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斬殺凝烈
究竟什麼才是刀之極至?
黑甲金屬老人不知道,被奉為英雄王的亞瑟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刀之極至」是一種境界,一種他們只從傳說當中才聽到過的境界。
不過在那綿延不絕的黑山盡頭,卻有著「刀之極至」所留下的痕跡。
一刀!僅止一刀!造就了天極峰的雄偉壯麗,讓天極峰將黑山生生截斷成為天地的盡頭。這一處上古時期所留下來的遺跡,無聲的向他們訴說了那一刀的瑰麗。
那是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啊?!
那驚世一刀的場景,在黑甲老人的腦海裡已經想像了不下千百回。僅止一刀,一道燦爛無比的光幕從天際劃下,斬在堅硬的大地之上,自遙遠的地平線之下爆射而來撕裂大地,拖出一道長達兩萬餘裡深達近千里的深溝,爆裂的岩石紛飛四濺,強烈的衝擊餘波在地面上形成了黑山的深谷與溝壑……
幾千年前,當黑甲金屬老人來到天極峰下,從別人口中聽說這天極峰是上古時期的英雄一刀所成的時候,他也不敢相信。可當他行走兩萬餘裡,親眼查看了整個遺跡之後,他相信了那人的說法。
整個遺跡,絕不會是自然所生。光滑、筆直、平整的切口,宛如鏡子一般。由於岩石堅硬富含金屬元素的特性,再加上這裡並沒有風沙的侵襲,一直到現在都還保留著上古時期的樣子,根本找不到第二刀的接口。
這是多麼恐怖的威力!
金屬老人與亞瑟畢生都在追求這種境界,可當他們登上整個金屬星力量的巔峰之後卻發現,自己離那種境界還差很遠很遠,遠到遙不可及的距離。
在金屬星之上,他們已經是無敵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對他們構成什麼威脅,已經沒有任何壓力可以激發他們的潛力。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再怎麼努力,他們的修為也是停滯不前,正如攀上世界頂峰之後,你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再攀上少許一樣。
金屬老人與亞瑟都很迷惑,也很苦惱。他們的修為無法再前進一寸,可天極峰那一刀的痕跡卻擺在那裡,這說明他們並沒有真正的達到力量的最巔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走上了錯路,他們只是爬到了另一個峰頂,而沒有爬上真正的最巔峰。
要想爬上真正的最巔峰,就只有(,,)從現在這個錯誤的山峰之上下去,重新攀爬。可是,他們又該怎樣重新攀爬?
這個時候,秦巖出現了。早在秦巖還沒來到北極大陸,還在中心大陸的南方聯盟之時,他們就已經知道了秦巖的存在。
秦巖是個異類,是一個給他們帶來了巨大希望的異類。沒有人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便從一個最低級的橙土護甲上升到輪迴級,就連亞瑟也不可能,整個進化的過程也花了他近六十年的時間,而達到今天的力量,更是幾千年來的積累。
金屬老人與亞瑟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達到「刀之極至」,如果有人能揮出那弒天來滅地的一刀,恐怕就只有秦巖了。
正在這個時候,黑甲金屬老人與亞瑟兩人滿是期待的目光突然變成失落的灰暗。
「唉,那小子的力量還不足以激發他的潛能啊。」
黑甲金屬老人深深的歎了口氣,原本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
亞瑟也是滿臉的失望,黑甲金屬老人說得不錯,凝烈的力量還不足以激發秦巖的潛能。凝烈根本沒有完全融合傳承之源的力量,就連傳承之源五分之一的威力都未能發揮出來,以這樣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激發秦巖的所有潛能。
此時,與秦巖激戰的凝烈心中更是充滿失望。
從與秦巖交上手之後,他便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已經將烈焰心境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至,怒斬三式也是一式接著一式的鋪展開來,可他的力量確確實實的是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而與凝力量的漸弱不同,秦巖手中黑色巨刀「殺劫」所發揮出來的力量,卻隨著他的揮舞越來越強,最後完全蓋過了凝烈的氣勢。
天空之中,已經只能看到秦巖一個人氣勢恢弘的在那兒舞動著七彩光刀,一波又一波的刀光將空間撕出一道道裂縫,狠狠的斬向凝烈。而凝烈在秦巖無邊的攻擊之下,他除了架起手中赤晶長刀,運起越來越弱的力量抵擋之外,就連逃跑也已經沒有辦法了。
秦巖給自己的肯定不是傳承之源!
