,我家這個小弟做事太魯莽,現在不知道能不能和可兒小姐的父親見一面,我小弟打電話,鳳先生不接電話啊。」
「到底有什麼事情呢?黃老闆不用這麼為難吧,如果是可兒的事情,我想我這個做祖父的就有言權吧?」鳳沈山看著另一個孫女的樣子,也覺得她高興的太過火了。
「右榮,我看這個事情,你還是自己說吧。我這個做大哥的真是愧於面對鳳老啊。」黃左榮濃重的愧疚更是明顯。
「哎呀,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啊。祖父,我懷孕了。我要結婚了。」鳳可兒受不了黃左榮和鳳沈山的你來我往支支吾吾,一聲道出了實情。
在內屋看書的鳳遙夜一聽這話,差點沒把書扔了出去。她可實在是沒想到鳳可兒手腳這麼快,竟然也懷孕了。好歹鳳遙夜懷孕也是結婚之後的事情,可鳳可兒難道就不知道避孕嗎?畢竟她還是沒嫁人的啊,就算婚前有這樣的親密舉動也是正常的,可是難道就不應該注意一點嗎?
鳳可兒大咧咧的話一出口,全場寂靜了。鳳沈山的臉徹底掛不住了,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能大喇喇的說出來呢。
「你給我進屋去,你哥哥和你妹妹都在書房呢。你進去,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說話!」鳳沈山一枴杖打在地上,聲音之大,足以顯示他的怒氣。
鳳可兒也被嚇了一跳,正要在說什麼。劉嬸趕緊走了過去,拉著鳳可兒,說:「可兒啊,走,跟劉嬸去廚房,我做了好吃的東西,你要補補身子。」
半拉半拽的把鳳可兒扯走之後。鳳沈山看著愧疚的黃左榮,長歎一聲。
「黃總啊,這事情不該你愧疚啊。我家養出這樣的孩子,是我養育無方啊。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自己的兒子風流不羈,養出來的姑娘也是過於開放。這算起來都是我的錯啊。」鳳沈山他自己對兒子那些風流韻事異常厭惡,好歹鳳遙夜和三個男孩倒是該守的都守,雖然當時曾懷疑鳳遙夜婚是因為未婚先孕,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樣的。鳳沈山唯一擔心的就是鳳可兒這個孫女做出什麼有辱家風的事情。雖然鳳可兒一向沾花惹草和很多男人都穿過緋聞,但是老人的看法就是不上頭條新聞,不被人搞大了肚子,不去當第三者,被人打上門就都能忍受。但是現在真是被人搞大了肚子。
想想這黃右榮也是有過婚史的男人,更何況他的歲數和鳳可兒的父親——鳳醒幽相差無幾,這以後怎麼叫?就算宗政皓鶴比鳳遙夜大了快十歲,可是好歹還小了鳳醒幽一輪有餘,按照古代的歲數結婚生子,也有可能生出這麼大的兒子。但是這黃右榮的歲數也太大了吧。想到這裡鳳沈山更覺得不能忍受。他明白黃左榮這次上門絕對不是單純的就說說鳳可兒懷孕的事情,想得出來黃左榮想要聯姻。
「鳳老,我弟弟做的事情就要承擔責任。如果鳳老能接納小弟成為孫婿,黃某人感激不盡。」果然黃左榮一句話點破來意。
鳳遙夜在內室慢慢的聽著,她知道祖父現在必然百分之百的不願意,但是卻無法說出口,如果不同意,看看鳳可兒的態度就知道她這次是一定要把黃右榮搞到手的,黃右榮現在也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和鳳氏的關係更加緊密。祖父飯後曾跟鳳遙夜說起了昨天談判的事情,本來鳳氏可以說話的空間很大,但是現在鳳可兒一懷孕,那情形就又要改變了。鳳遙夜撇撇嘴,這個鳳可兒真是會挑時間懷孕啊。早不孕,晚不孕,正好趕著鳳氏可以說話的時候懷孕。真叫個正正好。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難道明說了不讓他們結婚?按照鳳可兒的性子肯定會直接出來指著祖父的鼻子開罵,甚至還有可能就是私奔。到時候,梅嶺單方宣佈和鳳氏聯姻,那麼鳳氏將會被推倒風尖浪口上,成為豫都的大笑話,剛剛因為一個瘋子養子氣死了鳳家的老二,就又出現一個過於開放的孫女未婚先孕,再加上還沒有平息的「坐大腿」風波。鳳氏的新聞將一波又一波的佔據媒體的各大版面。鳳遙夜先想到的就是鳳氏的股票,因為鳳沈河過世,股權再配置,已經停牌的鳳氏股票,難不成再復牌就一路大綠的跌下去?對鳳氏的每個人而言這可不都算什麼好事。
