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魯漢不解道,「法蘭西和西班牙不是締結了互不侵犯的條約嗎?難道西班牙人還敢擅自撕毀條約不成?」
路易十三淡然一笑,搖頭道:「條約這東西就是一張紙,利益面前,這東西沒有任何作用,如果法蘭西露出破綻,給了西班牙人可趁之機,這位強鄰就會不顧一切猛撲過來,狠狠地咬上我們一口,就算不能致我們於死地,也會讓我們元氣大傷呀。」
魯漢默然。
路易十三搖頭道:「本來這些事情很容易解決的,只可惜上帝不願意給朕太多時間了,魯,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才要提前發動,行險一博,不過這樣一來,就給了西班牙人趁虛而入的機會,朕不能不提前早作打算呀。」
魯漢知道又要有重任落到他頭上,便猛地挺胸收腹道:「請陛下吩咐,近衛團誓死替您效力。」
路易十三道:「太后和加斯東全面發動之時,也是朕和他們攤牌之時!到時候,無論最終結果誰勝誰負,王國都將陷於暫時性的渾亂,各地的貴族必然只求自保,比利牛斯防線的駐軍也將有很大一部份會撤回原領地,這時候,西班牙人的大軍就會趁虛越過比利牛斯山,攻入我西南腹地……」
魯漢道:「陛下的意思是,讓臣率近衛團前往西南邊境?臣願意向你打保票,誓死將西班牙人擋在王國西南邊境,就算他們派來十萬大軍,臣亦有這個自信。」
路易十三搖頭道:「不,朕不是這個意思,朕並不想讓你的近衛團去和西班牙人較勁,西班牙人也許會趁虛而入,但朕相信他們短時間內還沒有一口吞掉法蘭西的實力和雄心,只要度過了最開始的一段艱難時光。局面就會得到改觀,西班牙人最多也就在西南邊境騷擾一番,最終還是要退回到比利牛斯山以西的。不過,這需要有個前提,那就是……全國的騷亂不能超過一個月。如果騷亂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局面將不堪設想,西班牙人的胃口也會大增,到時候,法蘭西就真有亡國之禍了。」
魯漢森然道:「臣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臣地近衛團必須在一個月之內穩定住法蘭西的局勢,不讓騷亂擴大,不給西班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對。朕就是這個意思。」路易十三點頭道,「不過,不是王家近衛團,而是王家近衛兵團!朕和首相已經在暗中替你的近衛軍團準備了兩萬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只要你訓練出來地騎士軍官一到位。這支兩萬人的王家近衛軍就能立刻開上戰場。」
魯漢失色道:「近衛兵團?兩萬名士兵?」
「對,近衛兵團,下轄一個騎兵軍團。三個步兵軍團,軍團長和團長一級人選都由你指定!這支兩萬人的兵團。將只執行你一個人的命令,就算是我,法蘭西的國王也將無法直接指揮他們。」
魯漢呼了口氣,沒好氣道:「我說呢,難怪……」
路易十三臉上掠過難得一見地潮紅,微笑道:「難怪什麼?難怪當初你組建近衛團地時候,朕不但沒給你一分錢,還要從你的避孕套生意裡抽稅是嗎?呵呵,現在你應該明白了,這些錢都用來幹什麼了。魯,你可要聽好了,這支兩萬人的軍隊肩負著法蘭西地所有希望,打敗哈布斯堡王朝的包圍,振興高盧民族的希望可就都寄托在這支軍隊身上了,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哪。」
魯漢苦笑,這可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本來,魯漢來到巴黎,只是想當個逍遙貴族的,他真地不想重操舊業,帶兵打打殺殺的,可時勢逼人,現在他就是想不帶兵打仗都不行了。既然選擇了投靠路易十三和黎塞留,那就得做出相應的貢獻,是吧,做人得講良心呀。
時間飛逝,轉眼間杜倫尼地禁衛軍和達達尼昂的火槍隊離開巴黎已經三天了,王家近衛團已經擔負起了巴黎和羅浮宮地禁衛任務,玫瑰騎士這個近衛團的團長也終於名正言順地當上了羅浮宮的「宮長」,每天的例行任務就是帶人巡邏羅浮宮,嚴禁任何不法分子潛入禁宮,對陛下和王后不利。
繞過一個城牆角落,魯漢就看見帕柳卡和拉希姆站一塊叫囂,兩人身邊還圍著一群衣冠不整的騎士,人數約模有十幾個人,有幾個身上還帶著傷,鮮血淋淋的,看樣子是受了人欺負,夠慘的。
魯漢看見這夥人的時候,這夥人也看見了他。