凝烈以為秦巖是自己用掉了傳承之源,而給了他一個假貨。在凝烈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眼神之中的陰森惡毒讓人看了觸目心驚。
「嘿嘿,秦巖,我不會讓你好活的!」
凝烈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在自己體內力量完全乾涸之前發出最為迅猛的一擊,就算死,他也要拉上秦巖墊背。
帝陵之中的古籍之上,記載著一種用生命為代價,爆發所有力量與對手同歸於盡的辦法,這種方法,可以發揮出兩倍甚至數倍於自身實力的威力。
秦巖完全沉浸在揮刀的快感之中,在天極峰下領悟「刀之真諦」時的心境再次出現,他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凝烈的存在,忘記了自己正在與凝烈戰鬥,只是下意識的一刀又一刀連綿不絕的劈向凝烈。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手中「殺劫」巨刀之上,每一次揮舞,都可以讓他感受到力量的昇華,每一次揮舞,都讓他感到自己更加深了對刀的領悟,更加深了對力量的運用。
突然,凝烈一身暴喝,渾身紅光大盛,緊接著身形劃出一道火紅色的光芒,電射向秦巖,手中赤晶長刀之上火焰更盛,瞬間達到白熾狀態,赤晶長刀根本承受不了如此的高溫立即熔為氣體,但是那白熾的刀光卻並沒因赤晶長刀的熔化而消失,反而更亮一層。
與此同時,原本火焰籠罩全身的凝烈,也突然昇華進入白熾狀態。連同白熾的刀光一起,在天空之上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電射向正沉浸在刀意之中的秦巖。
「捨身**」!竟然是「捨身**」!
黑甲金屬人和亞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睛之中看到了震驚。
凝烈竟然學會了捨身**!
以生命為代價,燃燒每一個細胞,瞬間爆發出數倍於自身的力量,做出必殺一擊,與敵人同歸於盡。
黑甲金屬人和亞瑟兩人臉色瞬間凝重,瞳孔放大,身體微微前屈,就像難以壓抑內心的渴望想要奔近一點觀看一樣。
雖然凝烈的力量不足以激發秦巖的潛能,可如果加上「捨身**」的加倍效果,其力量完全可以對秦巖造成死亡的威脅,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激發出秦巖的潛能。不過亞瑟和黑甲金屬人卻又不敢肯定秦巖在如此強大的攻擊之下,還能否留下命來。
狂熱的目光再次浮現在黑甲金屬老人與亞瑟兩人的臉上,雖然他們不知道秦巖能否擋得住如此強大的攻擊,但他們更期待著最後的那一刻,期待著秦巖潛能的激發。
不僅是黑甲金屬人和亞瑟,所有殘存的金屬人士兵和人類,全都驚訝的盯著天空中的那一幕。凝烈爆發後所蘊含的力量,是那樣的強大,已經蓋過了秦巖,而秦巖卻似乎還渾然不覺一般。
雅琴、凝香、凝碧兒、司馬等人,剛才已經被秦巖和凝烈激鬥的氣浪逼回了帝宮城牆之上,此時見秦巖危險,立即躍下城牆,展開金屬翅膀,不顧激射的氣浪向激鬥之處飛去。
充滿死亡的詭異氣息將秦巖從刀意的沉迷之中驚醒,凝烈燃燒生命力量所形成的光球已經近在咫尺。
如此強大的力量讓秦巖心中一驚,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有任何閃避的動作,原本在最後應當暴射而出的萬道刀光,因為凝烈強大氣勢的逼迫,讓秦巖瞬間改變了策略,萬道刀光凝聚為一。
只見天幕之上漫天七彩光華猛的一收,聚為一體集結到殺劫巨刀之上,黑色的殺劫巨刀瞬間揮出,一道龐大無匹、晶瑩剔透、閃耀著七彩光華的刀光從秦巖手中的殺劫巨刀之上生成,斬向凝烈所化成的熾亮光球。
在刀光揮出的一瞬間,秦巖體內龐大無匹的力量突然被抽乾,就像所有的力量隨著刀光爆射出去一樣,身體只剩下個空殼,沒有金屬力量的支撐,秦巖身後的金屬雙翼立即消失,浮在空中的身體晃了兩晃就要往地面墜落。
