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身邊所有的騎士都吼叫起來,群情激憤啊!魯漢開出的條件幾乎就是要了聖戰騎士團的老底,如果滿足了魯漢的要求,聖戰騎士團將立刻失去幾乎所有的戰馬,以及一半的火槍,這就好比猛虎被撥掉了堅齒和利抓,這往後怎麼還威風得起來?真要到了那時候,就該在各**隊的圍剿下像喪家之犬一般四處流竄了。
伊娃的美目不停地在魯漢身上打量,忽然問了句毫不相干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魯漢心中一凜,臉上卻是微笑盈盈,回答道:「我叫若昂。魯,伊娃小姐。」
「魯?」伊娃美目一轉,問道,「你在抵抗軍中的身份肯定非同小可,對吧?」
「不,伊娃小姐你錯了。」魯漢淡然笑道,「在荷爾斯坦因抵抗軍中,我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你不可能拿我去和你們勇敢偉大的羅賓漢團長做等價交換,那不可能!就算一萬個魯,怕也換不回一個羅賓漢來。」
伊娃失望地歎息了一聲,軟弱地說道:「你們的條件很苛刻,只怕很難滿足……」
魯漢遺憾地聳了聳肩,說道:「伊娃小姐,你們應該好好考慮,召集你的人慢慢商量吧,我們會耐心地等待你們的商議結果,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我想就此告辭了。」
魯漢策馬緩緩離去,一眾聖戰騎士團的騎士們雖然滿臉殺氣,可沒有伊娃的截殺命令,也只好乾瞪眼,眼巴巴地目送魯漢大搖大擺地返回了羅得要塞。
卡門自從離開羅得要塞之後就一直四處遊蕩。
抵抗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回去了,那裡已經成了魯的天下,而且他無法面對妮娜成為魯漢情人的現實,每次一想到妮娜在別的男人胯下快樂地呻吟,他就會痛苦地發瘋。
可是,離開了抵抗軍他又能去哪裡呢?
去投奔帝**?他想也不敢想,如果讓那些心胸狹窄的天主教徒知道他曾經是抵抗軍的一員,會將他立刻絞死的。
這天,卡門落寞地來到了距離荷爾斯坦因堡不遠的達倫堡小鎮,進了鎮子裡的酒館喝悶酒,只覺前途一片渺茫,世界之大竟然沒有他安身立命之所。
偏隔壁桌的兩名酒客還頗為掃興地說些抵抗軍的事情,讓他越發煩悶。
「兄弟,你聽說了沒有,羅得要塞的叛軍已經打敗了羅賓漢的聖戰騎士團!」
「天哪!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聖戰騎士團不但打了敗仗,甚至連他們的團長都被俘了。」
「上帝,羅得要塞的叛軍竟然如此厲害?連聖戰騎士團都不是他們的敵手,哦,上帝……」
「夠了,這都是謠言!以訛傳訛,騙人的!我就是從羅得要塞來的,他們幾時曾打敗聖戰騎士團了?」幾杯朗姆酒下肚,卡門感到腦子有些發熱,說話也無所顧忌起來,說完將身上的佩劍解了下來,威脅似地瞪了那兩人一眼,把佩劍重重地按在板桌上,大聲道:「老闆,再來一杯酒!」
紅鬍子的酒館老闆掃了卡門的佩劍兩眼,小心翼翼地向身邊的一名小廝說了幾句,然後提著酒壺過來給卡門加酒,這時候,那名小廝聽了老闆的吩咐之後從酒館後門飛奔而出,一路往小鎮東頭駐紮的帝**營地溜去。
幾分鐘之後,卡門正準備再要一杯朗姆酒時,酒館的大門被人重重地一腳踹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帝**騎士衝了進來,卡門吃了一驚,酒意頓時醒了七分,本能地從桌上抓過佩劍,鏘地撥出劍來,敏捷地退到了酒館的角落裡。
領頭的那名騎士一甩斗蓬,將手裡的佩劍往卡門一指,厲聲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荷爾斯坦因堡,蒙薩克伯爵府,林克子爵深夜來訪。
「噹啷!」
聽完林克子爵的匯報,蒙薩克手裡盛滿了酒的酒杯失手打落在地,頓時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撞癟了一隻角。
「你說什麼?」蒙薩克幾乎是從喉嚨深處吼了起來,「叛軍擊敗了聖戰騎士團!」
林克子爵的表情比蒙薩克伯爵好不到哪去,眸子裡同樣充滿了震驚和恐懼,苦笑道:「大人,我知道這消息難以置信,不過卻是真的,羅得要塞的叛軍確實已經打敗了聖戰騎士團!據可靠的消息,羅賓漢這個蠢貨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捨充戰馬,親率800步兵攻打要塞,結果失敗被俘,羅賓漢的妹妹伊娃和他的部下為了把他贖出來,向叛軍移交了2000匹戰馬以及1000支火繩槍。大人,現在問題已經很嚴重了,獲得這批戰馬和火繩槍之後,叛軍的戰鬥力將發生質的飛躍,他們很可能將成為第二支聖戰騎士團,並且,這是屬於新教徒的聖戰騎士團,這對我們來說……」
蒙薩克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林克子爵描述的前景相當可怕,想想都讓人發抖!如果這支裝備了火繩槍和戰馬的叛軍在帝國境內四處肆虐,將整個帝國的腹地攪成一團稀爛,那東線和瑞典人的戰爭就不用再打了,等待聯軍的結果將只有一個——慘敗!
