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幽瞳這次分開住在相鄰的兩個房間。可是,半夜幽瞳居然夢遊般跑到了我的房裡來。
小傢伙徑直鑽入我的被中,身子整個縮入我的懷裡,很快便發出了均勻的細細鼾聲。我抱著他苗條柔軟的身子,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一時間有些迷亂的感覺,竟然忘了表示反對。
天啊!這樣的睡法——摟抱著一個男人的身子睡覺,是我以往作夢都無法想像的。在重新和幽瞳兄弟相稱之前,這種曖昧的擁抱絕對會令我狂嘔一番。
可是,現在的我,抱著幽瞳的我,卻沒有絲毫的不快和抗拒念頭產生,甚至……甚至我的內心,還有了幾分溫馨快樂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既害怕又興奮,以至於久久無法成眠。
一宵無話。
次日凌晨,我和幽瞳一大早就告別了明駝獅鷲堡,騎著桑特贈送的駱駝出發了。
駱駝共有四匹,除了胯下的兩匹外,還有兩匹是用來馱運水和食物以及宿營用品的。而背在我身上的「火雲弓」,由於比一般的弓箭大了不少,顏色也太過惹眼,幽瞳於是決定教我屬於「龍族專利」的「須彌納芥術」,希望我能夠學會這種「秘術」將火雲弓藏入「納芥空間」。
「須彌納芥術」無需藉助異寶法器,就可以在施術者身外產生一個他人看不見的「納芥空間」,這屬於異次元的「納芥空間」能收納非生命的任何固態物體,所收納物體的數量和體積由施術者對秘術咒語的領悟程度決定,而能收納的時間長短則取決於施術者的戰能之強弱。
現學現賣的我,施術後只能形成一個極小型的「納芥空間」,恰好夠將「火雲弓」收入其中。
由於戰能欠缺,我能在「納芥空間」內藏匿物品的時間最長無法超過兩天,過兩天就需重新施術,而重新施術的時間間隔最少要有一周。
我對自己的「學習效果」頗不滿意,但幽瞳對此卻已經感到很驚訝了。
因為就算是他本人,產生的「納芥空間」目前也最多只能藏得下三把「火雲弓」——當然由於他的戰能十分強大,他在「納芥空間」裡收藏物品幾乎是不受時間限制的。
於普通人而言,「須彌納芥術」這種秘術的咒語文字不僅繁雜難記,還非常的艱深晦澀。沒有龍族血緣的人,縱使記得下整個的咒語,也很可能會因為理解時殫精竭慮而導致吐血身亡。
我在短短半個時辰裡,不僅記住了幽瞳口述的咒語,還順利地參透內中涵義並成功形成「納芥空間」,這已經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完全出乎幽瞳意料之外了。
臨行前,桑特再次告誡我們:「大沙漠裡,除了毒蟲魔獸之外,還有來無影去無蹤的沙盜。沙盜們大多是有組織的,少的十幾個人一夥,多的人數達好幾百。大規模的沙盜行動有統一的指揮,他們除了靠打劫沙漠裡的旅人維生外,還會分出部分人兼職做倒賣商品貨物的工作。
「他們在沙漠邊緣的大多數城邦裡都有內線,沙漠附近的城邦,無論何人當政,想一舉剿滅這些沙盜都只能是有心無力。所以,遇到沙盜,最好能逃則逃,因為打起來就算能贏對方,也絕對耗費體力,這在沙漠裡是很不智的行為。」
區區沙盜自然不會被我和幽瞳放在眼裡,因此桑特的告誡也就沒怎麼被我放在心上。
在無盡的沙海中迤邐而行,我和幽瞳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沙漠的恐怖。
波浪般起伏的沙海一望無際,偶爾可遇到的植物除了仙人掌還是仙人掌。酷熱,風沙,寂寞伴隨著我們一路深入大漠腹地。
然而,到底在哪裡才能找到沙織獸,又或者在哪裡才能找到傳說中的「蜃樓」?我和幽瞳同樣的茫然,我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自己的目標究竟在哪裡才能夠尋獲。
然而,我們還是一無所懼地往沙漠的縱深前進。
因為,我的內心有著頑強的信念支持:為了救我心愛的蒂兒,無論有多困難,無論有多危險,都要找到沙織獸。
我們攜帶的乾糧夠吃十幾天,但水卻只夠兩人喝三天的份,由於「納芥空間」無法保留液態的物體,即使用容器裝著,也同樣會被「納芥空間」汽化蒸發,所以水只能用駱駝馱運,無法攜帶多些。
如果在頭兩天裡一無所獲,又沒有幸運地遇到沙漠綠洲,我們第三天就需要返回明駝獅鷲堡,或者找距離最近的城邦補充淡水了。
整個白天,我們在烈日曝曬和風沙肆虐中度過,除了偶爾要收拾幾隻送上門來找死的毒蟲和魔獸外,我和幽瞳大多數時間裡都是在駕馭著駱駝默默跋涉。如果不是帶著定位羅盤,還能夠根據太陽的位置判斷時間,我們可能用不了兩個時辰就會迷失在茫茫沙海裡。
