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營裡。安娜如坐針氈。只有小皇帝路易十四無憂無慮地和他的宮廷教師在下國際象棋,小傢伙雖然只有四歲多,卻儼然一副大人模樣,既便連棋子也擺不全,卻也裝腔作勢要嚇唬人了。
「羅密歐,杜倫尼元帥還沒有戰報傳回來?」
羅密歐搖了搖頭,回答道:「太后陛下,沒有任何杜倫尼元帥的戰報傳回巴黎。」
安娜又問道:「那麼孔代親王呢?剁滅那支魔鬼軍團了嗎?」
羅密歐遺憾地答道:「不,太后陛下,事實正好相反,孔代親王不但沒有剝滅那支魔鬼軍團,還被魔鬼軍團逐出了波蘭。太后陛下,現在整個波蘭已經被魔鬼軍團攻佔了,捷克的瓦倫斯坦也反悔了,舉兵背叛了帝國,還有,匈牙利軍隊已經轉入反攻,穆罕默德的奧斯曼大軍潰不成軍,局勢對帝國非常不利,太后。」
安娜越聽臉色越白,低聲道:「局勢真有這麼糟糕嗎?」
羅密歐道:「這只是我所瞭解的,前線的局勢甚至可有比這還要糟糕,太后陛下。」
「該死的孔代,他是怎麼打仗的?」安娜急得團團轉,厲聲道,「還有杜倫尼,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戰報送回巴黎,自從大軍打過維堡之後就再沒有了消息,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是已經攻克了斯德歌爾摩?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太后。波蘭戰事倒是不能怪孔代親王。」
一把低沉地聲音傳進了大廳,小路易立刻不高興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直接離開了大廳,他非常討厭馬薩林的聲音,隨著年齡的增長。這討厭似乎與日俱增了。
沒錯,來的人就是紅衣主教馬薩林。
安娜神色複雜地望著馬薩林,沉聲道:「主教?」
馬薩林凝視著安娜,嚴肅地說道:「太后,我們之間的誤會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目前帝國正面臨空前地危急,如果我們再無法澄清誤會,同心協力度過難關的話,帝國的繁榮也許就要成為過眼煙雲了。」
安娜依然神色複雜。淡然道:「主教,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呢?」
馬薩林呃了一聲,解釋道:「就是關於宮廷火槍隊被調往波蘭戰區的事情。我聽說有小人向太后進讒言,說那是臣藉機削引羅浮宮的防衛力量……」
安娜微笑著打斷馬薩林道:「原來主教指的是這件事,那主教大可不必擔心,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主教對帝國的忠心,主教做出如此決定,當然是為了帝國的利益!我不懂軍事。杜倫尼元帥和孔代親王又在前線。所以主教對首都的軍事有專擅之權,從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對嗎?主教。」
馬薩林單手抱胸,向安娜深深一躬,和聲道:「太后英明。馬薩林定當竭盡全力,替帝國效勞。」
安娜側首回禮。問道:「主教剛才說,波蘭局勢地糜爛責任不在孔代親王,那責任又在誰的身上?」
馬薩林道:「太后,責任在我!是臣對波蘭局勢估計不足,所以才把錯誤的消息反饋給孔代親王,這才導致孔代親王地軍團對魔鬼軍團毫無防備,最終導致整個波蘭的淪陷,臣請求太后處罰。」
安娜美目一閃,淡然道:「處罰就不必了,現在危急之機,主教還是說說如何平定波蘭和捷克的局勢吧?還有,杜倫尼元帥那邊也需盡快聯繫上。」
馬薩林道:「波蘭和捷克局勢,臣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不過杜倫尼元帥那邊……」
看到馬薩林神色不豫,安娜心中一沉,問道:「杜倫尼那邊怎麼了?」
馬薩林歎了口氣,搖頭道:「太后,杜倫尼元帥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任何戰報傳回巴黎了,你覺得這正常嗎?」
一邊的羅密歐道:「因為魔鬼軍團攪亂了波蘭局勢,所以杜倫尼元帥派出的信使有落到魔鬼軍團手裡地可能,這並不奇怪,主教。」
馬薩林道:「一次兩次落入魔鬼軍團手裡我相信,可全部派出地使者都落入魔鬼軍團手裡就有些不正常了!況且,如果杜倫尼元帥派出了信使,遲遲未得到太后和陛下的回復,勢必會派出更多的信使,可是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任何一位元帥派來的信使!太后,羅密歐將軍,這說明了什麼呢?」
