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白雙刀
黑色,入眼儘是一片黑色,黑色的金屬岩石,黑色的金屬山,黑色的金屬山洞,秦巖沒想到這個古怪的鍛造師竟然會住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
當秦巖進入到山洞的內部,見到這個古怪鍛造師的時候,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住在這個地方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一個鍛造師,而這個山的山洞最深處卻有六口地火眼,熾熱的白色火焰自成六角形分佈的六口拳頭大的地火眼內噴出,手臂粗的白色火焰柱沖天而起足有一人多高,而在六口地火眼的中間,則放著一座黑色的金屬台和許多黑色的工具,最顯眼的工具就是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錘子。
秦巖本以為鍛造師就應該是像阿正那樣的肌肉男,或是像楚老子那樣一臉鬍子的垃塌模樣,可是當見到這個鍛造師的時候,秦巖以前對鍛造師的感覺就被完全推翻了。
這位鍛造師不但不垃塌,反而是一個像司馬一樣優雅的中年人,即使是在這簡陋的山洞中,即使是那個中年人躺在一張破舊的金屬床上,秦巖依然可以感受到這中年人的優雅和完美氣息。
絕對的高手,而且是一個和司馬一樣擁有完美心境的高手。
當兩人進來的時候,那中年人還是優雅寫意的躺在那張破金屬床上,可等兩人近前,那中年人看到司馬的時候,卻驚訝的坐了起來。
「你擁有完美心境!」中年人看著司馬驚訝的道,雖然驚訝,但仍然讓人感覺如此完美。
司馬同樣優雅的看著中年人,伸出手向著中年人微笑道:「司馬,完美心境。」
中年人笑了笑伸出手和司馬握在一起,優雅這兩個字從來就沒有在這中年人身上消失,「叫我老白就行了。」
放開司馬的手,中年人看了看司馬和秦巖,笑道:「你們是來找我打造兵器的吧。」說著走到秦巖的身邊,單手從秦巖的肩上接下白狼的屍體放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看來看去,嘴裡讚道:「好東西,好久沒見到這麼純的白色金屬了,應該不是大陸出產的玩意。」
秦巖不由暗讚這個老白果然不是幹假的,只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這只白狼不是大陸上的東西。
修長的手掌輕輕一挑,把白色狼屍拋到六口地火眼中內的黑色鐵台上,老白看著司馬道:「看到你同樣是修煉完美心境的緣份上,這兵器我幫你打了,知道我的規矩吧。」
司馬看了秦巖一眼,看秦巖點了點頭,轉頭對著老白笑道:「知道,打造出來的兵器歸你,我們在你收藏的兵器裡挑一件。」
老白看司馬居然向秦巖請示的樣子,心裡有些驚訝,雖然從秦巖那連臉都給包進去的黃金護甲中感覺到他不是普通人,但修煉完美的心境的人,一般不會身居人下,因為一但身居人下,心境就會留下一點污點,對完美心境的修煉危害極大,老白不由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秦巖,這一看心中卻是驚訝,竟是看之不透,似乎像是掌控了心境,又似乎像是連心境也沒有領悟的樣子,老白心中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們也只是聽外間傳說的吧,大至都對,只是這個挑選也是看你們拿過來的材料而定,拿來不同等級的材料,能挑選的餘地也不同。不過,你們應該不能擔心這個問題,這白狼的金屬已經是頂級金屬了,你們可以任意在我的作品裡挑選。而且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說來聽聽。」司馬看向秦巖,秦巖看著老白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們不是打造重兵器的話,這頭白狼屍體足夠打造很多把普通短兵器,而我只會幫你們打造一件兵器,剩下的材料如果你們沒有別的用處,可以交給我,我可以把現在打造的兵器給你們。」老白指著白狼屍體說道。
「這樣做我們有什麼好處。」老白只能聽見秦巖平靜的聲音,卻看不到秦巖在黃金護甲後的臉上到底是什麼神情。
