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鈺會館,豫都最奢華的私人會館。人聲鼎沸的情形和以往安靜而致遠的態勢完全不同。素日裡冷清的車道上現在迎來一輛輛名貴好車,很少洞開的會館正門此時人頭攢動,而每個人的臉上都笑意盈盈。
會所的正門上貼著醒目的大紅喜字,表明了今天在這裡要舉行一場婚禮。在會所的門口一對中年夫妻正在高興的和來的各位客人喧嘩著。兩人的身邊放著一副巨大的拉米娜海報,那是一幅婚紗照,照片上登對的年輕男女笑的那麼燦爛,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幸福。
那對中年夫妻向每一位前來道賀的人表示感謝,中年男子忽然看到一位老先生漫步走來,他立刻前走幾步迎了上去:「哎喲,陳老,您來了。小侄不能遠迎,要海涵啊。」
「醒幽你這是哪裡的話啊,昨天接到沈山老弟的電話,我連夜從滬杭趕了回來。遙夜結婚這麼大喜的事,我是一定要來的。沈山老弟呢?」被喚作陳老的人一臉笑意的問著。
「家父已經和各位長輩都已經在後花園等候各位了,陳老您請過去和家父話舊吧。」中年男子示意身後的隨從將陳老帶往後花園。
絡繹不絕的客人一位位的走向中年夫婦,並向他們祝賀。若不是沒有足夠的閃光燈、沒有紅地毯,就已經進入會館的那些客人就會讓旁觀的人誤以為現在進行的是某大型晚會的入場。畢竟來的各位客人都是豫都有頭有臉的人,政府高層、社會名流、影視明星……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穿便裝的人,但是一看就知道非軍既警。
人潮熙攘著,會所的停車位上已經停滿了車輛。會館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引導其他後續進來的車輛就位。從這些都不難看出,今天結婚的這對新人的婚禮多麼引人注目。
照片上那個洋溢著幸福的女孩子叫鳳遙夜,在門外一直迎接客人的中年夫妻是她的父母鳳醒幽和肖樂漁。而陳老口中的沈山老弟,是鳳遙夜的爺爺,也是鳳氏集團的董事長。白手起家的鳳沈山經過數十年的努力已經將鳳氏集團的經營範圍從最初的建築業展到了建材、物流、賓館眾多行業,在豫都的老百姓心中,鳳氏集團就是整個豫都經濟業的代名詞。最近十年,鳳氏集團在鳳醒幽的操控下,慢慢的將觸角伸向全國乃至全世界,最近一次還名列全國百強企業,而鳳醒幽的目標是將鳳氏集團打入世界五百強。不過他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也是理所應當的,原因就是他的準女婿,今天的新郎官——宗政皓鶴。
宗政皓鶴,年紀不過三十出頭,甚至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但是瑞士商學院的畢業文憑,加上在跨國公司任職的經歷,以及在鳳氏集團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從當初進入鳳氏時的部門主管升到了集團市場部總經理。而且這種提升不僅僅被鳳醒幽認可,甚至鳳沈山也是極力贊成的。這就說明他的能力是絕對不容忽視的。
他和鳳遙夜的婚禮也是讓眾多熟識鳳氏的人瞠目結舌。一點徵兆都沒有,鳳氏就派出了喜帖。鳳遙夜在豫都說來也算個標題人物,無論是何種媒體,對於她的注意絕對不會少。某種程度上,她要比一些大牌的明星還要吸引人眼球。很多小報還會以鳳遙夜的私生活作為標題做賣點。
而宗政皓鶴呢?這個鳳氏內部目前排名第一的鑽石級別王老五,以起倜儻的外貌,惹人同情的身世背景,也一直是各類財富雜誌的封面人物。雖然受矚目的程度比不上鳳遙夜,但是宗政皓鶴和他身邊從未固定過的女友,也是人們熱衷欣賞的新聞照片。
而這樣引人注目的兩個人竟然沒有被各種鏡頭抓到一張親密的合影,就宣佈要結婚了。確實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所以外界的傳聞就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說宗政皓鶴為了攀高枝入贅到鳳家當上門女婿;另一種說法就是鳳醒幽為了籠絡人才,逼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宗政皓鶴。但這些都是傳聞,真實的原因只能等待以後的日子給予解答。
和外面忙碌的景象不同的是新郎等待室的寂靜,按照北方的規矩,一向是中午就要舉行儀式的。看看時鐘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婚禮舉行在即。這時匆匆忙忙走來的一位中年女子敲了敲新郎等待室的門,看裡面沒人應答,她打開房門看了看,確定沒人。沉思了一下轉身走向了新娘等待室。