帕柳卡和拉希姆立刻就衝了上來,帕柳卡首先忍耐不住,向魯漢叫屈道:「玫瑰騎士,我們實在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拉希姆也火道:「就是,馬裡亞大人府上的衛隊算個屁,兄弟們隨便動動手就把那些傢伙全摞倒,可你為什麼非要讓兄弟們在每次衝突中都輸給他們呢?輸了就輸了吧,還非要兄弟們裝得跟真的輸了一樣,夠窩火的。」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自從進城那天起,玫瑰騎士就下了道奇怪的命令,命令允許近衛團的成員空閒時候上街閒誑,也允許他們欺男霸女、強吃強喝,但有一條,一旦和別的貴族的衛隊起了衝突,打不贏得輸,打得贏也得輸,哪怕自己一方佔據壓倒性的優勢,還是得輸,不但要輸還得輸得跟真的一樣。
剛開始的時候,近衛團的人還可以在街上耀武揚威,沒多少人敢招惹他們,可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衛隊開了先例,以少勝多,將近衛團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之後,近衛團的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騎士隊那幫可憐的貴族老爺們,幾乎每次上街都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更慘的是還不知道找討哭訴去。
魯漢笑瞇瞇地望著帕柳卡,問道:「帕柳卡,很委屈嗎?」
帕柳卡沒好氣道:「我想不通,想不通這樣做有什麼用?」
魯漢淡淡一笑,揮了揮手,跟在魯漢身後的班德和尼奧就像趕鴨子一樣把那些騎士給趕走了,牆角只剩下了帕柳卡和拉希姆三個人,魯漢這才沉聲道:「帕柳卡,拉希姆,連你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的用意嗎?」
拉希姆和帕柳卡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魯漢道:「那好吧,我問你們倆一個問題,現在,巴黎的市民和貴族是怎麼看待我們王家近衛團的?」
帕柳卡沒好氣道:「那還用說,說我們王家近衛團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別的啥都不行,就算打架,十個人還打不過別家五個人,簡直把我們貶得跟廢物似的,有些大臣和貴族的侍從見了我們,那眼神,那表情,團長,你都不知道有多氣人,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忍住,要撥劍和他們決鬥了。」
「忍不住也要忍。」魯漢拉下臉來,沉聲道,「再在我再問你們兩個,在你們看來,近衛團又怎麼樣啊?」
拉希姆肅然道:「團長,不是拉希姆吹牛,就以騎士隊隊員的水準,隨便拉出一個人,絕對可以勝任任何步兵團團長的職務!至於步兵團和騎兵團的戰鬥力,那也不用我倆說了,團長比誰都清楚,那些個大臣和貴族的侍從想和我們較量,提鞋都不配。」
魯漢點頭道:「看來你們的頭腦還算清楚,你們知道自己有多少實力嘛!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下那道命令,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種誰也不把我們近衛團的實力瞧在眼裡的效果!真要等到我們近衛團動真格,他們再認識到近衛團的真正實力的時候,已經晚了。」
拉希姆和帕柳卡兩人凜然,再說不出話來,原來團長的用意竟然在此,兩人本來就不笨,立刻就意識到了玫瑰騎士的良苦用心。
魯漢舒了口氣,現在你們還想不通嗎?
帕柳卡和拉希姆同時搖頭,魯漢遂微笑道:「那好,現在你們幫我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
魯漢奸笑道:「宗教裁判所的修士團已經隨主教出征拉羅謝爾了,現在卡西莫多那老東西身邊的侍衛只有十幾號人,你們倆帶上一百多兄弟,幫我把卡西莫多從宗教裁判所揪出來,扒光衣服綁在十字架上,沿街遊行。」
帕柳卡咋舌道:「團長,卡西莫多就是宗教裁判所的大所長,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過份嗎?」魯漢眨了眨賊眼,反問道,「你覺得玫瑰騎士做這種事會過份嗎?不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嘿嘿,你們先別急著動他,等這老東西憋不住了去聖母修道院鬼混的時候再抓他,要把他與和他鬼混的修女一起抓起來,兩人都不許穿衣服,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遊街示眾,這才是玫瑰騎士該幹的事情,不是嗎?」
帕柳卡和拉希姆對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冷噤,心中替那可憐的卡西莫多大所長哀悼不已,惹上了玫瑰騎士這樣的對頭,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