臨近黃昏,殘陽如血。
酷熱的大沙漠此刻終於顯露出一絲難得的清涼。
「大哥,前面好像有情況哩!」幽瞳指著遠處,有幾隻禿鷲盤旋的地方,道:「沙漠禿鷲向來喜食腐肉,它們出現的地方,很可能有死去的人或者動物,我們過去看看吧。」
早就有心要過去看看的我聽了幽瞳之言,也不答話,驅趕著駱駝,當先向禿鷲所在之處飛奔而去。
眼中所見,是慘不忍睹的景象。
十幾個身穿彩綢服裝,作商旅打扮的男子倒臥在血泊中,其中有兩個看上去還是未成年的孩子。滲入沙裡的血早已乾涸,但明眼人卻可以根據種種跡象判斷出,他們遇難的時間離現在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一定是沙盜干的。」幽瞳面無表情,但我看得出他眼內的怒火。現場,應該屬於這些商人的所有的駱駝和物品都已不見,我也第一時間想到會是沙盜所為。
可是,據我所知,一般情況下,沙盜都是只搶劫財物,而不會殺人的,他們有時甚至會給被劫者留下駱駝、食物和水,讓他們能夠保住性命離開沙漠。這次怎麼會下手如此狠辣呢?
說起來,這些商人運氣也真是太背了。如果能早點被我們遇上,興許他們就不會死於非命。「如果讓我撞上這些沙盜,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幽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對於他的正義感,我除了苦笑,實在不知該如何去評價。在沒瞭解他之前,如果有人說「雪發妖醫」幽瞳其實是個內心充滿正義感的人,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歎了口氣道:「人總是要死的,沙盜雖然可恨,但我們來大沙漠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剿滅沙盜。瞳弟,節哀順變吧?」
聽了我的話,幽瞳沒好氣地道:「呸!什麼節哀順變?你死了的話,我才要節哀順變哩。」
我嘿嘿邪笑道:「可惜你不是女的,否則有你做我的未亡人,為我節哀順變,我還是會覺得很榮幸的。嘿嘿。」
幽瞳臉一紅,嗔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算我真是女的,也絕不會嫁給你這個色鬼,更不會做你的未亡人。」
我的情緒因幽瞳的話忽然低落下來,肅容道:「玩笑說過就算了,你不會變成女人,我也不希望自己過早夭折,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天色暗下來了,我們是繼續搜索,還是現在就找地方安營紮寨休息,明日再繼續呢?」
幽瞳臉色也回復了正常,眼珠子轉了轉,道:「繼續搜索吧。據我所知,大沙漠的腹地有個地方是比較適宜晚上過夜的。照羅盤指示,我們離那裡並不遠,如果運氣好,大約一兩個時辰後,我們能夠找到那裡。」
我奇道:「什麼地方?怎麼先前未聽你說過?」
幽瞳道:「那地方是一座沙漠廢墟。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據說當時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城堡,在一次火山噴發後被火山灰整個掩埋了。現在,由於它所在的這片大地已演化成了沙漠,城堡廢墟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狂風中逐漸浮出地面,最後被商旅之人所發現,於是成為大沙漠腹地的一個公共落腳點。之前沒和你說是因為我並沒確定要不要到那裡去。」
「現在,你確定了嗎?」我的內心莫名有些焦躁起來,不耐地道。
「嗯!」
「那還不在前面帶路。口水浪費了那麼多,你不渴呀?!」
「……」
和幽瞳到達沙漠廢墟的時候,月亮已經升起老高。長長的駱駝和人的影子隨著月光投向地面,淒美、荒涼的氣氛瀰漫在我們的四周。
從遠處看,絕大部分露在了沙漠地表外的廢墟城堡,有著圓形的球體塔身,和尖尖的塔頂,月色下予人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
不知為何,我心頭忽然升起了警訊。掃視一眼身邊的幽瞳,他的眼中也有了警惕的光芒。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兩人心靈的契合度剎那間又變得緊密不少。