「小夜,皓鶴在你這裡嗎?他不在新郎等待室。」中年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
「在這呢。姑姑,他衣服有點問題了,正在弄呢。」答話的是今天的新娘——鳳遙夜。但是奇怪的是新娘等待室裡除了她在沒有第二個人。
「哎,不是說好了,婚禮前不再見面了的。小夜,快一點啊。大家都準備好了等著你們呢。」輕柔的女聲在門外繼續說著,但是口氣中出現了一些不太愉悅的語氣。
「知道了,姑姑。我們一會就出去。他也該快弄完了。」
「那好吧,十一點二十整,你們要出來哦。」中年女子說完這話就又匆匆的走向會館後面的花園。她是鳳遙夜的姑姑——鳳蓮雨,她作為鳳氏集團廣告公司的總經理義不容辭的肩負起這場婚禮的總策劃的職務。她一直未婚,所以待鳳遙夜如親生。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要結婚了,鳳蓮雨是非常捨不得的。所以這婚禮的點點滴滴都是她親自規劃的。就連婚紗也是她陪著鳳遙夜去國外訂做的。在鳳蓮雨看來,鳳遙夜的快樂和幸福比一切都重要,對於小侄女選擇了這麼一個男人結婚,其實鳳蓮雨也很疑問。可是在法國的那段時間,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但都被鳳遙夜用一個很幸福的卻又高深莫測的笑容回答了。此刻鳳蓮雨忙碌著就希望自己的侄女能有一個讓全豫都的女孩子都羨慕的婚禮,也希望自己的侄女擁有一個如夢似幻的盛大婚禮,更希望這個婚禮過後,自己的小侄女、鳳氏的小公主能像童話故事一樣幸福的生活。
而此刻坐在化妝鏡前的鳳遙夜卻一臉鄙夷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穿著價值數十萬的p的婚紗,帶著卡地亞定制的珍珠套裝,她擁有著作為新娘最完美的形象。但是她卻沒有任何一點身為新娘的興奮和喜悅。穿著白色高筒皮靴的雙腿高高的翹起壓在化妝桌上,新娘的捧花被她隨意的放在地板上,手裡拿著一隻薄荷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牆上的表。
鳳遙夜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對著化妝鏡的她似乎總是在欣賞鏡子裡那個她臉上的一絲絲冷笑。一支煙抽完,她有點起了一支,吸了半支之後,她又看了看表。噴出一個煙圈之後。對著屋子裡的隔間——用來讓新娘更衣的更衣間嬌聲叫到:
「做完了沒?完了就趕緊出來吧。就少你這個新郎了。」
大概任誰也不會想到,剛才眾人尋找不到的宗政皓鶴竟然在新娘的更衣間內。鳳遙夜把抽了一半的煙掐滅之後,站了起來。抱起層巒疊嶂似的婚紗下巴走到了落地的穿衣鏡前,開始整理自己的婚紗。想想半個小時前宗政皓鶴來到自己的等待室竟然是為了借用地方和某任女友一親芳澤,鳳遙夜就忍不住想要狂笑。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新娘會在自己新婚大喜的日子,還幫準新郎放風,讓準新郎拈花惹草,但這些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現在新郎正在那個女人你儂我儂的做著某件男人和女人都喜歡的事情,這不也是她想要的狀態嗎。所以鳳遙夜臉上的冷笑更多了一份。
更衣室的門打開,準新郎先走了出來,西服上面有一些被壓皺的痕跡,鳳遙夜用手指了指他的下身。
「拉鏈沒拉,還是指望你身後的那位還沒恢復過來的給你拉上呢?」鳳遙夜輕輕的說著,但語氣充滿了譏諷。
「小乖,你的語氣不好哦。」宗政也站到了落地鏡前整理起了衣服,鏡子裡出現了像照片上一樣登對的男女形象。
「你的心情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從今天以後就要套上已婚的標誌,不能再隨意留戀花草了。相比較起來還是我以後的日子要過的爽一些了。起碼出了事情,我可以都賴在你的身上,老天爺好心的賜給我一座遮風擋雨的山,我要是不物盡其能,豈不是對你很不公平?你說是不是?」
「這個算你這次幫我的回報?你抽煙了?」宗政皓鶴站在鳳遙夜的身後幫她把拖地的頭紗戴好,兩個人親密的態度,讓任何人看了都嫉妒。
「要不要親一下確定一下我抽了多少煙?這問題問的哦,我抽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鳳遙夜半轉過臉將朱唇對準了宗政皓鶴,作勢要吻下去,這一幕讓剛從更衣間裡走出來的美女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