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的手中竟然籐起火苗,明晃晃甚是嚇人。掌未出,熱氣已經波及三尺。
白衣卻似沒看見一般,根本不在乎那嚇人的火焰,伸掌也往對方拍去.啵!
巨大的撞擊使得整個酒樓都開始搖晃起來,簌簌發抖。
這一次,酒不醉挺了挺身體,白衣後退數步,依然分出高下。
白衣被擊退,登時大怒,身上青光大盛,直如一條青龍盤旋而上,迅速把酒不醉吞沒。酒不醉一聲悶哼,雙掌火焰暴射,切開一片紅光,從那缺口處退了出去,這一招又是他落了下風。
余正風只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是怎麼搞的?如今的年輕高手竟然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這身邊已經有了個怪物葉楓了,沒想到還沒到幾天的時間又出來兩個。看來我是老眼昏花了,竟然看走眼了這麼許多。這酒不醉和白衣的修為似乎並不在葉楓之下,就算是有些差距也只在伯仲之間。他們到底又是怎麼學來這一身本事的。」
他正詫異時,兩人形勢又變,紛紛抽出了武器纏鬥,酒不醉大刀猛烈無比,卻似乎有些生疏,那白衣卻是全走陰柔之道,分明是集眾家之長。
但見紅青兩道光芒在中間閃耀,便似旋風般旋轉不息,帶起陣陣氣浪。
葉楓忽道:「大哥刀法不熟,似乎有些呆滯,而那白衣卻靈便多了,幸好大哥屬火,白衣屬木。自古木生火,兩人倒也鬥個旗鼓相當。只是大哥手上的寶刀分明是絕世利器,而白衣手上的長劍卻甚是尋常,怎的還可以抗橫?」
余正風在旁邊聞言笑道:「酒不醉手中寶刀是厲害,但白衣手中之劍卻青光隱現,應該大不尋常,依我所見該當是當年正魔兩道爭奪了數年的青瞳。這把劍中的劍靈也是八階妖獸,可能比不上酒不醉手上的寶刀,但也所差無幾了。」
彭!
震天動地。
黑氣一時間大盛,迅速把青光包圍起來,酒不醉在黑氣中哈哈大笑,已然有些狂態,身上發出淡淡的紅光,只是那雙手卻火焰騰騰。
「死來!」他一聲大喝,刀掌齊出,四面八方都是掌風刀影,聲勢無比嚇人。
卻聽得一聲長吟,連綿不絕,起先倒不太響,但是到後來,只覺的發在眾人耳邊一般。白衣張嘴輕吐,長劍化作一道青光,當中而入。
又是那一招!破了柳萬變水劍的那一招。
酒不醉嘴角微微牽動,冷笑道:「找死!」
大刀橫掃,直往他劍身砍去。要知道,哪怕寶劍再鋒利,也擋不住劍身的硬砸,那酒不醉如此威力,若著砍在寶劍之上,只怕寶劍就得當場斷裂,落得跟柳萬變一樣的下場。
正當酒不醉心喜之際,那寶劍竟然不可思議的轉了轉身,貼在寶刀身上,迅速往酒不醉手指削去。
這一招連葉楓都萬分佩服,他自認劍術無雙,自出道也來,能與他相比的只有柳萬變,此時他神功大成,柳萬變自然不是對手。但白衣所用的這招,變化之奇,就跟自己如出一轍。細細尋思一下,自己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下,只怕也只能用這一招才能化解得了。
啪的一聲,兩把利器相交,卻是劍身與刀身的相撞,這一撞聲雖然不響,卻震得兩人雙手發麻,差點拿捏不住手中的兵器。
葉楓看得分明,這次相撞並不是簡單的兵器撞擊那麼簡單,而是兩人的先天之氣的對抗,木靈與火靈的爭霸。
兩大高手,各有各的絕活,轉眼又鬥了百來招,還是不分高下。
此時的酒不醉已經殺紅了眼睛,黑氣越來越重,連整個酒樓都有些冷颼颼的感覺,陰森恐怖。
冥界的力量!