羅密歐臉色一變,失聲道:「元帥那裡情形不妙!」
馬薩林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的天色道:「已經是冬天了,巴黎都已經滴水成冰了,可以想像,北方該是何等嚴寒?杜倫尼元帥的大軍沒有準備足夠地御寒物資……大軍的命運堪憂啊。」
「這不可能。安娜不信道。「杜倫尼地大軍絕不可能出事。一定是魔鬼軍團?斷了前線和後方的通訊,一定是這樣。」
馬薩林道:「臣也不信杜倫尼元帥會出事,可是現在的情形的確有些不妙,臣以為我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未雨綢繆經營好波蘭和捷克的防線。」
「防線!?」羅密歐失聲道:「主教,你是說防線?你認為聯邦在杜倫尼元帥的打擊之下還有反擊的能力?」
馬薩林道:「羅密歐將軍,這並不值得奇怪。」
馬薩林走到掛地牆上的地圖前,向安娜和羅密歐道:「太后和羅密歐將軍請看,整個聯邦的地域遼闊,涵蓋了波蘭到斯堪亞的大片土地,可聯邦的重心卻始終在斯堪亞半島之上,他們的工業,產糧區,以及大量的人口,都集中在斯堪亞半島!如果不能征服斯堪亞半島,就不能算是徹底擊敗聯邦,聯邦就始終留有反擊的能力。」
安娜和羅密歐皺緊了眉頭。
馬薩林接著說道:「還有,在聯邦的東方和東南方向,還有莫斯科公國和匈牙利王國這兩個國家存在,因為玫瑰親王的**征服了這兩個國家的女皇,她們是玫瑰親王最忠實的女奴,她們一定會站在聯邦的陣營。」
羅密歐道:「莫斯科公國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可裝備落後,指揮混亂,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
馬薩林道:「不錯,莫斯科公國的軍隊的確裝備落後,指揮混亂,跟精銳的法蘭西正規陸軍無法相提並論,但是羅密歐將軍別忘了,莫斯科公國的軍隊裡有大量的騎兵,而且他們比帝**人更適應嚴寒的氣候,這一點至關重要!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法蘭西步兵團足以擊潰一個莫斯科騎兵軍團,可是在惡劣的氣侯條件下,大炮和火槍失去了威力的情況下,帝國陸軍對上莫斯科人就佔不到任何便宜。」
羅密歐啞巴了,馬薩林說得有道理,他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馬薩林的手往東南方延伸,重重地點在匈牙利王國的地地上,說道:「還有這裡,匈牙利王國!匈牙利女王索菲婭是玫瑰親王的老相好,這個女人雖然心狠手辣,曾親手殺死她的前兩任丈夫費爾伯斯親王和費迪二世皇帝,但她的治軍顯然還是很有一套的,她組建的近衛竿團不但擊退了穆罕默德的奧斯曼大軍,現在甚至還展開了反擊,奧斯曼人現在非常狼狽,估計他們求援的使者已經在前來巴黎的路上了。」
安娜不高興道:「可主教怎麼不看看帝國的繁榮和強大呢?昔日強大的帝國英格蘭,趁帝國腹地空虛以及對昔日盟友的信任,居然派兵偷襲,整整20000人的精銳大軍,卻被帝國2000人的軍校學員打得潰不成軍!還有杜倫尼元帥的無敵軍團,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縱橫幾千里,從奧地利一直打到了極北之巔的維堡,給帝國拓土幾千里!帝國是如此強大,就算聯邦和莫斯科公國還有匈牙利王國聯起手來,又何有懼?」
馬薩林道:「帝國當然強大,但現在杜倫尼元帥的軍隊毫無消息,孔代親王的軍隊又出師不利,而聯邦海軍對帝國西北沿海地區的騷擾卻日趨嚴重,讓帝國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前往增援……太后,臣有一種預感,感覺正有一張大網,正在日益張開,準備把帝國一舉困在其中。」
安娜皺眉道:「一張網?」
馬薩林答道:「是的,一張網!太后,難道你沒有發現,帝國周圍的海洋已經被聯邦的海軍佔領了嗎?我們的海軍被壓縮在港口裡,根本就不敢出海和聯邦海軍一戰!由於聯邦海軍的封鎖,帝國和海外的貿易幾乎已經被全部切斷,殖民地產生的源源不斷的收益也無法運回國內,太后……帝國的財政已經十分吃緊了。」
安娜心中暗暗吃驚,自從路易十四登基以來,她一直致力於恐固她們母子的權勢,把一切政事交給了馬薩林打理,所以很少過問帝國的財政,現在聽馬薩林說起,她才感到事情的嚴重。
耍心計玩陰謀,安娜不會輸給任何人,這一點上連英明的路易十三都栽在了她的手裡!可如果說到治國平天下,那安娜就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