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朝南商眾人休息之所行去,此時葉楓重傷已癒,顧青山也恢復了體力,自然不必著忙,一路指指點點。顧青山談吐甚是高雅,羅一刀卻甚是粗魯,一路上老是說些江湖中的笑話給葉楓聽,倒也惹的葉楓狂笑不已。葉楓自小在山中長大,蕭易為人嚴肅,雖然對他慈愛,但也不會對他說這些江湖上的趣聞,羅一刀卻是個截然相反的性格,率性而為,別人不願意做的、不屑去做的,他越是要去做,越是要去說,而且還做的不亦樂乎。
葉楓一邊聽些趣聞,一邊向顧青山請教些武學上的修為,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休息之所,卻見門外早已經有人等候,卻是南商安排在這裡的總管胡才。
胡才遠遠望見三人行來,隨即大喜,飛快奔過來道:「參見總官、羅前輩和少爺,屬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明天就是皇上欽點狀元之時,宮裡已經傳了好多次話來了,似乎對少爺遲遲不歸感到很不滿意。幸虧少爺總算回來了,我馬上去通知小姐去。」
葉楓一聽林菲兒也已經到來,心下大喜,顧不得許多就往裡面奔去,只留下在那裡呵呵直笑的兩老。
裡面的林菲兒早已經得到通報,馬上出門來迎。
葉楓正趕上想要出門的林菲兒,大喜之下就衝過去把他抱了起來。兩人自從認識以來就未曾分開過這麼多日,今日相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紛紛流露出來。
林菲兒埋首在葉楓懷中,早已滿臉淚水,唏噓不已,葉楓也很是激動,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抱著她,默默不語。
好半晌,林菲兒終於止住了淚水,抬起悄臉道:「我昨天剛剛到的,聽說你受了重傷,被顧伯伯抱走,心裡擔心的要命,找你又找不著,如果再找不到你,我怕……我……」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葉楓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小傻瓜,有顧伯伯在你擔心什麼啊?」
這一下,林菲兒哭得更響,邊哭邊道:「人家……怕你出事嘛,你還笑話我,嗚……」
葉楓乃是少年心性,如何能夠明白少女的心思,哪裡知道自己出言安慰卻反而惹得人家哭得更厲害,心中萬分焦急,只有一個勁的不停安慰。
林菲兒又哭了一會,突然撲哧一聲笑道:「大壞蛋,你的身上臭死了,還不快去洗澡,下次如果再敢讓我擔心的話,我打死你。」說完握起粉拳狠命的在他身上錘了幾下。
就林菲兒那巴掌大的小手怎麼能夠錘痛葉楓,簡直就在給他撓癢癢還差不多,葉楓看她的可愛模樣,哈哈大笑道:「我身上又是汗又是血怎麼可能不臭呢?只不過剛才有個小笨蛋竟然在上面又磨又蹭的,一點也不怕髒呢!」
「哼,你還敢說,快去!」
葉楓一聽美女發火了,當下也不敢囉嗦,轉身進入內堂。
……
第二天,葉楓、酒不醉在宮內女官的指引之下進入了朝堂之上。
此時孝德帝還沒有到來,是以朝堂之上還是比較熱鬧,百官分成一簇簇的正在討論什麼,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大致可以分成三派,想來應該是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的親信。
本來朝廷禁止百官結交,杜絕結黨營私,只不過近年來孝德帝龍體欠安,有些事情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者,就以百官結交而論,不管哪一朝哪一代都是避免不了的,只不過在平常的時候要稍微注意一點,不會像如今這般明顯而已。
葉楓和酒不醉剛一進入殿堂,就有許多人圍了過來,說一些恭喜的話,葉楓隨口應答,眼中留意周圍一切。此時一人走了過來,此人儀表堂堂,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眾人紛紛讓路,葉楓暗道一聲:好威風,卻見此人已經站在了面前。身邊之人紛紛恭身見禮道:「二皇子。」