亞瑟和黑甲金屬人臉色同時變了變,直起身來。
七彩光刀劈中白熾光球,整個空間就像突然靜止一樣,緊接著,「轟」的一聲,一道刺眼的眩光之中,凝烈以生命為代價燃燒所有力量形成的光球急劇爆炸,耀眼的眩光將整個大地照亮,七彩刀光在巨大的爆炸力之下瞬間炸為碎片。
一絲絲肉眼可見的波紋,夾雜著龐大無匹的能量,排山倒海的激盪開來,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瞬間撞向四周,狂暴的將空間和地面撕為碎片,破出一道道雜亂的裂縫,將塵土與碎石高高拋起,遮天蔽日。
離爆炸點最近的秦巖,身體正因為力量完全消失而往下墜落,緊接著便被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擊中,巨大的衝擊波將他整個人推了出去,彈出三百餘米遠才向地面之上拋落。
狂暴的力量侵入體內,在每一個細胞之內肆虐摧殘,以壓倒性的勝利將秦巖細胞內僅存的力量給消滅乾淨,但因為秦巖身體強悍的防護能力,卻並未能衝破細胞,只是讓他渾身上下傳來碎裂般的疼痛,就像要被那股力量給一寸寸的撕裂一般。堅固無比的帝君戰甲也被撞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紋,就像龜裂的陶瓷一般。
「轟!」的一聲,秦巖的身體像炮彈一樣砸在地面之上,堅硬的地面被他砸出一個土坑,濺起高高的塵土。不過在與地面撞擊之後,秦巖體內那股肆虐摧殘的力量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體內一片空無,再也感受不到一丁點金屬之力的痕跡,就同秦巖剛到這個星球上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要不是身上還有已經龜裂的帝君戰甲罩著,秦巖此時肯定已經回復**狀態了。
雖然體內沒有了一丁點的金屬之力,可秦巖的身體卻再沒有了先前那種撕裂般的疼痛,除了感到萬分疲憊之外,並沒有別的什麼異常。
這下子,被打回原形了。秦巖苦笑著抬起頭來,望向遠方正展翅疾飛而來的凝香等人。
「秦巖!」
「巖哥哥!」
幾個女聲和幾個男聲次第響起,凝香最先落到秦巖身邊,將身體虛弱毫無力道的秦巖扶了起來,關心的問道:「秦巖,你傷得怎麼樣?」
碧兒也落到秦巖身邊,焦急的問道:「巖哥哥,你怎麼樣了?」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望了眼滿臉關心與焦急神色的凝香和碧兒,又看了看雅琴和司馬等人,秦巖心裡暖融融的,強作笑意說道:「我沒什麼事,只是我的金屬之力好像突然完全消失了,身體好像變成了個空殼。」
「啊?」
秦巖話音雖低,滿臉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可他這話說出來,立即引起了強烈的震動,尤其是凝香和碧兒,更是滿臉焦急之色。雅琴身形一晃便閃到秦巖身邊,伸手搭到秦巖手臂之上,一道金屬之力透入秦巖體內。
雅琴的金屬之力進入秦巖體內,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在秦巖體內通行了一周,根本沒有發現秦巖體內有任何一點金屬之力的跡象。
生活在這個星球之上,就連剛出生的小孩兒體內都有金屬之力,而秦巖體內竟然連一丁點金屬之力也沒有,這種情況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就算是在戰鬥中耗損了大量的金屬之力,造成脫力的現象,可也從來沒聽說出現過秦巖這樣的情況,身體沒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金屬之力卻蕩然無存。
這是怎麼回事?