老白鄭重的道:「你們也聽說過我的兵器打造的一把比一把更好這件事吧,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話百分之百的屬實,我現在給你們打造出的兵器,絕對比我的任何一個收藏都要好。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為你打造趁手兵器,你知道,一個人用兵器的習慣是不同的。如果是挑選的話,你基本不可能挑選到百分之百趁手的兵器。而我量身為你打造的趁手兵器,絕對會是最適合你的。」
秦巖透過黃金護甲看著台上的白狼屍體,停了一會兒才轉向老白說道:「我只要打造一把長刀而已,這白狼的屍體卻還要剩下一大半。」
老白沉吟了一下,這才抬起頭看著秦巖說道:「我可以再讓你到我的收藏中任意挑選一件兵器,這是我的底線。」
「好!」秦巖要這些材料來也沒有什麼用,帶在身邊反而是累贅,能換取一件兵器,何樂而不為。
「你對兵器有什麼要求可以說出來了。對了,剛才你說是要打造一柄長刀對吧。」老白聽聞秦巖同意,也很滿意這次交易,微笑著向秦巖問道。
「對,是要打造一把長刀,我只想要一把用來殺人的刀,別的沒什麼要求。」秦巖平靜的聲音中,卻帶著濃濃的殺意。
老白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巖,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兩人進來的洞口處,在旁邊的山壁上輕輕一按,一面金屬壁自上落下,把洞口給堵得死死的。然後老白又走到洞內的一個山壁旁輕輕在上面拍了一下,那山壁就自己滑向一邊,露出一個秘密來。
老白看著對自己戒備的兩人說道:「你們不用誤會,我鍛造兵器是不會讓任何人看到的,所以才會這樣設置,你們可以到我的收藏屋裡挑選兵器,等打造好了兵器再出來。」
秦巖不願多說什麼,輕輕拍了拍爬在肩上的那只紅色怪魚,默默的向那密屋中走去,一面金屬壁秦巖還不放在眼裡,他隨時都可以破牆而出,所以並不怕老白玩什麼花樣。
司馬也跟著秦巖身後走進了老白所說的兵器收藏屋。
整個收藏屋不大,一百平方的收藏屋,四壁陳列著二三十張金屬台,每一張金屬台上都放著一個兵器架,只是有的兵器架是空,有的兵器架上則架著一把兵器。
秦巖和司馬看了一遍整個收藏屋,一共也只有十三把兵器而已,其中五把紫色金屬鍛造的兵器,七把白色金屬鍛造的兵器,剩餘的一把卻是黑色金屬兵器。
雖然兵器不多,但已經夠以秦巖和司馬兩人吃驚了,可以看得出,那些紫色金屬兵器,只是因為某種特別的能力才被留了下來。白色兵器才是這裡真正的主體。
而以鍛造出名的鑄造門,也沒有聽說過有白色兵器,這裡卻有著不止一把白色兵器。
「難道這傢伙不怕被南方聯盟的人打主意。難道沒人打他主意。」秦巖很好奇老白居然在南方聯盟各大勢力下,以一人之力保存了這麼多堪稱神兵的利器。
司馬笑道:「不是沒人打他主意,而是沒有人敢打他主意。先不說他是現在南方聯盟惟一一個掌控心境級的高手,就只是他為真正的戰神殿打造過兵器這一條,基本上就沒人敢動他。」
秦巖輕笑:「南方聯盟目前惟一一個掌控手境級的高手,現在應該改了一改了,你司馬不但也達到了掌控心境級,而且居然巧合的與他同樣是完美心境,這到是有意思的很。不知道如果你們兩個戰鬥,會是怎麼樣一個場面。」
「同樣的完美心境,但是他本身的實力卻比我強上許多,已經是紫晶護甲級的南方聯盟頂級人物了,和他一戰,我一點機會也沒有。」司馬很平靜說道。
聽司馬的話,秦巖想起與殺神的戰鬥過程,就像殺神所說,自己是他教出來的,自己的心境再怎麼強,終究是很難超他,因為他所創的心境是最適合他的心態,自己後天的學習,怎麼也都差了一籌。
若要超越殺神,一定要領悟出最適合自己的心境,那自己的心境又是什麼,什麼樣的心境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秦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前些時候在與司馬的交手中,秦巖對自身的能力已經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由於身體和黃金鐘所化的護甲在與殺神一戰的時候都受到的極大的損傷,黃金護甲和玉明功為了修復護甲和身體實力都已經大降。黃金鐘所化護甲的強度現在只能達到了碧玉護甲的水準,玉明功的凝玉小成級原本可以使自己的身體變得強悍至極,不需要任何護甲,就可以與紫晶護甲級的高手一決高下。但是由於玉明之力消耗太多,現在自己的身體的強度也只相當於碧玉護甲級而已。