葉楓和酒不醉也恭身道:「參見二皇子。」二皇子連忙扶起他們,笑道:「不必如此多禮,兩位都是朝廷的有為之士,又是如此年輕,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葉楓看他如此親切,雖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是大生好感,暗想此人如此親和,果然能夠得到正道的支持。酒不醉和他對望一眼,都道:「不敢,不敢!」
這時,一人大聲笑道:「二哥原來在此,害我好找。」突然話語一轉道:「想必這兩位應該就是這次的武狀元和探花吧?」
又聽一人笑道:「兩位哥哥好生私心,在這裡和狀元說話也不叫上我。」
葉楓看說話兩人,一位臉色有些陰沉,給人一種陰騭的感覺,不覺感到心中有些陰冷,再看另一人卻是一副書生模樣,舉止間風度翩翩,雖然文弱,但卻隱隱有出攝人之色。
二皇子臉上怒色一閃而過,隨即笑道:「三弟、六弟說什麼話來,為兄只不過怕新科狀元和探花不熟悉,特地給他們引見一下而已。」
六皇子笑道:「既是如此,那麼小弟也自當效勞。」
卻聽見三皇子一聲冷哼:「只怕沒這麼簡單吧?二哥已經得到了正道的支持,難不成現在還想籠絡南商北傭不成?」
二皇子一聽此言,馬上色變,忍不住就要發作出來,卻又強行忍住,硬生生的擠道:「三弟何出此言?我這也是為朝廷招攬人才,南商北傭雖然是江湖組織,不受朝廷節制,但如果能夠吸收過來也未必不是好事。」
論口才,三皇子顯然不是二皇子的對手,當下也不說話,又是冷哼一聲。
這時,女官宣道:「皇上駕到!」
百官紛紛跪倒,迎接皇帝的到來。葉楓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觀察孝德皇,上次殿試之時由於人士眾多,並未認真的看個清楚。這次得見,只覺相貌和藹,滿臉風霜之色,卻仍掩飾不了少年時的俊美,想來年輕時應該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孝德帝道聲免禮,就問道:「這次武試的三甲都到了嗎?」
葉楓、柳萬變、酒不醉應道:「臣在。」
孝德帝掃了三人一眼,指著葉楓道:「你應該就是葉楓吧?告訴朕,你到底是何出生,如何會有鬼眼,莫不是我皇族之人不成?」
葉楓暗道一聲果然來了,回道:「啟稟皇上,臣自小被師傅收養,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孝德帝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你師傅是誰?把他請來一問便是。」
蕭易乃是世外高人,哪能隨隨便便就請得過來?只聽葉楓答道:「我師傅乃是遊仙蕭易,只不過師傅乃是閒雲野鶴,不喜與人結交,就連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無妨,朕也知道遊仙乃是世外高人,凡人乃是請不動他的。只是既然請不動他就不能得知你的身世,這有如何是好?不過,你既然能夠擁有鬼眼,就應該是我皇族之人,對了那把天絕呢?」
葉楓趕忙解開腰間的天絕道:「在此,稟承皇上御覽。」
孝德帝擺擺手道:「不必如此,天絕乃是我鬼眼族聖物,能夠通靈,既然它選擇了你,那麼從今開始你就是他的主人,希望你可以不負它所望,為朝廷效力。」
葉楓本就擔心孝德帝問他要回天絕,聽了此言,當真如負重釋,喜道:「謝皇上。」
霎時,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表情都頗不自然,孝德帝此舉擺明了已經承認了葉楓皇族的身份,只等著他弄明身世就可以成為皇室的一員,若真如此,那麼拉攏他的機會將會大大減少。
二皇子哼了一聲,對此頗為不滿,身邊的親信趕忙拉他一下,輕聲道:「二爺,此舉對也不是並無好處,葉楓能夠得歸皇族,若能得到皇上的重任,我們再把他給拉攏過來就是另一股生力軍。南商與三大世家中的呂家世代對立,自然不可能投入他們的陣營,上次柳萬變在武試時把酒不醉和葉楓打傷,實際上已經勢不兩立,而我們正道卻與他們一向交好,用些手段,自然能夠讓他們歸順我們。如果他們不從,那麼我們就聯合二皇子和六皇子一同滅了他,他區區一個江湖組織能有什麼作為?」
這一番言語只把二皇子說得轉怒為喜,樂道:「李大人真是我的心腹之臣啊,果然高明。」-