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城市角落,有處陰暗的小屋,小屋裡的一塊地板忽然輕輕地抖動了一下,然後被掀了起來,先是一顆黑乎乎的蒙面鬼面具的腦袋探了出來,然後是嬌小的身軀,唆地竄了上來,從她婀娜的身姿來判斷,應該是個年輕的女性,從她敏捷的身手來看應該是個好手。
面具女郎警惕地打量四週一眼,然後打了個響指,頃刻間,十幾名同樣戴著鬼面具的黑影從窟窿裡鑽了上來,並迅速散開各自陷進了小屋陰暗的角落裡,單從他們熟練的動作來看,就知道是伙經驗豐富的老刺客了。
黑衣女郎輕輕卸下臉上的面具,淡淡的月色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亮了她的臉蛋,赫然是一張媚力四射的漂亮臉蛋,尤其是那對微彎的丹鳳眼,更是從骨子裡透著媚惑和妖冶,彷彿時時刻刻都在向人拋媚眼。
這女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赫赫有名的女刺客,黑玫瑰索菲雅!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門外悄然掩了進來,無聲無息地走到索菲雅面前,卻是披著一身黑色斗蓬的卡門,夜色下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幽靈。
卡門有些擔憂地說道:「索菲雅小姐,城裡到處都是叛軍,你覺得現在行刺合適嗎?萬一要是失敗……」
索菲雅嫣然一笑,說道:「現在叛軍剛剛大獲全勝,正是防備最鬆懈的時候,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找個門來,更不會想到我們意然敢在城裡動手!卡門騎士,你就放心吧,死在我手裡的王公貴族數不勝數,以我多年的行刺經驗,這次古斯塔夫他是必死無疑了!」
卡門眉頭一皺,問道:「那魯呢?」
「魯?」索菲雅的美目裡掠過一絲風騷的笑意,「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及時將魯和古斯塔夫今晚的行蹤報告給我就行了。」
廣場上,古斯塔夫和妮娜的雙人舞贏得了所有圍觀者的喝彩,由於兩人都是貴族出身,對這種貴族的遊戲那是再熟悉不過,再加上翩翩的舞姿,連邊上的魯漢都瞧得心裡癢癢,可惜他不會。
古斯塔夫一曲舞罷,笑吟吟地望著魯漢道:「聖火騎士,現在輪到你表演了。」
魯漢咬了咬牙,切齒道:「好,今天我就給大伙表演一套街舞!」
「街舞?那是什麼舞蹈?」妮娜嬌喘吁吁地走到魯漢跟前,聞言有些好奇地問道,「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嘿嘿一笑,魯漢兩個跟斗翻到廣場中央,擺了個優美的pose,然後在保持身軀的絕大部份絕對靜止的前提下,只有胯部急速地前後抽動了幾十下,這曖昧的動作立刻就讓人聯想到了某樣樂趣無窮的好事上面,那些好體面的貴族看了是目瞪口呆,牧師主教看得是直搖頭,只有像班德和魯頓以及那些粗俗的士兵看了卻是轟然叫好,連聲喝彩。
當年還在上中學的時候,魯漢這廝沒事就愛看美國歌星約翰遜的演唱會,對約翰遜的熱舞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也學了幾手三腳貓的舞蹈,沒事的跳一跳,嘿,還真的有模有樣,野戰醫院那小護士就是經不住這廝的熱舞讓他給泡上了。
看過約翰遜舞蹈的讀者應該能夠知道,那舞踩跳的丫的才叫「性」。
妮娜看得是美目裡異彩連閃,臉上飛霞,芳心裡更是止不住地想呀,魯從哪學來的這些的歪舞?看得人臉紅心跳,卻真的……真的叫人家好喜歡,看他跳舞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喜歡死他了。
「妮娜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這會兒,古斯塔夫和魯漢的比舞已經結束,盛大的舞會終於正式開始了。
風度翩翩的魯恰納出現在妮娜面前,臉上帶著微笑,妮娜是今天晚上的明星,在場的幾乎所有男士都想和她共舞,魯漢正想和古斯塔夫暢飲談心,樂得將妮娜讓給別人,反正只是跳舞,他還沒法西斯到連跳舞都不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跳。
一會功夫,妮娜和魯恰納早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