雅琴緊皺著眉頭,將手收了回來。
「母后,巖哥哥他怎麼樣啊?」碧兒緊張的問道。
「他的金屬之力確實完全消失了,體內一點金屬之力的痕跡都找不到。」雅琴搖了搖頭。
經過雅琴確定,所有人再次驚呆了。誰都知道金屬之力完全消失,將標誌著秦巖的金屬之力必須完全重頭開始,重新修煉。
「母后,這……這可怎麼辦?」碧兒焦急的問道。
秦巖出現這種情況,整個星球上是聞所未聞,雅琴雖然見多識廣,幾乎走遍了南極大陸和北極大陸,可她也沒聽說過這種情況,更別說解決的辦法,只能向滿臉擔心的眾人安慰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想秦巖的力量只是暫時消失,過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現在我們先回帝宮再做打算。」
「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秦巖也向滿臉關心的凝香和碧兒說道。
「嗯。」凝香和凝碧兒點了點頭,扶著秦巖準備回城。
大家扶著秦巖剛走出幾步,突然一大群金屬人士兵湧了出來,將眾人團團圍住,一個個渾身狼狽,那名身擔總統領的金屬老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凝烈斬斷一隻手臂,正站在領頭位置。
眾人迷惑的望向這些剛才被凝烈殺得丟盔棄甲的金屬人士兵,不明白他們現在跑回來撿起武器想幹什麼。
秦巖卻是臉色漸冷,他從這些金屬人士兵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叫做「忘恩負義」的東西。早在秦巖同智者交流的時候,智者就流露出對生存能力強大的人類的恐懼,金屬人是不會讓人類擁有超越他們的力量的,以前他們震懾於帝君的力量不敢有所行動,但現在他們要趁機毀了自己,甚至於毀了北極大陸所有的人類。
很小的時候,秦巖就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聽過東郭先生的故事,笑農夫與東郭先生傻,沒想到他現在自己也成了那種傻冒的角色。
雅琴等人也發現不對,一個個拔出武器,滿臉戒備的望向圍上來的金屬人士兵。遠方城牆之上的守城將士,見到帝后雅琴等人被金屬人戰士圍住,在守城將軍的指揮下,全都奔出帝宮,向這邊援救而來。
眼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
「倫布長老,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雅琴冷冷的向金屬人統領問道。
原來,這名金屬人統領名叫「倫布」,秦巖此時才知道他的名字。
「帝后,剛才要不是秦先生出手,我們金屬族人早就已經完全滅亡了,我只是帶領所有的金屬族人前來感謝他,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大家不要誤會。」倫布向雅琴堆笑說道。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是我多慮了,倫布長老有什麼話,就同秦巖說吧。」雅琴放鬆警惕向倫布說道。
「謝帝后。」倫布向雅琴捧手一揖,然後向秦巖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秦先生大恩大德,請受老夫一拜。」說著,便拜了下去。
秦巖想要制止,倫布已經真的拜了下去,而且是跪到地上,恭敬的一拜。
此時,其它圍上來的數千金屬人也全都跪到地上磕頭拜謝,同時嘴裡感激的說道:「感謝秦先生救命大恩。」
秦巖此時鬆了口氣,暗道難道自己先前是看錯了,這些金屬人圍上來並不是要圖謀不軌,而是真的要來感謝自己。
一邊想著,秦巖一邊滿臉愧色的扶起倫布長老,嘴裡慚愧的說道:「長老怎能這樣多禮,您這樣不是折殺我了嗎?」同時又向其它金屬人說道:「你們也別多禮,快起來,快起來。」
雖然秦巖很想大聲說話,可他體內早已經沒了金屬之力,說出來的聲音根本傳不了多遠。