「大哥,廢墟裡有人出來了。」幽瞳低聲提醒我道。
我在駱駝上挺直腰桿,放眼望向前方,一隊數十人的騎兵從廢墟城堡內疾馳而出,捲起漫天沙塵,逕直向我們立身之處衝來,速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人馬衝到面前,立刻呈扇形分開,將我、幽瞳以及四匹駱駝圈在了中間。
我不動聲色地審視著眼前的人和馬。
人,一個個都是剽悍無比的漢子,雖然是從沙漠廢墟裡出來的,但他們在胸腹,大腿,肩胛等處,卻穿著亮麗的甲冑。這些銀灰色的軟甲,不但質地柔軟,而且能夠反射日月之光,正是沙漠裡最佳的作戰服裝。
他們胯下的坐騎,高大神駿,明明是馬,背上靠近馬頸處卻長著一個高高的駝峰,不必問,這應該就是桑特口中提到的駱馬了。
想不到沙漠裡並不好找的駱馬對方居然每人騎了一匹,我眼中不禁露出了艷羨之色。
我無法判斷出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沙盜之屬,只好將目光投向幽瞳。幽瞳似已知道我的心意,緩緩地搖了搖頭,告訴我他也看不出這些人的身份和來歷。
完成了包圍之勢後,對方領頭的一個執斧大漢策馬上前,用很不客氣的態度對我和幽瞳道:「兩位,不管你們從何而來,是何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榮幸地成為偉大的『沙漠皇』陛下的俘虜。請放棄一切抵抗,跟隨我們回去向主人覆命,否則,你們將立刻性命不保。」
我和幽瞳對視一眼,都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
憑我和幽瞳的實力,要收拾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騎兵實在費不了多大力氣。
不過,出於好奇,我還是很想見識一下執斧漢子口中的這個「偉大的沙漠皇」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佔據了這個本應是公共休息場所的沙漠廢墟?或許,還能向他打聽一下關於「沙織獸」或者「蜃樓」的訊息?
朝幽瞳使了個眼色,兩人取得默契後,沒做任何反抗,乖乖地在這群騎兵的押解下踏上了返回廢墟城堡的路。
這時,我忽然感激起幽瞳來,如果不是幽瞳教我的「須彌納芥術」,火雲弓一定會被發現,那麼,我們想不出手收拾這幫人都難了!
穿過狹窄的類似城門的入口,在一間四周是斷壁殘垣的大殿之內,我們被交給了另外一撥銀甲戰士,這些腰間佩劍的銀甲戰士地位看起來更加尊崇。
他們的領頭者除了一個銀甲金盔的壯漢外,還有一個身穿魔法師袍的灰須老者。
「兩位看起來不像普通的商人啊!可否報上名號?」灰須老者看到我和幽瞳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問道。
我搶在幽瞳之前回答道:「在下名叫雷羽,這是小徒阿瞳。我們確實是生意人,打算穿越大沙漠前往極地蠻荒做買賣的。在下小時候學過一些粗淺的魔法,但並不太懂得如何運用。
「請兩位老大開開恩,放我們倆走吧?我們願意將多出來的兩匹駱駝贈送你們,並且保證不向任何人提起見過你們的事!」
畢恭畢敬地說話的我,和幽瞳都刻意收斂起自身那與生俱來的皇霸之氣,徹底地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表面看去,我們不過是極普通的兩個人,並無特別惹眼之處。這樣做,目的當然是不希望對方發覺。
金盔壯漢目光在我們倆身上轉了又轉,似乎並未看出有何不妥,咳了一下,開口道:「走?你們不要想著走了。無論你們是不是普通的商人,從現在起,你們已經是『沙漠皇』陛下的奴隸,你們的生死將由『沙漠皇』陛下親自裁奪。」
「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您所說的『沙漠皇』陛下大人呢?」幽瞳一派天真地問道。
「沒錯,很快。不過,在晉見『沙漠皇』陛下之前,你們將被封印所有的戰能與魔法力。」灰須老者在回答幽瞳問題的同時作結道。
灰須老者說完拍了拍手,兩個女兵手捧托盤從大殿的一角走了出來。托盤色呈淡金,盤上各有一個裝著大半杯紅色液體的水晶杯子。
「喝掉杯子裡的東西,你們就可以去晉見『沙漠皇』陛下了。」金盔壯漢道。
倒!
聽了這話我差點沒當場暈死,居然用「服藥」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這個什麼「沙漠皇」也太沒水準了吧!