雖然這樣,而且兩種力量又有衝突,並不能同時使用,但論力量,自己已經是大陸上的頂尖之流了。問題還是在心境上,如果不能領悟最適合自己的心境,就算將來的力量達到殺神一個等級,還用殺神的心境對付殺神,那十有**還是只有失敗一途。
默默摧動舉輕若重的心境,感覺那熟悉的沉重感降臨在自己身上,難道要放棄這個自己千辛萬苦才達到現在這個境界的心境。
不,我要在這個心境的基礎上演化出屬於自己的心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的心境到底是什麼,情!愛!完美!不,這些都不是自己的心境。賭!惟有賭才是最適合賭徒的心境。
做為一個賭徒,本質上與賭神賭聖之類是有很大區別的,賭神賭聖更多的是把賭當成一個工具,他們要的是掌控賭。
而賭徒卻是沉迷於賭,真正懂賭的人永遠是賭徒,而不是賭神賭聖。
同樣擁有高超的賭技,賭神賭聖永遠都是想方設法的去瞭解賭的結果,而賭徒永遠是享受那個賭的過程。
就像壓大小一樣,賭神賭聖永遠都只是想辦法弄清楚,那個骰盅下的點數是多少,而賭徒則更期待骰盅下的點數與自己所猜相同,賭徒的心在打開骰盅的剎那,全部集中在慢慢升起的骰盅上,他們為結果而心跳。
賭神賭聖永遠不會為結果而心跳,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結果。
追求一個屬於賭徒的心境,那又是什麼呢?這並不是說領悟就可以領悟的,秦巖也知道這種一事情急不來,只有追尋心底最真實的感覺,才可能使自己真正領悟自己的心。
打量四周兵器架上的兵器,司馬已經在那裡逐件的細看,竟自走到那把黑色兵器的旁邊,一股沉重的銳利感由兵器架上傳來。
秦巖看著這把黑色的怪刀,不由想起那把暗刺來,與暗刺相比,這把刀似乎更加的漆黑如墨,看著似乎也更加沉重。
一尺長筆直的橢圓形刀柄沒有護手,與刀柄相連的就是黑沉沉的流線形刀鞘,秦巖握住刀鞘拿起,入手竟是十分沉重,竟比同體積的白色金屬還要重上三分。
握住很有手感的刀柄慢慢把刀刃拉出刀鞘,剛剛開了一線,一股森森寒氣就由黝黑的刀刃刀湧了出來。
秦巖用力把整個刀刃都從刀鞘內抽了出來,二指寬四尺長的刀身通體烏黑,森森寒氣由每一寸刀身上湧出,讓人毛孔都感到一絲發寒。黑沉沉的刀身兩側,兩個血槽由刀尖直至刀柄,背脊上一段鋸齒似的尖牙讓人心生寒意。
奇怪的是整把刀卻沒有一絲弧線,竟是一把直刀,而三角形的刀尖則利於刀的劈砍,只是短短一瞬,這把刀就征服了秦巖的心,毫無疑問,秦巖已經沒有再看其它兵器的打算,這把刀秦巖要定了。
把刀還回刀鞘中,很自然的背在上。司馬看到秦巖的這個動作卻是一楞,有些意外的問道:「你要選那把刀嗎?不再看看了嗎?」
「不用了,就是它了。」秦巖拍拍背上的刀鞘笑道。
司馬有些可惜的把手裡的一件兵器放回兵器架上,「這些兵器真的都很不錯,真是件件精品,讓你都不知道挑那件好,看了一件覺得很好,但是看了另一件又覺得更好。也許你是對的,挑多了反而會花眼。」
時間在秦巖與司馬的閒聊中度過,直到那面牆壁再次滑開,兩人看到老白捧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連鞘長刀進來,而臉色卻是蒼白的可以。
老白把手中的連鞘長刀甩向秦巖,嘴裡說道:「這是你的,你很幸運,這是到目前為止,我最滿意的一件作品。」
秦巖伸手把飛來的長刀定在手掌裡,握住渾圓的刀柄,輕輕一勾,長刀無聲無息的滑出鞘來,入目竟然是一汪清泉,整個刀身薄如蟬翼幾近透明,讓人看起來就像一汪毫無雜質的清泉。
輕輕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整三尺來長的刀身薄而不軟,堅挺的刀身破開空氣就像切開豆腐般爽快無比,沒有絲毫的停頓。
不同於黑色直刀,這把白刀則擁有令人發止的完美弧線,連刀尖的弧形都是完美的無可挑剔,以至於整把刀擁有強悍的切割能力。
很純粹的一把刀,沒有任何的花巧,完全是為了劈斬而生的薄刀。
秦巖很滿意的把這把刀掛在腰間。而老白看到秦巖背上的黑刀,卻很吃驚的問道:「你確定要選這把刀?」
「怎麼,這把刀不可以選。」秦巖拍了拍背上的黑刀說道。
「那到不是,只是這把刀還是半成品。」老白恢復那優雅的模樣,笑著說道。看到兩人不解,老白又接著說道:「這把黑色金屬並不是由黑色金屬石提煉出來的,而是由普通的七種顏色金屬混合融煉出的,只是混合的時候有個比例問題。如果比例不對,混合出的金屬還沒有單一金屬的性能好,有些是太剛易碎,有些則太軟經不起撞擊,我試驗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完美的比例,這把也是一個試驗品,你們來之前才打造好,還沒有試驗它的各種性能。你確定自己要這把刀嗎?你可以重新選的。」