倫布此時也已經感覺到秦巖體內金屬之力完全消失,臉色變了變,向秦巖關心的說道:「秦先生,我看你體內金屬之力好像已經完全消失了,是不是受什麼重傷了?」
現在,雖然倫布表現出來是來感謝自己的,可誰知道他會不會耍什麼把戲,要將真實情況告訴了他,那還不等於將自己給出賣了,秦巖當然不會這麼傻,立即毫不在意的說道:「多謝長老關心,我並沒受什麼傷,只是金屬之力暫時消失而已,一會兒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哦,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只要秦先生沒事我們就放心了。」倫布連連點頭,鬆了口氣,好像真的在替秦巖擔心一樣。
說到這裡,倫布又向秦巖說道:「秦先生,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單獨商量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事情不可以在這裡說?」秦巖還沒說話,凝香已經先出聲說道。
倫布向秦巖恭敬的說道:「秦先生,事關重大,我想同您單獨談談。」
秦巖點了點頭,他並不怕死,在地球上的時候,做為天下第一賭徒,很多時候他都是在拿命來賭,況且這裡這麼多人,倫布就算是想玩花樣,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同倫布走出幾步,圍著的金屬人自覺的退了開去,秦巖這才向倫布問道:「倫布長老,不知你要同我商量什麼事情?」
倫布看了眼遠處快速衝上來的帝宮士兵,又看了看秦巖身後不遠處雅琴和凝香等人,這才向秦巖說道:「秦先生,我想您是明白人,雖然您對我們整個金屬族人都有救命之恩,但老夫還是很抱歉,老夫不得不為金屬族的將來著想,還請秦先生原諒,老夫可以給秦先生五分鐘的時間,讓你與你的朋友們道別。」
秦巖苦笑了一下,臉上漸漸冷了下來,倫布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只要秦巖能夠配合金屬人,他們就只要秦巖一個人的命,而不會傷害其它人。而如果秦巖不配合,那麼面臨整個帝宮的,將是這剩於幾千名金屬人戰士的屠殺。
雖然金屬人只剩下幾千人,從人數上來說與帝宮戰士的數量相當,而且其中很多人還受了傷,不過就算只有這幾千殘兵敗將,也已經足以讓帝宮完全覆滅了。秦巖並不想做什麼救世大英雄,帝宮的城民他根本就不認識幾個,那些城民的生死與他毫無關係,但他不得不為碧兒她們的生死考慮。
秦巖轉過頭看向碧兒和凝香,尤其是凝香,自從來到北極大陸之後,自己就被金屬人給抓去做了戰獸,司馬幾人當時還沒達到力場級,根本沒有生存能力,生活的重擔完全壓在凝香單簿的肩膀上,可以說沒有凝香,司馬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她所受的苦難並不比自己做戰獸時受的苦難少。
對碧兒,秦巖更多的是一種關愛,一種父兄般的關愛。而對凝香,秦巖更多的是歉意,他欠她的太多了,但凝香卻從來沒對他要求過什麼,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
不能讓凝香和碧兒受到什麼傷害,不能讓雅琴和司馬他們受到什麼傷害。
秦巖向金屬人統領點了點頭,走到凝香面前,深情的看著凝香,一把將凝香摟住,深情的吻到了凝香的柔唇之上,凝香略一掙扎,很快便融入了秦巖富含深情的吻中,感受到秦巖心中膨湃的愛,凝香微閉的雙眼之中滾下了滿足的淚珠。
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現在她終於得到了。
「凝香,我愛你。」秦巖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聲,放開凝香,轉頭看向碧兒。
碧兒被秦巖剛才的動作嚇了一跳,雖然心眼裡也希望秦巖像剛才對凝香那樣對自己,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張臉唰的紅了起來,連連後退晃手說道:「巖哥哥……我……我不要……」