魯漢向古斯塔夫道:「陛下,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去,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古斯塔夫大笑應道:「能和聖火騎共飲,實乃人生一大樂事,當然得去。」
兩人相對大笑,攜手而去,班德、魯頓和休斯在兩人身後緊緊相隨,當然了,萊昂納多那是不消說的,這樣的時候他是絕不肯片刻離開主人的,除了六個人,還有一條狗也形影不離地跟著魯漢,那自然是阿黃了。
目送魯漢一行人加一條狗漸行漸遠,消失在無人的街道上,卡門的身影從熱鬧的人群裡穿了出來,衝著五人消失的方向陰冷一笑,身影一閃,他就拐進了一道幽深的小巷子。
六人中間,班德是魯爾的地頭蛇,他的父親是妮娜的父親霍克公爵的侍從,所以對魯爾那是相當熟悉,當然知道哪裡可以找到美酒。在一座別墅的地窯裡,這廝果然找到了兩大桶深藏的葡萄酒。
魯漢一劍斬開酒桶的桶蓋,伸手鞠了一把倒進嘴裡,咂了咂嘴巴半晌才讚道:「好酒,可惜有酒沒肉,無法盡興!萊昂納多,你去弄幾條狗來,我們生一堆火,一邊喝酒一邊吃烤酒肉。」
萊昂納多看看幽黑的四周,覺得在魯爾城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潛藏的危險,就放心地離去找狗去了。
狗還沒找著,留下來的四人卻已經喝上了,這男人一喝酒談興就會高漲,任他平時泰山壓頂也打不出半個屁的人,兩杯酒下肚也會變得口若懸河。
萊昂納多半天沒見回來,魯漢幾個人卻已經有些喝高了,這廝抱起酒桶咕冬咕冬灌了一氣,然後放下酒桶往地上一躺,歎道:「他***,好久沒這樣盡興了,痛快呀痛快。」
古斯塔夫打了個酒呃,有些疑惑地問道:「呃……他***?他***是什麼意思?」
「呃,這個嘛,他***就是說很好的意思。」
「是嗎?」古斯塔夫哈哈一笑,親熱地摟著魯漢肩頭,說道,「聖火騎士,你是他***兄弟。」
「呃……」魯漢聽了撓頭,只好回敬一句,「真他***兄弟。」
這會兒,一直就安靜地趴在魯漢身邊假寐的阿黃突然抬起了狗頭,兩隻耳朵豎將起來像雷達般轉了兩轉,原本惺忪的狗眼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原本半躺的狗軀也站了起來,沖某個陰暗的角落咧開了嘴巴,露出了森森的白齒,喉嚨裡還發出極為低沉的吼聲……
「咦,阿黃這是怎麼了?」
魯漢咦了一聲,正要去摸阿黃的狗頭,阿黃卻閃電般往西北角的陰暗處撲了過去。
四個已經喝得半醉的人被這狗弄得莫名其妙時,那陰暗的角落裡卻突然響起了一把陰惻惻的聲音:「大家都不用躲了,大大方方地出來吧。」
十幾道身影像幽靈般從四周的角落裡悄無聲息地閃了出來,正好將魯漢四人團團圍住,這些人皆披著玄黑的斗蓬,往陰暗處一站不到很近的距離你鐵定發現不了,他們臉上都蒙面鬼面具,手裡更是執著明晃晃的利劍,一看就知道來意不善,至少不是想和魯漢他們一塊喝酒聊天的。
魯漢打了個冷顫,酒意已經醒了七分,媽的,八成是中埋伏了!
「這位朋友,要喝酒嗎?」
魯漢抱起一桶酒,往正前方的那名黑衣人揚了揚,很明顯這廝應該是這夥人的首領,不等那人表態,魯漢就猛然發力將酒桶擲了過去,那黑衣人冷哼一聲一劍凌空劈落,堪堪將酒桶劈成兩半,從他身體兩側飛了過去,但酒桶裡的酒水卻是灑了他一頭一臉。
臉上掠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魯漢從身邊的火堆裡抽出一支火把,猛然往那黑衣人擲來,然後回頭斷喝道:「班德,你和魯頓保護陛下快退到地窯裡去,休斯留下來和我一起守住地窯入口!快!」
在古斯塔夫表示抗議之前,班德和魯頓早已經將他架進了地窯。
黑衣人伸劍一格,雖然將魯漢擲來的火把給格飛,但一點火星仍然濺到了他的身上,頃刻間,灑在他身上的陳年葡萄酒就騰地燃燒起來,成了火人的黑衣人立刻慘叫一聲,手舞足蹈地四下裡亂竄起來。
最後,那黑衣人竄進了一堆乾草堆裡,他身上的火焰立刻就引燃了草堆,火勢很快就漫延開來,魯漢心神稍定,這邊火勢一大,負責巡邏的盟軍就一定會發現這邊的異常,等他們一到,這十幾個毛賊就不足為懼了。
不過回頭一定要好生問問,今晚是哪個諸侯的人負責輪值?竟然讓刺客混進了城裡也不知道!還有盟軍內部一定有天主教的奸細,不然刺客怎可能如此清楚地掌握他們的行蹤?這刺客會是誰呢?
魯漢狡詐,刺客也不傻,立刻有一把陰冷的聲音提醒道:「快動手,不然等火勢一大,他們的人就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