「一定要喝嗎?有沒有別的選擇?」我問。
「你可以選擇立刻被亂刀砍死。」金盔壯漢面無表情道。
我望了望幽瞳,見他不僅未露出不安之色,還向我微微頷首,立刻明瞭身為「醫仙」的他並不怕對方杯內飲料有問題,而我因「鬼靈印記」的緣故也是「萬毒不侵」的體質。
所以,在得到對方否定答案後,我毫不猶豫拿起杯子,一口便將杯內的紅色液體喝了下去。幽瞳見我喝了紅色液體,也不說話,默默伸手拿起水晶杯子,一仰脖,也將裡面的紅色液體喝了個乾淨。
第五章愛如潮水
金盔壯漢和灰須老者見我們倆都爽快喝了杯內液體,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兩人互視了一眼,還是灰須老者發話道:「你們現在戰能已經無法運用了,魔法能力在一會進入地下後,也將被封印無法再運用。希望你們好運,能得到陛下的賞識,否則,你們就得永遠留在地底當奴隸了。」
默查體內狀態,我發覺那杯紅色液體下肚之後,立刻有股懶洋洋的感覺產生,四肢百骸似乎變得更酥散了,原本被屍毒侵蝕損壞的筋脈卻有了一點點酸癢感覺。這使得我大為驚訝!因為,被屍毒侵蝕損壞的筋脈早已麻痺失去感覺了,為何現在喝了這杯紅色液體後,反而有了復甦的跡象?
腦中靈光閃過,使得我忽然明白:喝下的這杯紅色液體多半也是含有劇毒,要腐蝕或者麻痺服食者的筋脈,以達到使人無法運用戰能的這個目的。
可是,現在兩毒相遇,反而出現了「以毒攻毒」的現象,或許,這次我要因禍得福了!
緩慢地嘗試運聚戰能,我發覺壞死的筋脈果然有復活的跡象,只是,可能剛剛開始恢復,也可能是被紅色液體解除的屍毒只有很小一部分,承載戰能的能力十分有限,我盡了最大努力,也只能夠做到讓大約一成的混沌原力在體內筋脈上恢復運行。但就算是這樣,我也感到非常安慰了。
跟隨幾個銀甲衛士前往晉見「沙漠皇」的路上,我和幽瞳悄悄用「風語術」互通了各自的情況。
幽瞳告訴我,他雖然早有準備,在紅色液體入口時立刻暗中用戰能將之包覆煉化,但這種紅色液體卻含有某種他無法分辨的奇異毒素,被煉化成氣態後仍有麻痺筋脈的作用。
目前他筋脈受了一定程度的損傷,可運用的戰能只剩下大約六成了。
在湯谷一役中,幽瞳的戰能水準是為我所瞭解的,聽說他剩下大約六成戰能,我便不再擔心,在這個大沙漠裡,能接得下他六成戰能一擊的人絕不會多,即使那個「沙漠皇」實力超群,我們兩人合力,想全身而退應該不成問題。
在巨大的地面裂隙邊緣,數百級的台階從地面一直延伸向下。
拾級而下,我們未幾便進入到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地下世界。
這裡,空間寬敞的程度絲毫不遜色於當初冰兒所在的「魂絕」地下城,三、四十丈高的穹頂,是由鑲嵌著無數發光晶石的蜂窩狀石樑構成,堅固而璀璨。地面,則隨處可見暗紅色的泥土,彷彿這裡的土地曾被鮮血浸染過,踏足其上,隱隱然能感受到冤魂繚繞不絕的氣息。
「大哥注意,我們腳下的,是被眾神詛咒過的『血冥土』。在這裡,魔法是完全無法使用的。
「這些泥土應該只存在於修羅域的『無魔空間』,不知『沙漠皇』如何能將之弄來這裡哩。」
幽瞳的聲音傳來,我才發覺他這次沒有用「風語術」,而是用戰能將聲音收束成線,送入我耳內的。
聽到他這樣說,我試了試,才發覺「風語術」魔法果然已經用不了,不由得內心暗驚:如果幽瞳戰能只剩下六成,而我們倆又完全無法使用魔法,遇到「沙漠皇」的話,還真不見得能穩操勝算呢!
我們如此深入虎穴,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
「魔法禁咒呢?也不能用嗎?」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我仍然不死心地問道。
「魔法禁咒?」幽瞳見我這樣問,驚訝地張大了眼睛,道:「這個我可不知道能不能用。不過,使用魔法禁咒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非萬不得已,請大哥還是不要這樣做。有小瞳在,我一定會全力保護大哥安全的。」
我嘗試著用能夠聚起的點滴戰能,束音成線對幽瞳道:「瞳弟,我們其實沒必要冒這個險的,如果你想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幽瞳微笑望著我,不答反問道:「大哥你覺得我像是會半途而廢的人嗎?」
我心下安慰,不再說話,而是悄悄伸出虎掌,握住了幽瞳白晰柔嫩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