秦巖苦笑了一下,轉頭看了眼可可和司馬等人,最後才走向雅琴,恭敬的說道:「母后,以後請你照顧一下凝香和碧兒。」
「嗯。」雅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發現不對,迷惑的問道:「秦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到什麼地方去?」
「巖哥哥,你要離開我們嗎?」凝碧兒一聽也明白過來,連忙奔上來抓住他的手臂問道。
凝香也滿臉緊張的望向秦巖,在她的眼神之下,佈滿了更多的驚慌。
凝香眼神裡的恐慌讓秦巖心裡充滿了歉意,但為了保全她們,秦巖不得不去送死,向凝香投去一抹安慰的眼神,秦巖輕鬆的說道:「凝香,你不用害怕,沒有什麼大事兒。」
「秦巖,剛才倫布長老倒底同你談什麼事啊?」雅琴心知事情並不簡單,向秦巖問道。
「母后,剛才我從倫布長老的口中得知,我的金屬之力完全消失,並不是暫時性的,而是因為完全失去了金屬元素的原因,倫布長老說,如果我不能抓緊時間治療,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永遠失去金屬之力的廢人,在北極大陸上完全無法生存下去。」秦巖向雅琴說出了剛編造好的謊言。
「什麼?將永遠失去金屬之力?」
秦巖此話一出,眾人都滿面驚訝之色。在這北極大陸之上,重力極強,如果沒有金屬之力的支撐,行動將會極其困難,像秦巖失去金屬之力之後,要想多走幾步路都成問題,如果他真的永遠失去金屬之力,那他以後的行動將會成為極大的問題。
「這可怎麼辦?」凝香焦急的說道。
碧兒也楞在了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雅琴,饒是見聞如何廣闊,也不知道秦巖這種情況該如何治療。司馬等人,也是滿臉焦急神色,只有阿比利臉上並未露出焦急的神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大家別擔心,我的傷已經有了治療的辦法。」秦巖向眾人說道:「倫布長老剛才告訴我,在他們金屬族有種洗煉的辦法,將戰獸的戰晶融化之後進行特殊的處理,然後浸泡全身數月,可以讓我的身體重新凝聚起金屬之力,由於時間緊迫,我這就得跟他們一起回去,不能再回帝宮了。」
「還好。」眾人都鬆了口氣。
「巖哥哥,你要跟金屬人一起回去?」碧兒突然想起點什麼,連忙向秦巖問道。
「是啊,我不回去,他們怎麼給我治療。」
「巖哥哥,我覺得他們會不會是在騙你,想將你騙到金屬族去害你?」碧兒望了眼周圍的金屬人,小聲的向秦巖說道。
碧兒此話一出,凝香最先緊張起來,雅琴和司馬等人也滿臉緊張,而正在思考問題的阿比利,此時總算抓住了那個疑點,抬起頭來,以異樣的眼神望向秦巖。
秦巖暗呼碧兒人小鬼大,竟然給她蒙中了。不過,他明知去是送死,卻又必須去送死。
向碧兒搖了搖頭,秦巖笑罵道:「碧兒,你這是多心了,以他們的能力,就算想踏平帝宮都是舉手之勞,要想害我又怎用得了費這麼多周折,再說我還是他們整個金屬族的救命英雄,他們又怎會害我呢,你就放心吧。」
秦巖說得很有道理,眾人都點了點頭。不過,碧兒還是不大放心的說道:「巖哥哥,我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多一個人也好多一個照應?」
凝香聽碧兒這麼說,立即也站了出來說道:「秦巖,碧兒說得很正確,我看我和碧兒都跟你一起去,這樣也可以防止他們耍什麼花樣。」
司馬等人也站了出來,說讓秦巖再怎麼也多帶兩個人過去,這樣也可避免些意外。
眼看兩女都要跟自己去,這怎得了。秦巖連忙說道:「凝香、碧兒,你們不能跟我去,這次前往,涉及金屬人很多機密,絲毫不能洩露,如果不是我對金屬族有救命大恩,他們根本就不會帶我過去,更別說是你們了。再說就算你們全都跟了過去,如果金屬人對我有什麼企圖,你們能擋得了嗎?」
「這……」
眾人面上都露出了為難之色。
「母后,你看這事怎麼辦?」秦巖將這個難題拋給了雅琴。
雅琴也很是擔心秦巖過去會出事,但秦巖說得很是在理,如果金屬人真對秦巖有什麼企圖,以金屬人現在的實力,要想踏平帝宮不是難事。再說,就算自己派幾個人跟他過去,金屬人如果想要害秦巖,幾個人保護得了嗎?