尤其鳳可兒有權繼承鳳醒幽的財產,如果鳳醒幽將部分股份分置給了鳳可兒,那麼黃右榮則理所應當的成為鳳氏的一個小小股東。鳳遙夜想到這裡,腦子一團亂麻。家大事多,就是現在鳳氏最好的形容詞。
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祖父的哭聲,鳳遙夜登時坐了起來,祖父上演苦肉計?不會吧。從花格稜窗看出去,鳳沈山真的在擦拭眼淚,而另外一間屋子裡的鳳醒煙走了出來,適時的遞上了紙巾。
「父親,可兒也長大了,如果要嫁,咱們就把她嫁出去吧。不過我想畢竟她已經懷孕了,如果再選個良辰吉日,大肆操辦一下,起碼也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這樣等到孩子出生,可能大家都會猜出來可兒是未婚先孕,對黃總您的名聲也有影響。我說個兩全主意,大家看看可行不可行?」鳳醒煙知道現在一定不能把鳳可兒懷孕的事情公之於眾,至少不能在鳳氏完成岷春路這塊地皮建設之前公之於眾。鳳醒煙沉穩的聲音又響起:
「明天黃總和可兒先去領個結婚證,至少這樣可兒的孩子是婚生子。大辦宴席的事情容後再說,我想等到宣佈咱們倆家合作的時候會比較合適,現在怡和盯的這麼緊,這時候放出消息說咱們倆家聯姻,必然讓怡和找尋更多的途徑破壞咱們的合作。我想黃總也是知道岷春路對怡和、梅嶺都是一樣重要的。等到岷春路的事情全部塵埃落定,第一鏟土挖下去,第一支樁打進去,板上釘釘了,咱們在宣佈聯姻,這樣就更顯示了咱們牢固的關係。也不會給怡和詬病鳳氏和梅嶺的機會。兩位看我說的在理不在理?」
黃左榮一聽現鳳家的人說話都是滴水不漏,這個鳳醒煙雖然也是第一次認識,可是說話字字有理,讓他們也沒什麼可以反駁的。但是如果按照鳳醒煙的辦法去做,那梅嶺又沒有了可以談判的籌碼。
「黃總,我知道您在想什麼。咱們要是成了姻親關係,岷春路的地有多少的收益那就不是外人和外人的商業買賣了,這就是咱們自己家的事情,關上門咱們怎麼說不行呢,對不對。現在還是想要讓我父親放心啊。他年紀也大了,而且我母親現在還在住院,您說如果大擺筵席,我母親不能出席,這也不太好對不對?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叔父剛剛離世,就在這時候辦喜宴,我嬸母和兩個堂姐都不能參加,也不合適,對不對?」鳳醒煙當然明白黃左榮想要說的,但是鳳家現在這麼多事情,隨便拿一件出來說說,都可以是很好的借口。
黃左榮聽著這些話,覺得也是在理,當然就不好再說什麼。黃右榮眼睛一轉,說:
「可是可兒的父親會不會覺得還是擺一擺宴席比較好呢?」
「我大哥這人好臉面的很,小夜結婚之前也很迅,當時他就很不滿,認為小夜可能也是未婚先孕,當然現在證明那不過是胡思亂想。只不過小夜和宗政是想趕著吉利日子結婚而已,如果讓我大哥知道可兒和黃副總您珠胎暗結、未婚先孕,我怕我大哥會把可兒暴揍一頓吧,孕婦的身體很嬌弱的,萬一打出來個是非,那就不好了對不對?」鳳醒煙這話已經明確指出鳳醒幽對鳳可兒未婚先孕一定非常惱怒,「你要是和可兒先登記了,這樣算多算少點日子,我大哥也未必會那麼清楚,到時候談起合作,翁婿兩人也比較好溝通,對不對?總比打的頭破血流強吧?」
鳳遙夜在屋子裡偷偷樂了,小叔叔平常不言不語,但是關鍵的時候一定是鳳氏的主力作戰軍團。惜字如金的人一旦開口說話,那每個字都是很有份量的。看看現在黃左榮和黃右榮的表情就知道了。原本以為鳳可兒懷孕會變成他們梅嶺的有力武器,現在又變成了對他們的一種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