葉楓忽然醒悟過來,記起藍己的話來,轉身望她,只見她神色甚是緊張,甚至有些害怕起來。
陰風呼嘯,酒不醉哈哈大笑,無比瘋狂。而他的刀法也隨著他的笑聲更加霸道絕倫,直打得白衣連連倒退。
白衣凝神接刀,每接一招都甚是吃力,好不容易接過了一波攻勢,他忽然道:「噬血的威力果然不同一般,在下領教了。」
眾人齊齊呆立,就連酒不醉也是一怔,問道:「你……你說什麼?」但是他手中攻勢卻依然沒有停歇。
白衣一邊拆解一邊道:「我說你手中之刀正是冥界鬼獸之王噬血的化身。」
「那又這樣?」
白衣呆了呆,暗想真還不能怎樣。
「噬血又怎樣?你我手底下見真章!」他一聲大叫,手中青瞳連晃,化作朵朵劍花直撲對方眼簾。
那劍花密密麻麻,讓人看的有些眩暈,只一瞬間就到了酒不醉面前,攻向他的雙眼。
青光耀眼!
化作兩點白星。
酒不醉一聲怒罵,把頭歪向一邊,左掌帶著火焰已經落在了白衣胸口。
嗤嗤之聲不絕。
白衣胸口的衣服頓時焦了一大片,幸好他閃得快,不然剛才那一掌只怕要使自己受傷吐血。
他自出道以來橫掃正魔兩道,風光無限,從未有過如此尷尬的場面。以前的對手哪怕再強大,修為再高深,都未曾碰到自己一片衣角。如今卻被酒不醉逼得如此狼狽,他心中不由得大怒。
他憤怒起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瀟灑飄逸,臉上殺氣隱現,出劍招招狠毒,分明是想把酒不醉置於死地。
殊不知,酒不醉此時魔性漸展,已然接近瘋狂,見到對方直如拚命般的打法,心中更是大喜,招招也是渾不要命。
這一場龍爭虎鬥到了此時卻又變成了生死搏鬥,早已經忘記了剛開始的比試之言。
葉楓一旁觀看,也是暗暗著急,酒不醉雖然神功大進,但是卻處處透著魔性。強是強了,但出招時似乎沒有了以往的細膩,有時候竟然會用以命換命的招數。
對手若是與他相差好大一截也就罷了,只是此時眼前的白衣分明只在伯仲之間,如此出招就算傷了對方,自己也同樣吃不到好處。
若是一個不小心,弄得兩敗具傷,倒是真有些頭疼。那白衣想來也應該是邪道那些老傢伙培養出來的徒弟,跟自己也算是有些淵源,若真傷在自己大哥手中,只怕日後遇到師傅也不好交代。
他心中警惕,體內真氣流轉,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出手,阻止兩人爭鬥。
酒不醉滿面凶光,白衣臉色凝重,雙方都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連在一邊跟林菲兒輕輕說話的蘇玉婷都開始望向這邊,滿是擔憂的神色。
此時的兩人分開對峙而立,盯住對方緊緊不放。雙方都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夠徹底擊敗對手的時機。
修為達到了這樣的程度,成敗就只在一瞬間,天時、地利都會成為至關重要的因素。
忽然白衣動了!
在酒不醉眨眼的時候。
就在白衣動的那一刻,酒不醉也同時出手。
然而雖然是同時,但也有先後之分。白衣先動,自然佔據了先機,酒不醉隨後而發,哪怕他的反應再快,也將落於人後。
當寶劍跳動的那一刻,白衣就笑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勝利的鐘聲正在為自己敲響,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勝利。
然而酒不醉也笑了,卻是獰笑,森森恐怖!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笑,在笑些什麼。
只有一個人懂了,那就是蘇玉婷。
「不!」
一個淒厲的聲音劃過,然而一切都晚了,在白衣的長劍刺進酒不醉的時候。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握住了那柄長劍不讓它再進入分毫。
而另一隻手上的寶刀卻也在同一時刻砍向白衣。
這一刻,連白衣也明白了。對方要的不是勝利,而是他的命。
得到了勝利又如何?卻失去了性命,如果沒有了性命,又要勝利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