而他,蒙薩克伯爵,也將因為瀆職罪而被絞死!
「不!這不可能!」蒙薩克伯爵握緊拳頭,竭斯底裡地喊叫起來,「這絕不可能!什麼時候叛軍有了如此可怕的戰鬥力,連聖戰騎士團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林克子爵默然,他也和蒙薩克伯爵一樣困惑。
達倫堡小鎮,一條繩子從鎮東頭的大樹上垂了下來,一名帝**士兵動作利索地將繩子打了個活結,然後將繩子套到了卡門的脖子上。
另一名士兵冷漠地舉起手裡的馬鞭,但等這鞭一揮下,卡門胯下的戰馬就會狂奔而去,到了那時候套在卡門脖子上的繩套就將輕易地勒斷他的脖子。
「不,等等!」面臨死亡的威脅,卡門驚恐地叫喊起來,「我有重要的情報,關於羅得要塞叛軍的情報。」
執刑的士兵根本就懶得理會,幾乎所有被判絞刑的新教徒都會這樣,他們早就聽得膩了,士兵手裡的馬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馬股上,戰馬吃痛猛地甩蹄前奔,馬背上的卡門卻被繩套硬生生留了下來,失去馬背支撐的身軀猛地垂了下來,帶動繩套絞緊了他的脖子,卡門立刻張開嘴巴,伸長了舌頭,兩眼開始翻白……
「等等,先把他放下來。」
危急時刻,一把冰冷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的樹蔭下傳來。
荷爾斯坦因堡,蒙薩克伯爵和林克子爵恍如面臨世界末日,感到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叛軍方獲大勝,兵鋒正盛,肯定會趁勝前來進攻荷爾斯坦因堡。」
「堡裡雖原有兩千駐軍,可為了完成蒂利公爵分派的給養任務,已經派了一千餘人外出,僅憑這不足千人的守兵如何堅守得住?」
「更糟的是各地的那些新教諸侯聞訊之後必然會蠢蠢欲動,這些卑鄙無恥的牆頭草分開來雖然無足掛齒,可一旦讓他們聚集起來,卻也是股不可小瞧的力量!」
「如今叛軍獲得大量戰馬,步兵成了騎兵,他們將肯定會四面出擊,到處截擊我們派出去的擄掠給養的軍隊,一旦給養無法籌到,蒂利公爵怪罪下來,同樣只有死路一條!」
「你我身死事小,一旦聯軍的給養得不到保障,就會在瑞典人面前敗下陣來,那可就誤了大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未來可怕的局勢構勒得淋漓盡致,原本以為必勝的好局竟然在一夜之間成了無解的死局,無論怎麼拆解都只是死路一條。
蒙薩克伯爵頹然癱坐回椅子裡,死魚般的眼神望著林克子爵有氣無力地問道:「這麼說來,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林克子爵也感到頹喪無比,不過只能硬著頭皮給上司打氣道:「大人,情勢雖然險惡,可事情終究還沒到那一步,我們且不可先亂了陣腳,現在還是加緊佈置力爭最好的結果吧。」
蒙薩克伯爵歎了口氣,勉強振作精神正要和林克子爵商議對策的時候,一名衛兵忽然闖了進來郎聲道:「大人,達倫堡的駐軍抓到一名奸細,自稱是來自羅得要塞的叛軍。」
蒙薩克伯爵的眼神跳了一下,和林克子爵對視一眼,急聲道:「快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