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大營。法軍士兵越聚越多。他們逐漸結起了三排式線式陣形,一旦他們的陣形集結完畢,那麼梅洛帶來的200人將只有接受集體被屠的命運。
梅洛當即立斷,厲聲道:「第一小隊,上!」
20名士兵從地上越起,彎著腰向越聚越多的法軍陣地衝去,法軍持續開火,他們中不斷有人中槍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9個,但是,距離法軍陣地也只有不到20米了!這距離,已經在投擲的距離範圍了。
梅洛一聲大吼:「扔!」
剩下的9名士兵將早已經捏在手裡的像地瓜似的玩意狠狠往前甩出,這九枚地瓜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進了密集的法蘭西士兵陣列當中,法蘭西士兵們還沒有弄明白這些玩意有什麼用的時候,陡聽得「轟轟……」連綿不絕的巨響爆起。
九朵氣浪將法軍的陣形撕得四分五裂,巨大的爆炸和氣浪讓法軍士兵們短暫地喪失了思維能力,他們傻傻地望著剛才還站滿了密集的士兵的爆炸中心,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地的碎屍斷肢了。
梅洛奮力躍起,厲聲道:「衝!」
最後剩下的30餘人抱緊懷裡的包裹,發了瘋一般向著法軍大營的腹地衝去,在法軍反應過來之前,這30餘人已經衝進了腹地,然後三人一組,四散而去,只要見了堆滿東西的營帳就扔上一顆地瓜。
連綿不斷的爆炸在法軍營地中綻放,但法軍還是迅速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依托對軍營的熟悉,對突入的聯邦士兵進行逐一的絞殺,梅洛身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可他期待中的大爆炸並沒有發生。
「噗!」
一顆子彈無情地擊中了梅洛的膝蓋,他腿一彎往前仆跪在地,回頭看去,只見法軍士兵已經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而他身邊已經再沒有一名跟著地士兵了。
要……要失敗了嗎?真是不甘心啊。親王殿下。梅洛讓您失望了……
梅洛恨恨地想著。把手中最後一顆地瓜絕望地投向空中,這顆最後地地瓜在空中劃過一道低矮的軌跡最後落到了一間營房裡。
「轟!」
梅洛歎息了一聲,並沒有等來期待中的大爆炸,看來,前方這處營房也還不是法軍存放火藥的倉庫啊,唉,可惜沒有機會了。真的好恨懷……
在梅洛遺憾地閉上眼睛之後兩秒鐘。地瓜剛剛爆炸的地方突然響起了更為劇烈的連綿不絕地爆炸聲。這巨大地爆炸聲幾乎要將整個大地都生生撕扯碎了一般。極為駭人,只可惜,梅洛已經永遠聽不到了。
杜倫尼帥帳。
杜倫尼一把揪住一名軍官地衣領,聲嘶力竭地吼道:「你說什麼?彈藥庫遭到偷襲,發生連環爆炸!?」
「是……是地,元帥閣下。」那軍官沮喪地答道。」存放在彈藥庫裡的全部幾十萬公斤散裝火藥,還有已經用紙質彈殼填裝好的幾萬發炮彈。以及幾十萬發經紙質彈殼填裝好的子彈,全都……全都……」
「哦,上帝啊,你都幹了些什麼?」杜倫尼瞪著殺人的眸子,厲吼,」敵人是怎麼突進去的?他們才200人!你手裡卻有足足一個禁衛團,你是怎麼守地大營?」
「元……元帥閣下,他……他們擁有可怕的武器。」
「不要找什麼理由!」杜倫尼大為光火,厲聲道:「衛兵,把他給我拖出去,立刻絞死!」
兩名衛兵如狼似虎撲了過來,那軍官大驚失色,厲聲求饒:「元帥饒命,元帥饒命啊,不要……」
等到軍官被衛兵拖出帥營,被這巨大地噩耗驚得傻掉的將領們才紛紛回過神來,維堡大捷帶來的熱烈氛圍已經一掃而空。火藥庫被炸,幾十萬公斤火藥以及幾萬發炮彈被毀,這意味著法軍擁有的幾百門大炮成了擺設,沒有了炮彈,它們就什麼都不是。
現在面臨兩難的選擇,要麼就地在維堡駐紮下來,等待後方把火藥補給送上來,然後再向前進攻,但這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等到火藥送到維堡的時候,只怕冬季也到來了,那時候的北歐,將不再適合作戰了。