「不用了,我很喜歡這把刀,就是它了。」秦巖笑了笑說道,他並沒有重選的意思,賭徒有的時候是靠直覺的,直覺告訴秦巖,這把刀他很喜歡。而且聽了老白的話,秦巖想起地球上合金,這把刀應該算是一把合金刀吧。
離開老白的地盤,秦巖和司馬走在山林間,秦巖突然轉過頭對著司馬說道:「司馬,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司馬一怔,奇怪的問:「什麼?」
「你去把雷翼二人找來,帶到金屬帝國的邊境等我,拜託你了。」秦巖很平靜的對著司馬說道。
司馬深深看了秦巖一眼,已經明白了秦巖的意思,於是淡淡的說道:「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雷翼二人帶過去的。」
……
獨自一人走在森林間,秦巖心情從未有過的舒暢,自己前段時間太壓抑了,這本不該是自己的性格,當初那個萬事無懼的天才賭徒自從到這個金屬星球就漸漸的沒了蹤影,這可不是好現象。不管是為了回地球也好,還是為了紫紋也好,自己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強者,一定會像在地球時一樣遊戲於世人之上。
殺神,等著我,我很快就會超越你的。
順手打了幾隻金屬獸,在一個小城內換了一副最劣等的赤色鎧甲,黃金鐘化成的護甲模樣太特別,太拉風,秦巖這次要救出軒轅鬼刺,自然不想太引人注意,所以只好把這套赤色金屬打造的鎧甲套在身上。黑白兩把刀也被秦巖裝進了一個長長的赤色金屬盒子內背在背上。
而黃金鐘則被秦巖化成了西瓜那麼大小,倒著托在手中,裡面灌了一大半的白色水,那只怪怪的紅色小魚就在裡面游啊游的。
主要是一條會飛的魚,實在太奇怪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所以秦巖只好出此下策。雖然整天托著一個魚缸也很顯眼,但總比整天被一隻飛魚圍著轉要好多了吧。
準備好一切,又摸了摸臉上被殺神那一刀留下的傷痕,當初自己在凌煙雲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現在殺神在自己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自嘲的聳了聳肩,托著裝有紅色小魚的黃金鐘向著天未宮的主城行去。
天未宮的主城畢竟是勢力的中心所在,其繁華程度並不是普通的小城可以比擬的,只是整個城池的規模,就比秦巖剛來金屬星時所住的鋼鐵城大了十倍不止。
城池內更是有大量黃金護甲的天未宮武士四處巡邏,城外還有大批整規的騎兵在四處游動,再加上城牆上的守衛,整個天未宮的防護系統可以用銅牆鐵壁來形容。
「不愧是類似於一國首都的存在,只是這份氣派就非比尋常。」秦巖看著高大的城門讚道。
「站住。」秦巖正準備進城,卻被城門邊的黃金護甲守衛給叫住,守衛不屑的看著秦巖,用手指著秦巖的臉叫道:「鄉巴佬,不知道進城要交稅嗎。」
秦巖抬起頭看了看那守衛,臉上斜斜的傷痕讓守衛一驚,平靜的轉過身去拿出一瓶赤色液體放入收費箱裡,心裡道:「果然是有人在的地方就有稅這東西,連這裡也有進城稅這東西。幸好在小城的時候換了幾瓶赤色液體留在身上,不然一出手就是紫色液體,那可是糟了。」
主城果然並普通城池可比,只是建築的材料就讓普通城市望塵莫及,這裡最低等材料也是黃色金屬,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要不就是黃金護甲級以上的修煉著,要不就是身穿綠色金屬以上等級鎧甲的有錢人。自己這一身赤色金屬的鎧甲反而是最顯眼的。
衣服!秦巖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居然在這裡看到了衣服這種東西。不遠處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後跟著幾個綠雲護甲武士,他的身上穿著的居然不是護甲,也不是鎧甲,而是一種樣式有點像袍子似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