思索一遍,雅琴點了點頭,向碧兒和凝香說道:「我看秦巖說得很在理,你們就算跟去了也無濟於事,就按秦巖說的辦吧,我們先回帝宮等候。」
這時,倫布長老很識時機的走了過來,先向帝后問了個好,這才向秦巖恭敬的問道:「秦先生,你準備好動身了嗎?」
「倫布長老,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動身了。」秦巖也向倫布恭敬的說道。
「倫布長老,你們金屬族真能治好秦巖的病?」雅琴向倫布求證道。
「回帝后,秦先生的病情確實只有我們金屬族能夠治療,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必須趕緊動身。」倫布剛才已經聽了秦巖的借口,如言說了出來。
雅琴點了點頭,面色清冷的說道:「倫布長老,我希望你們別耍什麼花樣,如果秦巖有什麼閃失,就算我們帝宮不是你們金屬族的敵手,帝宮也會傾力而出,與你們爭個魚死網破的。」
倫布長老連忙說道:「帝后誤會了,帝后誤會了,秦先生是我們金屬族的救命恩人,我們怎麼會對他耍花樣呢,請帝后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能這樣說就好,時間緊迫,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們走吧。」雅琴頭說道。
秦巖又向眾人告別一回,在倫布的幫助下,騎上一隻獨角戰獸的後背,準備離去。
「秦巖,等一等。」
就在秦巖和金屬人將要離去的時候,阿比利突然叫住了他。
「阿比利,你還有什麼事嗎?」秦巖迷惑的向阿比利問道。
「秦巖,值得嗎?」阿比利語含深意的向秦巖問道。
秦巖從阿比利的語氣之中,明白阿比利已經猜到什麼,向阿比利搖了搖頭說道:「我別無他法,我現在的病,只有他們才有辦法治療。」
阿比利慾言又止,向秦巖說了聲保重,眼睛裡已經佈滿了傷悲。他知道秦巖是去送死,秦巖也有必須去送死的理由,不過在他眼裡,秦巖去送死卻不只是因為凝香和碧兒,不只是因為他那些朋友,還以為秦巖送死是為了帝宮所有的城民。一時間,秦巖在他的眼裡,竟然變得無比高大起來。
秦巖再次揮手向司馬等人告別,這才跟著金屬人士兵的隊伍緩緩離去。
望向越來越遠的帝宮,望向遠處還在向自己不停揮手告別的凝香等人,秦巖心裡湧起陣陣酸楚。前進的腳步,代表著越來越走近死亡,代表著他能活著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
秦巖並不怕死,在他看來,誰都有死的時候,只是早與遲的問題。不過秦巖還有太多的牽掛,對凝香的,對凝碧兒的,對司馬他們的。
尤其,是對紫紋的。
紫紋,想到那個一心追求力量的女孩兒,秦巖就忍不住落淚。他很想知道現在紫紋究竟怎麼樣了,紫紋是他來到這個星球上認識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女人,兩人在叢林間逃避南方聯盟追殺的時候,兩人在荒島歷險的時候,多少次的共生共死,一幕幕的出現在秦巖的眼前。
雖然已經隔了多麼久,又認識了這麼多女人,可紫紋那一臉執著與堅定的表情,在被殺神帶走時的表情,以及自己被殺神劈飛時的悲呼聲,從來沒有在他的心裡消失過,相反卻越來越清晰。
深深的歎了口氣,秦巖很想告訴倫布,等他到南極戰神殿將紫紋救出來之後再回來領死,可他知道那只是白費力氣。
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太強大了,強大到足以威脅整個金屬族的存亡,對於金屬人來說,他是一個十足的危險品。而現在,他正好失去了那種威脅金屬人的力量,金屬人是不會再給他這個危險品任何機會的,對付危險品,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在還能夠銷毀的時候立即銷毀,而不是在危險品上貼滿各種警告標示。
「秦先生,對不起,為了所有的金屬人,我不得不這樣做。」倫佈滿臉皆是歉意。
秦巖冷笑了一聲,對於這些忘恩負義的金屬人,他也沒什麼話可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就是整個宇宙的根本法則。
以秦巖現在的身體,同他剛到這個星球上根本就沒什麼區別,同樣的孱弱,同樣的毫無力量,這一路百餘里地走來,如果不是有戰獸馱著他的話,他早就累死了,也不需金屬人浪費力氣殺他。
正在秦巖暗自苦笑的時候,倫布長老突然轉身高聲向身後的金屬人士兵說道:「第一軍團,第二軍團出例!」
「是!」
幾聲整齊的腳步聲之後,將近一半的金屬人士兵站了出來,一個個拿出手中的武器,滿臉堅定的表情望向秦巖。近三千金屬人的目光之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眼神。
秦巖心裡暗感迷惑,不知道倫布長老這是什麼意思,就算要殺自己,也用不了兩三千人吧?再說,他們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幹什麼?
正在秦巖迷惑不解的時候,倫布長老淡淡的說道:「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是!」
以是一聲整齊的回答,近三千金屬人士兵齊唰唰的跪到地上。
「噗通」「噗通」「噗通」
三聲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之後,跪下的金屬人士兵已經向秦巖磕了三個頭,誠誠懇懇的,滿含敬意的,磕了三個頭。當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秦巖可以看到,這近三千名士兵金色的額頭之上,很多已經變形了。
意外……不過意外並沒有結束。
這三千名金屬人士兵磕完頭之後,突然全都拿起武器,堅定的往胸膛之上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