剩下的選擇就是繼續向前進攻,追著聯邦潰兵的屁股一直殺到斯德歌爾摩,逼迫聯邦女皇簽訂城下之盟。可問題是,沒有了足夠的彈藥支撐。杜倫尼不知道他手中這支強大的法軍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這支軍隊他是完全以火器為支撐建設的,軍團裡甚至沒有配備基本的重劍兵,而是清一色的火槍兵。一旦彈藥耗盡,他精銳的法蘭西陸軍將不得不拿著步槍去和聯邦落後的野蠻軍人去進行冷血的格鬥。
除了這兩個選擇,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撤軍,但這根本不在杜倫尼的考慮範圍之內。
博騰灣,玫瑰親王的命令已經傳達,清一色挪威人組建而成的北地軍團正在緊張地修築防禦工事,準備在博騰灣和法蘭西人來一場生死較量!這些挪威人長年生活在氣候惡劣的北極圈地帶,生活清苦,忍耐力驚人,幾乎生來就對生死有一種天生的漠視。
他們的武器非常落後,許多士兵手裡拿的甚至是堅硬的白榫木棍,但他們的鬥志無疑是相當高的。如要讓他們拿著木棍去和彈藥充足的法軍較量,這固然跟送死沒什麼區別,可如果讓他們和法軍進行冷兵器格鬥,那麼就完全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博騰灣往東數千里,另外一支軍隊正在向西疾進,他們就是奉列謝林娜女皇之命前往維堡增援的莫斯科軍團!這支莫斯科軍團跟挪威北地軍團一樣,也是由生活在極北苦寒之地的貧民所組成,這支軍隊也許沒什麼戰略戰術可言,也談不上什麼優良的紀律作風,但對死亡的忍耐力驚人。
在這支軍隊向西疾進的時候,玫瑰親王的命令半途送到,在接到命令之後,這支軍隊就直接折道向南,浩浩蕩蕩地開赴立陶宛去了!出征前,列謝林娜的命令很清楚,一旦越過國門,他們將完全聽命於聯邦的玫瑰親王,所以軍團指揮官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親王殿下的軍令。
從莫斯科往南千餘里,柯蒂奇的新軍正銜枚疾進!一年多前,他只率領2000名學員從斯德歌爾摩出征,現在,他麾下已經集結了20000名精銳士兵!並且還是清一色的騎兵,高加索的大批戰馬給了柯蒂奇一個巨大的驚喜。
雖然,這支騎兵的騎術實在不怎麼樣,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柯蒂奇想要的只是騎兵的超強機動力。作戰的時候,他的軍隊還是必須回到地面上來的,因為他所有的戰術都無法在馬背上實現。
這支由訓練有素的學員擔任基層軍官的軍隊,完全服從於柯蒂奇的領導,指揮起來就如臂使指,靈活迅速。
靠著精良的指揮,靠著精良的紀律,靠著優秀的素質,柯蒂奇帶著他的新軍在奧斯曼腹地轉了一圈,在給予背信棄義的奧斯曼人一個深右的教刮之後,就迅速原路返回,然後越過廣闊的烏克蘭平原,浩浩蕩蕩地殺進了波蘭。柯蒂奇已經完全得到了玫瑰親王的真傳,他從未想過率軍增援北線戰場,他進攻的矛頭已經指向了法蘭西帝國剛剛征服不久的歐洲大平原,只要在那裡點起一把火,馬上就能讓法蘭西帝國的局勢變得糜爛不堪。
失去了後方支撐的杜倫尼集團,不可能在北線戰場支撐太久,他不可能什麼給養都從前線徵集,糧劃或許還行,彈藥也行嗎?柯蒂奇對於玫瑰親王有種近乎盲目的相信,他相信玫瑰親王一定會頂住杜倫尼集團的進攻。
當杜倫尼仍在維堡猶豫不決的時候,玫瑰親王卻在整個戰場上悄然佈局,一張龐大的包圍網已經悄悄向杜倫尼集團和法蘭西帝國覆蓋過來,在北線戰場遠未分出勝負之前,玫瑰親王卻已經開始未雨綢繆,在為後續的戰略做部署了。
當然,這一切部署還得有個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北線戰場的走向!如果北線頂不住杜倫尼集團的進攻,斯德歌爾摩淪陷,那麼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而要在北線擊敗強大的杜倫尼集團,除了人為的努力,還需要借助天時的因素。
騎兵撤往博騰灣的路上,聯邦軍士氣低落,維堡淪陷,軍隊主力盡失,僅靠這些剩下的殘兵敗卒,如何抵擋剛剛打了勝仗的士氣如虹的精銳法軍?也許過不了多久,聯邦就要覆亡了吧。
在所有撤退的人群中,只有玫瑰親王表情輕鬆,抬頭看了看北方的天際,淡淡自語道:「冬天,很快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